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現在,我要把坐館的位置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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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少鋒不是警察。 危家義的槍口稍微偏轉了一些,仍試圖指向危家羲的身后。 “所有人聽著!”危家羲忽然提高音量,轉身對著人群,“云少鋒,是我的人!和他過不去,就是和我危家羲過不去!不管是誰,要是讓他少了一根頭發,我都絕對不會放過!” 云少鋒微有些驚訝,轉頭看著他,卻見他眼神嚴肅,只看著前方。 “他現在是警察的證人,要來指證我們自己人,你要幫他?”危家義怒不可遏,“你要是想著做反骨仔(叛徒),還怎么敢出現在這里?” “他是要指證你而已,而你,不是自己人?!蔽<音丝匆膊豢次<伊x,反而望向了喜爺,喜爺也會以一個贊賞的眼神。 “……你什么意思?”危家義的槍口往下掉了掉。 “你當年怎么坐上紅盛坐館這個位置的,你忘記了?”危家羲一手牽著云少鋒,往路中間走了幾步,站在人群之中,來回打量著兩班人馬,“六年前,我伯爺病死,紅盛六位元老在他頭七那一晚投票,選下一任坐館,最后選出來的新坐館,是我!” 全場嘩然。 “喜爺和劉憶在場,A記和新寨都分別派了人來,他們都可以作證?!蔽<音颂岣咭袅?,壓過竊竊私語的幫眾,“危家義當初插手了中央政府和特區政客之間的勾當,紅牌出場,他根本就從來都沒有被選過為坐館?!彼D頭直直看向危家義,眼神堅定而厭惡。 特區整個地下世界都清清楚楚知道,紅盛第一鐵律,不碰政治。 危家義打了紅牌,本該被逐出社團的。 “當然,我不會追究他白白坐了坐館的位置六年,因為當初是我選擇放棄的?!蔽<音苏A苏Q?,語氣倒是放輕松了,“只不過他現在殺了人,還是在加拿大動的手,加拿大警方,特區政府,中央政府,所有人都盯著他,留他在這個位置上,只會把我們所有人都拖累?!?/br> “我在加拿大,親眼見到你開槍殺人,”云少鋒忽然開口,“我一定會在庭上指證你?!?/br> 危家義頓時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云少鋒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這么張揚地把他的身份和作用公諸于眾,那如果之后有任何好歹,不管是誰動的手,矛頭都會指向危家義。 “你的坐館身份名不正言不順,做事也一塌糊涂,只會損害社團利益?!蔽<音丝粗?,緩緩開口,“所以現在,我要——” “家羲?!痹粕黉h湊近了一些,拉住危家羲的手臂,十分嚴肅地看著他。 危家羲頓了頓,也回望向云少鋒。 云少鋒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看著他。 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可能回不了頭,你確定嗎? 你想好了,不會后悔嗎? 一切疑問都藏在這數十秒的沉默中。 危家羲輕輕點了點頭,云少鋒的目光便冷靜了下來,平靜而溫和。他松了松手指,不再緊緊抓著危家羲,但也沒有完全放開,湊近的軀體之間只有帶著互相依賴的信任在傳遞著。 “所以現在,我要,”危家羲再次看向危家義,震聲說出,“把坐館的位置要回來?!?/br> 人群再次不平靜了,小聲議論和高聲發問此起彼伏。今天本來是紅盛來找新青的麻煩,演變成了紅盛內斗不說,還現場上演奪權篡位戲碼,兩個主角還是親兄弟,真是說出去都沒人信。 這畢竟是紅盛內部的事情,只要危家羲所言屬實,當年選舉投票的結果真的是他贏了,那他自然可以在名義上再將坐館之位搶回來。但權力從來無法靠一個頭銜來穩固,一個被開除的警察私生子,怎么可能與六年來手握坐館實權的嫡長子拗手瓜(掰手腕)?靠危家羲自己一個人,和一個六年前的投票,還做不到。 危家義輕蔑地笑了笑,“你覺得這里有人會聽你指揮嗎?有人承認你嗎?游艇仔?” “我承認你?!