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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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雨寒死了。 時明也只見過他兩面,在研究所里他們屬于不同的分區,年輕哨兵們看起來幾乎沒什么分別,他們同樣脆弱、青澀——相較于成年體而言。大數據是冰冷的,和外界傳遞的知識一樣,只有當那件胸前掛著名牌的外套裹在男人身上時,那些差距才顯而易見地展露出來。 他太高了,或者也沒那么夸張,一米八的哨兵穿起來都有些寬大的外套披在身上只能籠統地箍住小臂,露出的半截手肘有種不合時宜的可笑。時明也很快判斷了戰局,他打不過眼前的男人,無論是單純的武力或是智取,更何況他此刻面臨著更嚴峻的問題。 ——他被眼前的人激出性反應了。 左肩還流著血,是逃竄中被樹枝割傷的,他親眼目睹了那場單方面的屠殺,成年哨兵的動作迅猛得幾乎看不清,只有隨隊老師的頭落在地上時發出一串單調的悶聲。他木然地站著,在葉片斑駁的影子中,看進兇手淡色的眼眸。 黑色的豹子從霧氣中爬出,帶著壓抑的、陰冷的氣息,那是一種奇怪的波動,時明也沒在任何哨兵身上截獲過。漆黑的粒子們撕扯起他的精神,一股陌生又劇烈的刺激在腦中炸開,他捂住鼻子、混亂中手腳并用地逃離現場,身后的成年哨兵卻不緊不慢地撥開那些礙事的藤蔓。 男人對這場狩獵勢在必得。 哨兵的信息素更濃了——時明也短暫地放棄了思考,黑豹正貼著他的臉細細端詳著,身體輪廓掉落的粒子都能讓他更顫抖一分。 他是個向導。 研究所是個特殊的機構,時明也小時候在商店櫥窗外發呆時,聽窗內那臺老舊的破電視斷斷續續說過很多。他們收留十二到十五歲不等的哨兵,類似新政府研發的特殊學校,旨在探索發揮特殊人種的潛能。從五十年前的喪尸病毒爆發后,人類的進化似乎打開了某一項新開關,隨之而來的還有更多問題——差異永遠是某場爭端蓄謀已久的開始。 大災難后重建的體制不算不公,但對普通家庭而言,撫養孩子還是頗有困難。時明也尚未分化,但也被父母送進研究所,劃進了B區的哨兵團體中。 至少在那個時候,它看起來同外界宣傳的一樣“正?!?。 身處于某種教育體制中,自身反而很難發覺所謂“教師”提供的知識有何異樣,時明也偶爾會有一種偏激的錯覺,卻在一次次的指導中選擇了沉默。送來的學生多是帶著半大孩子的叛逆和攻擊性——這點同研究所隱隱約約透露出的教育觀念不謀而合。 分化那天來得過于突然,他焦慮地幾乎停止了呼吸,過分靈敏的耳朵捕捉到警鈴刺耳的尖叫。他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究竟會不會分化成他們所需要的哨兵,教師們說,向導是擾亂哨兵視聽的東西,真正的哨兵不需要任何枷鎖,向導是天生該被滅亡的存在。溫柔的霧氣從四面八方涌出,他渾渾噩噩地悲哀起來,絕望間被人扯進屋子,冰冷的液體順著靜脈推進身體里。他恍惚了好久,只能聽見有人在笑、那種驚悚又壓抑的細聲讓他出了一身冷汗,再然后是校醫的聲音: “他分化了,僅此而已?!?/br> “是哨兵?!?/br> 可他知道,對方替自己說了謊。 “……” 驟然離去的熱氣讓他短暫地從回憶中脫離,時明也沒聽清眼前的男人說了什么,也許什么都沒說。屬于向導的濕潤又甜膩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處于風暴中心的哨兵卻垂著眼,毫無影響般矮下身子,抬手扼住他的喉嚨。 “還跑嗎?!彼种貜土艘槐?。 