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將至，練習生可以為粉絲拍攝男友視角的短片，張鯨自然要帶金嘩的手出鏡：“這樣會讓人恐同嗎？”

    “我沒拍整個手?！苯饑W給張鯨掌鏡，“笑一笑，溫柔一點?！?/br>
    片子拍完，兩人也沒想到要松開手，一直簽到手機上交?！坝袛z像頭?！苯饑W給張鯨遞個眼神，張鯨一個小跳甩開金嘩的手。

    金嘩笑得想死：“你有沒有看過一個動圖，有個貓被主人突然丟出來的黃瓜嚇了一跳，我要是粉絲，肯定把你跟這個圖拼在一起?！?/br>
    “我該假裝害羞是不是？我好像羞不出來?！睆場L揉了揉頭發，他活了這么些年，這個詞從來與他無緣。

    “你這樣也很可愛?！苯饑W深深地望進張鯨的眼睛。

    張鯨擺擺手：“你品味有問題，不頂用，這得問粉絲?！?/br>
    米孰難得用手表呼叫張鯨，張鯨拋下金嘩趕緊去找：“怎么回事？二公出事故了？”

    米孰妝都沒來得及化，給張鯨看了一份投票趨勢圖，他的票數正以與第一階段他自己打投時類似的方式增長：“還有人在投票，照這個趨勢很有可能進圈。我又看了一下第一輪的情況，停止打投后票數增幅雖然明顯下跌，但那個也并非散票?！?/br>
    “不壓了，看看他們能喂多少?！睆場L怒從心起，紙張被捏出彎痕，有這功夫直接給他本人打錢不好嗎！那么多錢都打水漂了！和買熱搜撤熱搜一個道理，撤票要費勁得多，張鯨沒這閑錢，何況上面提過醒，這個節骨眼上手腳不干凈是作死。

    “票源我在查……”張鯨現在的狀況看起來接收不了太多訊息，米孰自覺精簡文件，收了幾頁紙到公文包里。

    張鯨輕哼一聲，拉回一點狀態，語氣松弛下來：“我知道是誰。他們愛投就投，咱們不出錢就行，后援會做賬記得對應上?！?/br>
    “好的?！泵资胝f。

    接下來是和鳳梨對接的CP情況，職粉起了個頭，粉絲紛紛磕起金嘩×張鯨的“禁欲攻×直球受”。

    逆、逆CP了啊……

    在張鯨這里，他雖然實現了多年的做0夢想，卻也覺得不對味，是因為1的屬性他不太喜歡嗎？

    深入了解之后，張鯨才知道事情的起因是金嘩二公有一個站C位時的臉部特寫，手掌側面靠近小指的地方有一道紅，粉絲以為是練習的時候受傷了，吹金嘩努力。但有人說：不是吧，這里會反光啊，是口紅吧？熱心網友根據公演真實錄制順序及各練習生口紅色號對比得出結論：是蘇洛辰的口紅蹭了！

    沒吃下自家粉頭安利的嗑藥雞忽然悟了：磕到了！

    張鯨只想摔文件，好嘛這群女的，他和金嘩克制細膩演了三百多集的純愛連續劇你們視而不見，一說“口紅”一個個全精神了。彩排時候的鏡頭，金嘩自己都沒在意，這個動作時間又短，不是按幀看根本發現不了。

    更尷尬的是節目組不敢惹到張鯨，悄咪咪把彩排的分鏡換成正式錄制的鏡頭，搞得他跟金嘩在后臺打炮了似的，帶顯微鏡看節目的網友們更是奔走相告。

    這展開不對啊，這不該大家連夜結伴爬崆峒山嗎？他甚至可以做個表率去爬乞力馬扎羅。

    “這事就交給童智cao心吧?！睆場L向米孰吩咐過后離開。

    張鯨回宿舍的時候還早，任星燦告訴他要去錄個給粉絲做禮物的Vlog，這個系列的視頻張鯨有印象，是跟一個愛豆APP合作的，完整版視頻只能在APP上看，給他們引流：“這個項目不是做完了嗎？”

