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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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ER ONE 盤古之心內 “是你嗎,彈琴的?” 美妙動聽的琴聲傳來,但其中卻好似蘊藏著無限的蒼涼…… “我就知道是你來了,呵……” 樓澈睜開眼,看見的卻還是一片漆黑。 哼,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里,醒與睡又有什么區別? 他雙手撐地,坐了起來,右腿屈膝,胳膊很自然地搭在膝蓋上,左手捶地喊了起來: “喂,彈琴的,這個地方我早就待膩了,你還不趕快接本大爺出來??!” 樓澈知道外面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但他還是固執地喊著。原本白皙的手指,因捶地時用力過大而變得紅腫,長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你還有心情彈什么琴呀~~你偷喝本大爺的熏風還沒還呢;你在葭萌關對我下這么重的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說好了為魔族爭得公平之后,我要當你的親魔大使的,你倒好,回到魔界以后一年才來看一次我……” 樓澈低下頭,眼神暗淡了下來,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他輕聲低語著,仿佛絮絮訴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彈琴的,本大爺不想呆在這里了,真的是呆夠了,因為……” 他抬起頭,眼里露出無盡的哀傷,掌心的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染紅了一片心傷: “……我想你了……” 突然,一束強光將整個盤古之心照耀得亮如白晝。 因為在黑暗中實在是呆得太久了,樓澈的眼睛一時間還適應不了這剎那而來的光明,只得抬手用袖子遮擋住眼前的片刻恍惚…… 風呼嘯而來,銀灰色的發線瀟灑地向后飄揚,打亂了淡青色衣服上的絲絲流蘇。 “孩子……”沉穩而空靈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樓澈一驚,慢慢放下手臂,瞇著眼勉強向光源處看去。只見銀白色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竟出現了一位金黃色頭發的仙人。 “喂,老頭,你是誰呀?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樓澈滿臉問號,舒展了一下筋骨,站了起來。那仙人哈哈一笑,面色和藹又平靜: “呵呵,孩子,這18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可真是苦了你了……我,是天神帝臺……” “你是帝臺老頭?那你……”樓澈吃驚地把眼睛瞪得很圓,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天神帝臺就打斷了他的問話: “孩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我,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他頓了頓,很認真地看著樓澈: “孩子,你看著我,告訴我你想出去嗎?” ………………………… 出去??? 流影天殊華麗耀眼的七彩道路……雨蒼山上翻滾的片片云?!?/br> 出去…… 熏風午原上翠綠無際的牧草……月陵淵千年不化的寒冰…… 出去?。?! 飄逸紫色卷發……他的笑、他的痛、他的琴聲、他的一切一切…… “當然想……” “即使……你不再是仙人,也不再享受永生?” 樓澈嘴角向上一翹,話語中充滿了冷靜:“若此生不能瀟灑自由地走一回,是仙人又怎樣,永生又意義何在?” 我只想再看一眼你的笑容…… 我只想再分擔一次你的痛楚…… 我只想再聽一遍你對我許下的承諾…… 哪怕只有一天的時間,我也想陪你再喝一杯酒…… 彈琴的,如果沒有我,你一人獨酌,是否…會寂寞? 盤古之心外 紫色的卷發凌亂的搭在肩上,靈動的指尖輕輕撥弦,化為凄美的樂曲。 紫丞雙目緊閉,眉頭微皺,仿佛沉睡于殘酷的夢魘…… ………………………… “彈琴的,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下你不管的??!”他的眼睛里充滿了堅定的執拗…… ………………………… “哈哈哈哈~~~彈琴的??!你可終于知道本大爺的好處了??!知音!知己!好像比朋友還要來的動聽??!”他嘴角綻放最美麗的笑容,襯著神山與休的綠色仙境,形成一道無與倫比的風景…… ………………………… “彈琴的,你放心!這盤古之源里說不定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等本大爺哪一天突然不想待了,便會出來的??!”他笑著,那么天真的笑著,眼神里卻有著藏不住的哀傷…… ………………………… “樓兄,都18年了,你還不愿意出來嗎?你就真的……那么不想見到紫某嗎?” 體內的仙氣激烈翻滾著,仿佛就要破膛而出 。 “樓兄,我始終控制不了你的仙氣,它連帶著我對你的思念在體內不安的sao動著。我想……它也和我一樣期待著與你重逢吧……” 琴聲愈奏愈激,悲傷如千軍萬馬奔馳而來,狠狠地壓在紫丞的心口上,使他透不過氣。修長的手指靈活的撥動著,將情緒化為音符,伴著洶涌的悲傷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高亢…… 盤古之心內 “彈琴的?”樓澈被法陣包圍著,周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卻忽聽盤古之心外激烈的琴聲,不由的心波不寧,無法集中精力。 “平穩住你的氣息,否則,你會受重傷的……”帝臺的聲音傳入法陣,樓澈緊緊抿著嘴,試圖將魔氣歸入丹田,但外面的琴聲卻一遍又一遍地打亂他的心緒,他根本靜不下來??! 