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個舔狗當老攻(六)
游稚笑嘻嘻地看著初照人,初照人將信將疑地看了他半天,終于拼不過他的氣場,抓狂地說:“你……你都聽到什么了?是不是范嚴那家伙說的?” 范嚴是初照人的專用御醫,要說完全不知道初照人的八卦是不可能的,因此懷疑到他頭上也很正常。 游稚故作神秘地盯著初照人,直盯得對方發毛,許久后才神經兮兮地說:“唉,你那個情況吧,的確是挺棘手的,要換了我,我情愿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在完事兒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出門了?!?/br> 初照人瞬間僵住了,表情由驚恐轉為傷心,雙眼紅紅的,幾乎就要哭出來。終于,他繃不住了,“哇”地一聲飆出兩行淚,說:“我該怎么辦……我連找孩子父親的勇氣都沒有……” 游稚剎那間愣在原地,腦子像是被幾輛重卡攆過,半晌說不出話。片刻,他強壓著顫抖說:“你……你孩子的父親是誰?” 初照人哭哭啼啼地說:“還能有誰……那天晚上和我親密接觸過的陽人不就那一個嗎?” 游稚如中雷殛,大張著嘴,一個惱的名字從嘴里蹦了出來:“初、初見月?” 初照人點點頭,說:“怎么辦?他一直都很討厭我……” 游稚的思緒一團糟,心中五味雜陳,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那晚真的沒有和初見月發生什么,憂的是最好的朋友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 見游稚一直沒反應,初照人擦了擦淚,說:“寶寶,你怎么不說話?!?/br> 游稚回過神來,心想竟然套出這么個驚天大秘密,如果自己還有所保留的話也不太夠朋友了,經過五秒鐘的思考,他定了定心神,嚴肅地說:“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我也懷孕了?!?/br> 這下輪到初照人如中雷殛了,他“啊”了許久,驚恐地說:“你是認真的嗎?” 游稚苦澀說:“拿這種事逗你很好玩嗎?當然是認真的?!?/br> 初照人的煩惱仿佛一掃而空,他頗為八卦地問:“是誰?” 游稚垂頭喪氣地說:“不知道……但也是那天晚上的事,我死活都想不起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初見月?!?/br> 初照人傲嬌地說:“那當然,他一直和我在一起?!?/br> 游稚笑了笑,又問:“那天的事你都記得嗎?詳細說說唄?!?/br> 初照人稍微想了想,將那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那天大約晚上九點的時候,游稚和初照人在嘉年華玩累了,便結伴回到酒店休息。向來習慣了坐貴賓室的他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去吧臺喝點小酒。 他們各點了一杯雞尾酒,度數都不算太高,絕不會喝一杯就醉,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之前提過的十幾人陸陸續續走了過來,其中也包括初見月,他依舊是那副莫名自信的樣子,仿佛下一秒游稚就會嫁給他似的,表情相當欠扁。 游稚自然沒給初見月好臉,畢竟他身上那股地溝油味的信息素實在令人生理不適,本想直接趕他走,但一看初照人青春懵懂的臉,便心生一計。 游稚難得對初見月展露笑顏,他裝作溫柔地說:“我肚子餓了,去取點吃的,你在這里等著,不要亂跑?!?/br> 游稚邊說邊掐初照人的手臂,并且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示意初照人抓住機會,初照人慫慫地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而初見月更是色迷心竅,忍不住狠狠吸了口游稚的信息素,呆呆地說好,游稚趁機再叮囑他一句:“你陪陪小照,別怠慢了我的客人,知道嗎?” 初見月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游稚,點了點頭,緊接著游稚就走了,據初照人描述,當時他的表現并沒有什么異樣,只是腳步急切地跑向大廳中的自助餐區,并且像是在用鼻子搜尋什么氣味似的,在大廳里四處走動,不久后就不見了蹤影。 而初見月也很好地執行了游稚的指令,陪初照人喝酒聊天,至于怎么就陪到了床上去,初照人只是扭扭捏捏地說了一句:“我實在忍不住散發信息素,他就像喝醉了一樣,當時就想親我……我只好帶他回了房間?!?/br> 游稚聽得面紅耳赤,心想初照人也太猛了,竟然能讓極陽當場發情,沒想到這小子看著純情,居然也有這么大膽的時候! 游稚用一聲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繼續問:“然后你們就……度過了一整晚?” 