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的心跳是不是太快了?我清晰的聽見那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睂嶋H上傅浪生什么也沒聽見。 莫御確實感覺他的心跳快的不正常,傅浪生就在他懷里,他低著眼皮,都能看到這人細白的后項,在燈光下似乎抹了蜜,他幾乎想湊上去咬上一口。 而傅浪生身上那種味道,像是樹林的苦味,又帶著寺廟的檀香,鉆進鼻子里,更是讓他意亂情迷。 耳朵是燙的,被貼著的胸膛是燙的,被坐著的大腿是燙的。 完了。 這幅皮囊太讓人著迷了。 傅浪生被抵住了,不用回頭看,他都知道莫御是什么表情。 紅著耳朵,羞澀,隱忍,亦或者想要立刻把他撲倒在地板上狠狠占有的強烈渴望。 比起莫御難以自制的火熱,傅浪生卻是過于極端的冷淡。他就靠在莫御懷里,屁股緊貼著他的西裝褲,看著書說:“你可以試著用胳膊環住我的腰?!?/br> 莫御正因為欲望而不知所措,他不信坐在他腿上的傅浪生感覺不到,但竟然不為所動的給了他一個建議。 現在摟腰是重點嗎? 我要和你睡覺! 莫御的胳膊有些發顫,等環住傅浪生的腰,欲望更強烈。 “想睡我了?”傅浪生挪了挪屁股,在西裝褲上摩擦幾下,毫不意外聽到耳邊發出的悶哼。 莫御這下臉都紅了,真想,立刻,撲倒他! 傅浪生挑挑眉,都這樣了,還憋著不說?想到莫御是連關心都無法輕易說出口的人,他放下書,從莫御懷里離開。 莫御盯著他看,以為他是生氣了。 傅浪生卻轉身跨坐上去,兩個人面對面,他伸手捏住莫御的下頷,“我問你,是不是想睡我了?” 好像又回到在莫家老宅,那個步步緊逼的時刻,傅浪生逼著他親口說出,他是怕他冷。再在他耳邊呢喃,我喜歡你關心我。不過現在的傅浪生更為強勢更為鋒利,莫御連呼吸都在放慢,甚至在那雙細眼之下,屏住氣息,半點也不敢放松。 他的大腦除了欲望,生出一絲膽怯,不敢再沉默。 莫御說:“我想睡你?!?/br> 傅浪生就瞇了眼,捏著莫御下頷的手指,在嘴唇上來回摩擦,直到蹂躪成了緋紅,才湊過去,在莫御唇角落下一吻,“你沒讓我失望?!?/br> 莫御渾身涌起電流。 “我喜歡你對我的欲望?!备道松f:“記住,沒有下次?!?/br> 沒有下次什么呢?不要他再把欲望藏起來,隱忍著?莫御點了點頭,莫名又有些委屈,“你感覺的到,為什么無視,還要我說出來?!?/br> 傅浪生要的是莫御主動表達,無論是精神上的關心,還是現在的生理欲望,“我不喜歡被動的人。上床也是?!?/br> 莫御還真就是被動的人,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能忍著就忍著,他習慣了如此生活。 “你想睡我,可以?!备道松[了瞇眼,“洗干凈,讓我cao你?!?/br> 第一次有人這么對莫御說話,但他除了心跳再次加速,欲望更強烈,竟然沒一絲憤怒。 “到時候我會……”傅浪生湊近他的耳朵,從耳廓舔到耳垂,“把你按在床上、沙發上、地板上,廚房、浴室、陽臺,扒掉衣服,紅繩捆著,囚你、看你、擁你、吻你、占有你,最后在你耳邊,深情款款的說一句我愛你?!?/br> 莫御的喘息漸漸粗重,猛地抱住傅浪生的腰,把頭深埋在他的肩窩,被調戲的頭都不抬了。 傅浪生任由他抱了五分鐘,“不去解決一下?” 莫御搖頭,只是埋在傅浪生的肩窩,呼吸間都是他的味道,下面更加蠢蠢欲動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先出去?!?