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沉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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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FIVE 雙手酥麻、雙眼暈眩。眼前的一條條琴弦在樓澈的面前擰著麻花,手指上的新繭破了又結,十指連心,每撥一下琴弦,都是鉆心的疼痛。 彈琴的,我知道你能聽到,對不對? 雖然此刻樓澈已是頭暈眼花、手腳發麻,但臉上卻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表情。他努力拋開恐懼,去回想自己身在盤古之心之中時,紫丞每年來給他彈奏的曲調。 “彈琴的,要不是為了你,本大爺才不會彈什么破琴呢??!”樓澈手上撥弦不停,只是嘴上氣呼呼地怨念了一下,隨即便轉變了想法,“我現在連琴都碰了,給我個面子,出來吧……”眼神有些黯淡,表情所展示的全部都是心痛,“本大爺可是大人有大量,你只要出來,我就原諒你這幾天對我的不理不睬了……” 手指與心一起疼痛,樓澈緊咬牙關,眉頭緊皺著將全部精力放在回憶曲調上,根本就無暇去管自己的傷痛。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略顯笨拙,孰不知彈出的一曲竟漸漸有模有樣,甚至有了紫丞的味道。 寂寞與悲傷從指間的琴聲中流淌出來,面前有著精致木雕的門扉突然“砰”地被推開了。樓澈驚抬頭,卻看見紫色的卷發無力地垂在肩上,紫丞的眼中依舊是大霧彌漫。琴聲瞬息停止,樓澈望著眼前脆弱的人,思想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心痛牽引著他走過去,伸出雙手環過紫丞的腰,從身后緊緊地抱住了他。 “彈琴的,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好擔心,你有什么傷痛,讓我與你一同分擔,好嗎?”樓澈很自然地把下巴抵在紫丞的肩上,將臉埋進了柔順的卷發之中,探到他耳邊,“彈琴的,本大爺從來沒這么低聲下氣地對人說過話,不過今天我可是要破例了?!彼p咬自己的下嘴唇,“本大爺今天的話可是只說一次的,彈琴的,你…最好給我聽好了……” 即使是在最愛的人面前,樓澈還是有點放不下面子……況且,目前的他還不是很清楚愛的定義,更別說弄明白自己對紫丞的感情了。 樓澈嘆了口氣:“彈琴的,這一個月來我沒有陪你,你嘴上雖不說,心里一定在責怪我了吧。也怪我回來以后非但沒有替你分擔一些煩惱,還讓你為我擔心……”話音剛落,紫丞的身子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樓澈狂喜,露出了笑容,“彈琴的,你能聽見的,是嗎?”他低下頭,靠在他肩膀上,臉頰輕輕蹭著紫丞領子上的白色羽毛,“我知道,本大…呃…我其實不該瞞著你的,我只是太想看見你開心的笑容,所以才準備給你驚喜?,F在,我把驚喜都做好了……” 面前的是剛剛樓澈彈過的古琴,桐木質地。琴面光滑,淡紅色色澤溫婉且不刺眼,想是打磨時費了不少功夫。最特別的是琴的左下角,竟清清楚楚雕出了紫丞、樓澈兩人的形象——紫丞低頭撫琴,紫色卷發每一縷都那么真實,栩栩如生;樓澈靠在樹邊,手拿酒壺,笑容之燦爛能使天邊太陽都汗顏…… “…現在,我把驚喜都做好了,你卻怎么倒下了呢?”淚水已經不爭氣地劃過臉頰,樓澈輕輕閉上眼睛,任淚水縱橫,“彈琴的,醒過來好嗎?逝者已矣,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過去了。況且陰沉臉的的死,根本不是你的錯,這是敵人的陰謀,彈琴的,你這么聰明,怎么會中燼閻的計呢?現在,魔界需要你……”樓澈將懷中冰冷的人兒抱緊,“我也…需要你……” 不是我的錯……陰謀……只是陰謀…… 澈……或許你說的對,大敵當前,我怎么能就這樣倒下呢? 魔界需要我,族民們需要我帶領他們過上平靜的生活,我必須站起來??! 逝者已矣,我現在該做的是珍惜眼前的一切呀…… 眼中的大霧漸漸散去,桐木古琴出現在眼前,琴面上樓澈的笑容照亮整個夜空。 澈,為了你,我也要清醒過來…… 紫丞,你醒過來呀??! 一瞬間,黑色的眼珠突然變回淡紫色,因內心念力作用過強突然沖破心魔,紫丞的心臟而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燼閻嗎?弒弟之仇,我要你血債血還??! 嘴角撇出一抹冷笑,紫丞剛要開口對樓澈說話,卻感覺樓澈放開了環繞著他的手,神色古怪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喃喃自語:“如果彈琴的還不醒,看來、看來只有用這一招了……” 紫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臉色緋紅的樓澈。 “…好吧…”樓澈咬了咬下嘴唇,仿佛是下定了決心,漲紅的面頰上帶有認真的表情,他搬住紫丞的肩,深吸一口氣,吻了下去??! 樓澈才剛剛接觸到紫丞的唇,就立刻被緊緊地縛住了,樓澈內心大呼上當,掙扎著想掙脫紫丞的懷抱。很顯然,紫魔王的獵物哪有可能這么容易就跑掉?熾熱的吻燃燒了周圍的空氣,糾纏著全部的情感,硬是持續到雙方都快窒息了,紫丞才罷手(嘴?)。 “彈琴的,你好卑鄙??!”樓澈剛被放開就開罵,還沒罵完就被紫丞一把擁入懷中。紫魔王輕輕微笑,抱他抱得很緊,仿佛想把樓澈融入自己的生命。他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嘴角揚起一絲得意:“樓兄息怒,紫某清醒時,樓兄就已經站在紫某面前了,這好像…怪不得我吧……”紫丞想起樓澈之前緋紅的面頰,內心竊喜,不由的在心中大贊可愛。 “你、你……”從臉頰燙到耳根,樓澈想反駁卻又被堵得沒話說,氣鼓鼓的趴在紫丞肩上,干脆別過頭去不理他。 紫丞笑意正濃,伸手把玩著樓澈的銀灰色小辮子:“樓兄,你還記得你曾與紫某在此房頂上打過的賭嗎?若誰先喝醉,就得答應另外一個人一件事。樓兄,當日可是你輸了哦?!?/br> “是、是又怎樣?”樓澈一副大義凜然、慷慨就義的表情,“本大爺愿賭服輸!”我樓澈天不怕地不怕、無所不能,難道還怕你讓我做的事不成? “這可是樓兄你說的哦,”紫丞眉眼之中都藏不住nongnong的笑意,“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br> 紫丞將樓澈橫抱起來,向屋內走去。樓澈頓時呆住,而后就開始了張牙舞爪的反抗:“彈琴的,你這是干什么呀,快放我下來??!”伸胳膊蹬腿地一陣亂撲騰,但無論怎么掙扎就是無法掙脫這溫暖的懷抱。 “樓兄,我們現在正要去做你答應我做的事,難不成樓兄想要食言?”紫丞溫柔(腹黑?)的笑著,將樓澈放在了床上,著手為他寬衣解帶。 “可是,做什么你不應該先告訴我嗎?”樓澈聽了紫丞的話,可不想做言而無信的小人,于是便躺在床上,乖乖的任紫丞擺布,但還是有點不甘心地問道。 “樓兄別急,你一會兒就會知道了……” CJ的人這一塊直接跳過吧~~ ————————————H分界線——————————————— 以下內容需要積分高于 20 才可瀏覽 拉下華麗的粉紅色絲綢帳簾(琴瑚非要給紫丞安的),燭光中兩人呼吸交錯,每一個眼神都帶有曖昧的味道。樓澈目前全身衣裝盡褪,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紫丞含笑坐在床邊,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給樓澈來了個全身大掃描。 夜靜得有些可怕,彼此狂亂的心跳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樓澈被紫丞看得全身不自在,慌亂之中妄想轉移話題,四周環顧了一圈,有了主意:“我說…彈琴的,你的帳簾怎么是粉紅色的,很像小女生的閨房呢?!?/br> “是嗎?”紫丞一點一點靠近樓澈,修長的手指插入銀灰色的短發之中,輕輕揉弄著:“紫某怎么覺得,帳簾的顏色遠比不上樓兄雙唇的顏色好看呢?”再一次覆蓋上被剛才那個激烈的吻咬得有些紅腫的唇,溫柔地廝磨,而后又撬開貝齒,靈舌肆無忌憚地攪拌著。 這次的吻明顯與前兩次不同:第一次樓澈已醉,輕吻中還帶著忐忑;第二次卻更像是個曖昧的玩笑,激烈但沒有真正沉淪。樓澈這次只感覺全身輕飄飄的,靈魂好像都被人抽走了一般,yuhuo燒身,呼吸不由得沉重起來。 紫丞戀戀不舍地放開樓澈的唇,抬頭舔舐他的耳垂。樓澈突然沒了力氣,癱軟在紫丞懷中,丹唇粉嫩欲滴,一啟一合,甚是迷人。 “樓兄,你這是在誘惑紫某嗎?”紫丞笑著抬起樓澈的下巴?!班??”樓澈微喘中迷蒙地睜開眼睛,望著紫丞精致的面孔,一雙明眸竟已迷亂。 紫丞全身燥熱難耐,低下頭輕啄樓澈的喉結,而后是性感的鎖骨和銷魂的玉肩。雨點般的吻一路向下蔓延,直到腹下那粉紅色的頂峰。紫丞俯下身去,柔順的紫色卷發垂下,落在樓澈平滑的腹部,又輕又癢。 觸電般的酥麻感像波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向樓澈襲來,再加上腹部輕柔的搔癢,樓澈全身上下都變成了誘人的淡粉色?!班虐 瓘?、彈琴的……呃啊……停、停下來呀……”嬌羞的吟哦從喉間不自覺流露,樓澈長長的睫毛輕盈地跳躍著,早已失去了神志。 可是,紫丞真的停下了動作,他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樓澈,漸漸露出了心機笑。樓澈從燥熱中清醒過來,一睜眼便瞥見了露出陰森森笑容的紫丞,不禁打了個寒顫,忙拉過被子遮住自己,小臉通紅:“喂,彈琴的,你、你、你想干什么?” 紫丞貼上去,在他唇邊呵氣:“樓兄,紫某想麻煩你為我寬衣,還想聽你說…‘我想要’呢……”記憶中舒服、酥麻的感覺重新回旋,樓澈忍不住想去親吻紫丞溫軟的唇瓣??墒撬D念一想,壓住了yuhuo:我樓 澈大爺才不會做這么降低身份的事呢,我、我才不會向彈琴的認輸。他轉過頭去,一臉蠻橫,壓制住自己不去看紫丞,胸脯卻一起一伏的喘著氣,顯然還沒有完全從迷亂中緩過勁來。 紫丞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樓澈堅毅的表情,雙唇從樓澈的唇角,擦過臉頰一直輕滑到耳邊,一下子輕輕咬住了他的耳垂。樓澈被紫丞這么一刺激,猛地一顫栗,理智早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竟鬼使神差的撲到紫丞肩上,笨拙地吻向他白皙的脖頸,雙手不由自主地開始為紫丞寬衣解帶,吐氣在他耳邊,氣若游絲:“本大爺…我…我想要……” 話音還未落,樓澈就被衣冠不整的紫丞撲倒在床上,一陣瘋狂的狼吻…… “澈,你真是太迷人了……”話說我們紫魔王的忍耐力是多么的強大呀,但被樓澈美人這么嬌羞的一回吻,再厲害的人也控制不住了,眼神里只剩下意亂情迷,整個人都徹底迷亂了……罪過呀罪過……(旁白被PAI飛) 兩個燃燒著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紫丞的手滑過樓澈光滑的背脊,撥開菊花瓣,輕輕探了進去,輕柔的觸點敏感部位。樓澈被突如其來的快(敏感詞匯)感襲擊著,雙眼半瞇,水汽朦朧,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忽覺貼在自己身上的人離開了自己,空蕩的胸膛接觸到深秋夜晚冰涼的空氣,冷冰冰的。他朦朧中睜開眼,卻發現紫丞已移身到了他下方,突然一陣被撕裂的痛感從下體傳來,讓他不禁失聲大叫:“啊……疼、疼……彈琴的,你快住手……” “弄痛你了嗎?”