毕矤斂人粤藘陕?,“我承認危家羲?!?/br> 現場的議論聲逐漸變大了。 “喜爺的意思是,”劉憶朝前走了一步,大聲說,“如果羲少今日開始做紅盛坐館,紅盛和新青之間的事,全部一筆勾銷!之前是紅盛的地盤,現在全部還回去。紅盛接走了的生意,還可以談,分賬談好了就可以繼續做下去?!?/br> 這可算是大放水!紅盛將可以收回之前損失的所有場子,摩擦和糾紛都不再存在,還可以從新青的街頭生意中分一杯羹。這么一個優厚的條件開出來,估計紅盛所有叔父都會立刻投降。 “死老頭子,你耍我是不是!”危家義也不蠢,立刻意識到了喜爺的意圖,這一老一少估計早就合計好了,今天就要在這里拆自己臺!“你以為紅盛沒錢???這六年來,整片江山都是我打下來的!整個紅盛上下,錢都是我掙回來的!有人會理他這個野小子?” “……我也承認羲少?!?/br> 所有人聞聲轉頭,說話的卻是依然靠在車門上的墨超,手里把玩著他那副墨鏡。頓時,整條街鴉雀無聲。 危家羲和云少鋒都十分意外,對望一眼,然后不解地看著他。 “……韓超?”危家義瞪著墨超,雙眼發紅。 “sorry,義少,”墨超將墨鏡輕輕戴上,“識時務者為俊杰,沒有任何私人原因的?!?/br> 危家義猛烈地呼吸著,舉著手槍,大步朝墨超走去,啪的一下便將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危家義,別亂來?!蔽<音瞬煊X到了氣氛的緊張,頓時一臉警惕,也朝前走一步,做好了上前拉開他的準備。身后的劉憶也默默將手伸進了口袋里,隨時準備掏槍。 而墨超卻緩緩地舉起雙手,作出示弱的動作,靜靜站著。隔著深色鏡片,沒人知道底下的雙眼究竟是何種情緒。 空氣似乎凝固了,短短的一分鐘,卻讓在場數人有了倒數著世界末日一般的窒息凝重。 終于,危家義一甩手,用槍柄狠狠扇在了墨超的臉上,然后推開了他,鉆進車里,離開了現場。 危家羲松了一口氣,隨后望向墨超,仍疑惑著,后者正踉蹌著站定,伸手摸了摸通紅的臉頰。 “……羲少?!蹦瑳]有解釋更多,只禮貌地朝危家羲點了點頭,以示承認。 危家羲又看向喜爺和劉憶,劉憶也對他點了點頭,輕聲喊道:“羲少?!?/br> 他環顧四周,有小部分紅盛的人馬,選擇了追隨危家義離開。但大多數都留在了現場,所望去之處,全是幫眾此起彼伏的“羲少”長“羲少”短。 “……都散了吧,通知另外兩個場的兄弟,也快點散了,”危家羲心有些亂,但仍是快速地下令,“別給警察借口找我們麻煩?!?/br> 墨超立刻領命,低頭打起了電話。剩下的人也紛紛散去,只有喜爺還開開心心地留在原地,“要不要再上來,喝杯功夫茶?” 危家羲有些頭大,長嘆了口氣。剛才所有事都發生得非???,他所做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拳擊場上的本能動作一樣,電光火石之間,快速地選擇下一步動作?,F在危機暫時解除,他卻不知道究竟該做什么。上去和喜爺喝茶,似乎不是此時最應該做的事,但他真的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不了,喜爺,下次吧?!痹谖<音诉€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時,云少鋒卻終于開口,拒絕了,“謝謝你老人家的幫忙,但我們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br> 說完,云少鋒轉身朝車子走去,沒有回頭,知道危家羲肯定會跟上來。 危家羲愣了愣,連忙跟上去。 本站在他身邊的墨超轉了半個身子,看上去是準備離開,卻用手臂不輕不重地撞上了危家羲的肩膀。 危家羲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掌心內被塞了些什么。他轉頭看去,墨超已走得頭也不回。 “去哪里?”等危家羲也上了車,云少鋒二話不說發動車子,開離了這條街。 危家羲明顯尚未從剛才的事中恢復過來,只是盯著車窗外,皺著眉頭。 “家羲?”云少鋒掃了他一眼。 危家羲這才回過神來,快速地思考了一輪,然后回答:“……回安全屋?!?/br> 云少鋒卻遲疑了一下,“……你確定?” “嗯,確定?!