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人
16 越探,里頭的泥土腥氣反而越輕了,時而耳邊還有水流的聲響。 義纖塵好像迷了魂似的,也不同我說話,輕輕地往里走。我起初不甚在意,暗自數了半天數,估計有小半個時辰了,還在地道里。 “義纖塵?”我試圖叫他。 義纖塵沒有回頭,還在往前走。 “義纖塵?” 我捧著羅盤皺緊了眉頭,方位顯示我們一直在往北走,宮城北部是君主寢宮,柏梧殿地處南部,往北就犯紫微星去了。 這地道也邪門得很,彎彎繞繞,或寬或窄,可就是走不到盡頭,也沒見出路。 什么人會在宮城底下掘出一條隧道來?還恰好避開所有地下藏水?地道濕滑,卻沒有嚴重滲水。 義纖塵剛下井還好好的,怎的走了幾步開始失魂落魄的。叫也叫不應。我正欲敲暈他,原地返回,他忽然回神了,轉過頭用一種陌生的神情看我。 “別說話,跟我走?!?/br> 好在這次沒有走太久,出現了一處出口。義纖塵迅速出了地道,我嘆了口氣,只得跟上。 地道的出口也是一口枯井,不過卻不是露天的,而是設在一處偏殿內。旁邊有個十分大的水池,池邊石壁光滑圓潤,看樣子曾經久經使用。 繞過兩張竹制躺椅,我匆匆跟上義纖塵。 義纖塵先是快走,后來又慢下來,看也不看雕梁畫棟的屋宇,鉆進一片百花盛開的密林,沿著時有時無的小路,拐進了一間小屋。 我還來不及為百花盛開而瞠目,便見到了更讓我吃驚的事情。 小屋四周放置了四個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個屋子。 屋里有一個男人,他正放松地坐在竹椅上,右手壓著一側的桌面,撐著頭,閉目養神。 他好像是活人,又好像是死人。 除了我和義纖塵,我并未感覺到了第三個人的呼吸,他必是死人。 可義纖塵沒管他,進內室翻箱倒柜起來,我還不曉得他有這種愛好。我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覺著此人有些面熟。 義纖塵砸碎了一些東西,我正要進去看看,他又叫住了我,我只好等在外面,百無聊賴地盯著這個似乎在打盹的男人。 看他面容,好似就是散發乘夜涼,一不小心睡著了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義纖塵出來了,終于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出來時正在腰間掛了一件什么東西。 抬眼便沖我笑,“走吧,師兄?!?/br> 再出來時,義纖塵反而認真打量起周圍來,禁不住贊嘆,也不急著走了,轉過頭同我認真地商量。 “師兄,我想在花海里同你共臥?!?/br> 我覺得他有些反常,不知是不是中了邪,也不敢立時拒絕,便隨他一直走到花海深處。 愈走近方才發覺,整個花田如同一口大鍋,面上是等高的,越往里走,植株越高,走到中間時,外面的人興許也看不見里面了。 可不是天作被地做床的好地方。不知是哪個yin邪之輩想出來的? 不等我細看周圍的花卉,義纖塵已經壓了過來。 我忽然覺得,這一切也許是義纖塵算計好的,可是他又在算計什么? 我還沒能說什么,義纖塵往我嘴里渡了粒珠子,入口即化,身上立時guntang起來。壓在身上的人也愈發看不清身形起來。 義纖塵剝了我的衣服,揉碎了一把花,將蜜水滴在我身上。 整個過程他一句話也沒說,沉默地與我交合,又好像陷入了什么悲痛的情緒,奮力地在我身上發泄著。 直至他的眼淚淌在了我后背。 他的眼淚也是涼的。 “義纖塵,”我聽見我的聲音十分沙啞,“你怎么了?” 他還是沒有回答,堅持著那種無言而刻骨的鞭撻,扳著我的腦袋親我的嘴唇。 這場情事似乎沒有盡頭,我渾身脫力不說,感覺后頭也麻痹得脫出了一般。 出現這種想法,不禁被自己嚇了一跳。 我們重回大殿時,祝青枝也回來了,他拿眼睛幽怨地控訴我。 “你們到哪里去了,怎的不帶我?” “咳,如廁?!?/br> “騙鬼呢,誰去如廁會去一個時辰,茅坑都能挖幾個出來了?!?/br> 祝青枝顯然不相信,我擔心他開始口不擇言,急忙打斷他,“你又去了哪里,你叫我跟著你,結果自己插了翅膀似的,跑得沒影兒。你叫我上哪找你?” 我越說越流暢,“說到底,就怪你叫我看好戲卻自顧自己?!?/br> “我以為你跟上來了,誰知道你走那么慢?!弊G嘀︵粥止竟?。 “好罷,你去看了什么好戲?” 一問這個,祝青枝立刻拋下對我的怨念,十分大度。 原來他是跟著國君走了,原本以為國君是要和門派長老私下會談。結果并非如此,他們各自去了一個地方。 國君回去摟著新晉的美人快活,門派長老去見了李坤陽。 “只可惜,我甫一湊近,便叫他們發現了,幸虧我跑得快?!?/br> 我故作不屑,“說到底,你還是什么也不知道?!?/br> 祝青枝哼哼了半天,無法反駁。 殿內燈火通明,熏香襲人,我被熏得受不了了,出門透氣。 月下大道上立著一個人,夜里看不清,只覺得他一身黑衣,我咳嗽了一聲,他轉過頭來。 原來是任溶溶,說起來,我跟他也算半個好友,若他不是失心派的人,興許還能做朋友。 可是我閉著眼想起失心派害死了我的師弟,我便恨不得屠了失心派滿門,縱使這樣不過癡心妄想。 我須得虛與委蛇,抓住痛腳,再一擊斃命。 “道友也出來賞月?”任溶溶一向熱情,語氣自帶熟稔。 “吃多了積食,敢問道友出自哪個宗門?”我故意裝作不認識。 “在下歸屬失心派,道友是天垂門的人?” “正是?!?/br> “那便巧了,兩派相鄰已久,失心派還不曾派人前去拜會。擇日不如撞日,不若過兩日我與唐長老便冒昧造訪。不知道友覺得如何?” 哪門子相鄰已久,所隔幾百里,而況素有舊怨。 我皮笑rou不笑,道:“那可是蓬蓽生輝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