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次一回到家，奶奶就告訴他哥哥也來了，成顏心里高興，扔下書包就往他的房間跑。

    “成林！”

    成林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和女朋友分開。成顏站在門口傻了眼，臉也紅了，“這是……嫂子？”

    女生長得很漂亮，充滿健康的元氣，很爽朗地沖成顏一笑，打了個招呼，“hi，弟弟?！?/br>
    成林是個很斯文的人，從小就很乖巧，更別提早戀了。到后來還是爸媽求著他去和女孩子接觸接觸?，F在臉紅得比成顏還嚴重，輕輕咳了一聲，擺起臉色，“你進來都不敲門的嗎？”

    女生用胳膊搗了搗成林，“那么兇干嘛?！?/br>
    成顏看著他倆的互動，有點羞澀，囁嚅道：“那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br>
    “誒，沒事，我們也準備出去?！迸鷮⒊闪掷饋?，“我們去客廳坐坐吧?！?/br>
    成林有點無奈，“你搞得比我還像主人?！?/br>
    “你也知道啊，你這個主人一點都不合格?！?/br>
    成顏被他倆之間的粉紅泡泡戳瞎了眼，“那我在外面等你們?！?/br>
    “你弟弟好可愛?！?/br>
    “他從小就可愛?！?/br>
    “他有沒有女朋友？”

    “應該沒有，他很在意成績，不會早戀的?！?/br>
    “那可不一定……”

    成顏忍不住退了回去，“哥，嫂，我聽得見?！?/br>
    “哇，他臉紅起來更可愛?！?/br>
    都說了我聽得見了！

    晚上爸爸mama也回來了。女生名叫趙子天，東北人，是成林的大學學妹，倒追的他。人如其名的灑脫大氣，一口東北話仿佛在表演相聲，喝起酒來也十分豪氣，大家都被她逗得直樂。

    直到成林皺著眉把她手里的酒杯接走，說了句“不許喝了”，趙子天立刻化身小媳婦，偷看他的臉色，乖乖聽話。又或者成林下意識地給趙子天喂了口飯，看起來沒臉沒皮的趙子天瞬間羞紅了臉。這對小情侶的互動把一桌人看得也臉紅了。

    也許是被哥哥的戀情刺激到了，晚上成顏難得的做了個春夢。他看到一個嬌小纖細的女生和他在校園里相遇，柔柔地叫他“學長”。兩人牽著手一起在cao場走，能聞到女生的頭發梢又淺又濃烈的香氣，成顏心臟怦怦跳，與她約定考同一所大學。

    “我考年級第一，你考年級第二，好嗎？”

    女生害羞地點頭。

    悠悠醒來，成顏還渾身浸泡在這種飄忽忽的戀愛氣息中。感覺下身黏糊糊的，不太對勁。往下一摸，果然是青春的氣息。

    啊～～成顏抱緊枕頭，滿臉紅彤彤的。

    回到宿舍是晚上八點，他的腳步又沉又重，想到又要面對韓天權整個人都脫力了。

    悄悄擰開宿舍門，燈開著，但是韓天權不在，成顏也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對面的床單被子已經換成新的了，被他踩過的正掛在陽臺上晾著呢，桌上有著沒吃完的打包盒。

    成顏有點疑惑，門口的垃圾桶里也有打包盒，韓天權吃了兩頓飯？

    突然想起來，上次他5點就回到學校，韓天權就已經在了，陽臺還有沒洗的衣服。成顏愣了愣，韓天權不會一直沒回家吧。

    他鋪完床鋪，韓天權才回來，頭發濕漉漉的在滴水，看樣子剛剛是洗澡去了。

    成顏有點緊張，臉色更加冷漠。

    “回來了?！表n天權邊擦頭發邊往座位上走。

    “嗯?！背深伿帐白约旱淖雷?，但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但是他看起來毫無異樣，胡亂擦了擦頭發就掀開打包盒繼續吃飯。

    他沒生氣嗎？

    “怎么了？”韓天權突然看過來。

    “什么？”成顏冷著臉。

    “總感覺你在腹誹我?！?/br>
    這家伙裝了什么高科技雷達嗎？

    “沒有，你想多了?！?/br>
    韓天權還準備說什么，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喂？嗯，我在宿舍。