    “沒有吧，我上星期還做了項鏈?！笔捓收f。

    張鯨跟舍友講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他想說的是合同日期，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好在沒人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張鯨摸了摸脖頸：“虧得我還沒卸妝?！?/br>
    “快去吧?！苯饑W觸了一下張鯨的腰。

    張鯨回過神來：“你的應援色是什么？”

    Vlog在小教室里拍，張鯨順著房間找過去，場地布置和工作人員還挺齊全，看來是又續約了？

    進門先讀任務卡，上一個練習生留的挑戰是向粉絲撒嬌。張鯨陷入了沉思：“我不能換一個嗎？”

    鑒于這種物料成片只有十幾分鐘，張鯨沒讓制作組等太久，他雙手握拳貼在臉邊，努力地把臉皺成一小團，晃頭裝嗲：“我好餓！我要吃泡面！我要吃燒烤！”回頭他該跟楚兵要精神損失費，這是工傷。

    接下來做禮物，張鯨選了一個手機鏈，開始制作時才想到，現在是不是沒幾個孩子掛這玩意了？他選了些綠色系的珠子，用九字針連成流蘇，吊在一顆磨成圓型的仿制寶石下面。初期米孰給他建檔時基本都在惡搞，應援色“洛辰色”，宣傳語說這個顏色是“洛河沉碧與極光魅影水rujiao融”，其實就是他媽的韭菜綠，粉絲還覺得是巧思。金嘩家的綠色淺一點，是金嘩本人指定的，因為他喜歡，張鯨管那個叫“草色”。

    張鯨做活干做了十分鐘，進入快問快答環節，什么“矮十厘米還是胖十公斤”、“小奶狗還是小狼狗”、“自己身上最滿意的三個部位”，張鯨連腦子都沒過，無意識地作答。

    張鯨給珠子上貼了一些金屬裝飾片，手機鏈就完成了，里面融合有很多他和金嘩的要素，諸如金嘩喜歡的圖案，代表兩個人的小動物，和金嘩戴有的飾品相似的結構……他誓要讓一群娘們都磕到，要不就住崆峒山上別下來了！

    最后一個問題，理想型。這個肯定要說金嘩的性轉版，張鯨思考了一下答：“我比較傳統，喜歡溫柔體貼的女生，可能長相溫和一些，單眼皮也很好看，不用非得是雙眼皮。身高的話，想長得比我高挺難的吧，比我高也可以，但是也別太高，兩三厘米之內看起來不明顯我能接受?！?/br>
    結束語是對收到禮物的粉絲說一句話，張鯨好笑地看著工作人員：“你們真的會給粉絲嗎？不會被哪個內部人員黑幕走？”

    “怎、怎么會……”負責引導的工作人員有點虛了。

    “那你們給粉絲發快遞的時候給我一個單號好吧，我會查到底是不是到他們手里了?！睆場L溝通過之后對鏡頭說，“希望你收到禮物別轉手掛到網上賣，我只是個小愛豆，我的粉絲也很窮，這破玩意不值幾個錢?！?/br>
    錄制完成，張鯨收到一袋燒烤味干脆面作為獎勵，他追悔莫及：早知道就說點貴的了！

    正經的情人節到來，上位圈的練習生早早起來去拍攝雜志大片，拍完還會有一場直播。至于他們這些咸魚，荀真給發了一個安慰獎，荀真代言的巧克力當天在商場辦活動，練習生們可以過去蹭點人氣。

    張鯨一聽說“商場”，第一個反應是：能逛嗎？活動都在其次，別人營業的時候讓他遛一遛行不？

    撿了餡餅的練習生們在梳妝打扮時無不對荀真不盡感激，獨獨張鯨沒什么反應。見到荀真來當評委，他自然也獲知了荀真擬邀請出道組作為他的巡演嘉賓的計劃，如今忽然來了這樣一個稀碎的小資源，不像是荀真主動加碼，更像巡演嘉賓的餅成不了了。