/br> “我要看書?!?/br> “那你站起來,閉眼?!?/br> 傅浪生挑挑眉,從他大腿上下來,閉上了眼,“好了?!?/br> 莫御抬頭,看他果然閉著,匆匆走出書房。 早上八點,傅浪生洗漱下樓。 保姆已經做好早飯,莫御坐在沙發看文件,聽到樓梯傳來的動靜,抬眼看過去。 傅浪生擺弄著攝像機,根本沒看腳下樓梯。 正式同居的第一天,莫御說了第一句話,“好好走路?!?/br> 傅浪生沒聽,甚至沒往聲音的方向看上一眼。 莫御放下文件,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溫水,走過去遞給他,“喝了?!?/br> 傅浪生這才停下擺弄攝像機的手,看向莫御遞過來的玻璃杯。他并沒有起床喝水的習慣,看了半晌,接過來把那杯水一飲而盡。 “吃飯?!笨粗裙?,莫御把玻璃杯放回茶幾,率先向餐廳走過去。 傅浪生跟著他,到了餐廳,在莫御對面坐下來。一眼掃過去,飯桌上都是他在外面吃飯時,經常點的飯菜,就連紅豆糕都有。他皺著的眉頭松了下,卻沒動筷子。 莫御的早飯向來是面包牛奶,人生第一次有粥有菜,拿著勺子往嘴里送了兩口粥,徹底沒了胃口。 他查過傅浪生的資料,這些飯菜都是這人平時會吃的,他特地讓保姆準備了,但現在可好,這人半天不動筷子。 莫御放下勺子看他,“怎么不吃?” 傅浪生和他對視,“生氣了?” 莫御確實生氣。 傅浪生等不到他回答,嘴角挑了挑,靠在椅背上,眉眼帶了些狠色。但他偏偏漫不經心,“你坦誠的時候,我會覺得很可愛?!?/br> 莫御終于點了點頭,或許是他小心眼,但胸口的火氣就是壓不住。 傅浪生拿了盤中的紅豆糕,伸手送到他嘴邊,“為什么生氣?” 莫御動了動嘴,咬了一小口,沉聲道:“因為我準備了早飯等你,更是怕你摔倒讓你好好走路,卻被你無視了?!?/br> “莫御?!碧拐\的莫御,確實很可愛。傅浪生這次卻沒笑出來,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我工作時,特別是手里拿著攝像機時,閉著嘴巴,好嗎?” 他遠遠不及工作,甚至是那臺攝像機。莫御開始想,他們這種始于顏值的關系,到底能不能觸碰到對方的靈魂?;蛘?,這就是傅浪生。像個仙人掌,接近和觸碰,只能摸到一手的刺。他問:“這是命令?” “商量?詢問?”傅浪生說:“你可以當它是請求?!?/br> 請求更不靠譜了,這就是命令!莫御皺緊了那雙劍眉,“我說不好呢?!?/br> 傅浪生手里還拿著那塊紅豆糕,被莫御咬了一小口,現在送到嘴里,舌尖傳來的甜膩,是他喜歡的味道,“你的臉深得我心,我們的關系可以僅此而已,不進也不退?!?/br> 莫御昨天才想去探究傅浪生的皮囊之下,是怎樣的人,今天他就說可以僅此而已!這更像是威脅,讓他們回到原地,“這不公平?!?/br> 傅浪生似笑非笑,“說說看?!?/br> 莫御深呼吸一口氣,“我因為關心你,讓你好好走路,你無視我暫且不說,現在卻威脅我,要我在你手里拿著攝像機時閉嘴,不然我們的關系就僅此而已。你在生氣,認為我打擾了你。但昨晚我在書房看文件,你打擾了我,我有生氣嗎?有威脅你不要在我工作,看文件時打擾我嗎?” 這絕對是莫御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段話,卻是在控訴他,傅浪生聽著所謂的不公平,轉了轉手腕的那串菩提,“我沒生氣,但你確實打擾了我。