彈琴的,你怎么了? 彈琴的,我從沒聽你彈過這么激烈的曲子…… 彈琴的,你一定要撐住,我這就出來了!這就出來了??! 彈琴的????! 弦斷之聲在靜謐的空間里猶如裂帛般驚響,樓澈心中一緊,一口鮮血涌上喉嚨,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只看見紫色的身影飛奔過來,耳中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樓兄????。?!” 彈琴的,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樓澈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閉上雙眼,讓黑暗吞沒了一切………… 魔界紫丞房內 “樓兄,屆時我一定會雙手奉上熏風,與君同醉?!?/br> “我……我紫丞是何其有幸,能有你如此知己…” “今日之言,紫丞若有一日或忘,便任君處置?!?/br> …………………… 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 樓澈深吸一口氣,慢慢睜開雙眼。黃昏的余暉透過窗樞照進屋來,在淡黃色的陽光中,屋內的一切都顯得和諧而美好。 陽光溫柔地撫過他紫色的卷發,照在他沉睡著的精致面容上。樓澈看著這個頭枕在自己身上睡著了的可人兒,心弦微蕩,不禁看癡了…… 他用目光一點一點勾畫他的輪廓: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密而長的睫毛低垂,輕輕跳躍著,仿佛在做什么好夢…… 等等…… 樓澈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的眼眶…… 這家伙,到底是幾夜沒睡了,難道是…為我…熬出了黑眼圈? 心疼油然而生,樓澈更輕柔地撫過紫丞的黑眼圈…… 但這時……紫丞突然睜開了眼睛??! 樓澈的手指僵在那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甚是尷尬。 淡紫色的眼睛散發出紫羅蘭般的光芒,紫丞望著樓澈尷尬的表情和緋紅的面頰,心中暗暗發笑,卻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凝固的氣氛。兩人就這樣彼此對望著,窗外的夕陽染紅了云朵,營造了一片淡粉色的世界…… 半晌…… “嗯……呃……”紫丞“呼”的站起身來,不自然地打破了這片平靜,“那個……樓兄,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依舊溫柔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綻放,他的手輕輕覆上樓澈僵在半空中的那只手,微微握了一下,像是給他一個溫暖的安慰,然后轉身走到桌旁,端起茶壺給樓澈倒水。 “啊啊啊,彈琴的,你不用這么客氣吧?!睒浅壕忂^神來,動作輕盈地跳下床,“倒水這種小事,還是我自己來吧?!彼男θ萋詭б稽c溫馨,伸手想要接過紫丞手中的茶杯…… “啊……”“哐啷……”紫丞眉頭輕皺,好像是觸到什么痛處,手一抖,茶杯掉落到地上,應聲而碎…… 樓澈一驚,沒有想要躲開腳邊飛濺的guntang茶水的意思,卻一把抓住紫丞的手,神色慌張:“彈琴的,你怎么樣?讓我看一看……”暗紅色的血痂布滿每一個指肚,觸目驚心…… …………………… 胸中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紫丞壓制不住體內紊亂的仙氣,終于咳出一口鮮血。手指撥弄著的琴弦,也因真氣走逆用力過度“嘣”地一聲斷裂了,在紫丞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鮮血順著掌心流下來,心口是鉆心的疼痛?!皹切帧贝萄鄣募t色映襯著他慘淡凄美的笑容,“這就是所謂的‘弦斷為知音’嗎?” …………………… “沒…沒什么?!弊县┺D頭躲避樓澈的目光,輕輕掙脫他的手掌,有些慌亂: “呃……樓兄你好生休息,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他快步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輕輕微笑,“不知紫某 今天是否有榮幸,邀請樓兄共飲熏風呢?” 樓澈一聽到“熏風”這兩個字,頓時兩眼發光,笑道:“彈琴的,算你識相,還沒忘記當年的承諾。有好酒相伴,本仙人自然是奉陪到底了??!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手上的傷……” “那我們今晚……屋頂上見?!弊县┪⑽⒁恍?,轉身走出了房間。 “喂喂,彈琴的,你還沒回答本仙人的問題呢??!”樓澈氣鼓鼓地沖出房間,卻與琴瑚和鷹涯打了個照面。 “嘿嘿,笨鷹涯,你看我的車馬芝是不是很厲害呀~~”琴瑚一臉驕傲地繞著樓澈轉了一圈,“……怪仙人又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了呢~~” “歡迎回來?!柄椦膶η俸鲗嵲谑菬o話可說,只得岔開話題,“樓澈,這里是魔界,王目前有要事在身,囑托我和琴瑚帶你隨便轉轉……” “獨眼的、小姑娘,你們一定知道彈琴的手上的傷是怎么一回事,是嗎?” “這……嗯?!?/br> “那我們邊走邊說,邊走邊說呀……”說著,樓澈就拉著他們往前走…… “等等,不能走這邊……”樓澈停下腳步,滿臉疑問地望著尷尬地拉著他袖子往回扯的鷹涯,而鷹涯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一句話…… 琴瑚看著兩個大男人的表情,“噗”地笑出聲來,上氣不接下氣:“那里是…哈哈哈…泠泉溪,是…哈哈…女生沐浴的地方……”笑抽倒地…… “…………”樓澈漲紅了臉,無語凝噎呀…… [ 本帖最后由 納蘭筱 于 2009-8-26 18:38 編輯 ] 本主題由 貓貓KO 于 2009-11-23 23:09 限時高亮收藏 分享 評分 (以上為PS練習作品,傷眼誤視……) 回復 引用 訂閱 報告 道具 TOP 納蘭筱 發短消息 加為好友 納蘭筱?。泱鉶r小?。