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可以，來吧?！?/br>
    她換了一個落腳點。

    從王城郊外，落進了王城那座奢華高塔的房間里。

    把阿雅放在了床上，看著她有節奏的起伏呼吸著，沉沉地睡著。

    “凱爾嵐……是吧？”

    紅發的戰士點點頭，眼里全是對阿雅的擔心。

    西斯娜看了一眼這雙紅眼睛，她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關于寓言，關于故事，又或者，關于羅閃魯夫特。

    但她最終對凱爾嵐還是釋放了些友好的信號。

    “可以請你陪陪她嗎？告訴她我后天就回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br>
    “好……好的?！?/br>
    凱爾嵐非常鄭重地接下了這個委托，然后坐在了阿雅的床邊，靜靜地守護著她。

    “你是個好孩子，神明會祝福你的?！?/br>
    西斯娜的聲音在房間里，像溫柔的懷抱，陳述著事實。

    她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選擇了從電梯下樓，有一些管理人員見到她時，反射性地跪在了地上。

    “你們照顧地很好?！?/br>
    “是的夫人，是我們應該做的?！?/br>
    在黑暗之中，她們交換了這樣的信息。

    一樓的大廳，姍姍來遲的貴客終于站在了那里，有些貴族認出了來人，小聲地議論著。如果凱爾嵐在這里，他便會認出——這是塔維爾老師。

    他看起來面色淡定，但顯然不該在深夜時分出現在此處。光明教會秉承的都是苦修一行，將身心都應當奉獻給信仰的光明神。西斯娜的出現讓站在酒店入口附近的塔維爾動了起來，他臉色如常，看起來并不是像認識西斯娜的模樣。

    有服務員想上前詢問塔維爾是否需要幫助，被西斯娜手指點點示意不需要。

    她大約知道他來是為什么。

    “啊，好久不見?！?/br>
    她主動打了招呼，聲調平靜而溫柔，仿佛只是多年后朋友重逢。塔維爾罕見地皺了眉頭，他不認識這個女人，他來到這里另有原因，

    “你……來找誰？”

    西斯娜心里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只是想確認這件事情。

    “我的學生，凱爾嵐?！?/br>
    “他在樓上，很安全，剛剛只是一點小意外?！?/br>
    越說話，西斯娜的語調越發活潑起來。

    塔維爾眼神直勾勾地看向西斯娜黑色劉海下隱藏的雙眼，神色凝重，帶有一些質詢的意味開口：“你把那稱作「小意外」？”

    “不然呢？亞……嗯……還未請教這位光明教會的魔法師是？”

    “塔維爾，”他不耐煩了起來，“我要確認凱爾嵐的情況……真是膽大包天，在王城里還有這種地方……居然阻隔了光明魔法……”

    “抱歉?？峙挛也荒艽饝??！蔽魉鼓茸旖俏⒙N，快樂地拒絕著。

    塔維爾不是什么和善的人，交涉到這一步已經是他耐心的全部，可能光看外表完全無法想象這個人能一言不合就伸出左手指尖凝聚起令人膽寒的魔力開始直接威脅。

    “我說，讓他，出來?！?/br>
    “你真著急……他是你什么人呀？”

    西斯娜的笑容越發深刻，還向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已然呈現出了一個封閉隔絕的空間，其他人不知怎么的，忽略了這里發生的事情，又轉頭回到自己的世界上去。

    塔維爾不愿多說，指尖的白光聚攏，正要釋放的那刻，一只手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前一帶———

    他還來不及抵抗，那只手穿過了西斯娜的劉海，直直插進了她的左眼處———好像什么都沒有觸碰到，白光頃刻間消失。

    “說誰看呢，塔維爾，法師?！?/br>
    俊美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看見西斯娜的左眼只有一團濃郁的黑，而她的黑色長發，則像是從那里拼接起的顏色，吸引了所有的光線和注意，讓人移不開眼。

    終于，西斯娜捏住塔維爾手腕的手又移了出來，劉海又垂落下，看不清楚視線，只有下半張臉，笑容看上去虛偽又惡毒。

    他在心中默默判斷了一下，隨即開口：“他是很重要的人?！?/br>
    “可以說……我是他的父親?！?/br>
    “父……父親？！”西斯娜聲調提高了些，好像難以置信。

    “是的?！?/br>
    “………”

    西斯娜又回歸了溫柔的聲線，收起了奇怪的笑容，也收起了任何的表情。

    遠處的森林里，心臟極速地跳動著。

    她再沒有說話。

    在前面帶路，帶塔維爾上了頂樓。凱爾嵐依然在那里，在這里見到老師十分地驚訝。西斯娜只是告知凱爾嵐不要忘了她的請求，就當著兩人的面，撕開了空間的裂縫。

    塔維爾那一刻十分迅速地將凱爾嵐擋在身后，似乎是覺得那裂縫里是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老師………”

    裂縫逐漸合攏消失，塔維爾才稍稍放松了一下，回頭看向凱爾嵐，表情嚴肅。

    凱爾嵐還是第一次在課后時間見到塔維爾，激動的心情比在皇家學院再次和老師重逢更甚。

    “老師！”

    他有很多想說的話，之前塔維爾有些略冷淡的態度讓凱爾嵐有些猶豫不前，但這會兒再也無法忍耐。

    面對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孩，塔維爾始終沒能端住，表情嚴肅著，伸手，揉了揉紅發的腦袋。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