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鍋里有飯,你自己吃吧?!蔽掖┥贤馓?,在玄關處換好鞋子,“我出門了,中午回來做飯?!?/br> 01沒有任何反應,顧海也一頭扎進了房間,估計是不吃飯了,我走出門去給顧海收拾首尾。 我沒有第一時間就插入這場爭斗中的理由很簡單,我需要等,等參與這件事與夢兒父親有利益瓜葛的人都走出來,經過一天時間,該出現的也都應該出現了,正是要我閃亮登場的時候。 我沒法像顧海那樣在監控遍地的世界里來去自如,但是土人就用土方法,我可以在沒有監控的地方搞定他們。 我將智腦從手腕摘下,換上新的智腦。正規智腦需要認證,但這臺不需要,破解版智腦改變生活。 —— “少爺,很高興您終于能夠想起您還有一條忠誠的狗在等待您的命令?!蓖队袄锏奈何∪淮┲簧砉P挺的西裝向我鞠躬,還是和六年前我離家出走的樣子差不多。 “魏巍然,閉嘴?!?/br> “不,您的狗已經六年沒有見到您了,如果不多沖您叫兩聲,我覺得我都不配當您的狗?!蔽何∪徽f著讓我牙酸的話,還真是和六年前沒有兩樣,我以為他是戀童癖,現在才發現他是真的瘋狗。 “……” “您找到新的狗了嗎?”魏巍然幽怨地盯著我,“您的室友終于認識到您是他所不配擁有的珍寶了嗎?” “別胡說?!蔽艺娴暮茴^痛這個抖M。 “難道您聯系我是為了告訴我您決定和您的室友在一起了嗎?” “并沒有,也不可能?!?/br> “作為您的狗,為您服務是我的天職,所以即使我討厭您的室友,也會讓您滿意?!蔽何∪灰贿呎f一邊調整了領帶的位置,“不經意”之間解開了領口的扣子,露出鎖骨。 “我要知道這座城市在這一周之內發生的所有大事?!?/br> “最近稱得上大事的只有一件,肯德海拉高級工程師夢宇方死亡,他死之前肯德海拉內部數據被大量損壞,內容是關于新型生物材料在新式機甲中的應用數據?!蔽何∪豢孔谝巫由?,向我描述夢宇方死亡背后各方的權力斗爭,“肯德海拉和秦氏集團就這項技術展開深入合作,但維爾戈家族也對這技術虎視眈眈?!?/br> “三足鼎立?!?/br> 高層的斗爭是資本之間的斗爭,在真正談攏之前,下面的幾方走狗都會躁動,但魏巍然接下來的話就讓我有些驚訝。 “夢宇方的死不是關鍵,他天賦異稟,但不足以讓三方在他死后進行爭奪。問題是,據說他自己制造了一個仿真機器人,那個機器人手里有肯德海拉公司所有的資料?!?/br> “所有?” “是的?!?/br> 夢兒永遠都不會出現,但資料恐怕還在顧海手里,這樣也好。 “您還有什么要了解嗎?” “我接到一份委托,和那個機器人有關?!?/br> “不愧是您,如此優秀?!蔽何∪粷M懷激情地吹捧我,“即使遠離爭斗的漩渦您也能洞察秋毫?!?/br> “停?!蔽覍⑽何∪坏鸟R屁叫停,“我只想知道如果我們以手上有肯德海拉全部資料為由,能割掉他們多少rou?” “那就要看秦氏能拿出什么樣的利益來和我們置換了,如果我們真的擁有肯德海拉全部資料,秦氏一定會放棄與肯德海拉的合作,轉而與我們交易,畢竟現在的肯德海拉只是強弩之末,維爾戈家族混水摸魚,和秦氏合作后他們也會退讓?!?/br> “魏巍然,你了解的比我想象中多很多?!?/br> “我是您的狗,當然要關注您去過的所有地方,如果您可能遇到危險,我就要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蔽何∪徽f著挪動鏡頭,我能看見他的西裝褲已經被頂起一個帳篷,“您的狗時刻為您搖旗助威?!?/br> “你真賤?!蔽也]有斷開連接,就這么看著他的表演,我和他當然不是什么主奴關系,他這么說也純粹是他的性癖,他是一個狗奴,卻至今都沒碰見能降伏他的主人。 我大概算半個,不過,他是直男來著。奇了怪了,怎么我周圍自稱直男的一個比一個變態,一個比一個像基佬。 魏巍然和我相似而不同,這造就了我們完全不同的性格,我同情他,但也在利用他,而他則利用我填滿他空虛的精神世界。 魏巍然答應了我提出的計劃并討論出詳細計劃之后我直接切斷了我們的聯系,結果一看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了。 下午就下午吧,鍛煉嘛,什么時候都不嫌晚。不過反正顧海也不會餓著自己,他又不是不會做飯。 —— 顧海把01重新裝好,反復測試,姍姍來遲的饑餓讓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 顧海三下五除二將早上的剩飯吃完,看也不看呆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的01,徑直又回了屋繼續工作,自身體成熟以后,顧海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那種無時無刻都在成長的感覺太過美妙,這讓他能夠從焦躁中喘息片刻。 “夏槐?”九點鐘,餓了的顧海擰開門往次臥探頭,沒有任何動靜。 “……人呢?”后知后覺的顧海想起來他今天好像都沒怎么聽到夏槐的聲音,心頭的不安又開始活躍起來。 顧海打開記錄,房屋記錄上顯示夏槐從上午出門后就沒回來過,顧海皺眉,他們兩個人吵架經常有,說天天吵都不為過,但是夏槐從沒有失約過,偏偏今天夏槐說過中午回來做飯卻沒回來。 想起今天早上的事,顧海臉色一變。 能調出夏槐現在的坐標嗎? 夏槐先生現在就在社區內。 不了,他沒事就行,反正他到時候肯定回來。顧海放下心來,沒出事就行。 