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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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從那次燒烤攤離開的兩個月之后了。 也剛好是一個暑假的結束。 那么長時間,到底去了哪? 這是他們纏著我問了一天的問題。 “最后一門考試也沒來,人也不在家,實在讓人擔心。電話不愿意接多半就直接掛斷,發信息問你在干嘛,回了簡單幾個字之后更是懶得理了。雖然你平時也沒多大耐性,但至少不會這么敷衍我們吧?!?/br> 我淡淡地說道:“時間緊,出了趟遠門,去找我爸了?!?/br> 驢子說:“我了解你,你連你媽都不怎么搭理,你怎么可能去找你爸?一定有什么事瞞著我們?!?/br> 我有點不耐煩,“沒別的解釋?!?/br> 上完下午的第一節課,班主任說,調桌位。 驢子腆著臉激動地說,“以后終于有理由傳紙條了!” 最讓我無語的在后頭,那個我避之不及的女同學,成了我的新同桌。 她羞澀地笑:“你好,我叫南唐唐?!?/br> 我腦子有一方正在崩塌,忍著別扭對她禮貌地點頭。 這個女同學,除了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她長什么樣。 可是,她似乎很愿意跟我成同桌。 “南哥,你這道題不對,我給你講講吧?!?/br> “南哥,上課不可以睡覺的?!?/br> “南哥,你給你帶的早餐?!?/br> 在喧鬧的城市中,我們常常會聽到燈紅酒綠的靡靡之音,街邊巷角的刺耳吵雜,甚至是上司尖銳的謾罵詆毀。那時,會不會有人想起,在那個青澀的時代曾經有個人用干凈甜美的聲音輕言細語地叫著你,別睡了,老師就要來了… 回憶的時候是不是還帶著那么些感動? 可我,完全不會。 “同桌?!钡谝淮沃鲃痈v話,稱呼略帶惡質。 我并不討厭她,但也僅僅是因為沒任何感覺?!拔也怀栽绮?,也不吃你這一套?!?/br> “好吧,”她噘嘴,“可是我們同桌都兩周了,你能不能別那么冷淡?” “我就對我女朋友熱情,而且多半是床上,你還是個小孩,毛都沒長齊?!?/br> 我以為她聽了這么粗俗的話,會受不了,然后不再招惹我。 結果她這樣回答:“醫生說我還有兩三年的發育時間,身高還會長,包括胸和屁股。你難道不能在我還是蘿莉的時候好好珍惜嗎?以后就沒機會了?!?/br> 有些人擅用妖嬈的身體說著情話,而她誤用自己的懵懂,撩撥成sao。 我看她因為據理力爭而兩頰暈霞,有點好笑。 我說,要不,你等我把現在這個玩膩了再說? 她說,好啊,我也不愿當小三。 那只不過是一個給她打退堂鼓的理由。 她卻沒敲那個鼓,而且緊緊地抱在懷里,等我親自給她宣判。 那時候我有個不得不泡的美女。安容。 我是打心底對她好奇,出于她自身條件也好,還是出于外界因素。 我還沒來得及行動,她已經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黑白條紋連衣裙搭配高跟涼鞋,那雙腿修長性感,月牙白的光澤,閃爍著幾分神秘的誘惑。她的眉眼淡而秀,像遠方的山水,容易沉進去,卻不能輕易看透。 “南哥?!彼牍粗鄞?,對我打招呼。 “嗯?!蔽艺驹谠氐戎拷?。 “明天有空嗎?” “有?!?/br> “我們去看電影怎么樣?”她狡黠地笑道,“我票子都弄到了?!?/br> “時間,地點?!?/br> “周末七點半,街心花園見?!?/br>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還有約炮。 事后,她跟我說,你那里很大,但是人很溫柔。 這才是我要的女孩,夠sao,夠浪,夠刺激! 她會在我倆相互依偎的時候,跟我討論下次用什么新的姿勢。 還會肆無忌憚地告訴我,哪個男朋友最強。 我漫不經心地問,那你上個男朋友怎么樣? 她回頭瞪著我,你怎么這么問。 