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然可以對您的所有物做任何事
我想我大概是太驚訝了。 我自認為沒有符合擁有者這個身份的地位和財富,也沒有相關的奇怪的嗜好,雖然內心灰暗,但卻沒有需要通過暴力向其他人發泄的過分需求。 所以“為什么會是我?” 坐在狹窄單人沙發上的女士愣了下,似乎不太明白為什么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即使你問我,我也并不清楚答案,但是既然是亞當匹配的結果,那么一定是最正確的?!?/br> 那位溫柔的女士似乎是生物機械崇拜者,所以并沒有像我們一樣直接成為那臺鏈接所有系統的政府機器為主腦,而是叫它亞當。 我無法從一位崇拜者那里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就像曾經,我沒法從那個陰暗的犄角里問出那些影子為什么要在那里一樣。 也許是因為膽怯。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也許因為契屬性是擁有者,我的住所被重新分配了。這樣原本就想要再次尋找一個稍微大一些私密性良好居所的我松了一口氣,畢竟現在剛剛結束義務教育選擇繼續深造的我,并沒有太多的信用點數用來做這件事。 搬過去之前我本以為會是稍微大一些的二居室,因為結契之后,最低保障會自動為身為伴侶的兩人更換兩居室。 只是分配給我的這所……有些一言難盡。 我不知道是否所有擁有者的屋子都是這樣的,顯而易見的帶著輕蔑的分割。屬于主人的一切,舒適而華麗,另外一半屬于被擁有者的一切…… 少將,不,還是讓我們叫他謝祁吧,到來的時間是在我徹底安頓好的第五天,我本以為他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穩定傷勢進行治療,他卻在那天上午敲響了大門。 門外站的是一個開朗的青年,他長的高高的,比我高上半頭,應該已經接近一米九,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冬眠的緣故,這人顯得十分白皙,和電視上和照片上不同,眼前這人沒有那樣的威嚴赫人,或許是因為面對我有所收斂? 四目相對,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他心情很好的笑笑,問我“不請我進去?”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所要面對的是個什么情況,但至少據我所知的,我有些不安的看了眼門下半人高的小門,的確是以后給結了契的被擁有者使用的沒錯。 或許是我沉默的時間太過長久,又或許是我看向那扇小門的姿態太過明顯。 謝祁這個高過我半頭的大男人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立馬跪了下來。爬行著朝著那扇小門爬去。 場面變得更加尷尬了,我只能收回那只伸出了一半想要拉住人的手,已免讓失態變得無法挽回。 我看著男人歪頭有些笨拙頂開那扇小門,趕忙關上門。 屋里,謝祁已經乖巧的在門口跪坐好,雙手抵在打開的雙膝之間。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睛就那么有些期待的盯著我。 但這除了讓我感到緊張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我該做些什么?我之前也曾經讀過一點點擁有者和被擁有者的關系報告,但那些通篇學術名稱的東西繞的我頭疼,最后也沒能從里面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當初為我送資料的那位女士也以“擁有者與被擁有者之間有獨特的相處方式”為由拒絕向我提供任何實際案例。 于是我只能有些尷尬的站了一會兒,“到里面聊吧?!?/br> 這間屋子里有一張十分舒適的沙發,稍微靠前一點兒,是一張柔軟的地墊,但地墊下面暗藏的鎖鏈讓人覺得不懷好意,當初幫忙進行改裝的那個師傅似乎做過不少類似的活,還對我不明白這東西的用途表示了詫異。 “那不就是鎖住做地墊兒用的嗎?”于是我就在那上面欲蓋彌彰的加了塊地毯。 說真的,謝祁爬行的姿勢很漂亮,矯健的身體似乎并沒有受到那二十四年冰封太大的影響,依舊十分靈活。 只是,或許是他把那塊用來掩蓋機關的地墊當成了特意給他準備的墊子,然后直接在上面跪坐了下來。 于是我們倆之間的距離被拉倒了極近,我一抬頭眼前就是那雙漂亮的黑曜石眼睛。 “我?!蔽覐埩藦堊?,發現自己的確說不出什么有氣勢的訓話來,只能收回了一切之前關于裝模作樣的準備,我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不知道你的傷現在怎么樣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變得彎彎的,夾雜的笑意十分漂亮。 讓我一瞬間有些愣神。 “我是說,我并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你知道的,檔案上對于這個的解釋只有那句,你可以對你的所有物做所有事?!?/br> “我是說……如果這樣你感覺不舒服”我有些不安的盯著他的眼睛,然后看到那張漂亮的薄唇彎了彎,然后他躬下身來,親吻了我的鞋尖。 那雙居家的花紋拖鞋丑極了,一點也不適合現在的場合,但我卻像是全身被定住一般無法后退一步。 然后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抬起來看向了他,那雙眼睛極近的時候,你才能發現,那并不是單純的黑色,而是在極深的地方夾雜了一絲燦金的花紋,像是能夠吸走人的靈魂。 “您當然可以對您的所有物做任何事”那雙眼睛只是迫近了,那雙彎彎眼睛里面的笑意依舊十分溫和,“即使是所有物被殺死這種情況,也不會違反法律?!?/br> 那樣輕飄飄的語氣讓人心頭發涼,我不知道這位帝國最年輕的少將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這樣的談話內容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以為他會給我一些什么指導。 但現在。 “您可以做任何事?!蹦请p黑色的眼睛望著我,我可以看那里面映著的我的手足無措的模樣?!爸灰试S我叫您主人?!?/br> 我應該拒絕嗎? 又或者說我可以拒絕嗎? 謝祁依舊用著犬鞠的姿勢跪坐在地上,看起來就像一只矯健的猛獸。 我原本有著關于此的無數憂慮,擔心,一瞬間就填滿了大腦。 他似乎對我的態度感到有趣,“您在擔心什么?” 他偏著頭,帶著種大型犬類所特有的萌感,“只要您同意,婚育部就會下發專門的項圈,到時候?!彼麖潖澴旖?,似乎覺得非常有趣的樣子。 “不,別說了!” 我當然知道專門的項圈是怎么回事,確保擁有者權利的物件,只要擁有者愿意,可以隨時讓被擁有者生不如死,亦或者死亡。 但這個碰面和我想象的太過不同。 我狠狠的敲打自己的腦袋,我在擔心什么!我在擔心什么?!我在擔心的所有一切在見到那個在門前微笑著的人開始就徹底變成了—— 我,一個從來沒有過任何可夸耀之處的家伙,在這樣放縱的權利下,是會毀了這個被稱為帝國英雄的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