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
說完,仆人蘇珊離開了他的臥室。 太陽已經落山,室內光線昏暗。 朗尼打開墻頭的照明燈,仔細端詳著房間的景致??帐幨幍臅苈淞嘶?,書籍已經被全部收繳。窗戶窄小,玻璃卻非常厚重。沒有掛件,沒有冗余的裝飾。即使正午的陽光入侵,也無法點亮這片逼仄的空間。 金色的墻壁光禿禿的,在正對書架的地方,有顆鑿得很深的孔洞。又漆黑又顯眼,應該是釘子留下的痕跡。朗尼推測,這里原先的位置可能掛著一副油畫,也可能是一張地圖。然而現在,墻壁上已經什么都沒有了。窗前的常青藤大片枯萎,似乎是鮮少得到照料。 暗淡的天花板上,攝像頭閃得近乎刺眼。 半個小時以后,蘇珊端著晚餐,沒有事先敲門就闖了進來。 她將晚餐放到門邊,面無表情地撂下一句「半小時后我再過來」,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朗尼吸了口氣,心口像是壓著一塊磐石。 在此之前,他以為房間不會這么昏暗。雖然室內的床褥都很干凈,地面也被仆人仔細地清掃過,但是入住以后,他難免感到一絲落差。他所身處的地方,有點像閑置下來的儲藏室,只是因為自己的出現,才臨時塞了張床。 朗尼無力地笑了一聲,拾起門邊的餐盤,小心翼翼地端到桌上。他輕輕咬了幾口牛排,沒有太多的食欲。 要是窗戶大一些就好了,至少白天還有點自然光。想到這里,青年下意識皺起眉頭。 是自己的期望太高,還是口味太過挑剔?現在的這種情況,本來也合情合理。 Omega根本沒有多少權利,在安德的家中,他可能比仆人的身份還要低微。 其實朗尼也沒有太過追求虛無的安逸或奢華,但此時此刻的落差,偏偏讓他有種說不出的低落。心中隱隱的那絲期待,好像被莫名地驅逐、擦除掉了。 也不知道克里斯琴怎么樣了。 他的腿明明還在骨折,隱修院卻沒給他任何養傷的時間。被分配到羅慕.巴爾的家中,他一定比自己更痛苦吧。 本來今晚,他們三人能順利地離開奧爾巴尼,回到經常居住的那座城市,回到那個名為家的地方,可現在呢?所有的希望都化成泡影。 明明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原來自由是這樣遙不可及。 他以為自己抓到了救命的船只,卻沒發現船底拴著無數的巨石。他只能隨著船只墜落,在深淵中悄無聲息地沉沒。 也或許,他在奧爾巴尼唯一的寄托,只剩下安德少校了。 可是......今晚的受孕儀式,真的是自己期待的嗎? 他屏住呼吸,放下餐叉,走進書架旁邊的浴室。 脫衣,沐浴,凈身,祈禱。 這是受孕儀式之前的步驟,圣修女波茜曾不止一次給他們洗腦。 不是祈禱別的,而是祈求圣母瑪利亞的祝福,祈求孕育生命。 他按部就班地做著這一切,把身體浸入溫暖的水中。浴室中彌漫著熱騰騰的氣流,有那么一瞬間,他感到身體漂浮了起來。 世界這么虛無,而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是不切實際的謊言,是無法呼吸的壓抑。 想到這里,朗尼睜開眼睛,發現浴池的水位已經升得太高,泡沫都漫了出去。 關閉水流,疲憊地爬出浴池。 擦凈身上的水珠以后,朗尼穿好連體白衣,推開安德少校的臥室。 房間里沒有別人,他是第一個來的。 于是他放平呼吸,將上半身平躺在柔軟的床墊上。 小腿不能留在床上,雙腳必須落地。 波茜曾經告訴他們,受孕儀式進行的時候,指揮官是以站立的姿態和他們進行交配的。 天花板上,攝像頭一下一下地閃爍著,好像冷漠的上帝之眼,時時刻刻地警告著他,必須保持思想的圣潔。 就在這時,安德少校推門而入。 他的衣容嚴謹,著裝正式。黑色軍衣與胸口的金徽相稱,燈光之下,那頭銀亮的碎發被鍍上一層漂亮的金邊。 他湊到床邊,看著已經躺好的朗尼,正想悄悄喚一聲青年的名字。 剛要開口,凱瑟琳卻走了進來。 仆人蘇珊和兩個持槍的秘密警察陸續到場。 安德只好憋回原先的話,硬生生將呼之欲出的「朗尼」改稱為「153號」。 「153號,你準備好了嗎?」少校的聲音沉冷,臉上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長官,我準備好了?!估誓崞届o地說,盡可能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 他看到少校和凱瑟琳雙手合十,默默祈禱了半分鐘,最后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禱祝完畢,安德松開他的皮帶。 制服的軍褲退到膝尖,連帶著內褲一并扯下。 朗尼咬了咬唇,感覺少校將手移到了自己的襠底。 拉鏈向上滑開,私處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 「那么,我開始了?!拱驳缕届o地說。 朗尼咬著牙,小心翼翼地閉上眼睛。 下一秒鐘,少校輕輕分開了他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