紫丞的聲音柔柔的,帶有憐惜,“那…我慢一點……”雙唇重新覆過來,心疼地用舌尖舔舐著他每一寸優美的唇形。紫丞環住樓澈的脖子,俯首在他耳邊:“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夠從自責中醒過來;感謝你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從盤古之心回來陪我;還有,謝謝你在我身邊……”有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在紫丞的臉頰上,慢慢滑落,與紫丞的眼淚融為一體?!俺?,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呢……一直留在我身邊吧,好嗎?”身下的人動了動,一個溫軟的東西印上紫丞的嘴唇,再也沒有離開。 輕輕的摩擦將樓澈漸漸帶入仙境,房間里的后半夜充滿動人的纏綿和呢喃…… 屋外涼風習習,屋內春暖花開…… CHAPTER SIX “澈……”夢中甜蜜的囈語,紫丞嘴角露出極其少見的、發自內心的、異常驚艷的微笑,翻身想要擁住本該睡在自己身旁的樓澈,不料卻撲了個空。 “樓兄?”猛地驚醒,心愛的人不在身邊,紫丞慌忙穿起衣服就下了床。 樓兄,我好怕昨天只是個夢…… 我好怕我哪天一睜眼,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 緒離我而去了,我好怕哪天你也會離開我…… 你在哪里?別丟下我一個人…… 剛走到桌邊,紫丞突然感覺天旋地轉,撐住桌子才勉強站住。 “彈琴的~~~”門被不禮貌的一腳踹開,樓澈歡天喜地的出現在門口,手里還端著做好的早點??吹綋沃雷哟嗳醯淖县?,樓澈臉上的表情立刻由大大的笑臉變為了滿滿的擔心。他趕忙跑過去扶紫丞坐下,關切之急:“彈琴的,你沒事吧?頭暈了是不是?唉……”樓澈把做好的早點往紫丞面前一推,“…你本來就好幾天沒吃飯,再加上昨晚…”他的臉頰緋紅,“…昨晚又、又浪費這么多體力,瞧,營養跟不上了不是?趕緊吃飯??!” 怎么感覺這么熟悉?好像和一個月前的我們是一樣的…… 只不過,樓兄,這次換你照顧我了…… 幸福從眼角滿滿溢出,紫丞笑出了細細的眼角紋。樓澈在一旁看的是莫名奇妙、心驚膽戰:“喂喂喂,彈琴的,你是真的沒事嗎?笑什么呀,我、我的樣子很奇怪嗎?” 紫丞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連連擺手:“樓兄,我沒事、沒事。不過…”他看著樓澈想坐不敢坐、但又怕被發現所以半蹲著的別扭姿勢,咬著下嘴唇憋著笑,臉色微紅,“…你,那里…沒事吧?” “我、我有什么事呀?”在為了證明自己沒事而坐下,又立即彈起來的樓澈,此刻臉紅得賽過熟透的紅蘋果,支支吾吾到最后還是乖乖承認了,“就是…腰有點疼啦……不過,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表情認認真真的,很像回事。 微笑,除了笑此刻紫丞已經忘記了所有的表情:“謝謝你,澈……” “哎呀呀,彈琴的,別說那些差點讓我掉眼淚的話了,嘗嘗我給你做的早點呀??!”星星眼眨巴眨巴,閃著期待的光。 “好啊,那紫某就不客氣啦?!弊县┠闷鸨叹G的青竹筷子,將外表與平常街上賣的包子無異的小籠包輕輕放入口中。誰知剛咬過一小口,nongnong的rou香已隨著包中的湯水流入紫丞口中,微甜的口味加上細嫩的rou餡,細細嚼來,竟是回味無窮。 紫丞驚得說不出話來,望著樓澈的眼神里顯示的全是難以置信。實際上,他本來就對這個大大咧咧的仙人能做出好吃的飯菜沒抱多大的希望,但這次真的是徹底的出乎意料。 看著紫丞驚異的表情,樓澈笑得甚是得意:“怎么樣,彈琴的?本大爺做的早點還和你的胃口吧。你喜歡嗎?” “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味,樓兄,你這次可真是讓紫某大飽口福呀?!弊县┮稽c兒也不吝惜自己的贊美之詞,連連稱贊道。 這句話剛一拋出,樓澈的臉上就盡顯自信(自戀?)之色,一張俊顏面滿紅光,非常欣喜:“那這么說…你是喜歡的嘍?”紫丞微笑著輕輕點頭?!澳俏铱刹豢梢浴焯於紴槟銣蕚洳惋??”小心翼翼的試探語氣卻滿懷著期待,樓澈的話語也因怕被拒絕而變得謙卑起來,連“本大爺”這種專業性的口頭禪都棄之一旁了。 小小的驚訝,進而轉變為滿滿的感動,紫丞的眼中隱約有水汽彌漫,但面容還是不動聲色的微笑著:“若樓兄愿意,紫某當然是求之不得?!?/br> “真的嗎?”好像服務者比被服務者還要激動,星星眼又一次眨呀眨,“以前,從沒有人這樣夸過我做的飯,甚至…也沒人在意過?!睒浅狠p輕嘆息,有點委屈,又有點悲傷,“彈琴的,你知道我師傅一向是不愿多說廢話、不做無用的事情的。本大爺到了人間愛上了美酒,哪有不愛上美食的道理?于是我四處尋訪、學習烹飪手藝,只為了換取師傅的一句褒揚,但是,到頭來還是什么也沒有……廚藝的事便成了心傷,不愿再想起……” 紫丞默默地站起來,牽住他的手,將樓澈攬入懷中:“樓兄,若你愿意,待燼閻之事平息之后,我便帶你嘗遍天下美食、賞遍天下美景,不知樓兄意下如何?”后背被輕拍了兩下后擁的更緊,耳畔是那熟悉的笑聲:“彈琴的,還是你了解本大爺,那我們就這樣說定啦,不許反悔哦。啊,對了,還要記得帶上熏風~~~” “那是當然,今日之言,紫丞若有一日或忘,樓兄盡可以拿你手中的大筆,好好教訓一下紫某?!?/br> 這邊正深情相擁著,那邊的門卻又一次被不禮貌的踹開了。琴瑚領頭,和鷹涯、宵明三人沖了進來,然后在看到屋內的情景后動作一致的定住了腳步,相繼愣在那里,cos石頭人。