細碎的嗚咽從氣管里擠出,向導徒勞地掙扎著、瀕死的威脅下他慌亂地叫出來: “——我知道怎么離開?!?/br> “你想、一輩子,困在這里嗎?” 頸上的力道頓失,他被重重地推到一邊,倒下時碾碎了幾塊濕潤的苔蘚——原始森林里到處都是這種討人厭的東西。這是座沒人的荒島,送到這里的哨兵們只需要做些“簡單的事情”來證明自己,那些教師知道什么叫做循序漸進,從一開始的說教、到后來的角斗,血腥味從無人察覺的地方浸紅了整場游戲。 他們說要給脆弱的孩子上一課, “剔除你身邊的異端,怯懦是善良嗎——當然不。它們只會影響你的信仰……你一向是堅定的,不是嗎?” 這場被默許的霸凌始以旁觀者的嘲諷冷漠,終于某個信徒揮起的刀子。 血泊里的人是時明也認識的那個,是沒有相信教科書上那些雜亂的墨跡、期待著回家的男孩。他無助地捂著破開的腹部,漂亮的藍眼睛逐漸空蕩,灰暗得像蒙了塵的玻璃珠。隨隊老師走過來鼓勵性地拍了拍施暴者的肩,牙齒摩擦著發出陰森的低語: “你做的很對,孩子……他蒙住了太多人的眼睛了?!?/br> 第二天施暴者的頭被掛在帳篷外,行刑官卻沒有在實施正義,只是荒唐地證明自己才是那個想要爬到高處的哨兵。 再然后,行刑官也死了,兇手不得而知。 從那一天起,某個荒誕可笑的邏輯就植入了這群年輕哨兵的腦中,他們沒有提心吊膽,反而期待每一次傷亡——處死在他們眼中成了某種至高無上的審判。他們迫不及待地想找尋殺人者,然后取而代之,猜忌的種子在心里生根發芽。每一個人都是兇手,也是第二天聊以殉道的死者。教師們默許他們殘忍的邏輯,甚至仿佛一無所知的樣子、照常進行那些訓練。時明也第一次對這種病態的教育原則感到深刻的不適,這種不適在某一次捕獵中到達了頂峰。 ——那個無辜的向導趴在地上,撕碎的白裙子飄得到處都是,哨兵們玩弄著毫無反抗能力的獵物,絕望的哀嚎生生割裂了他的神經。 他逃了。 卻又折返回來。 看著一地的尸體,高大的制裁者剝下尸身上最完整的那件外套。隨隊老師僵直在地上,他的頭無聲滑落,像某種遲來的公正。 “我、咳、知道他們運送物資的港口?!?/br> 他逃不掉,但隨意去死又太過輕賤。輕信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是愚蠢的,可除此之外時明也并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把某些計劃告知眼前人,以威逼利誘,謀求某種生存的可能。 那只黑豹低下頭舔了舔獵物的耳朵,突如其來的情潮令向導狠狠打了個哆嗦,腦中的思考全被本能打亂。他幾乎是不受控地、顫抖著揪住男人的褲腳,精巧的話術、復雜的思想全被拋在一旁,只能口齒不清地傾訴最真實的想法, “我不想死,先生?!?/br> 雨林的潮濕都是熱的,跪在腿下的衣褲濕濡地裹著肌膚,豹子貼在他背后細細地舔著,精神體擬成的舌順著脊線吻到尾椎。男人坐在石頭上沒什么精神地盯著眼前忽然發情的獵物,看著對方胡亂地拔下自己的褲子,難耐又無助地含住那根東西。 時明也快瘋了。 鼻尖縈繞著另一個人的氣息,他深惡痛絕,又為之俯首。男人的手搭在他腦后,淡淡的血腥味找回了短暫的思緒,他倉皇著想躲,不等有何動作又被大力壓制,沾滿了雄性荷爾蒙的性器隨之撞進喉嚨深處。他是痛苦的,也是歡喜的,身后的精神體同樣吻進了身體里——那條帶著細碎倒刺的舌貼著內壁緩緩抽插,濕潤的鼻息噴在xue口,時明也雙腿打著顫、霧氣從身上慢慢溢了出來,精神體的交融再次將他推向頂峰。 他幾乎癱在男人腿間,身下的性器胡亂地射著,嘴角還掛著對方的jingye。男人扶著他的臉,面上依舊冷淡,只是出聲問了一句, “名字?!?/br> 這問題太無聊了、毫無意義。 