┊斍半x線 魔界內務整理人員 UID18949 帖子36 精華0 積分35 經驗41 銀兩39 濁氣0 民望6 權限1 性別女 來自山東濟南 在線時間2 小時 注冊時間2009-8-3 最后登錄2009-11-8 魔界住民 UID18949 帖子36 精華0 積分35 經驗41 銀兩39 濁氣0 民望6 權限1 性別女 來自山東濟南 在線時間2 小時 注冊時間2009-8-3 最后登錄2009-11-8 2 發表于 2009-8-16 22:35?。≈豢丛撟髡摺HAPTER TWO 夜晚,耀眼的星星早已掛上夜幕,皎潔的月灑下銀白色的月光,柔和的籠罩著夜晚的魔界。 …………………… “怪仙人,自從你走了以后,少主每晚都獨自一人出去,很晚才回來……”琴瑚的眼里滿是傷感,“但他總是企圖掩飾此事,第二天早上,便恢復到以前那種冷靜、睿智的狀態。我想…他大概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吧……” “我和琴瑚都很擔心王的安危,于是我們便悄悄跟過去幾次?!柄椦囊恢蓖爝叺脑?,思緒也隨之飄到好遠好遠,“王每晚都在月陵淵彈琴,他無法控制他體內那原本屬于你的仙氣,他越是想念你,真氣就越是紊亂,所以夜夜斷弦夜夜傷……” “少主琴上的琴弦都全部換了好幾遍了,我們知道他對你的思念,但他在我們面前只字不提。我們也想替他分擔一些痛楚,但是少主他隱藏得太深了……”琴瑚哀傷的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樓澈,“怪仙人,只有你了,從始至終能讓少主推心置腹的,就只有你了……” “……多么慶幸呀,你終于回來了,我們終于能再一次看到少主真正開心的笑容了……” …………………… 彈琴的,你為什么要把自己的情感隱藏得那么深呢?我不是對你說過嗎?覺得冷就說冷??!覺得難受就說很難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為了讓別人安心的表情,都讓本仙人看得難受的緊! 樓澈躺在屋頂上,緊閉雙眼,任晚風吹亂他銀灰色的發絲…… 那現在,我出來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寂寞了呢?你手上的傷就會好了吧…… …………………… “怪仙人,只有你了,從始至終能讓少主推心置腹的,就只有你了……” …………………… 推心……置腹嗎? …………………… “樓澈,為何你要幫我這么多?對我如此好?自從與你相識之后,我對你總是處處設防,猜測估量你一舉一動的用心,甚至將你一起算計進去……” “可是你對我卻始終如一、真心相待……” “葭萌關的逼戰你不以為意,雨蒼山的誤解你亦一笑置之,而后種種的危難,你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我族的存亡你亦同我,將它深深的放在心上……” “我……我紫丞是何其有幸,能有你如此知己……” “呵,樓兄……我到今日才發現,原來極欲建立神、仙、人、魔平等的自己,才是最在意這之間隔閡的人。但今日既得樓兄此一知音,也許今后我也可以試著放開心胸,以不同的想法去看這個世界?!?/br> …………………… 彈琴的,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不會了…… 然而,你的傷、你的痛還有你的等待,要我如何來還? “紫某讓樓兄等待多時了嗎?”人還未見,酒香與熟悉的聲音卻已傳來。 樓澈從漫長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精神一振,猛然坐起,兩眼放光地盯著那一壇熏風,還未品嘗就已經垂涎三尺了。熏風在紫丞手里來回搖晃著,忽然間,就被亮紫色的華麗衣裝擋在了身后。樓澈撅嘴,還沒來得 及嗔怪紫丞吊他胃口,那柔順的紫色卷發就已垂到了他的面前,眼前是被無比放大了以后的精致面容,嘴角微翹,帶有一絲嘲弄…… “樓兄,難道熏風比我好看么——你一直盯著它,都不肯賞臉看我一眼……” “啊……我哪有……”這么近的距離讓樓澈有些慌亂??粗麖拿骖a一直緋紅到耳根,紫丞啞然失笑,卻不知為何更想捉弄他一下。 于是呼吸與呼吸開始交錯,清涼的夜也變得有些燥熱。紫丞與樓澈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夜靜得讓樓澈可以聽見自己慌亂的心跳…… 怎么辦呢,怎么辦才好呢? 所有的秘密仿佛馬上就要被拆穿,該怎么隱藏我對你的情感呢? 彈琴的,你要我怎么壓制住這脫口而出的思念呢? 彈琴的,我…喜歡你呀…… …………………… 但就在這一刻、就在他們之間相隔5厘米(古代沒有這樣的計量單位,我先進~~被PIA飛……)的地方,紫丞卻停下了,臉色凝重…… “樓兄,我為何感覺不到你的氣?”紫丞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擔心。 “啊,彈琴的,我忘了告訴你了,我現在已經是個真真正正的人了……”樓澈松了口氣,趁機奪過熏風,慢品一口,緩緩道來,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 “好,好一個瀟灑自由的仙人。你…確定你不會后悔嗎?”帝臺依舊認真地看著樓澈,等待著他的最終答復。 樓澈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哈哈一笑反問帝臺:“我說帝臺老頭呀,你不是也覺得你在人間的這短暫數十載,好過在此受困千年嗎?”堅定的眼神傳入帝臺心里,帝臺不禁贊嘆這個仙人,有著與其他神仙不一樣的 執著。 “那么,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就布陣讓你出去……”他輕輕一抬手,金色的光芒便將樓澈包圍在里面,“這18年我脫離了棋盤,元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我現在要將你身上殘留的清氣和盤古的濁氣一并吸出,這樣你就和盤古再無瓜葛了……” “可是…這里的濁氣怎么辦呀?” “別擔心,有我的純清氣在這壓制著,它就不會為禍人間……”帝臺頓了頓,輕輕嘆了口氣,“再說,盤古之心現在已無生命跡象,我也不必背負這么多的不忍了?!?/br> “老頭,那你…要在這里受困千年嗎?”