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狡猾的人類》褚雨也終于第一次見到這個折磨了他幾夜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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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要死了。 身前是刺骨的涼意,身后是粘膩的熱源。褚雨難受地皺眉呻吟了一下,連聲音都是抖的。 他想翻個身,卻被身后的人擒住雙手壓在半人高的石塊上,懸空的雙腳掙扎了兩下,踩到一個微小的凹陷借到一點點力。 汗濕的視線中是熟悉的風景,是他長途跋涉最想回到的地方。 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姿態。 “你……和我有仇?”又是這個男人,褚雨再次記起來這個只在夢中出現的嫌犯。 臉頰在混著汗和泥的粗糙石面上蹭得愈發的疼,他絕望地忍著身下撕裂般的鈍痛,隨著那人僵硬蠻橫的動作發出輕而細的嗚咽。 聽上去就像動物的討饒。 那人終于放松了鉗制的力道,讓褚雨能把臉抬起來。 然后他看清了周圍如幽火般閃爍的暗綠狼眸。野狼們悄無生息地圍住了他們的石臺,躁動地在四周注視著、走動著、試探著…… 其中一匹忽然與褚雨對視,驀然昂頭,亢奮而激昂的狼嚎突兀響起,頃刻間連成此起彼伏的一片,和著臺上原始交媾的節拍,將一場單方面蹂躪演繹成一次祭祀般的狂歡。 圍觀的眼神仿佛有形的射線,打在褚雨赤裸的皮膚上,燃起一片片難堪和羞恥的灼熱,幾乎燒得他體無完膚。 “放開我……”褚雨咬牙掙扎,一腳踩空,整個人向后滑坐在那人粗壯硬挺的刑具上。然而被頂穿的恐懼卻被那人將他整個拉起的動作忽略了,褚雨立刻慌亂地遮住自己的臉。心中那個隱形的傷疤仿佛被一層層撕開,身體到處都在疼,疼得他淚如泉涌。 可身后的那人并沒有意識到,他還要掰開褚雨的手,想看清褚雨敗落崩潰的表情。 褚雨也終于第一次見到這個折磨了他幾夜的男人。眼前的青年頂著一頭銀色短發,一雙清澈的藍眸與他yin穢的動作截然相反,瞳孔如冰川般潔凈而攝人心魄,就像與他朝夕相處的小狼…… 氣急攻心下,褚雨一口氣沒喘上來,猛地從夢中驚醒了。 四野漆黑如墨,是熟悉的樹影憧憧與沙沙風聲,鼻尖還縈繞著熟悉的狼sao味。 已經回到狼群了? 褚雨抹了把嘴,指尖有些濕,又有些暖,像含過了什么東西。他依稀記得昨晚又做了不好的夢,不甚在意地擦擦臉,想去找小狼。 在起身的瞬間天旋地轉,腿軟氣短眼前一黑,又躺了回去,他才想起自己是被大雪凍昏過去的。 在這種無邊的曠野,除了山還是山,除了樹只有樹,人在天地的迷宮間輕易就會失去時間流逝的概念。褚雨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昏迷了兩天,此刻兩眼摸黑,虛汗涔涔,肚子跟著一起腦袋抗議。 他開始思念rou夾饃,麻辣燙還有熱氣騰騰的羊rou火鍋。 他好像開始記不起回家的路,勾勒不出那些鋼鐵森林和鐵皮車海的輪廓。他有些忘卻自己出租屋里精心布置的陳設,忘記匆忙離開時是否關緊了門窗。 不然這么大的雪,飄進屋里太冷了…… 他摸摸手邊的大狼,總覺得手感不太對,但是虛弱的精神讓注意力僅僅能回光返照幾秒,很快就又陷到了沉沉睡眠中。 