這邊相擁的兩個人在錯愣幾秒后,也猛地彈開:紫丞站在一旁不自然地搓著手,喬裝正常的微笑看著眾人;樓澈忘了自己的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但又不能站起來引人注意,于是就眼含熱淚、呲牙咧嘴地擠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簡直可以與哭相相媲美。 沉默了半晌…… “那個…少主,我們以為你還反鎖著門呢,于是就……”琴瑚先開了口,楚楚可憐。 琴瑚話還沒說完,就被焦急的打斷了:“王,你沒事了?”驚訝與欣喜交織著,鷹涯激動地走到紫丞面前,然后……就被琴瑚無情地一腳踹開了。 “少主少主,你真的沒事啦,琴瑚好開心呀~~~”琴瑚像八爪魚一樣粘在紫丞身上,在他身上開心的蹭呀蹭,剛才的楚楚可憐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喂喂喂,小姑娘,你家少主能這么快痊愈可都是本大爺的功勞。怎么,要不要考慮考慮怎么感謝我呀?”所有的光芒都被紫丞一人占據,樓澈心里很不服氣(吃醋?),于是在千尋萬覓之中,終于找到了一個機會岔開話題?,F在成功轉移視線的他,正得意洋洋地翹著二郎腿,背倚桌子,一副“本大爺才是焦點”的自戀模樣,沾沾自喜地看著琴瑚。 “感謝?”琴瑚望著樓澈,機靈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閃出狡黠的光芒,“…當然是要感謝你啦,笨仙人?!彼痪o不慢地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古香古色的小藥瓶,遞了過去,“我這里有些上好的傷藥,涂上它,再嚴重的傷都會很快痊愈,哦對了,他還有止痛效果呢!這么好的東西呀,要不是看在你治好我們少主的份上,我還不想給你呢!” “好啊好??!”樓澈興高采烈地剛要伸手去接,忽然覺得不太對勁,臉“唰”地紅了半片,迅速抽手背在后面,企圖狡辯,“本大爺…又沒受傷,要你的傷藥…干什么?” 事實向我們證明:狡辯是沒有用的,有時還會起到明顯的反作用。果然,鷹涯的一句話,讓樓澈徹底有了“本大爺這回算是栽了,跳進黃河我也洗不清了”這樣欲哭無淚的想法。這句話的內容是……“樓澈,想不到你真的喜歡男人呀?!?/br> 全場爆冷,特別是兩個當事人,只覺得背后地冷風冷冽地吹著,不一會兒就凍成了冰人…… 事實又一次向我們證明: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損人的好,因為鬧不好還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事實如下: 笨鷹涯,沒事亂什么說話。這下好了,你把我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輕松氣氛就這樣摧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琴瑚埋怨地瞅了一眼鷹涯,計上心來,再次打破沉默:“咳咳,我說笨鷹涯呀,這話…好像你也沒資格說吧?!鼻俸饕粫捍蜓凵虺蝥椦?,一會兒又夸張地轉頭望向宵明,一切不言而喻。 鷹涯頓時啞口無言,偏偏腦海中又在這時回憶起了一些曖昧的畫面…… …………………… “宵明,你這分明不是…愛我,而是在借我驅除你的寂寞!”眼前英俊的冰塊臉漸漸逼近,鷹涯一邊倒退,一邊心里發慌。是該推開他,還是該接受他?這個問題一直糾纏不清。 最終被逼到墻角的這一時刻還是來了,宵明雙手撐墻,攔住鷹涯的去路,面癱的臉上隱隱約約有幾分笑容,不易察覺:“對,我這就是寂寞,又怎么樣?”熾熱的吻印上鷹涯的雙唇,瘋狂地吮吸他口中的蜜液,鷹涯一時間被吻得無法呼吸。 …………………… 鷹涯用力的甩了甩頭,從記憶中掙脫出來:不能、不能再想下去了……他低下頭大口喘氣,仿佛剛剛經歷完那個熾熱的吻。在稍稍情緒平定之后,鷹涯才敢抬起頭來,誰知剛抬頭就迎上了宵明火熱的目光,把他看得不禁打了個寒戰,心想:天呀,他今晚不會又要獸性大發了吧…… 這邊還沒緩過勁來,那邊終于融化過來的冰人紫丞卻動彈了。他以慢鏡頭回放的速度,艱難地走完了他與樓澈之間,那不足2米的路程,一步一下決心。在紫丞穩穩的站定在樓澈面前的時候,他終于恢復了正常的速度,想是已經決定了什么。 紫丞替樓澈接下琴瑚舉了好久的傷藥,攤開樓澈的手,塞進他掌心。他彎下腰來,紫色的長發柔柔的垂在樓澈面前,輕聲細語,卻足以讓全屋子里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樓兄,我們的事情好像他們都知道了呢?!彼淖旖蔷`放出醉人的笑容,“看來樓兄你,是非嫁給紫某不可了?!?/br> “嚇?什么嫁不嫁的?我、我才不嫁呢……”樓澈一驚,整張俏臉全紅了。 “哦,是嗎?”紫丞貼近樓澈,眾目睽睽之下竟然當眾吻上了他那微薄的雙唇,“樓兄,你確定…不嫁給紫某了嗎?”分不清是真還是假,紫丞的眼神里充滿了哀傷。 樓澈不忍心再看下去,別過頭:“喂,彈琴的,你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怪難受的……”他咬了咬下嘴唇,站起來環過紫丞的脖子,聞著他的發香,“好啦好啦,嫁就嫁,有什么了不起的!”幸福從嘴角蔓延,樓澈轉過頭去,偷偷釋放了一下憋了好久的甜蜜笑容。按理說,本大爺委身下嫁,應該是件很痛苦的事呀,可是胸口仿佛有一份暖意在身體里流竄,卻是真的真的…很幸福,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某樓小白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不一會兒就沒了耐心,于是便心安理得的放棄思考了。 除紫丞和樓澈這幸福的兩只,不對不對,是兩人以外,所有的人現在的表情都保持著嘴巴微張的癡呆狀…… 過了好久好久,忙于公務的宵明終于想起了正事:“王,恭喜你??墒悄壳按髷吃谇?,婚事恐怕還得往后拖一拖?!?