樓澈有些不忍心,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撒手走掉,留天神帝臺一人呆在這無盡的黑暗中。 “哈哈,孩子,你放心,我只要施法壓制住這兒的濁氣,就算是完成了我的使命,也就可以安心地轉世重生了……” “轉世…重生?” “是呀?!钡叟_點了點頭,鄭重地告誡樓澈,“孩子,你要記住,你的身體已經受過純仙氣、純魔氣和仙魔之氣共存的各種環境,此次全部除去之后,恐怕是再也經受不了任何一種真氣的摧殘了,否則,將有生命之憂呀……” “嗯,帝臺老頭,我記住了……” 樓澈被法陣包圍,周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聽著盤古之心外的陣陣琴聲,集中精力將魔氣運入了丹田…… …………………… 連給樓澈輸仙氣這一點兒希望都破滅了…… 紫丞眼神黯淡,慢慢放開緊握住樓澈的那只手,體內的仙氣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樓兄,你…不后悔嗎?或者不是指這件事……你替我在盤古之心受困18年,你也不會后悔嗎?”紫丞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邊不動聲色地問著樓澈,另一只手卻在與仙氣做抵抗,狠命地抓住房頂上的瓦礫,指節 由于太過用力而變得顏色慘白。 晚風吹起兩人的發絲,樓澈淡定地看著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嘴邊帶著淡定的笑容,一反常態:“后不后悔重要嗎?重要的是,我現在完好無損的在這里了……” 我現在在你身邊了,什么黑暗、過去,我就都忘記了,只要能陪著你就好了…… 體內的仙氣瞬息平定…… 澈,我是不是很自私?一直以來,我都想讓你回到我身邊,但我沒想到,這會讓你付出這么重的代價……有些淚水濕潤了紫丞的眼眶。 不要再離開我了,只要你在這里什么都足夠了…… “那樓兄,我們今晚不醉不歸??!”紫丞仰頭灌進一口熏風,阻止眼淚流下來。呵,這淚水是重逢后的欣喜,還是一切又回歸從前后的感動? “好呀,彈琴的,我們比一比看誰先喝醉,誰輸了就要答應另一個人做一件事,怎么樣?”樓澈眼里閃爍著孩童般的天真,自信一如往常。 “那紫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先干為敬?!?/br> “哈哈,你可要小心啦,樓大爺我可是千杯不醉呀~~” 觥籌交錯,酒香四溢,歡笑與琴聲回蕩在夜空中,連皎潔的月也為之陶醉…… 幾個時辰后…… 酒不醉人人自醉,樓澈將最后一口酒吞下肚,綻放出迷人的笑容:“彈琴的,我以前從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總是把千杯不醉當作驕傲?!彼D了頓,話語有些含糊,顯然是醉了,卻還固執逞強,“但今天, 我突然很想醉一回呢……” 說罷,他閉上雙眼,任自己瀟灑地向后躺倒,銀灰色的發絲飄揚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沒有接觸到清涼的瓦片,卻散落在亮紫色的華麗衣裝上…… 就這樣,他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有我在這里呢,澈…你就安心的醉吧……” 溫柔的笑容輕輕吻上那充滿酒香的雙唇,細細品嘗著他每一寸優美的唇形…… 雙唇相觸時,樓澈在紫丞懷中的微微顫栗了一下,霎時清醒。 我…我這是在干什么呀?樓澈的臉發燒似的變得guntang。 還是,這只是一場夢?………… 如果這真的是夢,我倒是希望,永遠不要醒過來…… 他沒有反抗,只是任紫丞吻著,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他…… 如果這是夢,就讓我抱住你,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沒有被拒絕的欣喜安撫了紫丞不安的心跳,他感覺到了那雙手臂里蘊藏的深深渴望,于是便向更深處試探,用舌尖輕輕叩開了樓澈的牙關。他們交織著、纏綿著,吮吸唇齒間的芳香、咬磨思念的味道,直到東方 已開始泛白,星星都為此沉醉、墜落…… 倆顆忐忑的心,終于在這一刻明白了各自的心意,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原來…醉人的不只只有熏風呀………… [ 本帖最后由 納蘭筱 于 2009-8-25 23:24 編輯 ] (以上為PS練習作品,傷眼誤視……) 回復 引用 評分 報告 道具 TOP 納蘭筱 發短消息 加為好友 納蘭筱?。泱鉶r小?。┊斍半x線 魔界內務整理人員 UID18949 帖子36 精華0 積分35 經驗41 銀兩39 濁氣0 民望6 權限1 性別女 來自山東濟南 在線時間2 小時 注冊時間2009-8-3 最后登錄2009-11-8 魔界住民 UID18949 帖子36 精華0 積分35 經驗41 銀兩39 濁氣0 民望6 權限1 性別女 來自山東濟南 在線時間2 小時 注冊時間2009-8-3 最后登錄2009-11-8 3 發表于 2009-8-19 00:00?。≈豢丛撟髡摺≡趺礇]人理我呀,人家第一次寫文容易嗎(捏手絹、抹眼淚中)…… 關鍵是我實在是太親媽了,見到這兩只團聚了就忍不住多羅嗦了一些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開頭不引人入勝了? 好,我決定啦~~~ 你、你們要是不鼓勵一下我,我、我就當后媽,我、我還要開虐??! (眾親媽【手持菜刀,目露兇光】:小樣,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嗯?) (某小小【蜷縮在墻角,淚光點點】:沒、沒,我哪敢呀,開玩笑,呵呵,開玩笑呢,別當真哦……) —————————————————又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CHAPTER THREE 睡夢中灑進了金色的陽光,樓澈慵懶地睜開雙眼,卻迎上了窗外刺眼的太陽,瞬間在他的眼睛中留下了一片黑色的陰影。 