他茫然地想著,卻沒力氣做任何反駁。 “時明也?!?/br> 天漸漸暗了,樹林里靜得紛擾,又喧得無息,鳥類零散的鳴叫混著風聲,有昆蟲爬過泥土,細密的腳摩挲著土礫。他趴在男人肩頭,先前丟在地上的外褲已經徹底濕透了,只剩那件半掛在腿彎的內衣勉強留下,光裸的腿夾著對方精壯有力的腰,熱意透過那層單薄的布料侵襲而來,他沒忍住仰頭喘了一聲。 背著他的人腳步頓了頓。 “需要幫助嗎?” “不?!睍r明也干脆地打斷,“到你的營地把東西取出來我們就走,立刻?!?/br> 男人聳了聳肩。 “沒問題,但你能不能……先把這個收起來?!?/br> 他揚起下巴示意起腳邊那條嚶嚶叫著的狐貍。 “你完全可以當做沒看到它?!毕驅e過頭惡狠狠地磨牙。 “哦?!?/br> 黑豹悄無聲息地落地,低頭頂了頂還在打滾撒嬌的毛球,咬著后頸把它叼了起來。那只蠢狐貍像是沒搞清發生了什么,又嬌又媚地叫了一聲,朝著時明也的方向踩了踩爪子。 時明也拳頭硬了。 他聽見男人很短地笑了一聲,接著問道:“你見過北極狐?” “……沒有?!彼罂s了縮,“是只普通的狐貍?!?/br> 甚至第一次見到它時還是紅的。校醫那時候笑著說,它太普通了。 “不過你該慶幸它沒有變成兔子之類的東西?!?/br> 研究所讓他們接觸的都是群稀少又危險的動物,為了滿足半大孩子的獵奇心理和挑選他們所需要的實驗材料,偶爾還會上演一些毫無下限的喂食節目。他親眼見過袋狼咬死一只赤狐的畫面,什么都是不正常的,卻一本正經地朝下進行。 他當晚抱著那只毛團哭了,說不上什么原因,也許只是難過。狐貍乖巧地窩在他懷里,在時明也意識快消失時吻了吻他臉上的淚痕。 從那天起,他有了一只裝成白色的蠢狐貍。 雖然研究員依舊對此不滿,他們渴望的是真正能派上用場的所謂“戰士”,但校醫出面又說了一些話,使他僥幸逃過一劫。 他問過對方一再伸出援手的用意,男人當時正慢騰騰地裹著脖子上的繃帶,安靜道, “向導應該被保護起來?!?/br> 那人是個騙子,時明也很清楚,可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他又像位仁慈悲憫的父。 “老實講,我很好奇你的事?!?/br> 時明也警惕地抬起了頭。 “你對外界有正確的認知?!蹦腥松⒙卣f著,攥在他腿上的力氣漸漸加大, “恕我直言,在一個不正常的地方培養出一個正常的孩子……這種事未免太過可笑?!?/br> “你有過更好的機會?!?/br> 時明也冷笑著反唇相譏, “如果當時不是把問題浪費在我叫什么上?!?/br> “你說的對?!?/br> 男人點了點頭,霧氣從肩頭緩慢浮起,漆黑的粒子們爭先恐后地糾纏起背上變了臉色的向導。 “可你當時看起來……很欠cao?!?/br> “我沒有什么所謂的營地。你可以選擇在這里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也可以選擇帶著他們留在島上?!?/br> 牙齒磕在后頸一小塊皮膚上,偷襲者或許想咬,可惜過于紛亂的精神讓他意識渙散,反而像某些爛俗的情趣。 “……名字?!?/br> 向導顫抖著手扼住男人的脖子,無力感令他的動作毫無威脅,對方甚至好心地仰起了頭,更方便他觸碰自己的命門。 “出去以后,你別想、逃……” 掌心下,哨兵的喉嚨緩慢地動了動。 “不記得了?!?/br> 校醫對B區的那個小子很在意——整個研究所都很清楚。時明也永遠不知道對方向那些上層說了什么,那個男人似乎是這里某種不可言說的規矩,緣由藏得很深,就像他身上層層疊疊綁縛著的繃帶。 他會給時明也帶很多“外面”的書,傳授一個向導正常的知識。那里沒有偏激與戰火,是客觀,智慧和不斷傳遞的善意。 “然后?” “我不覺得我們的關系值得我去講更多?!?/br> 意識回籠的向導恢復了往日的鎮定,雖然在某些人該死的信息素刺激下,第二波情潮馬上就要開始了。 “如果你想問出去的辦法,那么很抱歉,在到達港口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br> “不錯的想法??磥斫淌谀氵@些的那個人……對你很好?!?/br> 男人偏頭看了他一眼。 “你在緊張嗎?” ——“你在緊張嗎?害怕帶給你外界信息的我是別有用心?” 他最后一次見到校醫,是在研究所的地牢里——那個男人被教官發現了臥底的證據,上層正商討秘密處死的可能。對方指名要見他,或許死刑犯的要求太過誠懇,這個請求很輕易地通過了。 “好吧,就算是,我現在也快死了不是嗎?” 地牢里亮得發白,單薄的男人靠著玻璃墻坐著,領口大開,時明也第一次見到那些繃帶掩藏下的真相——是斑駁的、充滿各種刀痕的肌膚,那里應該有著更加不堪的痕跡,但全被人一點一點剜去了。 這是個由人類最愚蠢的欲望、最黑暗的權勢堆積而成的試驗場。 “你以為自己是最先一批的實驗品?那太可笑了,我見過一,二,三……整整五屆?!?/br> 他說話的語調很平靜,似乎對自己即將終止的命運毫無掛念,像是在某個尋常日子,和B區的某個小向導聊天。 “軍區也派過人來調查,”他咧嘴笑了聲,“沒有用的。派來的士兵更適合這群瘋子研究?!?/br> “沒人能逃的出去?!?/br> 時明也看了他半晌,沒有問出一句話。他確實有很多事情想要得到答案,可在此時,自己說什么又都顯得毫無意義。 “我其實……不是那個臥底?!?/br> “但是這樣的生活,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br> 男人伸手輕輕拍了拍那面隔在他們中間的玻璃墻。 那支手落下去時,時明也看清了對方胸口的名牌。 那個名字他在研究所的宣傳資料里見過。 是唯一一位,叫林佑唐的向導畢業生。 一位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權力,只是卷入了荒島中某場令人作嘔的捕獵行動的受害者。 他殺了所有人,向導頑強的精神力保留了他的意識,也徹底摧毀了他作為人的資格。 時明也想起了那人曾經講過的話—— “他們想培育的,是darkness?!?/br> 這是個瘋狂又可笑的計劃,卻可悲的為人實踐,黑暗向導的意外產生是個鼓舞人心的成就——那群瘋子們更加確信哨兵變異的可能。 或許他們已經成功了,自己眼前這個不受信息素干擾,失憶的、曾經某一屆的哨兵遺留者,就是一場場永無休止實驗的悲劇內核。 “沒有?!彼缚诜裾J,湊過去咬住了哨兵的耳朵, “只是,有點欠cao?!?/br> 信息素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就像這個男人明明感知不到他身上快要溢出的發情因子,仍舊可以輕松地把他干得死去活來。屁股里塞著東西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只希望這種行為止步于口唇之欲,可當他跪下去的時候被男人攔住了, “無意冒犯,但你的口活真的一言難盡?!?/br> “你精神體做的也不怎么樣?!?/br> 哨兵瞇了瞇眼睛。 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逞口舌之快的確是愚蠢的,他被按在男人懷里,雙腿大張。發情導致的頭昏讓那只狐貍過早地消失了,解放了嘴巴的黑豹舔了舔鼻子,慢騰騰地朝這邊踱了過來。 