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絕對動人、無可比擬
婚后本來是計劃要去歐洲某個國家度蜜月的,但言楨怕麻煩,不想去習慣外國的風土人情,于是就在國內選了個安靜而有風情的小島——他想看海。 日落時分,兩人手拉著手,赤腳行走在海岸上,沙灘的溫度很舒服,人也懶洋洋的放松下來。薛皎幼稚地在沙地上畫出桃心的圖案,并且寫上了“言楨和薛皎百年好合”的字句,漲潮時字跡被海水沖刷掉,她就一遍遍地重新寫上。 言楨挑了塊石頭坐下來,眺望遠處即將沉入海底的夕陽。 薛皎則看向他。霞光溫暖而絢麗,映照得他側臉沉靜如山,宛如幾世沉淪后終于抵達的彼岸凈土,以這樣默然凝視的姿態,定格成永生難忘的風景,周圍的人和物都逐漸淡去不可尋,交織融化在海面溶溶漾漾的冷光和一片橙紅斜暉中。 薛皎正看得癡迷,卻見男人忽然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而后不甚在意地揉了揉微紅的鼻尖。她連忙握住他的雙手,感到一絲涼意后擔憂地說道:“冷嗎?是不是感冒了?我去給你拿件衣服來?!?/br> 她轉身走向他們放包裹的地方。而言楨瞥了眼她遠去的背影后,搖搖晃晃地從巖石上走下來,漫步走進淺海,浪潮溫柔地拍打過來,足底被rou軟的沙粒按摩著,很舒服,他慢慢走向深海區,感到一切都很美妙,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宿主,怎么了】 很久沒說過話的系統忽然出聲,在空間里擔憂地問道。 “沒什么?!毖詷E敷衍地說,一邊繼續往深海走,步伐逐漸變得艱難起來,他感到海水的阻力在遲滯著自己的身體?!跋氩坏侥阋矔P心人,還挺人性化?!?/br> 【我一直很人性化】 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后,系統憂心忡忡地問:不高興嗎? “不是,我很高興?!毖詷E否認了。他低下頭淺淺地笑起來,“不過正因為高興,所以才會不滿足啊?!?/br> 他灑脫的聲音里摻雜了點遺憾,嘆息似的說道:“你說……是真實比較動人呢,還是虛幻更美麗?” 系統被他搞蒙了,謹慎小心地想了想,回答:應該是虛幻吧,畢竟人們總是喜歡追逐鏡中花,水中月。 言楨臉上帶著認真傾聽的神氣,聽完后笑著糾正道:“不對?!?/br> 但他也沒準備跟系統解釋答案。只是自顧自地走進深海,喃喃自語:“唯有真實是絕對動人、無比可擬的?!?/br> 【宿主你——?。?!】 他的身體徹底被海水淹沒,系統緊張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再也傳達不到混亂的大腦中。 海水并不冰冷,反而帶著一股令人眷戀的溫暖,下沉的過程非常迅速,和想象中一樣,平穩,暢快,自由。 在被溺死之前,一雙手忽然伸過來緊緊扼住他的腰,力道大得讓快要失去意識的言楨也不禁皺了下眉頭,對方一邊死死夾住他的身體防止他亂動,一邊用力分開海水,手腳并用地游上了海面。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瞬間言楨被口鼻里的海水嗆到,咳嗽得一塌糊涂。 那個救他上來的人跪坐在旁邊,這么大的運動量后也只是喘息微微加快,手掌平穩地拍著他的背幫他吐出海水,聲音冷靜得不同尋常:“為什么尋死?” 言楨抬起被鹽分刺激得微紅的、正流著淚的眸,沒什么威懾力地瞪了這人一眼,驚訝地發現她竟然是個女的。 比我壯,有肌rou的女的。 他的目光再往下看,神色徹底呆滯:還有雞兒。 言楨迅速想起了這個世界的設定,里面有種大rou萌妹叫女Alpha。 其實在譚寧婉那里他就見識過了,但她的雞兒比較小,zuoai時又因為一般是后入式體位,yinjing不怎么經常漏在他面前,所以沒什么強烈而直觀的沖擊力。而眼前這位穿著泳衣的女人下身那一包鼓鼓囊囊的東西實在讓人很難忽視啊。 雖然言楨已經不算徹底的直男了,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辣眼睛。 果然還是Omega比較好。他以后一定要離其他Alpha遠點,不管是男A還是女A,或者說女A這種生物更可怕啊。 這樣想著,言楨一邊努力喘氣一邊拼命后退,拉開了和對方的距離。 而那個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女人只是歪了歪頭,迷惑地注視著他的行為,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勾起嘴角,英氣逼人的臉立刻就變得有些痞氣,但聲音卻非常清朗,甚至有些溫和:“同性相斥,ok,我不會靠近你。但你得回答我剛才的問題?!?/br> 她嘆了口氣,眼神柔軟得給人一種在撒嬌的錯覺:“救你可真不容易?!?/br> 言楨又小小地咳了幾聲,被海水浸濕的衣服緊緊貼著顫抖的身體,勾勒出瘦削到嶙峋的脊背曲線,看起來格外易碎,卻又如此的易怒。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說話卻還是斷斷續續的:“誰讓你救……” 他不斷地咳嗽著,顫抖著,咳得臉頰上又增加了幾片病態的紅暈??诒翘幟俺龅膱F團白色霧氣氤氳得臉色更加蒼白脆弱,透出幾抹慘然的冰冷。 “怎么這么弱?!迸四曋?,忍不住皺了下眉,聲音卻放得很輕,像是怕嚇到對面這個可愛的小Alpha一樣。 她還從來沒有對同性產生過這樣新奇又陌生的感覺,心口癢癢的,想做點什么或者說點什么。想觸碰……或者干脆抱住他,然后任由他在自己懷里掙扎。 這么瘦,可以很輕松地環住,把他整個人都嵌進懷里,緊緊貼著,不留一點空隙的那種,然后慢慢撫摸他的身體,摩擦應該能讓他快點溫暖起來。她舔舔干澀的唇瓣,氣息終于一點點變得急促紊亂。 而言楨也終于理順了呼吸。 他撇撇嘴,不太高興地說道:“你打擾到我的體驗了……不過也要謝謝你救了我,想要什么樣的謝禮?” 女人脫口而出:“一個吻?” 兩人面面相覷,都沉默了。沒等言楨把生氣的目光投過來她就勾唇一笑,迅速解開僵局:“開玩笑的?!?/br>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朝言楨伸出一只平穩有力的手掌,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像她這個人一樣坦坦蕩蕩地伸展著,是參天大樹上健康生長的枝椏。 “忘了自我介紹——” 握住男人的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后,她只是很輕地攥了攥,就迅速放開。目光深深地看著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干脆利落,透著股瀟灑從容的氣度。這是個活潑而又莊重的笑容,因為嘴角咧得太開,從唇邊露出了兩顆細白的,尖銳的虎牙。 “我叫宣云深?!?/br> “言楨?!彼麘袘谢貞?。 像只小動物。她觀察著他的神情,不自覺看得有些入迷。 是什么呢?貓?兔子?倉鼠?小麻雀?不,都不像。 是喜歡到處亂跑、和遇到的每個獵人都結下羈絆的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