初照人說:“嗯……差不多吧。那時候我也受他的信息素影響,意識不是特別清醒,但我確定他直到早上才出去?!?/br> 據初照人的描述,那天他們一直做到半夜三點半才消停,初見月當時就昏睡了過去,初照人雖然腰酸背痛腿抽筋,但還是強撐著摸來手機,拍了張合照留作紀念。后來他一直因興奮而睡不著,翻來覆去挺了三個小時,實在受不了身上黏黏的感覺,爬起來洗澡去了。 在浴室里鼓搗了將近一個小時,初照人這才徹底清理掉初見月留下的痕跡,可出來一看,那罪魁禍首已經跑得沒影了,后來才知道初家臨時有事,著急忙慌地把他召回去了。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初照人嘆了一口氣,說:“你找過那個人了嗎?” 游稚也嘆了口氣,說:“找過好幾次了,那幾天出席的嘉賓基本上全都見了一遍,沒有一個人滿足條件。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初照人說:“你說什么……滿足條件,什么條件?” 游稚便把賈醫生關于基因相配的話簡短復述了一遍,初照人若有所思地點頭,說:“我爸媽就是這樣,不過匹配度也不算太高,所以他們在第一次接觸后都還保留了那段時間內的記憶。不過真的好神奇啊……算上你的話,我身邊就有兩對基因相配的人了?!?/br> 見游稚表情并不輕松,初照人自知說錯了話,便吐了吐舌頭,說:“對不起,你沒生氣吧?” 游稚搖搖頭,忍住嘆氣的欲望,說:“我還去了幾次星棋島,酒店里的員工我也全見過了,唉……現在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天在大廳幫工的臨時工?!?/br> 這下輪到初照人替游稚感到棘手了,堂堂游家的寶貝小兒子,竟然懷上了區區一介酒店臨時工的孩子,這一定是今年最勁爆的八卦,自己和初見月好歹門當戶對,就算傳出去也只會和父母一樣成為美談。他立馬打哈哈道:“唉,也不一定就是嘛,你要不要再去確認一下,說不好嘉賓里還有漏網之魚呢?!?/br> 游稚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苦笑著說:“嗯,我再讓我哥去查查,有進展的話會告訴你的。不過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初見月???你父皇不出手嗎?” 初照人喪氣地說:“是我讓他先別動手的,我一直在等……我希望他能主動來找我,不然……不然就像是我拿孩子逼婚一樣?!?/br> 游稚覺得好笑,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關心那小子,真不知道該說他圣母好還是深情好。但作為自己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他依舊發自內心想要幫助初照人,哪怕這件事弄不好就會惹得一身sao。 不過要老實本分守規矩的話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游稚了,他狡黠一笑,說:“包在我身上?!?/br> 初照人揉了揉紅腫的雙眼,奶聲奶氣地說:“你……你別亂來!” 游稚拍了拍胸脯,說:“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好怕的?來來來,把你那照片發給我,我自有妙用?!?/br> 初照人起初死活都不同意把那張夜色朦朧的“合影”分享給游稚,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他的軟磨硬泡,話說到這個份上,初照人心里也大致知道了游稚的打算——多半也是要詐一詐初見月,逼他負起責任。 結束了長達兩個小時的通話,游稚疲憊地躺在床上,又整理出一些信息。雖然他無心接管家族事業,父親與兄長們也從不在他面前討論公司的事,但他依舊從茶余飯后的談資中得知,游家的可靠消息來源幾乎遍布全球,甚至有些流傳于民間的皇室秘聞也都是游家偷偷放出去的,目的自然是通過cao縱輿論來影響某些政策的商議、決策。 而初照人懷孕這么大的事,游家竟然沒有收到半點風聲,其中內情恐怕只有兩種,一是初照人隱藏得太好,二是游家的眼線被徹底清除,或者只是身份被發現而調去了別的地方,不過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游稚都希望是第一種。 洗完澡后,游稚決定先幫初照人解決燃眉之急。他給初見月發了條信息,約好第二天在游家見面。初見月完全不知道游稚的小算盤,一副興沖沖的模樣,游稚則叫人布置現場,在會客廳內裝滿攝像頭,以免事后初見月翻臉。 第二天下午,初見月提著大包小包如期赴約,臉上的笑容甚至有些膩人。他乖巧地入座,難掩激動與幸福地說:“寶寶,這次叫我來,是要討論我們的婚事嗎?” 游稚勉強壓抑住內心的怒火,說:“剛見面就一定要同時踩兩個雷嗎?” 