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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晏公子的被辱生涯在線閱讀 - 21小甜餅/甜甜蜜蜜談戀愛/玻璃渣里找糖

21小甜餅/甜甜蜜蜜談戀愛/玻璃渣里找糖

    秦羨棠是秦母的貼身丫鬟和秦父偷情時,無意降臨的孩子。

    剛出生不過月的孩子,和一個孱弱細小的女子便被秦母趕了出去。秦羨棠被母親狠心扔在將軍府的門口,冬天寒冷,大雪紛飛,雪花一片片飄進他張開的嬌嫩的小嘴巴里,縮在襁褓里,手指腳趾都被凍僵了,被秦父發現時,一顆手指已經回不過彎差點骨折。

    自那之后,秦初鳴便多了一個弟弟。一個競爭對手。不過很明顯,他不是他的對手。

    飯桌上的雞蛋、羊rou、豬rou永遠在秦初鳴的碗里。而秦羨棠坐在犄角旮旯里,只能吃青椒青菜,不過六歲的孩子,怎可能不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煎的金黃的雞蛋咽口水,剛伸出筷子試探性地碰了一下,秦初鳴已經伸出筷子,“啪嗒”一聲狠狠地打在他手指上?!拔业?,都是我的。你搶一個試試?”

    秦羨棠含著眼淚,委屈地瞪著大眼睛,用粗糙的衣角擦了擦眼淚,也不吭聲。低著頭吃白米飯,淚水一滴一滴掉在白米飯上,模糊了視線??薜臅r候覺得青菜也沒那么難以下咽。

    “小孬種?!彼淅涞爻爸S他。

    秦羨棠不回聲,默默地低著頭。他只是覺得雞蛋好吃,想吃一口。真的。

    秦初鳴是一代天驕。自小受人追捧。他不僅飽讀詩書,打小便懂得許多軍中知識,更是對天文地理的研究極其透徹。秦羨棠第一次和他比騎馬只有十二歲,馬背顛簸,他嚇得不輕,從馬背上滾落,摔斷了腿,后背的骨頭也折了好幾根。他哭著回到家,秦父看他一副懦夫樣,氣不打一出來,直接一個耳光扇過去打的他天暈地旋?!澳銓W學你大哥…!”

    “你學學你哥哥…”

    “孬種,你和你哥哥怎么差這么多…”

    “你大哥在你這么大時已經能徒手殺虎了…”

    “你大哥…”

    “你哥哥…”

    秦羨棠發燒差點死過去無人問津,拖著汗淋淋的身子和父親學劍,亦或是被當板凳被他踩著腦袋登上馬背。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他和他的路永遠很長。很長。一輩子都沒完。

    于是他真的和他斗了半輩子。最終慘死他的刀下。

    他這半生,無依無靠。唯有一顆殺敵報國的guntang的心也扼殺在秦初鳴手里。

    十七歲時,晚上凍的耳朵又痛又仰,縮在被褥里想著好多人好多事。他沒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據旁人說,那是一個溫婉風情的小女人,提筆、捏翹蘭花指,都是嫵媚嬌美。所有人都見過他的母親,唯獨他沒見過。

    二十五歲時,守著邊塞。獨身一人喝著悶酒,夜里風不大,足夠他想念晏詞。想念他們的孩子。

    他的半生坎坷不平、顛沛流離。孤獨到像一條影子。陰郁又偏執的傷害許多人。

    晏詞的病一直沒好,一直病著。他畏寒越來越厲害,每到冬天就腰酸背痛,肚子沒一天不是痛的,把宮中太醫找了個遍也沒找到病根。眼瞅著他虛掩著雙眼,顯然已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他亦不敢閉眼,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說:“是不是他們找我索命?”

    “不要多想,你又沒和誰結過仇?!?/br>
    “藍榭…藍榭,他死的時候還在看我。他一定恨足了我,一定的,畢竟他不過是個孩子,他還那么小…”

    “你說的是誰?”秦初鳴根本不認識他,自然也不會知道前因后果。他聽到他又說道:“秦羨棠,還有秦羨棠。秦二是不是還活著…?他常常來我夢里索命。你說,他是不是也恨我,恨我沒和他乖乖回去,恨我不給他做餃子,恨我沒見他最后一面…”

    秦初鳴凝眉,用寒冷的食指摁在他雙唇上,“別說了,別說了。不會的?!?/br>
    “朕明白了,你是心病?!?/br>
    “皇上,我真的真的,好怕?!?/br>
    “朕知道,朕陪你?!?/br>
    “我還是害怕…”

    “朕就在你邊兒上呢?!?/br>
    “…”良久,他帶著兩腮淺淺桃花問:“皇上您還在嗎?”