    “你還哭了啊，哈哈哈哈……

    “我錯了我錯了……

    “有事你要告訴我，別總是哭鼻子……”

    雖然他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是成顏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縱然，眉梢也喜悅起來。

    掛了電話，成顏不經意般問：“女朋友？”

    韓天權挑挑眉，“不告訴你?！?/br>
    成顏心里恨得直癢癢，他承認韓天權長得不錯，成績也好，女生都喜歡他，有女朋友也很正常，但是這樣想就更氣人了。尤其是經常聽見班上女生夸他帥，心里莫名冒出一股酸溜溜的不甘之氣。

    “你又怎么了？”

    成顏惡狠狠，“渣男！”

    “？？？”

    也許是春天到了，大家脫去厚衣服的同時，也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青春萌動，即便是在高壓緊張的高三生活中，也很難忽視。

    成顏一如既往地卯足了勁學習，重點練習英語聽力。他和韓天權的關系也緩解了許多。韓天權這個人，只要不惹他，似乎還是好相處的。韓天權除了奶茶，也會給他送一些沒吃過的零食，應該是國外的牌子。

    剛開始成顏還會把錢還給他，后來韓天權說：“怕你把照片亂發?！庇盅a充道：“而且你不是承擔了宿舍衛生嗎？”

    這么一說也是，成顏就毫不客氣地來者不拒，反正他人傻錢多，不吃白不吃。韓天權給的小零食都挺好吃的，之前因為熬夜學習消瘦下去的臉蛋終于長回了點rou，最近也不容易低血糖了。

    4月中旬又是一輪月考，成顏再次以3分之差落在韓天權的后面，大受打擊。韓天權似乎猜到了他心情不好，連著兩天安靜如雞，在宿舍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

    成顏心里雖然難過，但比起第一次好多了，很快就緩了過來。差距縮小了2分，再考一次就是4分，成顏不信自己畢業前超不過去。

    周五晚上，韓天權突然問：“明天周六，你急著回家嗎？”

    “怎么了？”

    “一起聚餐吃個飯？我喊了我們班的男生，還有幾個女生?！?/br>
    “干嘛？慶祝又拿了年級第一？”成顏冷颼颼地問。

    “不是，明天是我生日?！?/br>
    成顏吃驚地扭過頭，“你明天就18歲了？”

    “17歲生日?！表n天權盯著他的腦袋，“你老是突然扭脖子，脖子不會歪嗎？”

    “不會。啊，不對，”成顏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才16歲？”

    “馬上就17了?！?/br>
    “你居然比我小?！?/br>
    韓天權不以為然，“我比你大?！?/br>
    “我去年9月份就滿17歲了?！?/br>
    “除了年齡，你哪里還比我大？”韓天權一臉邪性地笑。

    草！成顏幾乎要罵出口，“我就不去了?！?/br>
    “你有事？”

    “沒事，但我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备匾氖?，他不喜歡很多人的嘈雜環境，而且他在學校人緣不好，和五班的同學也不熟。

    “禮物你回頭補給我一個就行?！?/br>
    “禮物我補給你，聚會就不去了?！?/br>
    “為什么？”

    “就是不想去?！?/br>
    “難得是我生日，去吧?！?/br>
    “你不是有其他同學嗎？”

    “你也是?！?/br>
    成顏非常不給面子，“我們的關系沒好到那種程度吧?！?/br>
    韓天權愣了愣，臉色也不好看，“成顏，你是不是沒什么朋友？”

    成顏渾身緊繃，斜眼看過去，“你什么意思？”

    他冷著臉別過身去，“沒什么，不去就不去?！　?/br>
    宿舍陷入一種尷尬的沉默。成顏捏筆的指尖發白，感到一陣羞辱。韓天權的話是在諷刺他性格差，很難相處。

    他確實沒什么朋友，也不擅長和別人交流，但是關韓天權什么事，過生日而已，還要別人遷就他嗎？

    過了五分鐘，筆還停在第一題，那些符號成顏越看越亂，什么也沒進腦子。

    又過了五分鐘，他偷偷瞄了一眼韓天權，他冷若冰霜地戴著耳機。成顏糾結萬分，終于悄悄拿起手機，打開知乎搜索：在聚會上該如何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