這時,百米外的草叢中那兩道僵立的人影才活動起來,風一般分頭跑遠了。 醒來的時候,褚雨覺得自己是個幸福的人,也是個不幸的人。 幸福的是,絲塔、黑狼王和另一匹灰狼,正用自己的毛蓋住褚雨的身體,于是他整個人都陷在野狼長長的毛里,左擁右抱,小腿上還臥著一匹最輕的絲塔,正用體溫幫他取暖并投以關切的注視。 不幸的是,狼這種動物,體溫又高,毛又厚,還不洗澡。 格外招蚊子。 任哪只飛過來,一扭頭就會發現旁邊的沒毛生物,簡直在開餐狂歡。 “謝謝大家……你們知道小狼去哪了嗎?”褚雨的聲音很啞,嘴里苦得厲害,更難受的是,癢得兩手忙不過來,甚至要靠樹皮蹭來磨去。 見絲塔不懂,褚雨又換了個叫法,抽空豎起兩根手指比劃狼耳朵的形狀:“小白?何塞·阿什么什么?小破狼,我兒子!” 絲塔扭頭看向森林。 褚雨跟著望過去,除了一片綠得流油的楊樹和松樹,什么也沒有。 放在平時,小白和小紅也常自己外出獵食,畢竟長大后飯量直線上升,褚雨那點餅干只夠它們填縫縫。但現在那幾個男人也在山上,褚雨還是擔心,拍拍口袋里的奶片,只希望它們快點回來。 野狼按地位挨個過來找褚雨撓癢癢,每匹狼十分鐘。有跟褚雨關系好的想偷偷加個鐘,就會被黑狼連咬帶踹地罵走。 除了絲塔。 黑狼對絲塔的加塞視而不見。 有jian情。褚雨暗搓搓地想。 之前負責照顧小狼的另一頭母狼,用褚雨自帶的小飯盆去河邊打了水再叼回來,到家時灑得還剩三兩口。 褚雨受寵若驚地接過來,任勞任怨地繼續撓,撓到天黑才把所有狼都哄過一遍。 “黑心老板你們一個個的?!笔炙岬锰Р黄饋?。褚雨擤了下鼻涕,再用草葉子抹抹手:“都沒有加班費?!?/br> 這時,出去巡邏的狼隊回來了。 在依舊沒看到小紅和小白的身影后,褚雨終于坐不住了。 可他剛一邁出腳,絲塔就在身側頂了他一下,把人撞倒之后由黑狼王坐在他腳上,鎮住這只想跑的人類。 狼群把果子和水全都給他送到眼前,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連哄帶罵地不準他走,甚至大有把褚雨衣服全扯碎的架勢。 暴雪過后的夜晚,月明如洗,掛在觸手可及的天邊。 某只狡猾的人類把雙手握成卷,深吸一口氣,隨著緩緩抬頭,一聲略微嘶啞的長嚎飄向明月,打破了沉睡的夜晚。 黑狼王立刻起身維護自己的地位,用正宗狼嚎壓過褚雨的聲音。 然后群狼紛紛加入,越嚎越興奮,唱著唱著還開始比拼花腔,哼出了各種奇音怪調。 褚雨豎著耳朵屏息聽著,沒一會兒,果然從不遠的森林里傳出熟悉的兩道狼嚎,一個雄渾一個清亮,正忘我地唱著。 就在狼群分神之時,休養了一整天的人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了出去,速度之快,宛如一道踉蹌的閃電。 等草叢中光著屁股的少男少女回過神來,褚雨已經嚇得瘋了似的往回拔腿狂奔了。 白發的少年迷茫地追了兩步,難過地蹲下,身后才搖了半圈的大尾巴垂了下來,委屈地抽了下旁邊的草叢。 然后他回頭瞪著紅發的少女,指了指褚雨逃跑的方向——你先去! 每次他倆一起犯了錯,褚雨都只訓他,從來不訓這頭母狼。這次捅了這么大個簍子,都做不成狼了,褚雨會不會不要他們了啊。 