    是對練習生不滿意還是怎么了？張鯨搞不清楚。

    荀真過來探班，還給大家發糖，妝化到一半的蕭朗拿起桌上的巧克力問：“為什么情人節要送巧克力？”

    在做頭的張鯨從鏡子里看蕭朗：“歐洲皇室曾經認為巧克力是催情劑?！?/br>
    蕭朗不說話了，張鯨感到許多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咳，是日本巧克力商營銷出來的……”

    造型師把張鯨的劉海用夾子固定住，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是等頭發定型。張鯨找到荀真，開門見山：“老師，你有時間幫我打投，直接給我打錢不好嗎？”弄不好這里面一大部分都是他的三百萬，他越想越心疼。

    “粉絲追星就是為了給愛豆打錢嗎？更多的是‘沒我你不行’的參與感吧?！避髡鏇]有正面回答。

    這是作弊。張鯨想說這句話，卻說不出口，論歪門邪道，他玩得也不少，和荀真半斤八兩?！澳悴粫€想送我出道吧？”

    “也許會，這不是我能決定的?！避髡姹憩F得很溫順，頭都垂下了一些，張鯨卻覺得面前的人愈發陌生。

    情人節巧克力一般由女方贈給男方，以表達平日里不便言明的感情，品牌方卻拉練習生們來做推銷，差點沒把“給我錢”寫在臉上。

    活動場地設在商場一層一進門的顯眼位置，巨型充氣布景周邊設置了幾條簡易的巧克力制作線路，練習生們分成幾組制作并銷售巧克力。結算時盈利最高與最低的小組互換巧克力，敗組制作的巧克力需獲得勝組的肯定，敗組組員同時要把勝組給予的巧克力吃光。此外，作為主持人兼裁判的荀真手中有一定數量的代幣可發放給小組計入盈利總額，荀真處同時有品牌方提供的巧克力產品在售，若結算時荀真的售出件數高于勝組金額，則荀真成為“國王”，決定游戲后續的獎懲機制。

    簡單來說，這是一場荀真權力很大的集資battle，懲罰的告白環節很適合搞CP，然而張鯨的相方都不在。老婆優秀怪我咯？

    官方產品價格固定，練習生自制產品價格自定，生產線有冰激凌、奶茶和塊裝小禮盒，每組在各個生產線都安排了人，奶茶那邊聚集的人尤其多。其實這沒什么用，哪怕練習生不賣巧克力，賣握手券擁抱券，賺來的錢送給主辦方就算數。

    張鯨的心思并不在賣貨上，他趁荀真過來采訪時問：“老師，什么情況下可以獲得代幣？”

    荀真腕上挎了一串小圓牌，上面按紙幣面額面印有數字，1至100各一枚，這樣的額度對游戲結果不會有明顯的影響。

    荀真眼珠一轉，明顯要使壞：“哄我開心就可以?！?/br>
    反正練習生擠成一團，錄像也錄不到這個，活動通知的嘉賓只有荀真和“練習生”，沒有粉絲會專門過來，張鯨遞了個飛吻要往荀真臉上抹：“勾引你～”

    荀真趕緊往后退，方言都蹦出來了：“敗給你，拎走?！?/br>
    張鯨扯過牌子一看，一個“1”，沒給一樣。

    “太拼了?！敝車木毩暽鸷?。

    “小場面?！睆場L蹭了杯熱巧克力喝，注意到別的組有練習生堵到商場門口給人發傳單，這是可以離開場地的意思嗎？

    他跟后臺抓了個品牌方的雜魚問：“你們的貨是不是從地下一層的超市拿的，我去那里算銷量嗎？”

    “不行不行……”對方躲躲閃閃的模樣令張鯨放棄了搞saocao作的想法。他轉去忽悠組長：“我去地下一層的地鐵口派點傳單吧，那里的人肯定比從正門進來的還多?！?/br>
    “可以離開場地嗎？你等會啊……”組長戴著圍裙，臉上被抹了巧克力醬，扯開嗓子喊荀真，“老師！”