初見月尷尬地咳嗽一聲,說:“我錯了,那么……稚兒,你要和我說什么?” 游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雖然這個稱呼還是有點惡心,但多少給點面子吧。他抿了一口茶,說:“之前一直沒機會和你細聊,我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還記得在星棋島酒店的時候發生的事嗎?” 初見月喜笑顏開,激動地說:“稚兒,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可是你一直不見我?!币娪沃杀砬槎伎斐匀肆?,他繼續說:“那天晚上我和你……” 剩下的話不需多說,游稚已經從他的表情讀了出來,于是順著話頭說:“我懷孕了?!?/br> 初見月手中的杯子“咚”的一聲掉在地上,茶水和玻璃碎片撒了一地。他近乎狂喜地說:“是真的嗎寶寶?你……你懷了我的孩子?” 游稚推開初見月,不悅地說:“你別高興得太早,那天的事我不記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的?!?/br> 初見月怔得一怔,顯然認為游稚還在那段時間內有過混亂的性關系。游稚繼續說:“要等孩子過了百日才能做DNA檢測,所以……” 初見月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激動地說:“好的,不過我也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不需要做檢測,我相信那是我們的孩子?!?/br> 游稚不耐煩地說:“你別整那沒用的,我就要你一句話,如果做完檢測確認孩子是你的,你是不是一定會負責?” 初見月自信滿滿地說:“那是自然,我不是那種會扔下孩子與配偶的人渣?!?/br> 游稚滿意地笑了,繼續說:“那好,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會誠實回答我吧?” 初見月被游稚的笑容吸引,表情略有些微醺,他說:“當然了?!?/br> 游稚調整姿勢,盡量避開攝像頭的范圍,說:“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初見月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游稚還會追究此事。他想了想,說:“那天晚上見你在吧臺喝酒,我怕你被人騙,就趕了過去。沒聊幾句你就去取餐了,再之后就……就回房了?!?/br> 游稚疑惑地說:“你說回房,是跟誰回房?” 初見月遲疑了兩秒,堅定地說:“當然是你了?!?/br> 游稚說:“不對吧,按照你剛才的說辭,你根本沒提到我回吧臺的事?!?/br> 初見月眼神飄忽,說:“那也許……是我忘了說。你知道的,你的信息素會讓我沉醉?!?/br> 游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或許初見月在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因為自己的信息素而有些意識模糊了,那之后再經受初照人如洪水般兇猛的信息素席卷,想要保持清醒幾乎是不可能的。他收起掌控一切的笑容,說:“那你還記得我去取餐的時候,你旁邊都有誰嗎?” 初見月明顯皺了皺眉,沒好氣道:“照王子,你們倆一直在一起?!?/br> 游稚繼續說:“你就那么確定帶你回房間的人是我?” 初見月斬釘截鐵地說:“當然了,第二天早上我雖然走得匆忙,但還是留意了房門上的名字,‘粲珠璣’?!?/br> 游稚惡狠狠瞪了初見月一眼,心想你丫敢調查我?但這便可以確定,初見月當晚的確待在初照人的房間。游稚冷笑一聲,說:“我暫且不計較你偷偷調查我房間的事兒,不過有件事你我得告訴你,小照喜歡粲珠璣那側的風景,所以我倆臨時換了房間。那晚我住的,是‘飄蘭麝’?!?/br> 初見月哆嗦著手,說:“不可能的……寶寶,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你也不用編這種謊話騙我!” 游稚知道初見月或多或少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打算再點上一把火。他拿起平板,點開那張照片,一邊給初見月展示一邊說:“那現在你信了嗎?” 這一瞬,初見月的臉上寫滿震驚、痛苦、難過,他沒有流淚,但雙眼通紅,死死看著那張色調昏暗的合照,屏幕上初照人的臉滿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也有一絲美夢成真的幸福。 見初見月說不出話,游稚干咳一聲,嚴肅地說:“你也知道他很喜歡你,但你對他,比我對你要過分一百倍。而你知道當我問他為什么阻止王對你下手時,他怎么說嗎?他說他不想逼你,不想拿孩子要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