那邊被嚇走半條命的褚雨正抱著一匹壯碩的灰狼瑟瑟發抖,盯著森林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這荒郊野外豺狼窩的,怎么會有人類赤條條地在這種地方,干那種事情…… 因為黑狼不讓褚雨抱絲塔,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灰狼面無表情地瞅了瞅褚雨慘白的臉,默許了他的放肆,昂首挺胸宛如一個可靠的猛男。 森林中慢慢走出來一個身姿曼妙的少女,一頭短發紅如烈火。仿佛得了上天眷顧,那眉眼如黛色遠山細水,圓眸似月下波光盈盈,朱唇輕抿,吐出兩個字。 “粑粑?!?/br> 她努力到尾巴尖兒都繃直了,忐忑地看著褚雨的反應。 褚雨用手指遮在眼前,擋住少女的身子,從指縫里看著她那雙熟悉的藍色眼睛,還有那條難以置信的紅色尾巴。心中的猜測驚世駭俗且荒謬怪誕:“……小紅?” 紅尾巴往左甩了一下。 “蘇拉?” 紅尾巴往右甩了一下。 見褚雨認出自己,女孩笑得眼睛都沒了,立刻蹦著跑過來,高高翹起的唇邊露出四顆亮晶晶的犬齒,明顯比一般人的長出一截…… 褚雨立刻脫下上衣,瞇著眼幫小紅套上,然后父女倆背對著狼群談心。 蘇拉緊緊貼著褚雨趴著,像小時候一樣懶懶地枕在褚雨膝上。 “乖啊,不許脫?!瘪矣陰烷|女把走光的衣服拽拽好:“小白呢?” 蘇拉愣了兩秒,搖頭。 “……嗯,那你還能再變成狼嗎?”褚雨發現小紅很聰明,能聽懂,只是不大會說而已。 小紅點頭,摟緊了褚雨的腿,滿意地打了個大呵欠,指指旁邊的奶片。 伏在草叢中遠遠觀察著這邊動靜的某狼,噌地竄了出去,眨眼就沖到褚雨身邊。他精巧地避過褚雨把那匹蔫壞的紅狼飛撲壓倒,大巴掌就要糊上去的瞬間,卻被紅狼一個后滾翻踹著肚子丟到了遠處。 惱羞成怒的雪狼口中發出威脅的聲音。 這頭母狼還騙他再也做不成狼了!而且她居然會說話,會得比他早! 蘇拉下巴一仰,自豪地噴了個響鼻。 至此,褚雨真的確認這倆貨就是他那傻兒子和傻閨女了。 他恍惚地走到河邊,用一個小奶片把亦步亦趨的小紅哄走,脫掉內褲在河里擰了一把,遞給在他身后打轉轉的青年,想了想,又親自蹲下來撐開褲腰,幫小狼把那個發育得不錯的部位遮住。 “嗯?!鼻嗄曛钢傅厣系难澴?。 褚雨也套上褲子。 突然青年微微俯身,柔軟的唇貼上褚雨額頭。 涼絲絲的,不燙了! 小狼滿意地笑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露出四顆尖得發光的狼牙,興奮地給予肯定:“嗯!” 褚雨輕輕笑,努力伸手揉揉他那一頭扎手的小白毛:“你把我背回來的?” “嗯?!?/br> “這幾天一直在森林里躲著?” “嗯?!?/br> “為什么不出來找我?” “嗯?!?/br> “真笨,蘇拉都會叫爸爸?!?/br> 小狼立刻轉身去找蘇拉打架,被褚雨趕忙拽住了。 褚雨把小狼仔仔細細地從頭看到腳,在看到小狼身后搖出風聲的大尾巴時,噗嗤笑出了聲。他牽起小狼的手打算回去,突然一愣,緩緩打開了小狼的掌心。 他一遍遍撫摸著上面新結的痂,又看了看小狼光著的腳,本就不通氣的鼻子開始發酸,加上感冒便又狂流鼻涕。于是趕緊背過身低頭擤鼻涕,再跑回河邊悶頭洗手,仿佛多專心似的。 小狼覺得褚雨的笑容不一樣了,于是討好地拉著褚雨來到一棵樹下,兩手熟練地飛快刨來刨去,在泥土紛飛中,不一會兒就挖出一堆野果和一只野兔,全部都交到褚雨手上。 清澈的狼眸笑眼彎彎。 褚雨用手腕蹭蹭發紅的鼻頭,吐出一口顫抖的嘆息。 “我當初,怎么就選擇上山了呢……” 才會,遇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