/br> 一時間全體恢復正常,紫丞忙請眾人坐下,向宵明問道:“首輔今日來找紫丞,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線索?” “是這個……”宵明從袖中掏出一片薄絹,遞給紫丞,“這是我今早在議事廳門口發現的,它被暗器穩穩地釘在門板上,像是在向我們挑釁?!?/br> 紫丞展開絹書,片片血跡就展現在他們面前,鮮紅刺眼:魔王紫丞,痛苦的滋味你也享受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就會用你的鮮血,來為白瑩報仇??!燼閻。 魔王紫丞,痛苦的滋味你也享受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就會用你的鮮血,來為白瑩報仇??!燼閻。 “白瑩?明日……”紫丞沉吟,決戰之日來得太快,倒讓他很難招架。 “彈琴的,這個紅頭發的以前應該是白瑩的同伙,他是看到白瑩被仙界貶到魔界服務,才對仙、魔兩界痛下殺手的?!睒浅寒吘故俏ㄒ慌c燼閻對過話的人,原本不擅長分析事情的他,如今扶著下巴,卻也說得頭頭是道,“還有,本大爺和他交過手,可惡的是,我竟然傷不了他分毫??!”他把拳頭捏得“吱吱”響,咬牙切齒,“他自稱他練了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才會有這樣的效果,要不是本大爺東奔西跑的找彈琴的,耗費了大半的體力,管他什么護體神功,我一定能將他打得落花流水??!”能讓樓澈仙人放在眼里的對手,看來的確是不簡單。 “啊,少主少主,那我們該怎么辦呢?”琴瑚焦急的問道。 “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紫丞眉頭緊皺,沉吟片刻,“目前紫某只知道一種解法,那就是結成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陣法,同時攻擊擁有神功的人。但是,如果燼閻所練的并不是用這種方法能攻破的術法,就算是五行結陣也無能為力?!?/br> 樓澈托著腮,凝視著紫丞,他想為他舒展開眉間的皺結,于是便忍不住安慰道:“彈琴的,別那么沮喪嘛。即使只有一絲希望,我們也得試一試呀。大不了本大爺和你一起上,跟他拼了??!”他握拳擺出“跟他拼了”的姿勢,眼神堅定而認真地望著紫丞。 嘴角上揚,彎出優美的弧度,紫丞點了點頭:“樓兄,你說得對。我們決不能在此坐以待斃?!彼謴土送跽邭飧?,話語里透出威嚴,“紫某認為,如果別無他法,我們今天就開始準備布陣,不知首輔意下如何?” 宵明點頭贊同:“那么就請王吩咐下命令吧?!?/br> “琴瑚,你幫我通知一下騰蛇前輩和勾陳前輩,說紫某需要他們的幫助?!?/br> “好嘞,少主,這點小事就放心交給琴瑚吧?!鼻俸鹘恿?,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房間。 “鷹涯、首輔,待眾人全部聚集起來后,我需要你們在魔谷口各自依我吩咐的五行屬性結陣?!弊县┞晕⑼nD了一下,思考著,“首輔、勾陳前輩、琴瑚、騰蛇前輩、鷹涯你們五人分別布下金、木、水、火、土的陣法,明天同時向燼閻攻擊,阻止他進入魔界,將他引到醒夢崖,我要在那里會會他?!币荒ɡ湫μ献旖?,紫丞突然變得胸有成竹。 “是,王,那你要小心?!薄→椦恼f道,隨后和宵明領命一起走出房間。 “彈琴的,那我呢?”樓澈興奮地問道,“是不是本大爺可以跟你一起去什么醒夢崖,大打一場?”他躍躍欲試,眼神中閃出期待的光。 紫丞望著樓澈,笑容依舊溫柔:“樓兄,可否幫我另一個忙?” “你說你說,這天下哪有本大爺做不到的事情~~”樓澈自信一如往初。 “那么…就請樓兄…幫紫某照顧好我族不能參加戰斗的族民,等著我,等我勝利的消息……”話雖很難說出口,但我不希望你再受傷。 “什么?彈琴的,你什么意思?”樓澈站起來退后兩步,轉過身背對著紫丞,聲音有些顫抖,“是我不夠資格替你分擔嗎?還是你,從始至終…就沒信任過我?” “不是的…澈……”紫丞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卻深切體會到了他的痛楚。 “夠了??!彈琴的,我一直妄想你能真正接受別人的感情,但…呵…是我太天真了???!”樓澈“哐”的摔門而出,留給紫丞一個決絕的背影,“好,你決戰的事情我不管,但以后本大爺的事情,也不用勞煩魔王您cao心??!” 望著樓澈遠去的背影,紫丞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又引起一聲巨響,:“如果這么做能讓你安全,是這種結局又何妨?紫某心甘情愿……” CHAPTER SEVEN 太陽收回它最后一絲余輝,夜色很快就籠罩了整個魔界。金色的羽毛光彩從天而降,一只金鳥高貴優雅地落在富麗堂皇的金烏殿內。 金烏(白瑩)正欲回房休息,抬頭卻瞥見門口高聳的木柱旁依稀有人影出現,不禁好奇地走過去。只見一銀發男子靠在柱子旁,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眉頭卻緊鎖著,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已然入睡。 “樓澈?”人剛一認出,話就立即出口了,金烏還未來得及擔心是否吵醒了夢中人,樓澈已經睜開了眼睛,慌忙整了整衣服站在白瑩面前。 “白瑩?”樓澈看到此刻變成金鳥的白瑩,語氣有些難以置信。 “樓澈,從我那天在天上看到燼閻開始,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庇洃涳h回到那個大雪紛飛的純白世界…… …………………… 粉紅色的繡花鞋踏著皚皚的白雪,聽著腳下奏響的“吱吱呀呀”的掙扎聲,竟有一絲快意涌上嘴角。白瑩追尋著強大的靈力來到這個小村莊,在一戶人家門口停住了腳步。 