    “欸,這兒呢?!彼p笑著安撫他,在他的額頭烙下密密麻麻的吻,不過多時就聽見他安穩的呼吸,他終于合上眼沉沉地睡過去。秦初鳴亦不走動,也隨著躺在他身邊,以一種極其占有的姿勢把他抱進自己懷里。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他睜開眼,正對秦初鳴清醒的眸子,而自己的睡相也極差,一條腿搭在他腰上,手臂也纏著他的脖子,就連腦袋都壓著他胳膊肘,想必已經麻了?!啊噬??!彼÷暤亟兴?,老老實實地后挪躺好,用指尖點了點他的唇角,“你是不是麻了?”

    “無妨?!彼f。然后從床上下來,還裸著身子,他剛落腳的一瞬間便有兩個貼身宮女微躬著身子畢恭畢敬地走進來,腳步輕盈靈活,擦地無聲,一個為他套上龍靴,一個輕柔靈巧地為他穿衣。晏詞側頭望著他,“朕還有些事要去忙,你先歇著?!蹦腥穗m長他多歲,已四十出頭,但高大英俊,氣質內斂高貴,給人高高在上、大權在握的壓迫感。

    他腰身收縮,形成性感有幾的線條,沒有贅rou,線條光滑。晏詞迷迷糊糊地叫他:“早些回來?!鼻爻貘Q似乎怔住一刻,然后帶著笑意說:“好?!?/br>
    傍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染的地面冰涼潮濕,冷意漸漸襲上來,不會辦事的奴才看見爐里沒火也不知道添,晏詞凍的牙齒打顫“咯咯”直響,從駭人的夢境中驚醒時冷汗已經浸透了衣衫,一擰能擰出水來。一股冰冷的寒流侵蝕著自己的雙腿,疼痛從雙腿自下而上蔓延,甚至連小腹都難逃一劫。待冷汗干的差不多時,胸口處便傳來nongnong的壓抑感,晏詞大口大口喘著氣,纖細瘦弱的身子劇烈起伏著,“嘶呃——嘶呃—”,面孔多出一分醬紫色,面色著實可怖。他垂著胸口,大聲咳嗽著,最終還是扶著床吐在地上一口血。

    “咳咳咳咳——”

    外面的丫鬟聽聲便知道自己家的病主子又不行了,急著跑進來,看見地上那一小撮殷紅的血,深紅偏黑,還有沒擦干凈的血流在他的唇邊,晏詞狼狽地看著地上的血,雖不可思議,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憑著本能咳嗽,丫鬟們忙成一團,托人去傳了太醫。前腳剛走,晏詞叫住她,“咳咳咳—嘶呃—叫、叫…小將軍?!?/br>
    他撫慰著自己的胸口,接過綠皖的藥,是春天的菊花摘下存到冬季,待陽光好時曬成干花瓣,泡進水里煮好,味道惡臭難聞,但的確醒神。他剛喝下一口沒來得及咽下去,忽然忍不住嘔出一口濃血,瞬間白瓷碗邊染上了血跡。

    “公子…小將軍,在、在和禮大人下棋,不肯來看您?!?/br>
    正說著便見晏詞抬起頭,滿眼淚水,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罷了、罷—”

    “皇上駕到——”隨著公公尖銳的公鴨嗓,寢室外的腳步匆忙,光聽腳步聲就能知道此人多么驚忙。

    秦初鳴剛進來,眼睛一眼看到了地上的紅血,“太醫呢?太醫來了嗎!”

    “來了來了,微臣來遲了?!蓖高^一層薄薄的簾子,男子的聲音溫潤清冷,掀開簾子后見到一穿著白色長衫的男子,手提藥箱趕來。他叩拜:“三品太醫景遠寧拜見皇上?!?/br>
    “起來,”秦初鳴面色陰森,“朕告訴你,今日你若治不好他的病,朕就拿下你的人頭謝罪!”

    景遠寧臉色平淡地點頭,“遵旨?!?/br>
    秦初鳴望著他那近乎扭曲的、痛苦的面容,震耳欲聾的沙啞的咳嗽聲,時不時就毫無征兆地嘔出一口鮮血,他分明記得他走之前他還讓他早些回來。他上前去握住他伸出的冰涼的手指,用溫熱的唇親吻他的指尖,他聽到他說:“腿、腿也好疼…”“我是不是快死了…”兩只毫無精神的眼睛如同一個枯井,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景遠寧苦澀地抿了抿唇,晏詞回過些神,仔細辨認才認出他,距離上次的分別…

    上次分別已經有十年了。他蠕動著唇想作聲,但最終還是緩緩合上了唇。

    “我方才踏進宮里時就覺得這寢室對陰,冬天必定是極冷的,爐里的煤炭亦不夠的,為何不添些?”

