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出道曲Cruel　Iion是一首Trap風格的歌，略帶暗黑元素。

    森林幽暗，煙霧迷漫，頂天立地的舞臺背景屏上，突然出現一縷光。

    閃電穿過煙塵，隨著音樂的節奏不斷閃現，隨機照亮舞臺的各個角落。

    到處人影憧憧。

    前奏過后，聚光燈亮，煙霧中，Iion的五個成員，在舞臺中央出現。

    見他們現身，臺下的粉絲開始歡呼尖叫。

    秦錚在五人隊形的中心位置，他的臉正對著主攝像鏡頭，出現在現場大屏幕上。

    他畫著精致的眼線和眼影，發色銀白，耳廓上鑲了幾顆閃亮的耳釘。

    一段原地的小幅度舞蹈之后，音樂中出現一拍休止符，五人的動作同步靜止。

    秦錚看著鏡頭，眼睛微瞇，抬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全場忽然安靜。

    下一秒，音樂突然加快了節奏，臺上的五人滑步散開變換了隊形，伴舞的舞者從兩側出現，主歌部分開始。

    ……

    誰的主意　開啟荒唐游戲

    眼神游移　陷入危險關系

    Cruel　Iion

    災禍來臨　隕石撞擊

    應許之地　危在旦夕

    ……

    前奏之后，beat變快，歌曲帶上了電音的元素，他們的舞蹈也帶上一些有Trump風格、大開大合的動作。

    秦錚人很瘦，個子高挑，跳起舞來肢體舒展、力度到位。對著鏡頭的時候，他不怎么笑，但仍然會有很多細微的、壞壞的小表情。如果盯著他的眼睛看，會有種被他的眼神吸進去的錯覺。

    ……

    Cruel　Iion

    難題、謎底、死地、奇跡

    一起沉入水底　一起享受窒息

    誰也無法逃離　誰也不能放棄

    ……

    歌至結尾，秦錚后退一步，舉手成槍，瞄準了遠方黑暗深處。

    子彈上膛，一聲槍響。

    硝煙彌漫，鮮血淋漓。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舞臺邊緣，驀地噴出一圈火焰。

    火光中，秦錚看向鏡頭，最后定格。

    鏡頭逐一掃過成員們妝容精致的臉，給每個人的Ending　Pose一個特寫。

    臺下粉絲們瘋狂尖叫起來，仿佛臺上站著的，是她們的神祗。

    秦錚微抬下巴，半瞇著眼，胸膛起伏。

    他在臺上享受粉絲們的歡呼。

    幾公里外的酒店房間里，對著一個小小的手機屏，邢唯先看得津津有味。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錚帶妝表演——臺上的他鮮活又魅惑，不像跟自己一起的時候，總是一副游離于世事之外的神情。

    很快，臺上燈光亮起，表演結束了。

    經紀人關掉視頻。

    “邢總，這邊結束了，我讓小秦卸完妝就來?！?/br>
    “不要卸妝，”邢唯先關照道，“司機已經到了，什么都別弄，讓他就這樣來?！?/br>
    ※

    熟悉的車，熟悉的酒店，熟悉的房間。

    踏進房間的時候，秦錚并不高興。

    “讓我卸個妝，洗個澡?！?/br>
    繞過給他開門的邢唯先，秦錚直接往洗手間走。

    舞臺上燈一打，不是濃妝根本看不見。此刻他衣服也沒換，帶著全套妝發，耳廓上夾著好幾個耳釘，頭發上噴的染發劑也沒洗掉。

    總之，非常不舒服。

    “別卸，”邢唯先攔住他，順手摟住他的腰，低頭吻了吻他的耳廓，“這樣好看?！?/br>
    秦錚皺眉。

    經紀人讓他就這樣來，他本來只以為是邢唯先等不及，并不知道他有其他心思。

    親吻從耳廓慢慢下移，秦錚泛起一陣寒意，不自覺地仰起了脖子。

    邢唯先收緊雙臂，半拖半抱的把他弄到床上，壓在身下。

    “我透不過氣?！?/br>
    秦錚推了他一下。

    邢唯先稍稍松開了他的身體，繼而又壓住了他的手腕——看過舞臺上的那個秦錚之后，此刻他怎么都不想放手。

    秦錚演出穿的黑色真絲襯衫紐扣釘的并不牢靠，一撕就開了。

    “你不嫌臟嗎？”衣服被撕開的時候，秦錚掙扎了一下，“我身上都是汗?！?/br>
    邢唯先扯掉了他的衣服，然后像賞玩一件藝術品似的，從他的胸前開始，一寸一寸的往下撫摸。

    他終于了解了一點，包養明星的樂趣——別人的神是自己掌心里的寵物，這種瀆神的快感，讓人上癮。

    “我跟你說過什么？”邢唯先一邊撫摸他的身體，一邊問道。

    一股疲憊突然涌上秦錚心頭，他再也不想掙扎了。

    “漂亮的東西，讓你更有性欲?！?/br>
    秦錚木然答道。

    ※

    秦錚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再過兩個小時，他們就要開始新一天的行程，秦錚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馮存君已經起來了。

    馮存君在團里年齡最大，人也比較穩重，是Iion的隊長。

    此刻，他正在開放式的廚房里做早飯，看見秦錚回來，略微愣了一下。

    “你……”

    秦錚臉上滿是疲憊，外套里面的演出服，扣子都掉光了。

    “早?！鼻劐P簡短的打了個招呼。

    馮存君似乎想說什么，最后卻只是問他：“吃早飯嗎？”

    秦錚搖頭。

    “不用了，謝謝?！?/br>
    說完，他鉆進了自己的房間去補眠。

    沒過多久，隊員們陸續起床，洗漱完的小朋友們都來蹭老大做的早飯。

    同吃同睡，每天幾乎24小時待在一起，大家的感情不好都難。

    但對于秦錚，他們總是隔了一層，不像和其他隊員說話那樣隨便。

    “他剛回來？”盛夏坐在餐桌邊，朝秦錚的房門使了使眼色，“體力真好??！”

    盛夏說話的聲音挺響，一點都沒有避著人的意思。

    “吃你的吧！”馮存君塞了片面包到他嘴里。

    “老大你也不用塞他的嘴，”另一個成員劉鳴澤悠悠說道，“他那點兒破事，誰不知道?！?/br>
    馮存君無語，每次秦錚消失是為什么，大家不說，不代表不知道。

    小圈子里的這種流言往往傳的極快，不止團里，公司還沒出道的練習生都有所耳聞。

    秦錚進公司的時候，馮存君就已經是練習生了，兩人雖然談不上什么特別的交情，但畢竟處境相似，關系還不錯。

    反而是成團了以后，慢慢私下也沒什么話了。

    出于個人情誼也好，為了整個團也好，馮存君都有些擔心他現在的狀態。

    大家都忙，但畢竟是出道了，有正式藝人的身份了——再苦再累，看到越來越多的粉絲，總覺得前途有望，再努力幾年，說不定就能萬眾矚目，得到想要的生活。

    只有秦錚。

    除了上臺表演的那些時刻……

    他眼睛里沒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