話是這么說,晚上十點,顧海按作息洗漱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沒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夏槐的坐標就在附近,偏偏就是不回來,顧海就看著屏幕上那個紅點來回速度,猜他是在跑步,顧海從床上坐起來,換衣服,也跑了出去。 您不休息了嗎? ……出去吃飯。 夏槐先生不會出事。 我餓了,和他無關。 經檢測,冰箱里擁有三份成人食量的蔬果rou菜。 …… 顧海將系統靜音,世界瞬間清凈。 話是那么說,顧海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顧海一邊看著小紅點移動一邊等夏槐跑過他面前。 然后,夏槐看見了顧海。他身體一轉,直接換了個方向跑。 “夏……”沒說出來的話就這么被咽了回去,顧海沉著臉,追了上去。 和平時訓練總想著偷懶?;煌?,此時的夏槐沉默穩健,從頭到尾都更像是岳檀所期冀的那種樣子,顧海沒有多說,跟著夏槐一起跑。 直到夏槐放慢奔跑速度,從跑步變成散步,他也沒開口和顧海說話,顧海時不時用旁光觀察夏槐,他知道夏槐心情不好卻不知道為什么。 難道還是上午那事? “十點半了?!鳖櫤M低得叵敫嬖V夏槐該回去了,卻不好主動開口,“我早上態度不對,我道歉?!?/br>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br> “……”顧海提起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又抬起來了。 “怎么了,你這個點還不睡嗎?”夏槐沒聽到顧海的回應,習慣性地追問。 “……你不回去?” “不了,我轉轉就回去,有點事我得想想?!?/br> “沒事,我陪你,要不我請你吃東西也行?!?/br> 夏槐聽到這話可算來勁了,他似乎對能從顧海這只鐵公雞身上拔毛頗感興趣,甚至虛偽地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一副寬慰的模樣,“爸爸的好大兒終于學會孝敬爸爸了?!?/br> “爬?!?/br> 夏槐也沒真拿顧海當肥羊宰,樂呵呵地買了二十串烤羊rou,外賣送來夏槐就分給顧海十串,剩下的羊rou串夏槐吃的滿嘴流油。 “……沒心沒肺?!笔稚夏弥騬ou串的顧??粗幕贝罂於漕U,自己也沒忍住咬了一口。 重油重鹽,但好吃。 “回去嗎?”陪夏槐吃完,顧海問。 “不了?!?/br> “我想吃鮮花餅了?!毕幕遍_口,天上掛著的月亮讓他又餓了。 “……明天早上我去給你買?!鳖櫤T趺匆矝]法把月亮和鮮花餅聯系在一起,不過他沒有貿然開嘲諷。 “怎么突然這么大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難不成是你得了癌癥嗎還是你失憶了?!” “傻逼?!睕]忍住的顧海還是把臟話說出口。 “你才傻逼?!?/br> “還錢,把羊rou串的錢還我?!?/br> “我請你吃了多少次飯,你買一次單還要我還錢?吝嗇鬼?!?/br> “承蒙惠顧,40?!?/br> “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br> “死不要臉?!?/br> 這時候,夏槐眼中揮之不去的憂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活力。顧海和夏槐習以為常地斗嘴,在這時,夏槐突然清了清嗓子:“接下來,我要給你講一個恐怖故事?!?/br> 顧海沒說話,就看著夏槐。 夏槐手一張比出一個3來,“距離假期結束還有三天,恐怖吧!” “好冷?!边m時一陣寒風刮過,兩個抗凍的人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你真的不回去嗎?”今天第三次問這個問題,顧海不厭其煩。 “不回去?!鳖櫤R徽?,隨后也不走了就看著夏槐坐在長椅上仰望星空。 夏槐的表情在路燈的映照下帶著淡淡的憂傷,這種表情顧海沒從夏槐臉上看見過,但是卻有一種特殊的美感,夏槐的神情眷戀又疲憊,仿佛是找不到港灣的旅人,只能在旅途之中稍作停留,誰也成為不了夏槐的避風港,顧海不由自主地重新焦慮起來,他試圖說點什么挽留夏槐,可是,這是不正常的,顧海的常識拉住了他的沖動。 于是顧海就坐在長凳上默默無言陪夏槐坐到12點。 夏槐其實腦袋里面沒想什么秘密,他就是呆呆地望著月亮,想到過去人們耳熟能詳的一句古詩,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他想念自己曾經的家了。夏槐在認識顧海以后以為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直到今天才想明白獨在異鄉為異客,他就是個外來的人,要融入世界談何容易,他曾以為當個吃瓜群眾在這個世界中就能混得如魚得水,可是,顧海今天卻讓他認識到,他其實還是沒法適應這個世界,夏槐有些惆悵。 即使夏槐在這里呆了很久很久,他也依然懷念著那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世界。 夏槐愛著那個真實喧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