蔽<音溯p輕點了點頭。 現在要做的事確實很多,但首先,他要確保少鋒的安全。 他大概猜得到危家義現在去了哪里。這樣子被他當眾奪權,場面如此難堪,他首先要做的,絕對是回A記抱住他的靠山。既然危家羲自己已經承認了,是他殺死了利安娜,那A記的報仇對象現在就是他。但事發的時候,他依然是警察,現在的身份也曖昧不清,就算A記有這個膽子,要對警察下手,也絕對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決定的事。危家義現在在A記那邊,拿不到立即的支持。 而他還有沒有這個臉回紅盛呢?危家羲自己也覺得十分好奇。他倒是對自己的地位雖有把握,但也非十足。??×峙R死前清楚交代,紅盛是留給他的,是他不要了,才輪到危家義?,F在他要回去,名義上是合理的,但那六個叔父還會相信他這個卸任警察嗎?他們會不會再次表決,寧愿要危家義來拉攏A記,對抗新青和警方?雖然危家羲有喜爺的支持,不至于毫無籌碼,但他們又會不會提出新的條件,要他表示忠心?他手上有多少關于警方的消息可以透露?透露到哪個程度會不至于釀成大禍?他又該給多少消息給警方,讓他們去打擊哪個社團?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平衡? 思考之中,危家羲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下一秒便有電話打了進來。他接通了電話,果然是心急如焚的忠仔,催促著問他們究竟在哪里。 “沒事,事情解決了,別擔心?!蔽<音伺ゎ^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云少鋒,“他現在和我在一起,淡定點,我們都沒事?!?/br> 云少鋒只安安靜靜地開車,偶爾眼神掃過兩側的后視鏡。 “我們在回去的路上了,”危家羲語氣平靜,“一會兒安全屋見吧?!?/br> 他掛了電話,從口袋里掏出剛才墨超塞給他的那團紙,小心地攤平,一看上面的內容,便苦笑了一聲。 墨超啊墨超,這有你的。 他將紙片內容拍了張照,不帶任何附言,直接將照片發了給程杰燊。 此時車已經開到安全屋樓下了,只見路邊站了好幾個WPU的伙計,全部一臉著急。 兩人默默下了車。云少鋒走在前頭,表情有些抱歉,正準備將車鑰匙交給忠仔,卻忽然聽見身后的危家羲喊了一聲:“少鋒?!?/br> 他轉過頭去,見到危家羲站在車門邊上,顯然不打算和他一起上樓,“……車匙?!?/br> 云少鋒愣了愣,正舉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尷尬地轉了個向,卻始終不太積極。他走近了兩步,有些難過地問:“你還是要自己去嗎?” 危家羲聽他這么問,心里有些刺痛。他知道少鋒的意思。 面前的這個男人,甩開了本來是為了保護他安全的警察不說,搶了公家的車,瘋了一樣開車獨身闖進黑幫對峙現場,就是為了要和他一起面對。而現在他又要再推開他一次。 危家羲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抬起手,用自己的手掌去接那一串車鑰匙。 云少鋒很失望,有些不舍地握住了危家羲的手,但也僅僅是片刻,便將車鑰匙放開了。他仍心有不甘,聲音中有些壓抑:“我以為,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可以……” 可以讓你相信我的能力了? 可以讓你接納我了? 可以讓你也希望我們能站在一起了? 可以讓我走進你的世界了? “少鋒,”危家羲也有些情難自已,伸手握住了云少鋒的肩膀,“……你相信我,等這次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會,一定會,一定會……” 他卻也說不出,一定會做什么。 “……好?!痹粕黉h點了點頭,沒有再糾纏下去。 他知道會有一天,危家羲將全部回憶,想法,真相,還有未來,都坦誠相告。但如果現在他不想說,除了讓他走,也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