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
秋風蕭索,府里長青的綠植摻雜在光禿和滿樹紅黃色枯葉的樹木間,凄涼到可笑。 于郁的思維陷入困局。 多年前一個夢境,按理說并不能作為任何事的依據,然而里面與李柯絮所說往事驚人相似的細節,容不得人自欺欺人地忽視。 怎么會這樣呢?難道我現在還是在夢中嗎? 她想著,手摩挲著肩膀上還在滲血的牙印。 很疼,不是幻覺。 她又回想李柯絮在聽到她說身體不適希望他回避后,從驚訝到了然諷刺的表情轉變。 呼——于郁暗暗吐出口氣,冷靜,冷靜,一切還沒有脫離掌控,不要自亂陣腳。 然而情緒卻總違背人的意愿,于郁不僅沒能冷靜下來,反而被壓抑的激烈情緒逼得眼眶含淚。 首先,我是存在的。 于郁先這么假定,她無法接受自己只是個實驗數據,被cao縱者肆意玩弄的可能性。 其次,我的夢境是在我10歲的時候做的,所以記憶有出錯的可能。 她閉了閉眼,強迫忽略那本詳細得每個小細節與心情都記錄下來的日記。 況且李柯絮他,除了發色相同和故事雷同,他的瞳孔顏色、他的態度完全和記憶中不一樣。 于郁像是抓住了什么致勝的法寶。 然而最終她還是沒能逃脫自己良心的譴責,趴桌嗚咽了一聲,無聲地流淚。 如果按照李柯絮所說的,那么就是她在七歲給了他一個承諾,讓他從此不再遵守此間世俗目光的約束,變成了“她”喜歡的人。 在此期間,“她”沒有再來看過他一次,而是在重新見到他時諷刺他的樣貌身材,在他忍受下來想要嫁給她的時候拒絕并二次嘲諷了他。 他遵守約定“娶”了她后,她在大婚夜和其他人廝混,又在他的質疑下給他下藥把他睡了。 最后因為尺寸不合從此對他退避三尺,甚至對待比他地位低、進門晚的人都比對待他好。 更不用說本來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配變成花心玩弄十數名男子身心的變態紈绔這種人間慘劇了。 嗚。于郁越想越心驚,愧疚的眼淚干了,一時間竟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 怪不得李柯絮每次見到她都是那種豎滿尖刺的狀態,要是是她,對這種渣渣,不手撕了那就算是仁慈了。 那么,問題來了。 對于這種歸根究底是自己做下的孽,到底要怎么進行解決呢? 于郁已經預感到未來遠離男人的計劃出現了一絲偏差。 她不可能對此放任自流,單怎么對當事人進行補償這件事是確鑿的,可能還是要等和李柯絮商討過后再說了。 干脆就原原本本告訴他原因好了。于郁想了片刻,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才最可能得到李柯絮的認同。 編出來的說辭,估計在當過驃騎大將軍的李柯絮眼里,連應對的需要都沒有。 真誠啊,真誠。于郁嘆道,待人真誠,從目標成為了鮮明的對照呢。 桌上的燭火在她連番的動作下搖曳不定,明暗交錯的光線讓終于捋清些思緒的于郁開窗看了眼天色。 月亮高懸在明凈的天空,四周寂寥無聲。 該睡了啊。她伸了個懶腰,吹滅燭火,脫衣上床。 至于為什么她小時候的夢境會與這邊相通的疑問,也許只能等上天來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