最先進來的是手指,時明也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感受著后xue里帶著槍繭的指節小幅度的摩擦。緊接著是那只豹子、粒子擬態成的舌頭劃過會陰,同樣擠進了熾熱甜膩的內里。 “……你要告訴它你喜歡被碰到哪里?!?/br> 哨兵抽出了被打濕的手指,順勢把他的衣服翻了上去,牙齒落在胸前,時明也沒忍住嘶了一聲。 “你會喜歡別人吻在這?”他咬著牙罵道。 男人很輕地挑了下眉,但時明也還是察覺到了,某種可能發生的意外讓他右眼皮跳了跳。 他聽見那人散漫地開口, “不知道……要試試嗎?” 這場對話止于忽然暴起的向導,時明也當然不會去進行所謂的實踐——那著實太不要臉了。他只是貼過去叼住了對方的喉結,效果也的確拔群,身后那只循序漸進的黑豹猛然舔了過來。 他濕了。 剩下的事變得更加簡單,男人很輕松地cao進濕熱的xiaoxue,上位者總是很清楚征討的規矩。時明也被磨得不斷尖叫,又被侵犯口中的手指堵住,他像是整個人都被貫穿徹底,疲軟的性器垂在身前,只有頂端可憐地流出幾滴濁液。 “可、可以了,停下!” 再次被哨兵翻過去時他終于忍不住打斷,雖然毫無作用。疲憊感讓一切都索然無味,他對男人的印象止步于第一次的淡漠,這錯覺下使得本能的獨斷專行被放大更甚。上衣還掛在脖頸上,脫掉的一只袖子早就被揉搓得褶皺不堪,男人把它翻上去塞進時明也嘴里,右手cao弄起向導濕潤柔軟的后xue,再接著擠進性器頂端。 這場性愛結束時時明也徹底沒了力氣,同樣報廢的還有他的衣服,jingye和口水混在一起,時明也掙扎著把它扯下丟在一邊。 男人把那件不合身的外套籠在他身上,按著他的腰讓他抬起屁股,手指送進xue里把內射的jingye弄出來。 液體落在枯葉的聲音讓那只蠢狐貍抖了抖耳朵,幾乎是時明也剛恢復意識毛團就自顧自地蹦了出來??上в铀膮s是主人臨近崩潰的求饒,向導兩手都被束在身后,膝蓋發著抖,像個壞掉的性愛娃娃,后xue裹著男人的性器,正被哨兵毫無節制地予取予求。 它茫然地叫了一聲,被在一邊打哈欠的黑豹咬著脖頸提起來,轉頭輕盈地竄進雨林里。 時明也看著此時正不斷朝自己挪過來的精神體,口型說了句叛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白狐貍的耳尖似乎有些泛紅——不過他可以確定就算是,也絕不會因為它后知后覺的同理心。 哨兵的食指劃過某個地方時他輕輕喘了一聲,男人很意外地沒有開口調侃。時明也剛有點疑惑,就感覺屁股里面有什么動了下,像是微微屈起的指節, “咬得太緊了?!?/br> 同伴之間不會這樣,他想。他們的關系是搭在某種脆弱的協議上,或者連“脆弱”都太抬舉它了。只是求生的本能和欲望的劣性根,捆縛于輕信的繩索間,就連彼此的憑依都是不對等的,牽著繩子那端的男人只要選擇松手—— 他就徹底萬劫不復了。 “……總要有個理由?!彼f,男人的手指早已拿了出去,此刻只坐在他背后,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一個符合心意的床伴?隨你心意玩弄的對象,而且這個人還知道愚蠢的、離開的方法……在他面前殺人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嗎?” 時明也罵了句臟話。 他沒想過自己會有這么多怒火,只是一股腦地說著、狐貍跑過來蹲在他腳邊想要安慰,被他不耐煩地頂開。 眼前的哨兵摸了摸口袋,像是個下意識的動作,卻摸了個空。男人抬眼看著臉色漲紅的向導,只說,你不會死的。 我帶你回家。 這足夠動人。