    丫鬟們聽完不等皇上翻臉已經陸續跑出去添了煤炭,她們靜候在一旁也不敢作聲。

    “晏公子有腿疾,畏寒。這是天生的,不能醫治。但他…”景遠寧頓一下話,食指指骨搭在他的骨盆正中央,他說,“這里痛嗎?”輕輕下壓而已,晏詞卻已經冒出冷汗,疼的咬破了嘴。

    “回皇上,晏公子陰巢有股寒氣,想必是墮胎未干凈引起的病根?!本斑h寧說。

    “至于他被噩夢纏身,世間并無神魔,這不過是公子的心病罷了。能治好他心病的,只有您?!?/br>
    秦初鳴沉默。望向他,眼前的晏詞有一剎那變得陌生起來,他究竟隱瞞了他多少?景遠寧開了一張藥方,并往他嘴里放進一個黑色藥丸,藥丸清香提神,入口即化。待藥丸完全融化后,他感受到nongnong的睡意,這藥丸還有安神鎮定的作用。

    “皇上放心,按我開的藥方,公子雖不能痊愈病根,但也能不這么嚴重了?!?/br>
    “微臣告退?!?/br>
    藥丸的鎮定效果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他睜開眼時床畔周圍已經沒了人,外邊由雨變成了綿綿小雪。他大腦清醒了多,想起方才,見到景遠寧時的感動興奮。他知道他快出宮了,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鞋子追出去。不過外面的風很大,像小刀子似地割在臉上,他眼前景象模糊不清,尤其是風雪最攻擊視線,一步步很是匆忙,最終終于在他快出宮門時叫住了他。

    “阿哥,我…不,晏公子,我們好久不見?!?/br>
    變得如此生疏是他們都沒料到的。如今兩兩相望。唯余淡淡的惆悵。

    “的確,好久了…那、你要回家么?”

    景遠寧無奈地搖搖頭,如今他早已不是少年的模樣,可身上那股沉淀出的溫潤又尊貴的氣質依舊在只是內斂了?!澳戏角皫兹瞻l洪,幾百人喪命,我傍晚時就啟程趕去南方給人醫治?!?/br>
    “還會回來嗎?”

    “…會在南方定居?!?/br>
    無力感充斥他們的心頭,如今彼此面對著都要隔著距離,雪花寒冷又絕情,穿梭在兩人中間,隔著一層薄薄的雪做的門,他們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嘴唇蠕動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也好也好。做一個懸壺救濟的仁者去總是好的?!?/br>
    “嗯?!?/br>
    “還會回來看看嗎?”

    “…怕等那時候已經是物是人非了?!?/br>
    晏詞慘淡地笑笑,“已經物是人非了啊?!?/br>
    “自你嫁給秦二后我們的每次告別都倉促又潦草了?!本斑h寧最終思索良久,還是決定朝他走過去,待走到他面前時,他為他系好衣衫,叮囑道:“公子出來時記得穿好,你身子已經很差了…唯有多愛自己?!?/br>
    他沒有問他這些年怎么過的。即便景遠寧知道他早已經不是當年少年郎。如今的他屈服權益、地位,他墮落、骯臟、死氣沉沉,早已沒了昔日光彩。他墮過胎,他自愿屈服自己丈夫的哥哥,他任由旁人的侵犯、侮辱。他早已經沒了傲骨,他如今只是一介俗人。

    可他依舊想讓他多愛自己,沒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他只想讓他更好地活著。

    晏詞說話時氣息不穩,斷斷續續喘不過氣,“那我們再也見不到了?”“希望我們有機會再見?!?/br>
    景遠寧接著說,“你彈琴,我吹笛。相約在故地?!彼徊讲奖平?,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藥味兒,他的唇是雪白的,飽滿的唇瓣總讓他有遐想。他們挨得那么近。近到晏詞敏感地察覺到這曖昧的男人的異常。

    在他的唇瓣快要貼上來時,晏詞突然急促地抬起手掌!緊接著便感覺到一個溫熱干凈的唇壓在他的掌心紋路上,有點癢,很輕的觸感,輕到這個吻猶如不復存在,猶如是羽翼過河。

    “不要,你不要這樣。遠寧,我們…”他說,“我們不可以這樣?!?/br>
    “我對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那種感情。所以…”晏詞慌張地四處張望,在這深宮,紅墻白瓦,處處是皇上的眼瞼,他緊張到合不上拳頭,話沒說完,景遠寧竟然徑直跪下去,他雙手合十墊在頭下,冰涼的雪花包裹住他的雙腿,他說:“若有冒犯,還請公子嚴懲?!?/br>
    他良久說不出話,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淚流滿面。原來他們的關系已經生疏至此,他已經淪落到做皇上的胯下奴的地步,以他的身份只會讓他們陌生。他當然知道,景遠寧這么做也只是想保住他,他們都知道這深宮中潛藏的不敢細想危險,他便把罪過全攬在自己身上。

    那天風很大,景遠寧偷偷親了親晏詞的衣角。

    僅僅衣角而已。

    “再會?!?/br>
    “再會?!?/br>
    聲音逐漸消匿在風雪中。

    他逐漸消失在大雪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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