寂靜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突然稚嫩的尖叫聲傳來,面前的門猛的被打開,一個赤紅色頭發的男孩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腳下的鮮血在雪地上綻放出了朵朵紅梅,他眼神恍惚,嘴里一直喃喃自語:“不…不…不是我殺的,爹娘不是我殺的……”小小的身軀蹲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五彩的蝴蝶發飾闖入他的視線,面前的女子冷若冰霜:“站起來……”她的話語里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小男孩怔怔地站了起來,停止了哭泣。 “你無法控制和運用你自己的力量,是因為你缺少一個明確的志向?!卑赚撜曋?,面容冷峻,“你不知道你與生俱來的靈力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是嗎?” 男孩木訥的點了點頭?!澳敲?,就由我來告訴你,你的力量強大到可以用來統治整個仙界?!卑赚摴眵鹊匾恍?,“只要你跟我走,我會教你如何使你變得強大,如何阻止今天這種事情的發生。以后,你的親人就不會因你的過錯而喪生了?!?/br> “真的嗎?jiejie……” “是真的。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燼閻?!?/br> “好,燼閻,你愿意跟我走嗎?我保證將來你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br> 白雪紛飛覆蓋了往事的傷痛,不愿再提起…… “嗯,我跟你走……” …………………… 燼閻,你現在還在加深我留下來的罪惡嗎?我將你訓練成殺人的工具,你不恨我嗎? 白瑩輕嘆一口氣,說道:“樓澈,你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出來吧……我知道我犯下的罪惡已經無法彌補,但是我不想讓他再重蹈我的覆轍,請幫我阻止他?!?/br> “嗯,金鳥姑娘你放心,有本大爺在,什么問題都可以解決的~~”樓澈只是自信的笑了一下,愁容就又回到了臉上,“金鳥姑娘,你知道紅頭發的那個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嗎?” “護體神功?”看來白瑩也不甚了解。 “算啦算啦,”有些失望,本來以為可以幫到他什么的。樓澈袖子一甩,就要離開,“雖然沒有得到什么信息,但是金鳥姑娘,本大爺還是會替你阻止那個紅頭發的?!?/br> “樓公子,等等?!卑赚摻凶浅?,好像想起了什么,“白瑩雖然不知道燼閻何時練就了那種神功,但我想,有一件事對樓公子應該有幫助?!彼龖K然的笑著,眼神有些黯淡,“燼閻他…動情的時候,靈力最弱?!?/br> “動情?”樓澈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語氣中竟有些傷感,“你們之間…有故事吧?” 半晌的沉默……樓澈稍微偏頭,用余光看著白瑩。在月色的籠罩下,金烏的眼眸中閃爍著點點淚光。 第二天 醒夢崖 仙氣隨琴聲穿梭著,在四周交織成一面金黃色的透明網膜。琴聲減減弱,紫丞從空中緩緩落下,提弦一聲尾音,結界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后隨著琴聲的停止消失不見了。 燼閻,你太輕敵了。你難道是料定紫某會輸,才提前告知我決戰時間的嗎? 紫丞瞑目拂過琴弦,鎮定自若。 可是,你錯了。就算紫某贏不了,也絕對不會讓你得逞??! 他睜開眼睛,淡紫色的明眸掃過琴身,停留在琴面樓澈大大的笑臉上,微笑著用手指感受他的溫度,輕輕私語:“樓兄,你怎么不懂呢?最有資格替我分擔的就是你,我最信任的也是你,所以……”紫丞抬起頭,望著醒夢崖下平靜的魔界城鎮,“…我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了,我知道你能勝任?!比犴樀木戆l在空中飄舞著,他的笑…云淡風輕。 突然之間狂風大作,干枯的紅楓在空中用力地掙扎,一片土塵中,赤紅色的發絲若隱若現。 紫丞凝神屏息,跳起掃弦,一抹火焰迅速燃燒,躍入他的眼簾?;鹧嬉詶魅~為媒,在空曠的崖邊平地燃起一個火圈?;鹈绨纹鹨徽啥喔?,火光之中是燼閻慌張的神情。 五行陣法,成功了嗎? 心里閃過一絲疑慮,但紫丞沒有多想,豎琴在一旁,高聲說道:“燼閻,認輸吧??!除去了你的護體神功,你根本不是紫某的對手?!被鸸庹樟亮怂翚獾哪?,他靜靜注視著在火圈之內慌亂尋找出路的敵人:腳步雜亂無章,落地竟然毫無聲息。紫瞳驟縮,心里升出不祥之感。不好,有詐…… “是嗎?紫丞,你認定我打不過你嗎?你的手下也不過如此嘛,這么輕易就被我打進各自的法陣了?!钡统恋穆曇粼诙呿懫?,而后是燼閻狂妄的笑聲,“你沒有料到吧,我的護體神功就是借用五行的力量練就的。我還得感謝你呀,紫丞,現在我的功力更進一層呢,哈哈哈哈~~”紫丞大吃一驚,想要抱琴退后,卻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被陣法包圍,動彈不得。 火圈之中的燼閻在風中飄散了,真正的紅發飄逸在紫丞面前,漸漸清晰:“欺敵之計的滋味好受嗎,紫魔王?”輕佻嘴角,沒被頭發遮住的眼睛發出咄咄逼人的光芒,“你不是很喜歡對自己的弟弟使用這一招嗎?怎么樣,我今日也讓你嘗嘗被欺騙的滋味??!” 紫丞不動聲色,竟也仰天大笑起來,紫色的頭發在風中瀟灑地張揚著。這一笑便激怒了燼閻,他嘲諷的表情立刻變成怒顏,喝道:“手下敗將,你笑什么?!” “你真的以為你可以贏得了紫某嗎?”紫丞嘴邊帶著戲謔的笑容,直視燼閻,“我讓我的手下各自結陣,主要不是為了擊破你的護體神功,而是借助陣型護住他們的心脈?!