繁復的詞藻沉沒于簡單的字節之下,是窺見內心后,最忠誠的誓言。 他們的第一次并沒有時明也記憶中的潦草。向導是慌張又恐懼的,他顛三倒四地說了很多話,講起自己的父母,荒島上的所謂實驗,以及研究所里那個偽善可悲的校醫。 不需要任何提問,他早就把一切講得清清楚楚。 男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瀕臨海嘯的向導——這種事只會發生在哨兵身上,更何況他早已失去了寬慰的本能。他試圖親吻,卻被攔下,向導吻著他的手指,從指尖到手腕,攥著他被潤滑充足的食指插進自己的后xue,他沒有流淚,卻又那樣悲哀。 失去了一部分自我的哨兵在某個瞬間似乎觸及了某些復雜的情感,不著邊際又淺顯易懂,像夜里孜孜不倦的蟬鳴,喧囂下一切塵埃落定。 他只敢低聲去問對方的名字。 “時明也?!?/br> 向導沉默了很久,久到天邊發暗,細碎的聲響又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 “覃雨寒?!?/br> 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動作很小地揪了下外套下擺, “我覺得,是個好名字,你說呢?” 風都是沉默的,寂靜里,高大的哨兵彎下身子,輕吻了他的發尖。 行動變得簡單起來,雖然時明也還是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戒備——對他而言,信任總是一條曲折的路?;膷u上的監控并不多,可能對于研究所而言,這里只是試驗最后的角斗場,蠱蟲在籠中狂暴喧囂,活下來的生物要么是他們渴望的成品,要么是茍延殘喘毫無價值的垃圾。 時明也不知道哨兵,或者說覃雨寒是怎樣躲過追蹤的,他看起來也有著正常的認知,或許和校醫一樣,都是被無辜卷入此地的受害者。 變故同樣也發生得很快,爆炸聲響起時時明也正一個人在山頂破壞那臺該死的監控設備——從那里有著最絕佳的視角,能看清荒島上每一處隱秘或者直白的血腥故事。 港口被炸了。 這或許是件好事,兩個人挾持一整條船是個瘋狂的計劃,現在他可以有精力去考慮更多的對策。 有人在后面叫他, “你在看什么?” 手腕被折斷的感覺并不好受,但相對于忤逆瘋子時明也更愿意忍受前者。逃跑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可在他剛準備動作時,另一位哨兵站到了視野中。 “是火光,老師?!?/br> 他收回了目光,試圖松懈緊繃的身子,放緩聲音問道, “您不需要去檢查一下嗎?” “你指什么?火情?還是我們的港口?”暴露本性的教官早已揭下了偽裝的人皮,半是嘲諷地反問, “軍區的人已經來了,你不知道嗎?” “B區的消息很不及時,我……” “教官,B區的人可都死了?!?/br> 站在樹蔭下的哨兵這時才出了聲,在時明也戒備的視線中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看向這邊的眼神里充滿了戲謔, “不過這眼前,怎么還有一個活著的呢?” “我記得這小子,林佑唐那個廢物好像挺喜歡他?!蹦侨俗灶欁缘卣f著,伸手搭上了向導的肩,隱隱約約透露著病態的氣音傳進他的耳朵, “——那么如果幫他擔上什么罪名,也是有可能的吧?” 血總是熱的,從活人的脖頸間噴出、再落到地上。下手的人速度很快,教官的氣管同樣被割斷了,時明也只聽到了風的聲音,陌生哨兵捂著他的眼睛,指縫間滴落零星的血光。 他緩緩吞了口口水。 “哈,抱歉啊,嚇到你了嗎?!?