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暗黑番外:灼灼其華18(繼續狗血梗)
113 “見過,還是未見過,就這般難嗎?” 我低下了頭。 皇后方才的神情告訴我,這其中定有隱情。只是既然皇后沒有理由傷害榆殿下,我又窺到了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很想拿捏一個秘密在手中。 我定了定神,抬起頭,看向陛下,穩穩道: “回陛下的話,奴婢未見過他?!?/br> “呵……” 陛下勾出一抹冷笑來。我心內立時驚惶起來,只強撐著未再低下頭。 “梓童派去秀宮的那些奴才們,沒有教她欺君的罪過嗎?” 陛下一語道破了我的謊言,只那雙凌厲的鳳眸并未看向我,而是直直地盯著坐在圈椅上的、面無表情的皇后。 只見皇后緩緩地起身,優雅地拜了下去,遂輕言慢語道: “是臣妾無用,臣妾定當再派女官去秀宮好生教導彌蝶,還請陛下恕罪?!?/br> “答的好……是要派旁人去教的,不然她有樣學樣、師從梓童,學了那欺君罔上的毛病,可怎么好呢?” 皇后那完美無瑕的偽面上,終于顯出一絲裂紋。陛下抬起手,擲來了一卷畫軸,魏爺爺上前撿起,在她的面前展開—— 那是一幅白描的畫像,畫的正是那夜將彎刀拍在我們面前的男子。 “梓童應該還記得他罷?” 皇后沉默不語,她似在思索如何回話。我偷偷向上看去,陛下的眼中燃著怒意,似有雷霆之勢。 “梓童,當年是你告訴朕,他們都死在了越庶人之手,怎么如今有人在京城瞧見了他們?你不會是要告訴朕,這是死而復生罷!” 他們……是誰?陛下又怎么會突然提起越氏逆案…… 我忽地想起了坤宮派來的女官曾與我說的,那個越氏逆案的另一個主謀,最后因同室cao戈而死在越氏手里的庶人蘇鈺。 難道是他? “陛下,臣妾……當年滿城風雨,消息有誤也是……” “也是尋常?” 陛下發出一聲嗤笑,俊美的面容扭曲起來,連鬢角的青筋都可見在跳動。 我從未見過陛下動過這樣大的怒——就連上回我偷著給他口侍時,也不曾這樣。 這像是積壓了十數年的心病,被徹底地激了出來——雖然我也不知倒底是何心病。魏爺爺和那兩位女官都跪了下來,殿內一片死寂,陛下舉起了案上的青玉杯,狠狠地摔到了皇后的面前。 青玉碎了一地。 濺起的茶水迷住了皇后的眼。 “當初你報阿姊的死訊,便用了這個借口!朕想著你倒底救了阿姊一命,縱然你做了許多其他的事,朕也不欲與你計較,還給了你皇后的尊榮……朕自問從未薄待于你,你卻與逆賊勾結,欺瞞了朕十數年!梁媛,你若不稀罕這皇后之位,后宮有的是人稀罕!” 115 皇后深深地伏下身去。 陛下這番疾風驟雨般的詰問,想來是已經厘清了前因后果。 梁家雖是四世三公的大家,然而聽教導我的女官說,陛下也扶持了兩三股勢力同梁家制衡,其中一個便是麗妃的母家。 我不懂前朝后宮的事,只暗忖萬一皇后被廢,這后宮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可恨元貴妃無用,且身子羸弱,只能做陛下的寵妃,當不得華朝的國母,否則憑借永安侯這十數年建立的功業和榆殿下生母的身份,也能往上晉一晉。 “陛下既已認定,臣妾百口莫辯。只臣妾確實從未與逆賊勾結過,還求陛下明鑒?!?/br> 便是真的勾結過,也是打死不能認的——謀逆之罪禍及滿門,梁家數百口的項上人頭,皇后總是要慮一慮的。 所幸陛下口中的那兩個逆賊并未抓住,只有賣粉圓乳茶的那家店小二的口供罷了。 皇后雖不好辯白,但陛下也不好發作,他只陰沉著臉,冷聲下令將皇后禁足于坤宮—— 還不許元貴妃知道。 116 自那日皇后被禁足后,我被送回元貴妃身邊,因她在月子里,便托我代她去瞧一瞧同樣臥床養病的榆殿下。 這對我而言是個極好的差事,我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我端著按照元貴妃的法子新制的點心,歡喜地來到東宮。繁茂的桂花開滿了庭院,顯出雅致的貴氣來。 太監將我領了進去,我卻在殿外聽到了少女的聲音。 那是空靈婉轉的聲音。 殿外侍立的太監走了過來,輕聲對我道: “彌娘子,是章家小姐來探望殿下了?!?/br> 章家小姐,便是皇后格外屬意的那個太子妃人選了。 我點了點頭,心內卻如被什么抓撓一般。 好在槅扇是開啟的,我便向內瞧去。 我本以為畫像多少摻了些假,卻沒想章家小姐竟比那畫上的還要好看。烏黑的長發,雪白的肌膚,還有如榆殿下般,櫻色的嘴唇,就像我在女兒節的鬧市里,見到的精致的人偶。 她是那樣的優雅,卻又沒有宮中女人的做作——她的一舉一動都是明艷的,就仿佛是我的反面。 榆殿下與她隔簾相望。 他們似乎在談論詩詞,并不是我在司寢監學的那些yin詞艷曲,我甚至聽不明白。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他們就像一對璧人。 榆殿下笑得那樣溫柔。 我轉過身,把點心匣子交給了太監,然后落荒而逃。 117 從東宮回來后,我便郁郁起來,我以為我掩飾的很好,卻還是被元貴妃瞧了出來。 她開始擔心地看著我。 “蝶兒,不要害怕……你的婚事,你若不喜歡,我是絕不同意的?!?/br> 我莫名地覺得心酸起來。 我很少心酸,從前在司寢監,我只在很小的時候才有過,后來便只是痛和恨。 我搖了搖頭。 我喜歡的,從來說不出口,也永遠不能得到,他只是一夜的鏡花水月。 元貴妃靜靜地看著我,她伸出手,輕撫著我的臉龐。 “蝶兒,這不是你的錯?!?/br> 大約她在指被陛下破身的那件事,可我在意的是榆殿下。 他看向章家小姐的時候,讓我想起了我自己。 也曾傻氣地、歡喜地看過他。 我這樣的心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它就像我一樣,是不為世人所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