樓澈痛苦地揉著雙眼,向四周望去:散發著古典韻味的紫檀木案幾,青白色的大理石琴臺,與多快被翻爛了的竹簡書籍堆積在桌角,桌上的筆墨紙硯飄逸出陣陣墨香——這是紫丞的房間。 樓澈一驚,徹底清醒了過來。記憶中醉人的酒香襲來,他慌忙看了看自己,知道確認衣服一件不差的穿在自己身上,這才松了口氣。 昨天…是夢吧…… 可唇齒間分明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身上也仿佛還保留著他的體溫。 如果是夢,還真有點遺憾呢…… 樓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忙拍拍微昏的腦袋,才想起幾個重要的問題。 咦,我昨晚是怎么回到這兒的? 還有,既然這是彈琴的的房間,那彈琴的呢? 心里莫名其妙的開始緊張,樓澈掀開被子跳下床,直奔門口:“彈琴的?彈琴的?”他伸手正要拉開門,門卻從外面被推開了,陽光灑在紫色卷發上,發出柔和的光芒。 “怎么了,樓兄?”紫丞看著驚慌失措的樓澈,嘴角彎成一個優美的弧度,“難道樓兄…想念紫某了?” 樓澈懸起的心放了下來,英俊的面容卻被紫丞一句戲謔的話羞得通紅,沉默也不是、還嘴也不是,秀口微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紫丞微微一笑,很自然的拉起樓澈的手,將發愣的他領到桌邊,把做好的早點推到他的面前:“樓兄,你一定餓了吧,來,把這些吃了?!彼麑χ?,像是在寵溺一個孩子,眼神中流露出無限的溫柔,“昨天你可貪杯了哦,喝到叮嚀大醉,還得讓我把你抱回來……” 原來…是他抱我回屋的呀…… 一股暖流傳遍全身,樓澈怔怔地看著紫丞,忘記了說話。 “我去議事廳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辦完事后,我就回來陪你,好嗎?”紫丞眼里滿是疼惜,向前一步靠近他。 “彈琴的?” 紫丞將雙手搭在樓澈肩膀上,輕輕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后微笑著走出房間,留下樓澈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天啊,看來昨晚的事情是真的…… 樓澈猛然想起了什么,臉色由青變白,又由白變得漲紅。 啊啊啊,那時候我竟然抱住他了??! 那…那豈不是很丟臉…… 我、我、我該怎么辦呀? 樓澈越想越尷尬,最后索性痛苦地低吼一聲,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羞得無地自容。 …………………… 不知過了多久,潔白的云朵透過精致的木雕窗樞映入樓澈的眼簾,平撫了他燥熱的心情。 湛藍的天空上耀眼的驕陽,風輕拂晚秋就已早早綻放的白梅送來點點清香,還有窗外潺潺的流水聲穿過耳膜,直達人心…… “我們…做到了嗎?”樓澈慢慢展露出滿足的笑容,“嘿,彈琴的,魔界真的像人間一樣美好了呢!你要怎么感謝我呀??!”他自言自語著走下床,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大理石琴臺邊。 修長的手指與那散發著幽幽檀香的紫檀木古琴輕輕相觸,冰涼的觸感傳來亙古的哀傷,胸口有些隱隱作痛。樓澈慢慢撫過琴面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痕,擦去殘留的血跡,手指停留在毫無光澤的琴弦上。 這琴…有些時日沒有擦拭過了…… 怎么會呢?彈琴的明明很愛惜他的琴的…… 樓澈默默凝視了古琴好久,手指微微用力,撥動了琴弦。 “咚……”沉重的音符狠狠地砸在樓澈心上,一時間痛得他透不過氣。 這琴聲怎么也沒以前輕巧了呢…… 他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又忽的站起來向門外跑去,臉上藏著忍不住的笑意,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一個月后 “樓兄……”推開樓澈的房門,空氣中的灰塵簌簌落下,撒滿本就滿是灰塵的案幾,“這一個月,你到底天天去哪里了?”紫丞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里也空空的。 習慣性的走到桌前,展開微微曲卷著的紙條,于是便看見了那令人再熟悉不過的不羈草書:“彈琴的,我今天有事,就不回來吃飯了,哈哈,你可不要想本大爺哦??!” 依舊輕松的語調,卻不知情的每天重復著對另一個人的傷害。紫丞從袖中慢慢取出一沓泛黃的紙片,深怕不小心會折卷了這份牽掛。一張一張,細細翻閱起來…… “彈琴的,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準備接受本大爺給你的驚喜吧??!” “彈琴的,你們魔界真是美麗的緊呢,我都流連忘返了,不回來了?。?!” “彈琴的,本仙人今天才發現我真是無所不能呀,看來我得開發一下我的潛力了,哈哈??!” …………………… 紫丞將今天的紙條一并收好,輕輕嘆息。 紫某寧愿不要什么驚喜,也想多陪你一會兒,而不是每天只能在晚上你歸來后,凝視你熟睡且略帶疲倦的面容…… 突然,破空的聲音穿過窗樞落在紫丞肩上,屋內灰塵四起,模糊了房內的擺設。 “青鋒?”紫丞對于青鋒的突然到來大為驚奇,心里隱隱有一種不祥之感,“嗯,我馬上就去議事廳?!彼魬俚乜戳艘谎劭帐幨幍姆块g,轉頭絕塵而去。 議事廳 “少主,這次我們的敵人太可怕了,能在一天之內就將天界打到無力還手,我們的勝算不大呀?!鼻俸饔行牡鼐o緊攥著紫丞的袖子,但又充滿希望的看著他,她知道她的少主是無所不能、機智過人的,一定會有辦法。 “王,聽說這次與仙、魔兩界作對的,竟是人界的一個不知名的小幫派,他們如果沒有一個厲害的人物作支持,恐怕也沒這個膽量與仙、魔兩界抗衡。王,我們必須查出來他們的幕后黑手是誰。還有一個問題…”鷹涯眼睛里充滿疑惑,“…人間的幫派,為什么不先平定人間亂世,而選擇與我們交戰呢?”紫丞點頭,暗贊鷹涯分析問題的能力比以前進步不少。 “王,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魔界,并且隨時都有可能突襲。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盡快打探到他們的情況,以做好應戰準備?!