笨粗鵂a閻驚異的表情,紫丞輕哼一聲,繼續說道,“我把你引到這來,更不是為了殺了你,而是我早已結界,要讓你永遠受困于此??!” “好,好,好一個心機叵測的魔界之王?!睜a閻目露兇光,手一張一握,一把寶劍幻化入手,散發著陰冷的光,“反正我已經出不去了是嗎?那我就殺了你,看看沒了王的魔界會變成什么模樣??!” 聽了此話,紫丞的笑容由張狂變得很溫柔:“沒了我,樓兄會幫我照顧好整個魔界的,沒了我,你也休想動魔界一分一毫??!”最后一句話鏗鏘有力,字字痛擊燼閻的狂傲。 燼閻的臉已經氣得扭曲:“紫丞,既然你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他提起劍,就向紫丞刺了過來…… 燼閻的臉已經氣得扭曲:“紫丞,既然你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他提起劍,就向紫丞刺了過來…… 燼閻設下的法陣像繩索一般緊緊地將紫丞捆住,即使費九牛二虎之力,也最多只能移動很小一塊距離。眼看劍尖就要抵達心臟,紫丞拼盡全力,利用仙氣將手中的桐木琴向后拋去。桐木琴散發著淡紅色的光澤撞上了紫丞身后的峭壁,以極快的速度反彈回來,狠狠地打在紫丞右肩,然后彈出了法陣,筋疲力盡地癱落在地上。借著桐木琴巨大的沖撞力,紫丞向左側身,避開了要害,寶劍從左肩穿過,鮮血從劍尖一滴一滴落下,和漫天的紅葉融為一體。 “紫丞,你很聰明嘛……”燼閻輕蔑地笑著,“現在你連武器都丟掉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聰明到哪兒去??!”劍殘忍地從紫丞體內拔出,紫丞痛出一頭冷汗,大口喘息著。 “紫丞,你的死期到了??!”寒光閃過紫眸,再次劃破四周灼燒的空氣,向紫丞刺來…… 犧牲我一人,換得魔界族民的平安,紫某死得太值了…… 澈,替我照管好魔界,我們…來世再見…… 又是云淡風輕的微笑,紫丞慢慢閉上了雙眼…… “燼閻,住手??!”成熟的女聲傳來,伴著利器穿過身體的聲音。紫丞驚異地睜開雙眼,眼前身著桃紅色衣服的少女在風中微微戰栗,刺眼的鮮紅又一次順著劍尖滴落。 “白…白瑩……”燼閻的聲音在顫抖,手一抖松開了劍柄。法陣消失,縛住紫丞的力量瞬間撤去,紫丞癱倒在地,用手捂住左肩上的傷口,但鮮血還是沿著蒼白的手指流了出來。 “咳……”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白瑩努力撐住自己,穩住了身體,背對燼閻,“別再做傻事了,燼閻,放下心中的罪惡吧……” “白瑩,他們這么對你,難道你不為自己感到不平嗎?”燼閻赤紅色的眼瞳燃燒出火焰,“我不服,我要消滅仙、魔兩界,為你報仇??!我閉關修煉了18年,等的就是這一天?!彼斐鍪?,赤紅色火焰跳躍在掌心,燼閻露出邪魅的笑容,緊緊攥拳,火焰瞬時熄滅,飄出縷縷白煙,“只有看見他們的鮮血,我才能真正感覺到快樂……” “夠了!”白瑩攥住衣角,閉上眼睛忍住眼淚,睫毛輕輕顫動,“夠了,不要再說了……”她握住穿過自己身體的寶劍,深吸一口氣,用力拔了出來,剎那間鮮血噴涌,“我已經沒有力量阻止你了,但是……”她慢慢睜開雙眼,悲傷流淌,“你能…再擁抱我一下嗎?” 燼閻心頭一軟,走過去從背后緊緊抱住白瑩:“白瑩,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執念,忘了仇恨,忘了我,重新開始,好嗎?” “不,不,他們這么對你,我怎么可以……” 蒼白的嘴唇帶著心疼的笑,白瑩無力地握住燼閻的手:“你呀…還是那么、那么孩子氣……”燼閻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滑落下來,滴落在白瑩已經被鮮血染紅大半的衣裙上。 突然,白瑩一只手緊抓燼閻,另一只手拿起那沾滿罪惡的寶劍,就向自己的腹部捅去??! 長劍貫穿了緊緊相依的兩個人,燼閻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女子,嘴角流下一縷鮮紅:“不,怎么會這樣……”。他顫抖著拔出劍,跌跌撞撞地轉身逃開,腳步踉蹌,眼神渙散,精神接近崩潰。 “我已經破了他的護體神功,你快去殺了他呀??!”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喚在紫丞耳邊炸開,紫丞恍然回神,抱琴追了上去,鮮血滴落下來,標記著他的腳步。 提氣撩弦,幾道天雷應琴聲而落,阻擋了燼閻的去路。紫衣隨風而動,紫丞站在毫無還手之力的燼閻面前,輕閉雙眼,表情很平靜。 “殺了我吧,紫丞……”原本狂傲的面容盡顯憔悴,赤紅色的頭發凌亂的搖擺著,“就像你說的,如今我的護體神功已經除去,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你既已決心改過,紫某沒有理由不放你一條生路?!弊县┠曋请p悲傷的赤紅血瞳,想起了被自己殺害的方瑞、葛秋仙士和轉世來尋仇的方罹御——劉緒,不想再犯下殺戮的罪過。 “沒用了,我罪孽深重,這一世恐怕是再難重頭了……”燼閻轉頭望著紫丞,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紫丞,你是一個好王。魔族有你這樣一個不計較自身死活、只在乎族民利益的王,真的是他們的福分。魔界有了你,一定會日益強大的……”他面對著燃燒的熊熊烈火,突然感覺內心很平靜,“幫我照顧好白瑩……” “燼閻??!”紫丞還沒來得及阻止,燼閻就閉上雙眼,微笑著走進了火墻,紅色的身影轉眼便消失在火焰之中。天空突然下起了細細小雨,澆滅了面前的大火,卻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跡…… 太陽在烏云之中散發著微弱的光,一滴鮮血從紫丞的傷口處滴落下來,打在琴面上。紫丞低頭想要抹掉血跡,卻發現那滴鮮紅正靜靜的躺在琴雕樓澈笑著的嘴邊。 