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殺星紫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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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殿的偏房不知何時聚集了眾多百姓,寒風暴雪中,小小的院子擠滿了人。 隱在貴眷中的林秋渝臉色灰白,他仿佛看見了他日東窗事發,這一字一句的謾罵羞辱砸在他身上的未來。 直到胡玉舟清醒時,謠言插了翅膀,整個冠軍城都知道皇寺的佛子在青天白日下,觀音大士的殿宇中破了yin戒。 冷鐵倒刺的破空之聲忽地扭曲。 縱使戒律僧急急改變放向,但那長鞭尾端還是甩在胡玉舟的臉上。 血痕自耳根劃到眉尾,肌膚被倒刺勾的血rou翻起,讓就久經沙場的胡玉舟,看起來宛如索命的惡鬼修羅。 戒鞭破空而來,靜言卻沒有感受到痛楚,他想要抬起渾噩的眼皮卻沒有力氣。 下一秒,他忽覺身上一沉,接著就是一片漆黑。他被拿大氅兜頭蓋臉地包了起來,那人還將他抱起放在了外室的椅子上。 一身狼狽的佛子蜷在椅子里,如砧板上的魚類,任人宰割,茍延殘喘??善咦优_上的佛子分明是寶相莊嚴,慈悲濟世的。他游歷六國,六國臣民皆受他惠,他行走野荒野,野荒生靈無不感念佛子慈悲。 而今,在他的廟宇中,在他的禪房里,佛子靜言遭他的人暗算破戒,渾噩中定下罪名,還試圖將他rou身鞭撻致死。短短幾個時辰,舉世敬仰的佛子靜言,周身只有一件大氅以蔽體。 女人殘存的溫熱,熨帖著佛子每一寸冰冷麻木的骨血肌膚,隔絕了刺骨無情的天與地,隔絕世人的凌辱與謾罵。 有血從胡玉舟眉梢蜿蜒流下,她狼顧虎視的目光環視一周,其威嚴兇狠逼的眾人不由倒退一步,紛紛避開。 諾大觀音殿,近百人的院子中,靜的可聞風吹雪落之聲。 胡玉舟的目光略過慈悲為懷的高僧們、略過嬌弱尊貴的內眷們,再往后是如山如海的百姓,那滿是戾氣殺意的目光最終停在越貞公子身上。 越貞公子眼瞼稍斂,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 他不愿與她對視。 這冰天雪地中,唯一可遮蔽風雪的門被砸壞,風雪所到之處俱是一片慘白。就算是雪染白頭,就算凍的瑟瑟發抖,佛陀的忠實信徒們依舊不愿離去。 她們要為神圣的信仰討個說法!要讓欺世盜名的所謂佛子付出代價! 可他們不知,主導了一切的越貞公子正站在干燥明亮的佛陀旁,他的背后,一雙沾滿鮮血的無形大手推著所有人往前走。 “噗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倏地,在壓抑沉默的風雪里,衣衫凌亂的胡玉舟爆發出似癲非癲的笑聲。 她笑的痛快,笑的詭異。 眾人皆是一悚,難言的冷意不遜風雪,直往骨子里鉆。 房中,胡玉舟笑了很久,直到她笑出眼淚,笑的直不起腰,越貞公子手中的佛珠陡然崩斷,他下意識伸手去撈,卻撈了滿手涼意。 佛珠落地,篤、篤、篤……聲音醒目刺耳。 佛珠落地,胡玉舟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抹去眼角淚花,彎腰撿起滾落到腳邊的佛珠,信步走到越貞公子面前,她臉上的笑意大的扭曲,逐字逐句地說道:“大哥哥賀十四妹的凱旋禮,十四妹收下了?!?/br> “只是一個月后大哥哥生辰,十四妹請靜言師父翻譯的刻本,大哥哥可能收不到了?!?/br> 她剛為元燕打下大片疆土,不惜抗旨也要千里奔襲,爬到聳立云霄的冰川崖巔拓下孤本。大軍班師回朝被風雪困在城外,主帥卻先行進城托請佛子翻譯經文,一切的一切只為趕在她長兄誕辰之際送上一份珍貴的賀禮。 