/br> 哨兵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時明也分神想象了一下對方窘迫的樣子,朝后挪了挪脖子。 不出意料地看到對方另一只手正在尷尬地抓頭。 鷹隼正踩在哨兵肩頭梳理毛發,腳爪間的血跡已經擦拭干凈了。似乎是注意到時明也的視線,精神體猛地蹲下身子,掩蓋住腳下被蹭了污血的布料,還乖巧異常地朝他歪了歪頭。 “我叫宋臨,是軍區的人?!?/br> “那個臥底?” 宋臨瘋狂點頭,眼睛因為過度興奮看起來亮晶晶的。 地上瀕死的人還在掙扎扭動,罪魁禍首這種表示無害的方式讓時明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未等他提問,年輕哨兵就小心翼翼地試探: “你可以……給我做精神疏導嗎?” “我這幾天,嗯,打了很多人??赡苡悬c不穩定……” “你是向導對吧!”又像是怕他拒絕,“林醫生告訴我的?!?/br> 時明也鼓著嘴巴,最后干癟地嘟囔了個哦。 他其實對精神疏導一知半解,好在向導的天賦不會讓對方的海嘯進一步惡化,時明也干脆把狐貍弄出來讓人抱著,沒曾想對方把頭埋進去狠狠地吸了一口。 甚至嚶嚶嚶得比狐貍叫的都響。 時明也第一次覺得當向導真的是太難了。 覃雨寒是快傍晚回來的,身后跟著個陌生的女人,向導有些茫然,接著就聽見宋臨似乎非常震驚地喊了一聲, “秦隊!” 他口中的秦隊并沒有理會他,只是略微皺著眉,從他懷里把那只狐貍提走了。軟乎乎的毛團來不及撒嬌就被時明也收了回去,覃雨寒抬眼看過來,捏過赤狐的手指小小地摩挲了下。 “沒有解釋嗎?” 眼前重新豎起戒備的向導沒什么表情地問他。 但覃雨寒很清楚對方在盯著自己、用最壞的惡意揣度他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句話,他攤開手朝后退了一步, “路上遇見的,我不記得她,還有……他們?!?/br> 哨兵指了指火堆邊的宋臨。 那只豹子從樹影后走了出來,繞到時明也身邊時拿尾巴勾上向導的腿。精神體直觀地傳遞了主人的情緒,時明也低頭看了它一眼,看不出情緒地坐回帳篷里。 ——他其實很清楚,在宋臨喊出口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覃雨寒可能就是校醫口中“很久前軍區潛入的人”,林佑唐說的沒錯,這些人更適合被瘋子研究,他想起宋臨瀕臨錯亂時的興奮眼神,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宋臨運氣很好,有可以為他做疏導的向導,但是覃雨寒……門簾被人拉起,哨兵規矩地站在門口,時明也只能看到對方的腿。 “軍隊的船大概明天會到,你可以回家了?!?/br> 男人頓了頓, “我可以進來嗎?” 向導抿了抿唇,把手遞了出去, “……一起走走吧?!?/br> 教官們的營地駐扎在山腰一處山洞里,軍隊趕來時人就已經跑得差不多了,時明也從鐵箱子里摸出了幾瓶酒,扔給了在一旁看著的哨兵一瓶。 沉默是各種思想的劍拔弩張,他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值得去講。命運總是個奇妙的東西,他在一個徹底歪曲的世界學到了同理心,就像宋臨和他感嘆,校醫真的對你很好這種話。 但那不是“好”。 那是一個認命的敗者,對無辜世界最深的惡意。 林佑唐是個徹徹底底的獻祭品,本該完好的人生終于一場無妄之災,茍延殘喘的尸體卻再度選擇服務于賦予自己悲慘命運的一切。時明也忘不了分化那天聽到的驚悚、癲狂的笑聲,是校醫對自己死去生命的嘲弄,對突發奇想的惡念無端的欣喜。 教會他事理,授與他知識。 