我隨意笑了下,男人之間都喜歡互相攀比。前男友離分手的時間最短,你自然更有印象,所以要比也是拿他比吧。 她目光有點悠遠,眼角微微挑起。有煙嗎?她問。 我不喜歡女人抽煙。 她很牽強地笑了,他也不喜歡。 話題到這里就結束了,沒再多言語。 我等她睡著才回去。 我不喜歡咖啡廳的氛圍,喝著黑不溜秋的飲料,明明有一大堆的事要處理,還一副閑得蛋疼的樣子。 我走進去,最角落的位置,一個人在等我。 為什么說我賤呢?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最抗拒的人,最厭惡的家庭施舍給我的。生活費,學費全仰賴于那個女人,也就是那個她背后的蕭家。 這是她結婚之后,我第一次見她。 女人搓著手,那是她緊張時候最常做的動作?!澳恪渣c什么?”她聲音嘶啞得有點怪異。 “感冒?”我背著光,隨口問了一句。 她愣了一下,才答:“好得差不多了,暑假我回去看過你但幾次你都不在,我想你可能去同學家玩了吧,又或者你知道我要去,故意躲著我吧?!?/br> “我只是想你了,學校還好,放了假就怕你到處跑,我看那些小孩溺水的消息,總會嚇得心驚膽戰,還有去山里玩迷路的,拐賣人口的...” 見我不回答,她尷尬地咳了聲,又問:“你吃點什么?” 咖啡香氣飄過來,不經意間吸進去,把空蕩的胃割裂成兩半,“不餓?!?/br> “你很不愿意見到我是不是?” “沒有,我學習很忙?!?/br> “我結婚你...” 我這才抬頭看她,“我不高興就不會去參加了?!?/br> “那為什么我的信息你很少回,你也不愿跟我去蕭家?甚至這次都還是因為要交體檢費才見的我?” “我...”心狠狠抽了一下,“學習很忙...” “可是我真的想你?!?/br> 抽得生疼,“我很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br> “那你什么時候去看我?或者搬過去?”她好像更緊張了,手指在桌邊扣得死緊,“你答應過要搬的?!?/br> “等我高中畢業好不好?” 這是征求的語氣,可她知道這也是我的決定。 她呆呆地看著我,眼神無助又有些期待。 唉,傻女人。 我匆匆出了咖啡廳,腦中閃過她白皙的臉。 她...有胖一點。 快到家的時候,看見門口卒了四個人。揮著膀子跟我打招呼,南哥! 驢子扛著鼓鼓的一麻袋不知道什么東西,“正宗土貨。今晚好好搓一頓?!?/br> 兩只活雞,一只鴨。其他各種小菜。 “哪搞的?” “我爸去鄉下辦事,村里人送的?!?/br> “全拿來孝敬兄弟幾個了?” “我爸根本沒回來,這是托了他朋友的順風車。我家好東西還有,這些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br> “仙男帶回去吧,奶奶身體不好,讓老人家也補補?!?/br> “都行,也只吃得下一個,飽肚子的是啤酒?!?/br> 仙男感激涕零地抱緊驢子大腿,“好壯的腿腿?!?/br> 做飯的當然是仙男,其他幾個幫廚。 為了弄點氣氛,我們打算坐外面吃。 我牽線裝燈,驢子扶著梯子。 下去的時候腳沒注意,滑了一下,直接栽倒在地。 人沒事,屁股摔得生疼。 天子釣著煙在門邊的水池里洗菜,回頭看了一眼。吐掉嘴里的煙,嘻笑著說:“南哥,你這衰樣?!?/br> “靠,有點良心不?” 天子聳了聳肩,進了屋。 一直沒說話的驢子,像突然才回過神,問我:“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 “我是想問…”他頓了頓,“這兩個月你沒事吧?” 拍褲子的手抖了一下,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能有什么事?” 這一頓飯吃到了凌晨兩點,十箱子酒喝得差不多了才罷手。 我倒下之前,聽見他們繞著舌頭的話。 “南哥,有事你說話!兄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