胡玉舟,圣上十四妹,一等榮親王,拜上將軍官職。她十六從軍,于武安侯薛忠勉麾下兵卒做起,從軍六年屢立奇功,為擴充元燕版圖九死一生。 而今,她為長姐出生入死,為長兄上刀山魔窟。她愛她們敬她們,一朝得勝班師回朝,嫡親兄姊卻辱她至此??! “阿彌陀佛,懷空聽不懂施主在說什么?!痹截懝觽冗^身去,雙眼緊閉,嘴里不停道:“施主貴為皇親,卻與本寺僧人存有首尾。宗室與佛子悖論,乃冒天下之大不韙。懷空奉勸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br> 他又道:“靜言乃我寺之罪孽,還望施主勿要干涉我寺懲戒?!?/br> “罪孽?好一個罪孽!”胡玉舟步步緊逼:“若我非要干涉呢?!?/br>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懷空就要如實稟告圣人了?!?/br> “噗哈哈——可笑,當真可笑!我看,你的‘如實’稟告,不過是是蛇鼠一窩,卑劣下賤的串供罷了!” 胡玉舟與越貞公子如出一轍眉眼勾出冷冽弧度,她手腕一甩,將那顆佛珠“啪”地打進越貞公子身旁的觀音佛像中,佛像哄地坍塌,珠子卻還不停,它穿過墻壁,直直飛入觀音大殿中金身菩薩的蓮花寶座里。 寶座應聲斷裂,裂痕攀巖而上,將慈眉善目的菩薩金身分裂至扭曲。 “佛渡眾生,怎么渡不了他的佛子受不白之冤?佛祖慈悲,為何不看看這眾生皆苦!” 胡玉舟一身烏青長袍,滿身戾氣,怒目金剛的模樣像極了深淵索命的厲鬼,陰暗暴戾,讓人寒意徹骨。 “今朝皇寺大小僧彌敢不分青紅皂白濫用私行,他日靜言師父有半分不虞,這皇寺大小僧彌便要跟著不虞!若靜言師父當真入地獄、宿鐵床、淪畜生道!爾等便要被拔舌、炮烙、挫骨揚灰!吾胡玉舟,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揪出這膽小如鼠的佛陀問問,他是不是瞎了眼!” 可止小兒夜啼的修羅用上了內力,聲音層層蕩蕩,密密麻麻鋪滿整個皇寺,內力震顫,令聞之頓感喉中腥甜。 她說罷,回身背起神志不清的佛子,避開他的傷處,攏住獸毛大氅,就這么一步一步地走入洶涌人海,走入呼號風雪。 佛寺內外聲討妖僧萬千余人,可胡玉舟所行之處人潮自動分流為她讓行,佛祖萬千信徒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雄姿勃發的海東青破浪高飛,再也不是昔日那個需要庇護的羸弱幼鳥。 越貞公子看著那遠去的身形,塵封多年的記憶走馬觀花般回溯。當年在冷宮中餓至啖生父尸體的幼童、叫著大哥哥疼我的小女娘,終究長成了真正的魔鬼。 他又想起國師遞來的箴言——西南入都,殺星紫薇。 榮親王瘋魔如獸,舉世聞名。她有鋼鐵般的堅定意志,所打造出的軍隊亦是如狼似虎,嗜血兇殘。鐵甲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橫尸遍野。凡拿下一城,必屠盡以祭榮軍戰士英靈,其赫赫威名,不止令敵人聞風喪膽。 這樣的殺星,景云帝如何敢將她放在身旁?可她畢竟是骨rou至親,是阿父于冷宮拼死誕下的十四妹;躲躲藏藏的將她養至四歲,氣息奄奄尚不如奶貓的十四妹;餓到啖生父血rou,直至阿父身死才出現在世人眼中的十四妹;眷戀兄姊,會撒嬌討寵,也能以孱弱身軀提劍說要保護兄姊的十四妹;會踏遍山河,只為將珍寶送給兄姊的十四妹。 所以即使有國師箴言,景云帝也不忍將她賜死。 于是——佛子至純至和,是殺星天生的祭品。 “阿彌陀佛?!睆U墟中,越貞公子雙手合十,虔誠禱告。 只要能破了她的殺星紫薇命格,保住性命。即使入阿鼻地獄,輪回畜生道,大哥哥也要為十四妹爭上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