最后讓他在黑白顛倒的世界里崩塌人性。 但林佑唐失敗了,除了那些留給時明也的碎片般的真相,什么都沒能帶走。 “覃雨寒?!彼?,朝著哨兵的方向舉起瓶子, “敬自由?!?/br> 余光里的男人喉嚨微微動了動,同樣朝他舉起酒瓶, “敬自由?!?/br> 酒精是個顛倒黑白的好東西。它總能給各種外露的情感冠上合理的名頭,就像時明也踮起腳送上的吻,毫無邏輯卻合乎情理。憑依向來是縹緲的,孤島上相遇的靈魂撞在一起,交織后仍是海角天涯——甚至連一絲痕跡都不能留給對方。 時明也紅著眼睛,咬了男人一下。 是繩索這頭最悲慟的抗爭。 他有很多理由去解釋突然爆發的情緒,但任由沉默吞并它們——找借口并不是件好習慣,他此時只是單純渴求著彼此貼近、再貼近一點。 營地的燈早就壞了,昏暗的橙光落在肌膚上,生出一絲朦朧來,時明也攬著男人的脖子,縱容自己沉溺于霧氣之中。黑色的粒子撕扯著他的精神,侵略般地埋進霧里,牽著溫和的白絲交織纏綿。向導不可自制地顫抖起來、指尖都發著熱,guntang的情感從心口悸動萌發,吞沒了所有的顧忌。 男人回吻過來時,他順從地張開口。酒瓶不知何時被撞倒,時明也被抱著壓在墻上,瞇起眼能看清地上一點瀲滟的水光。他意識昏沉、也可能過分清醒,在覃雨寒低下頭時湊近咬上男人的脖頸。哨兵似乎放棄了某些意外的打算,寬厚的手探進他的褲子里,緩慢又溫柔地愛撫起來。 那里其實早就濕透了。向導拽著男人的衣擺,有些兇惡地把它推上去,在對方詢問的目光中,抬眼舔了一口。 哨兵的喉結動了動。 他幾乎是被推倒在墻上,身后的男人一開始還試圖溫和地解開他身上的衣物,到后來只扯開那條礙事的褲子,扯到腿彎時再一腳踩下去——這讓他無端笑出了聲。插入的過程是緩慢的,男人掐著他的腰、有意地一點一點cao進最深,再不緊不慢地退到xue口。他討好地向后蹭了蹭,卻只有對方忽然壓過來的身子,熱氣烘在背上,汗水滴落時一點曖昧的摩擦。 男人咬著他的耳朵沒動。 “我想進去?!薄菚r是這樣說的。 向導沒再說話,只是抬手摸向對方的側臉。 被人支配的感覺并不好受,時明也捂著眼睛細細地喘息,落在后頸的吻是溫和的,哨兵的鼻尖零星蹭過耳后的肌膚,他醉得更深了?;椟S的光圈映在眼上,旋轉、交融成一片五彩的虹,他就在那樣曖昧的亮里起起伏伏,戰栗的因子在體內綻出一朵朵妖冶的花。覃雨寒緊緊地摟著他,心跳從彼此貼近的肌膚緩慢傳遞,時明也應該是在叫的,男人在后面吻著他的耳朵低聲哄他。 痛感并不真實,哨兵撞進那個隱秘的入口時,更多帶來的是某些不可言說的臣服欲——他就像個最卑劣的奴隸,伏低身子渴求上位者無情粗暴的征討?,F實卻只是男人把他抱在懷里,不受信息素影響的眼睛顯得格外清晰,時明也能在里面看到自己此時的樣子,雙眼迷離,濕漉的頭發黏在臉上,狼狽得像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是挺欠cao的,他想。 于是他纏上對方的腰,讓那東西朝深處撞了撞。 “覃雨寒,我不清醒了?!?/br> 哨兵仍舊是安靜的,時明也只看到對方發間溫和的光,柔軟的唇蹭過臉頰,暈開了那里掛著的一枚汗滴。 對方完全沒有義務去做這些,時明也很清楚,他混亂地哭著、眼淚被哨兵吞進肚子,男人輕聲哄著他,在他蠻不講理的哭鬧中順從地動作,撞得又狠又深。性器頂端幾乎整個擠進那個狹小的入口,濕熱的愛液隨著每次抽插帶出體外,向導的下身已經徹底濕透了,yin糜的液體順著無力攀附而垂落的腿蜿蜒爬下,像一道黯淡的月光。 他們在日出時接吻。 天光乍破間,時明也松開了那只繩索。 寂靜里,只有遠方汽笛的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