只是,我打擾了你?我看你昨晚挺享受的。不是嗎?” 如果對他有那么一點喜歡,怎么會覺得那句關心是打擾。莫御很難接受事實,傅浪生對他沒有所謂的喜歡。但更可悲的是,他貌似有那么一點喜歡傅浪生,昨晚與其說傅浪生打擾了他看文件,不如說他很享受那一切。 懷里的溫熱,落在唇角的吻,在耳邊說的話。 他享受。 好像沒有不公平。 莫御看著傅浪生滿不在乎的神色越來越煩躁,聲音驟然冷下去,帶著澀意,“傅浪生。關心你我會說,想睡你我會說。我在為你做出改變,為你退讓。但你,沒有?!?/br> 莫御被傅浪生吸引了,就這一點,足以讓他步步退讓,直到奉上所有領土。 同樣,傅浪生的寸土不讓,也只是因為莫御對他的吸引,不足以他這么做。 他承認莫御開始讓他驚喜,仔細挖掘下去,只會讓他越來越驚喜。但到目前為止,真的不足以他做出任何退讓。 傅浪生聽著覺得可笑,也沒藏著掖著,真的笑了出來,“嗯,你說的對。所以呢?你的決定?” “閉嘴就閉嘴?!蹦€是退讓了。 這個答案完全在傅浪生意料之中,他低頭喝粥,掩蓋住眼底的笑意,“奶奶他們果然深謀遠慮?!?/br> 同居第一天就有了問題,莫御說:“但他們錯了一點,問題不是我引起的。如果你沒有無視我,就不會有這個問題?!?/br> “如果我無視你,你不生氣,也沒有這個問題?!备道松e手發言。 莫御已經開始有那么一點喜歡傅浪生了,對于他的無視,壓根不可能不生氣。就是不喜歡傅浪生,他從小到大都沒被這么無視過,還是生氣。 傅浪生看他又不說話,感嘆似地說:“不管如何,我們也算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不是互相解決?!?/br> 莫御剛才要是不退讓,估計連互相解決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傅浪生解決了。所謂的解決了這個問題,怎么想,都只是他默默地奉上了領土而已。 傅浪生再次把紅豆糕送到莫御的嘴邊,笑瞇著眼。 莫御不喜歡吃甜的,看著嘴邊的紅豆糕,還是咬了一口,神色復雜,“傅浪生,你之前有過病史嗎?” 病史?傅浪生一愣。 嘴里的紅豆糕讓莫御發膩,卻也舍不得吐出來,艱難的咽下去,道:“昨晚還吻我,在我耳邊說那些話,今天就無視我,威脅我?!?/br> 傅浪生再次從莫御口中,聽到威脅這個詞語。他說,他們的關系可以僅此而已,在莫御看來是威脅。 這意味著,莫御認真了,他很認真的在對待這段關系,想要更進一步。 傅浪生卻絲毫沒有這個想法。 像一個坐在王座上的國王,只有莫御足夠討他歡心,才會給予賞賜。 他聆聽著。 “不僅如此。在惡劣的氣氛下,你還喂我吃紅豆糕,像是在安撫我?!蹦l現他一點也看不清傅浪生,“但緊跟而來的就是威脅?!?/br> 傅浪生點頭應下,“嗯,繼續?!?/br> “忽冷忽熱,昨晚和今天,睡一覺就變臉?!蹦呀浾f的差不多了,最后做個總結,“你分裂了?!?/br> 剛才還問,你之前有過病史嗎? 現在直接,你分裂了。 傅浪生嚴肅道:“你都知道了?今天是我的第七個人格?!?/br> “那以后最好不要出現這個人格!”莫御的語氣中帶著強硬的命令。 傅浪生心里飄過一根羽毛,略癢。不得不承認,他再次被莫御可愛到了。此情此景不應該笑的,他卻噗嗤笑了出來,意味深長道:“你喜歡昨晚的我?” 莫御低頭默默地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