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原諒與希望(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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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晨和項權西坐了很久,兩個人各懷心事,卻又都無法言說,直到夜幕降臨,宋晨才動了動唇:“我打算……明天就走?!?/br> 項權西抬頭,眼里不再是不舍和心痛,像是獻祭者,竟帶了些大義凜然的決絕。他沒再多說什么,只點頭:“好,到時候我送你?!?/br> 宋晨沉默,猶豫半晌,才說:“祁奕托我轉告你,記得去手術?!?/br> 項權西苦笑:“這個多管閑事的,是他跟你說的那些吧?回頭我告他侵犯患者隱私?!?/br> 宋晨輕輕搖頭:“是我想知道這些?!?/br> 我想知道你的全部,這樣,就可以在離開以后再沒有遺憾。 宋晨看到當年年幼的自己在黑暗的山洞里,等啊等,沒等到人來救他,之后山體滑坡遇上了暴雨,變成了一場極大的泥石流,他未能幸免,死在了黑暗中,沒有任何人知道。 而項權西,多年來一直追著的,真的成了一個虛無的影子。那個安靜的人,那顆紅痣,早就消失在多年前的泥石流中。最后項權西在和蛇頭對峙的時候中了槍,死在了荒瘠的國界線上。 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那些見不得人的情愫,那些顛鸞倒鳳的結合,以及那無數難以入眠的夜晚。 他們無罪,可也早早離開人世間。 宋晨猛地驚醒,卻發現淚流滿面。 這一切,都太苦了。 項權西像是知道宋晨沒睡好一樣,明明拿著房卡,卻一早來敲門。 宋晨很快打開。 項權西看了他一眼,宋晨不敢跟他對視,他怕那樣的眼神以后無數次出現在自己的夢里。 他們心照不宣地沉默不語,一起收拾東西、出門、去機場。 一路沒有說一句話。 好像一到這種生離死別,所有的言語都沒了力量,都那么蒼白。 “就到這里吧?!彼纬空驹跈C場,想起他上一次站在這里,心是冷的,那些微末的感情也被他包裝的完好??墒墙裉?,就像是蒸騰的沸水,再也蓋不住了。 “……好。答應我,別輕生?!表棛辔鞑辉倏此谎?,低頭把東西都塞到他手上。 宋晨呆呆從他手里接過。 項權西心不在焉地解釋:“上次你暈倒以后祁奕告訴我的?!?/br> “我答應你?!彼纬康皖^不敢看他,“你也是,好好睡覺?!?/br> “嗯?!表棛辔骱貌蝗菀壮镀鸬募傩υ诼牭剿脑捴?,還是掙扎著消失在嘴角。 “我走了?!?/br> “嗯?!?/br> “項權西?!?/br> “什么?” “算了,沒什么?!?/br> “……好?!表棛辔鞯攘藭?,見他沒動,低聲叫他:“宋晨?” 宋晨回神,眼眶漸漸紅了:“那我走了?!?/br> “好?!?/br> 項權西看著宋晨再次轉身離開。 他依舊是留不住。 像是命中注定他們要此生別離,不復相見。 “宋晨?!?/br> 宋晨走到登機口,似乎聽到有人喊他,他轉過身,看著遠方的項權西嘴動了動。 淚水瞬間決堤。 項權西無聲地說:我愛你。 這三個字,像是早被一個名為項權西的人播了種,深深扎進了宋晨心里,蠻橫地生長。 手術當天,項權西躺在病床上,煩不勝煩:“好了好了,記住了。麻醉醫生,快給我打一針,我再也受不了你們祁主任嘮叨了?!?/br> 祁奕心事重重準備離開,突然又轉回來,拿著一板藥放床頭:“對了,這次麻醉時間長劑量大,醒了之后可能會惡心,或者短暫頭痛,記得吃這個藥片。我給你放這里了,誒!你回頭,看一眼?!?/br> 項權西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知道了!” “不識好歹!”祁奕老神在在背過手,懶得理他。 項權西吸進麻醉氣體,便沉沉睡去。 做手術的時候,祁實大驚小怪地湊近祁奕:“哥,你看,權西哥怎么哭了?!?/br> 祁奕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隨后嘆了口氣:“去幫他擦一擦,別讓人笑話?!?/br> “我還是第一次見麻醉之后竟然會哭,他是有多傷心的事?!逼顚嵰贿呑哌^去一遍低聲嘟囔。 “小兔崽子知道什么?”祁奕利落地打結,“你安分點,別跟他說?!?/br> 祁實懶懶的,故意拉長語調:“知道了?!?/br> 麻醉藥效過后,項權西朦朦朧朧醒來,看到身邊坐著一個人,純白的衣服,那安安靜靜的樣子…… “哥!” “混叫什么,我是祁奕?!逼钷妊垡娭宦纷邅?,鬧心地要命,此刻見他還是執迷不悟,不覺眉頭緊皺。他拿起旁邊柜子上的藥片:“你出現了蘇醒延遲,現在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快把這個吃了?!?/br> “先放著吧,等會吃?!表棛辔髂樕缓每?。 “夢到什么了?”祁奕把藥片磨碎,倒進水里。 “沒什么?!?/br> “有宋晨?” “嗯?!?/br> “就算是噩夢也不愿意醒?” 項權西就著吸管把藥喝了,才說:“能見到他,怎么是噩夢呢?” “為什么不留下他?以你的手段,應該不是問題?!?/br> 項權西大概是麻醉藥效還沒完全消失,現在難受地要命,又被祁奕左一句又一句追問,只恨不得趕快讓他閉嘴,于是破天荒的沒有再瞞著。他說:“他是個很孤傲的人。以前我們只是金錢交易,說起來是雙方索求而已。之后我做了錯事,已經讓他痛不欲生。如果這次我再強迫他,”項權西頓了頓,語氣沉重,“祁奕,他會死的?!?/br> 祁奕好半天才問:“那你呢?” “我?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祁奕嘆了口氣,眼眶不自覺濕潤:“項權西,別這么逼自己?!?/br> 項權西苦笑,祁奕頭一次覺得,面前的好友陌生起來,像一個走過半生的老人,毫無半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