在清歌榭被人玩弄的阿紹
月上東山時夜已經有些涼了,黎涵剪了燭花,拿上一件披風后才乘上馬車去清歌榭找阿兄。 笙歌不消、人聲濟濟的清歌榭在華致剔透的琉璃燈的烘照下一片朦朧幽美。 黎涵本想先去院里賞一下那幾株新栽的花,卻被旁邊角落里的奇怪聲響絆住了腳步。 零散的有幾個侍人圍站在那,讓她只能隱約地在他們之中看到地上有一只青白枯瘦的手撐在那。 從那些侍人交頭接耳時蹦出來的污言穢語和夾雜著的哀弱的嗚咽聲里,黎涵大概能猜到正在發生什么事。 只是這里本就是風月之地,她不應該管這種事。 但醫者仁心的她還是在躊躇間走上前幾步,看清了狀況。 一個沒有小腿,白花花的男人正被一人按著腦袋,托著腰趴伏在地上。 他只穿了件沾了黃白污漬的白色薄衫,因著趴伏的姿勢只堪堪掩住了胸膛,下身未著一縷。 他被壓制著擺弄成臀部高聳、兩腿大岔的放蕩樣子,另一個蹲在他兩腿間的人正用一根手腕粗的玉勢瘋狂粗暴地抽插著他已經見了血的后xue。 男人渾身布滿了汗顫抖著,他該是十分痛苦的,卻因著口中的布團只能斷斷續續地發出痛呼嗚咽聲。 眼前的一幕對于黎涵來說沖擊力實在是大,她仿佛被定了身一般看著對那個可憐男人指指點點的看客和對那個可憐男人施以凌辱傷害的行兇者,可是她卻不敢再去看那個低如塵土的可憐男人。 半晌,她失神地落荒而逃了。 坐在矮榻上陪阿兄一起看歌姬美妙的表演也不能讓她忘卻和她對上眼的那雙布滿疲憊、痛苦和絕望的眼睛。 她破天荒地留到了丑時。 在邁出清歌榭的那一瞬,她又不顧阿兄的叫喚,跑回了那個院子。 她有些期待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的,結果卻并不如她所愿。 他還被留在那,只不過是換了另一幅悲慘的樣子:他全身緊蜷著側躺在冰涼的地上,渾身上下只著了薄衫的身體在冷風的肆虐下顫抖著,血淋糜爛的后xue上插著的玉勢也沒人幫他拔出來。更嚴重的是他的殘肢正歪七扭八地抽搐著,他緊皺著眉,哀吟著,忍耐著。 他躺在這,是無人會為他消減一絲寒冷和苦痛的,他這么瘦弱,遲早是會以這樣悲慘的樣子死在這噬人的地方。 他并不是普通的風月之人,不是嗎? 這些念頭將黎涵的心抓捏起來,她想挽救這個脆弱不堪的生命,卻又少了幾分勇氣。 最終黎涵還是把他帶走了。 意外的是在與老鴇交談時,老鴇迫不及待地表示可以將男人白贈與她。 黎涵沒有因此而高興,相反的,她卻莫名有些生氣,執意將一百兩扔到老鴇面前后才替男人裹上披風后抱著他回到馬車上。 在一開始的無力的掙扎反抗后男人虛軟著身子窩在了她懷里,他聽到了她和老鴇的對話,卻依然對她抱有懷疑和敵意。 她為什么要帶走這樣一個廢人? 他迷迷瞪瞪,強撐著看她白皙姣好的面容,卻在女人溫暖的懷抱和溫聲細語的安撫聲中睡了過去。 馬車一停,他就在她懷里醒來了,他嗅著黎涵身上淡淡的藥香,清醒過來之后還是顫著身子驚懼審視地看著她。 黎涵不介意,只是幫他裹緊了披風,輕車熟路地拍他嶙嶙的后背安撫他。 “不用怕,只是到家了,我抱你下去?!?/br> “你為…什么帶……我來這?” 他的嗓子是使用過度后的干啞,話說得也是費勁又斷斷續續,但好歹是他被黎涵帶走后說的第一句話,她還擔心他被人弄啞來著。 擔著的心悠下來,黎涵臉色放松了一點,她低頭,漾著一汪秋水的眼睛柔柔地看著他。 “我是黎涵,黎生館的醫師,洛陽人?!?/br> “今后你不用再回清歌榭了,我帶你來是想讓你在我這安心養傷?!?/br> 想到了他也許會不愿意,黎涵補充道:“我會尊重你的意愿,你也可以去別處養傷,我會給你些銀兩的?!?/br> “啊,你放心,我不會向你索取什么的?!?/br> 她說了長長的一段話,卻始終不急不緩,溫溫和和的。 葉紹低著頭看那件厚實的披風,在一瞬間的征愣后是有些難以置信。 她說她是黎生館的醫師,那位遠近聞名,以心善和高超的醫術得人仰慕的女醫師。 她說他不用再回清歌榭了。 她說她帶他來這是為了給他養傷。 她說她會尊重他。 她說她不會索取什么。 他的身體在疼痛中早就乏了,但精神確是振作的,他在掂估她有幾分真心是單純地想救助這樣一個惡心骯臟的廢人,而不是為了更好地凌辱他而讓他脫離清歌榭。 他的殘肢在明明滅滅的希望里抖動著,換來了女人溫柔熟練的按摩揉捏,是種很異樣很舒服的感覺,讓他顫著殘肢想舒喟出聲。 他被緊緊地摟在女人溫軟的懷抱里,除了臉,他沒有一絲皮膚是裸露在外的,她給了他莫大的安全感,是從未有人給過他的東西。 過了很久,他緊繃著的神緒平定下來,他梗著身子,懇求她:“求你…帶我……去你家?!?/br> 他在溫柔的安撫里伸出了青白枯瘦的手,努力扯住了她的衣袖。 他在求救,用盡了他僅有的希望孤注一擲。 他迫切地渴求她能將他從火海深淵中拉出來。 黎涵緊忙用手包裹住了他顫抖冰涼的手,溫暖的掌心熨燙著他的手背。 她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絕望和痛苦,也明白自己的幫助對他來說有多么重要,她的心更加堅定了。 黎涵壓下內心的酸澀,向他做出了承諾。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會幫助你?!?/br> 2020.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