紫丞心中突然一擰,一股莫名的悲傷蔓延開來…… 紫眸驟縮,全身一震,紫丞抬頭望了一眼在烏云中掙扎的太陽,隨后便發瘋似的往回跑。被雨淋濕后的紫發淌著水,雨點狠狠地砸在紫丞臉上、心上。 我怎么這么傻??!白瑩是魔界的太陽,她不可能出現在這里,那假扮白瑩的那個人是……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遠處的景物越來越清晰,五彩的蝴蝶發飾萎靡的癱落在地上,那躺在血泊中的人,果然是……樓澈??! “哈…彈琴的,你…終于想起本大爺啦……”昏迷中感覺到了熟悉的懷抱,樓澈掙扎著睜開眼睛,依舊是自信的笑容,卻是那么虛弱無力,“本…本大爺的易容…術是不是…更厲害啦……” 淚與雨水混合在一起,一滴一滴痛擊著紫丞的心靈。他的心仿佛被撕裂,疼痛深入骨髓,他把拳頭深深地捶進大地,一遍又一遍,直到滿手鮮血:“樓澈,你憑什么自作主張,我明明已經將他困住了,你為何還要來送死!”埋怨的話語里藏不住深深的哀傷,紫丞越說聲音越是顫抖,“為什么?為什么我每次愿望的達成,總是要犧牲你……” 溫暖的淚水透過衣服,接觸到樓澈的胸膛,樓澈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著紫丞的長發,微笑卻悲傷:“本大爺…真的可以放手…不管嗎?彈琴的…你死了…卻把燼閻困在這兒,讓我想辦法…收拾這…爛攤子,本大爺才…才不干呢……” 銀黑色的眼眸凝視著紫丞肩上的傷口,透出淡淡的憂傷:“本大爺…現在已經是人了,如果…我再晚來一步,你也要…步入輪回。我們生生世世…輪回轉,豈不是永遠…也不能再會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樓澈卻依然開心地笑著,“我死了…就不用那么麻煩了,只要你等著我,再等我18年…就可以了……來世,找到我,好嗎?” 紫丞含淚點頭,眼淚決堤:“澈,來世我不要你做我的什么知音、知己……”哀傷的紫眸認真地看著樓澈,想要把他永遠映進心里,“…做我的妻子,可以嗎?” “哈哈…好…我做你的妻……”樓澈蒼白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笑得很甜蜜,“那你答應…本大爺,不要哭…不要悲傷,因為…魔界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來喚醒我的記憶……” 紫丞驀地里覺得懷中的樓澈身子一顫,腦袋垂了下來,一頭銀絲披在他肩上,臉上還帶著未散去的笑容。 世界一片寂靜,只剩下雨滴落下的聲音,和滿地的心傷…… 紫丞望著樓澈英俊蒼白的面孔,不知望了多久…… 月已升,星滿空,紫丞抱緊懷中冰冷的人兒,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澈,來世…做我的妻…… 18年后 酒樓 “老板,給本姑娘拿上好的酒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聲音一傳來就引得整個酒樓里的顧客向門口望去。 一個青黃色身影躍入門檻,銀灰色的發絲隨之跟來,披落一肩。再仔細一看,這姑娘眼睛清亮澄澈、鼻梁高挺、略薄的嘴唇,俊俏極了,又引得眾人一片sao動。 “怎么?沒聽懂本姑娘的話嗎?”銀發女子柳腰一叉,秀目一瞪,“本姑娘要你把你們酒樓最好的酒,給我拿出來~~” “這位小姐,不是我們不拿……”酒樓老板走過來,笑著說道,“只是,您一個姑娘家,會喝酒嗎?” “本姑娘要你拿,你就拿,廢話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要我用大筆好好教訓一下你才成呀?”說著,那銀發女子手中便幻化出一桿大筆,就要向酒樓老板砸來。酒樓老板嚇得蹲在了地上,顧客們也都不敢再看…… 這時,幾根修長的手指抓住了筆桿,袖口的白色羽毛微微擺動著。 銀發女子驚異的抬頭:面前的這人帶著溫婉的微笑,紫色的卷發柔順地搭在肩上,面容精致,像個文弱書生,竟是說不出的好看。她用力抬了抬筆,誰知卻根本動彈不得,不禁對此人怒目而視。 紫丞輕輕一笑,溫潤的嗓音傳入銀發女子的耳中:“姑娘莫急,紫某這兒正有幾壇美酒,不知可否與姑娘共飲呢?”他放開了手中抓著的大筆,還未等別人回答,就很自然的牽住了銀發女子的手,拉著她走向廂房。 金黃色的仙氣在他們相牽的手之間傳遞,銀發女子只感覺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記憶中的一幅幅畫面在她眼前一一呈現:月陵淵初遇、玉瓊苑賭局、瓦口寨夜飲、雨蒼山談心、盤古之心別離…… 她錯愣地抬頭望著他,他回過頭來對她溫柔地微笑,和暖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形成一幅最美的畫卷…… The End ———————————————————————————————— 極短的番外篇 “彈琴的,你當時怎么這么賴皮呀,直接就把記憶和仙氣送還給我了。害的本大爺,哦不,本姑娘現在是有著女人的身體,卻是男人的思維,怪別扭的……” “哦?那樓兄認為紫某…應該怎么做呢?” “嗯,我想想啊……對了,你應該重新追本大…本姑娘一次嘛,這樣才算公平~~” “呵,紫某不這么賴皮,怎么對付這么賴皮的你呢……” 重物撞到床板上的聲音傳來…… “彈琴的??!你又……唔……” 嬌吟和喘息聲連綿不絕…… 很長一段時間,長的都不知道有多長了的一段時間后,聲音終于漸漸小了下來…… “紫某不這么賴皮,怎么能讓你陪我生生世世呢?” “還有哦,紫某不這么賴皮,魔族的下一個王要怎么產生呢?” 床板“吱吱呀呀”地響著,嬌吟和喘息聲再次傳來…… 作者感嘆:魔界的陽光真是好呀,天氣真的很不錯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