北涞拿嫒輲е惓@潇o的語調,宵明的傷經過多年的調養,已經接近痊愈了,但面色還是略微有些蒼白。 “嗯,首輔說得對,那么打探敵情這件事就要麻煩你了?!?/br> “是,王?!毕鲉瓮裙虻仡I命,站起身來剛要走出議事廳,一個聲音卻慌忙叫住了他:“宵明!”這個聲音有種牽制的力量,宵明停下腳步,望著正要說話的鷹涯,臉上卻不帶有任何表情。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去探聽消息,但你如果做了叛徒,即使是為了深入敵軍內部,我也決不、決不原諒你??!”有點咬牙切齒,卻不小心流露出了關心。鷹涯本就沒指望他會答應,但話還是忍不住從嘴邊說了出去,只好咬著下嘴唇,等待他報以嘲諷的話語。 “好,我會用正當的方法?!敝苯亓水?,宵明低頭避過眾人驚異的眼光,走出了房間。 “好……”簡單明了的話一直回響在鷹涯耳邊,連紫丞都很詫異。 “呦呦呦,平時冷得好似冰塊一樣的首輔,今天有點奇怪呀~~”琴瑚眨著眼睛,壞笑著看著錯愣的鷹涯,粉紅色的辮子俏皮地一晃一晃。 “好了琴瑚,我們談正事吧?!弊县┕室獠黹_話題,給鷹涯一點回神的時間,眉頭微皺,略微沉吟了一下,吩咐下命令,“琴瑚、鷹涯,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敵人來襲之前,盡量將魔族中不能加入戰斗的魔,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士兵,我會請騰蛇前輩和勾陳前輩來幫忙整頓整頓?!蔽覀儸F在掌握的信息真的是太少了…… “咿~咧~~少主,琴瑚才不要做這么無聊的事情哩?!毙切情W爍在琴瑚眼中,她抓著紫丞的袖子搖晃著撒嬌,“辦完這件事以后,琴瑚和笨鷹涯可不可以也去整頓士兵呀?” 紫丞無奈地笑,心想琴瑚不論過多久還是一樣的精神,便點頭答應了:“嗯,琴瑚,你要是能在士兵面前表演一下你的蹴鞠技術,那就更好啦?!?/br> “好耶??!”琴瑚一陣歡呼,抱住紫丞的胳膊,“還是少主了解琴瑚,不像某人呀…”琴瑚撅著嘴,望向還在發愣的鷹涯,“…他現在恐怕連自己是怎么想的,也不了解了吧……” 了解一個人談何容易呢,了解自己恐怕更是難上加難了吧…… 魔界結界外圍 殘陽如血,此時已是晚秋。那漫山的、血紅的、飄零的、干枯的楓葉被無情的風肆虐地撕扯著,在掙扎著發出最后的呼喊。流水能帶走凋零的樹葉,卻帶不走被塵封于心底、不敢觸碰的哀傷……緒,你還好嗎? 狂風早已吹亂了那柔順的紫色長發,漂亮的白色羽毛和紫色綢緞在風中瑟瑟發抖。紫丞懷抱著那把紫檀木古琴,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辛。若不是有敵人來襲,紫丞恐怕是再也不想觸碰他懷中的琴了。當結伴共行時的快樂與襄江挽歌時的悲痛相融合,再夾雜這十幾年來對樓澈的思念,它的每一個音符都會給紫丞重重的一擊,讓他痛的無法呼吸。但他卻無法丟棄這份羈絆,就像他無法割舍那僅存的一段美好時光。 我想…是時候給魔界加固一層結界了…… 紫丞凝神屏息運氣,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施用仙氣增加結界。 突然,一件暗器破空而來直攻紫丞要害。紫丞一驚,猛的收氣,雙手撐地,一個后翻躲過暗器,穩穩地盤腿坐在了地上,動作與他撫琴時一般幽雅。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嘴角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溫婉的琴聲從指尖流瀉而出。紫丞輕蔑地睜開眼睛,盯著面前的那個人,緩緩說道:“如果這位公子不是來聽琴的,就恕我不招待了?!?/br> “紫丞,我今天來就是要討回你曾經欠下的血債?!币蛔忠痪?,鏗鏘有力。淡藍色的衣擺隨風飛揚起來,暗棕色的短發張揚地向外翹著,眉頭緊蹙,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睛里蠢蠢欲動,“那個在成都城里被你殘忍殺害的修仙士方瑞,你大概已經忘記了吧。哼,你是魔族之王嘛,為了魔族的利益鏟除異己,是天經地義,不是嗎?”手中的劍越攥越緊,寶劍寒光四射,陰冷之氣盡入紫丞眼底。 “方瑞仙士?他利用那些無辜的孩子,還設計盜走了河神的水玉。對于如此jian詐邪惡的人,紫某并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么?!弊县┧κ至孟?,抬起頭,目光直逼那人,淡紫色的眼眸里有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 “縱使他真的有錯,你就這么狠心,連一次贖罪的機會都不給嗎?” “那那些被他利用的孩子們呢?誰又給他們另一次生存的機會了?” “好??!”藍衣少年立劍擺好架勢,火光已從眼中憤涌而出,“既然你說的那么捫心無愧,我也就讓你死的明明白白??!”他挽劍于面頰旁,劍尖直指紫丞,“我便是修仙士方瑞的兒子——方罹御。我父親前往成都修仙時,我還尚未出生,待母親生下我,父親卻早已死在你手里了??!這些年我與娘相依為命、饑寒交迫的日子,今日就讓我來向你全數討還??!” “那好,紫某只好向方公子討教討教了?!弊县┱酒鹕?,運起周身仙氣,周圍的空氣發出金黃色耀眼的光芒。 方罹御縱劍跳起,瞬間已刺出虛招數十,劍光反射著血紅的夕陽余暉,從四面八方向紫丞襲來。但劍鋒還未觸及到那亮紫色縫有潔白羽毛的衣袖,紫丞周身金黃色的仙氣就猝然消失。紫丞咳出一口鮮血,想是仙氣走岔無力應戰,只能勉強以琴撐地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方罹御嘴角向上輕揚:“素問紫魔王自那仙人走后無法控制體內的純清之氣,看來這個傳聞果然是真的。今日讓我碰見,是老天有眼,助我要回這筆血債嗎?”仇恨從唇齒間傾訴而出,他急挽劍花收回虛招,劍尖微顫直直地攻向紫丞的心臟??! CHAPTER FOUR 樓兄,在劍尖就要穿過我身體的那一刻,我仿佛又看見了你失望的表情。對不起,在沒有贏的完全把握之前,我必須為了我的族民活下去?;蛟S我無論多久都無法做到像你一樣坦蕩,但,原諒我一次好嗎? 復雜的眼神閃過淡紫色的眼眸,隨即二指伸出,穩穩地夾住了劍身。紫丞不容敵人反應過來,便左手成掌攻向方罹御持劍之手的手腕。