    荀真聽過問題后表示：“原則上沒說不能?！睆場L特意看了一眼荀真的手腕，一個代幣都沒有了，這下他們組虧很大。

    “好好干活，別老惦記我?！避髡嬷缽場L在看，從口袋里掏出“100”在張鯨眼前晃了晃。

    張鯨捏住代幣：“給我?！?/br>
    荀真把手環抽走，到別處解說去了。

    張鯨抱著一沓傳單在商場轉悠，還真有人認出他來了：“你……你是那個選秀……”

    “一層在做活動呢，支持一下我們隊吧！”張鯨給那人塞了一張單子。

    “怎么支持你??？”粉絲接過單子，眼睛還在張鯨身上沒挪開過。

    “買點我們的產品?！睆場L揚起頭準備攔下一個人。

    粉絲折起海報：“我多給你點錢，你給我點福利行不行？”

    “我們有規則，不讓弄這個?！睆場L開始忽悠。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狈劢z說。

    “我得聽問題考慮?！睆場L說。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為什么網上搜你的履歷都搜不到？”粉絲問。

    “這你得問搜索引擎，而且你們能知道的不都公開了嗎，再扒就是私生行為，知道不?！睆場L回答。

    粉絲還算乖：“那……我想想……”

    “行了，有什么事來會場找我們，我還有任務?！睆場L匆匆溜走。

    比賽結果出了，張鯨的組輸了，勝組沒干過荀真。荀真站上情人節主題布景邊緣的環形高臺向訓練生們喊話：“來，勝組可以去準備你們的巧克力了，至于敗組，巧克力交給我就可以哈?！?/br>
    CP環節生生被荀真拆成喜劇環節。

    張鯨用給組長解圍裙的機會問：“咱們組還有剩的巧克力嗎？”

    組長相當實在：“我凍的最后一批可以脫模了，你摳幾個裝盒子里吧?！?/br>
    十幾個練習生沿舞臺站成一隊，每人手里都拿著包裝好的禮物。隊長第一個獻禮，只見他九十度鞠躬，雙臂平伸，像是日劇人物那樣“上交”禮物：“請接受我的心意！”

    荀真被嚇了一跳，跟著一起微微屈膝：“哦喲，不用這么嚴肅?！?/br>
    后面有說土味情話的，有抖機靈改廣告詞的，有巧克力給老師油膩wink送臺下的，完成羞恥py的練習生挨個走下臺，剩張鯨和荀真在臺子中央，他們身后是紅粉相間的氣球、假花和字牌。

    荀真舉起麥克風，另一只手搭在肩膀上，一副老練主持人的姿態：“你是最后的一個了，一定要比前面講得都好?！?/br>
    張鯨握著巧克力，欲言又止。

    “害羞了呢，來，大家給他一點掌聲鼓勵一下！”荀真搞了下氣氛，遠處有粉絲配合地尖叫。

    張鯨送上粘有飄帶的禮盒：“尋遍人海，真愛還是你?！辈仡^詩是十年前貼吧玩的東西了，太土了，說不出口。

    殊不知近來韓綜賊流行這玩意，粉絲開始雞叫，荀真頓了一下，緩緩拿起麥：“……可以喔?！?/br>
    張鯨尷尬得不行，趕緊跳下臺，荀真喊他：“哎，你的巧克力還沒送給我！”張鯨沒再上臺，而是走到荀真旁邊時舉了上去。

    荀真拿著張鯨的禮盒cue流程：“現在請我們勝組的練習生來發巧克力啦！”勝組和敗組分站荀真兩側，由荀真倒數，敗組成員一同吞下怪味巧克力，一個個的臉上現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我看現場也沒準備很有刺激性的配料??？”荀真轉向勝組，在成員發言時打開自己手中的巧克力吞了一顆，瞬間露出和敗組成員一模一樣的表情，甚至飆了幾滴淚出來。

    張鯨逛地下一層的時候，考慮到游戲懲罰的事情，悄悄從壽司店順了一袋芥末，正好隊長做了注心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