方罹御只覺虎口一陣酸麻,竟無法握穩手中的劍,只得任寶劍落入紫丞手中。 夜幕已悄然降臨,月色中一切都那么朦朧。忽然,金黃色的光芒霎時將黑夜點燃為白晝,血紅的楓葉在金輝的照耀下隨風搖擺,閃著點點金光。方罹御慌忙伸手遮擋強光,待回過神來,劍尖已指向他的喉嚨。 金光之下,紫色的卷發隨風飄揚,他的臉上展露出絕美的笑容:“方公子,失禮了??峙率亲夏惩烁嬖V你了,仙氣走岔,那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弊詮臉浅夯貋?,那純清之氣便與紫丞融為一體,再加上樓澈的稍加指點,紫丞目前對仙術已經能運用自如了,“放心吧,方公子,紫某是不會傷害你的?!彼翚饬枞?,智慧(狡詐?)的光芒閃現在眼中,“方公子只需告訴紫某,是誰指使你來的便可?!?/br> “哼,想不到魔界之王是個只會耍手段,不敢與人正面交鋒的膽小鬼呀?!鄙趧e人掌中,卻還能臨危不亂,甚至使出激將法,這個男子不禁讓紫丞刮目相看?!叭糇夏醪豢腺p臉與在下堂堂正正地比試一番,” 方罹御面帶冷笑,竟伸出手輕輕撥開了指向自己的長劍,“…那怎能讓敵人心服口服,也讓自己的子民心服口服呢?” 紫丞心中詫異,面上卻笑容不改。睫毛微垂,心中的信念漸漸堅定:或許,我是該用堂堂正正的方式,來得到我需要的東西了。他順勢收手,瀟灑地將劍拋還給方罹御,幻化出古琴,右手微抬:“那么…方公子,請?!?/br> 方罹御冷笑一聲跳起接劍,腳尖剛觸及地面,就聽見魔音幾縷穿透耳膜向他襲來。他暗嘆魔王功力果然名不虛傳,心中的警惕便增加了一分,還未站穩就輕點地面,一個后空翻穩穩落地。只聽幾聲巨響,他剛才所站的地方已在前方、左方、右方巍巍立起三面冰墻,散發著隱隱寒氣。 紫丞抱琴旋轉跳起,潔白的羽毛衣飾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三個梭形冰晶從琴聲中幻化而出,分別向著方罹御的面門、上盤、下盤疾馳飛去。紫丞料定對手一定能躲開這次攻擊,便右手掃弦,第四塊冰晶射出,在空中回旋轉彎,竟向方罹御的后背進攻,企圖將他逼入他前方的冰墻之內,也好擒回審問。 此次攻擊來得太快,待方罹御反應過來,三枚冰晶已經近在咫尺。他慌忙仰身,冰晶擦過他的鼻尖,打在他身后的楓樹樹干上,瞬時凹陷出一個洞。右手寶劍自下而上一勾一檔,彈開了兩枚冰晶,卻因硬擋下來的冰晶力道太大,手一顫,“當啷”一聲,武器竟掉在了地上。后方的冰晶破空而來,方罹御沒有了別的辦法,只能向前跳入紫丞的圈套。他雙腳點地剛想跳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卻推著他迎向了那塊冰晶??! 晶瑩的冰晶穿胸而過,被染成了刺眼的鮮紅。陰冷的冰墻霎時濺滿了鮮血,在金色的光芒下綻放著冷艷的凄美。 “怎么會????!”紫丞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劍,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什么謹慎都拋到了九霄云外,他猛地收回法陣,沖過去抱住倒下的方罹御,抓住他的手給他灌輸仙氣:“為什么?為什么?方公子,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來的,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為什么會這么痛?告訴我答案呀??! 暖暖的仙氣送入體內,解封了前世的記憶。方罹御艱難地伸出手,用手指勾畫著紫丞的輪廓,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皇兄……”他咧開嘴開心地笑了,“我…終于找到你了,皇…兄,我是…緒呀……” 晴天霹靂,紫丞堅固的心墻一下子就被擊垮,眼淚不停在流,全身不停在抖,他手足無策,只能抱緊他、再抱緊一點,一刻不停地給劉緒輸送著仙氣,原來淡紫色的眼眸開始泛紅,聲音在顫抖:“緒…你別說話了,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一定會的??!” 劉緒笑得慘然,搖了搖頭:“皇兄…沒用了,其實…能、能見到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彼麆e過頭去,望著nongnong月色,“我只是、只是恨蒼天,為何…如此捉弄你我?!憋L吹楓葉飄,世界一片血紅?!叭绻瓉硎牢覀冞€是敵對,”劉緒眼神里透出一股倔強,“…那、那我寧愿沒有來世……” “不,不,緒,你不要亂說??!”紫發凌亂地飄在空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紫丞突然笑了,很溫柔的笑了,眼里閃爍著柔和的光:“緒,來世等我,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把你從小缺少的愛都補給你,答應我,答應我……” 兩只手從空中擊掌、緊握,劉緒點了點頭,笑得凄然:“好,兄長…我們、我們一言為定?!蔽⑷醯膿粽浦曔€回響在耳邊,他的體溫還在他手中不曾散去,劉緒的手卻突然無力,從紫丞手中垂直滑落,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凄美的月光籠罩著大地,寒風一陣陣吹入骨髓,冰凍了心靈。紫丞失了魂兒似的呆坐在原地,眼珠開始發黑,像深不可測的無底洞。一層薄霧漸漸覆蓋住了他的眼眸,他在自責的黑洞里越陷越深…… “彈琴的??!”樓澈從后山便感應到紫丞波動不安的仙氣,但由于他的功力盡失,卻也無法知曉其具體方位。情急之下,只得滿魔界亂竄,最終還是晚了一步?!皬椙俚???”他望著一動不動、毫無反應、失魂落魄的紫丞,心痛隨著心跳一下一下深入骨髓。 “哈哈哈,好一場感人的兄弟情深呀??!”天外忽然傳來洪亮的聲音,在上空不停地回響、回蕩?!翱蓯海?!你是誰?”樓澈雙手捂住耳朵,卻還是受不住如此強大的聲波,痛得跪倒在地,仰天大喊。 “哎呦,樓澈仙人你竟然回來啦,哈哈哈,看來我又有好戲看啦?!笨蓯?,可惡,我竟然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樓澈艱難地站起身,以手指天:“你是誰?是你把彈琴的弄成這樣的?可惡!有種你下來和本大爺單挑呀??!” “就是我——燼閻,你又能把我怎樣?”月光中漸漸顯現出一個人的輪廓,赤紅的瞳孔,赤紅的頭發披肩,一縷發絲從額前垂下,遮住了一只眼睛,嘴邊帶有輕蔑地笑容,“是我從小激化方罹御,哦不,準確的說是劉緒對紫丞的仇恨,教唆他建立幫派報仇;是我施用計謀讓紫丞親手殺了劉緒;是我讓他陷入自責之中不能自拔;是我要替白瑩報仇,所以要除去仙、魔兩界,可惜呀,這么赤裸裸的事實,紫丞恐怕是聽不到了吧?!彼帽梢牡难酃饪粗呀浲耆罎⒘说淖县?,像是在嘲笑一個無法自知的木偶。 “劉緒……白瑩……”聽他這么一說,樓澈頓時明白大半,他火冒三丈,幻化出大筆就向燼閻砸去。在敵人毫不反抗的情況之下,大筆攜帶者樓澈僅剩的最大法力攻向燼閻,但剛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開,無力地落在地上?!翱蓯海?!怎么會??!” “哈哈哈哈,樓仙人,我有刀槍不入的護體神功,你想碰我,恐怕…都沒可能呢~~”血紅的頭發在空中張牙舞爪的飄舞著,樓澈耗盡了法力,癱坐在地上,想攻擊卻無能為力,恨得直捶地面?!拔椰F在如果想殺你們真是易如反掌,不過呢…”燼閻張開雙手啟動法陣,整個人漸漸透明,最后只剩下茫茫的月色,“…我想讓紫丞好好享受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呢,哈哈哈哈……” 聲音漸漸飄遠,只剩下月光下的楓樹林,和兩個心情各異的失落靈魂…… 樓澈以筆支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挪向紫丞。紫色的身影在風中顫栗,雙眼無助而空洞地盯著樓澈走來的方向,但目光卻仿佛穿過了樓澈,向黑暗處蔓延?!皬椙俚??”樓澈心痛著輕輕呼喚。紫丞慢慢轉過頭來望著樓澈的面容,眼中大霧彌漫了整個世界:“樓兄,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別管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讓我一個人…… 一個人…… …… 距離…一瞬間…好遠…好遠…… 紫丞房內 朦朧中睜開雙眼,世界已分不清黑夜白晝。紫色的發絲散落在桌上,全身微微顫抖著,空洞的眼睛不自覺流著淚,打濕了桌臺,滴落在地面上,痛擊了所有人的心。 “少主少主,琴瑚求你了,你出來吧,好嗎?”幼稚的女聲略帶哭腔,在緊鎖的門外不停叩門,“少主,你已經三天沒吃飯了,琴瑚把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出來吃了……” 修長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仿佛恢復了意識。琴瑚…嗎?“琴瑚,你不用管我,去吃飯吧。我只是想把事情想清楚,待我想明白,自會出來的?!甭曇魶]有一絲顫抖,但說話的人卻無法控制住自己,全身劇烈地抖動著。 一聲沉重的嘆息:“走吧琴瑚,我想王不久便會出來的,現在就讓王好好休息吧?!蹦_步聲起,啜泣聲漸漸遠去…… 鷹涯應該已經帶琴瑚走了吧……紫丞勉強坐起身,還未坐穩,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握緊住一直抓在手中的木條,慌亂地拼湊起來。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摔碎了玉質的茶壺,手忙腳亂之中,木條承受不住紫丞的握力,竟清脆地斷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房間剎時間恢復安靜。 紫丞不知所措地望著手中斷掉的木鳶骨架,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 “皇兄你可知道……你的壽辰原本大家都準備了禮物的…我……我也親自做了一只木鳶……就按照之前皇兄教我的方法……可是那禮物……卻在你離開的那日被我摔壞了……后來……我想修好它……卻一直修不好……我又不想假手他人……只好告訴自己……沒關系…只要皇兄回來之前修好就好了…如今…就差一點點了……” “這些日子與皇兄在一起行動的路上…我終于想起…那木鳶缺的是什么…… ” “皇兄……我終于可以把它送給你了……” …………………… 紫丞撐桌站起,看著這三天三夜發瘋似的趕工,堆積在屋中各個角落的大小木鳶,心里的傷疤又一次被觸碰,鮮血汩汩不停流下。 我怎么能原諒我自己呢? 前世你與琴瑚、鷹涯一同替我赴死,他們都安全回來了,可是緒,你在哪里呢? 我們不再顛沛流離了,我們有了平靜的生活,我多么盼望來世能與你再暢快的飲一杯酒,可是、可是我卻又親手殺了你…… 你讓我怎么能原諒我自己呢? 我怎么可以……輕易的放過我自己呢? “緒……”紫丞嘴角綻放凄美的笑容,慢慢向前邁步:“你看見了嗎?皇兄為你做了這么多木鳶,別再跟我賭氣了,回來好嗎?”晶瑩的淚打在手心上,紫丞低頭突然看見那折斷的木條,瞳孔驟然收縮。他驚慌地扔下木條,慌亂地退步,一直退到墻角邊,蹲下蜷縮在那里,不停地發抖。 無論做多少木鳶,緒…你還是死在我手里了…… 是我殺了你…… 是我親手殺了你…… 我該怎么辦?怎么辦? 紫丞驚慌失措地蜷縮在角落里,一會兒流淚,一會兒顫抖,過了沒多久便疲勞過度,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不知又交替了幾次夜晝,一段生澀的琴聲將紫丞拉出夢境。這琴聲時斷時續,忽高忽低,但紫丞早已聽出那熟悉的曲調,走進另一片黑暗的回憶之中…… …………………… “樓兄,我已照當時的約定后來又去要了一壺熏風,只可惜……此刻我卻必須一人獨酌了”。 “樓兄,我敬你?!?/br> “這酒…只一人獨飲,味道倒是變得不如從前了……” “樓兄,你最愛的熏風,又要被我喝干了?!?/br> “你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所以這次我也相信你,等你回來,我們再好好喝個痛快……” …………………… 不知不覺跟隨琴聲走到了門前,紫丞佇立在門口,喃喃自語:“澈…是你回來了嗎?”他雙手用力猛地推開門,月色靜靜的照在他惶恐的面容上,一抹銀絲映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