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她的指尖是躍動的火苗,在濃稠的血里炸開,將血燒得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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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寧拆完線和繃帶時李稗還沒有回來,她不喜歡醫院里的藥水味,堅持要回家里住,她雖然平時挺隨性,但是在一些事真的格外龜毛,江殊拗不過她,就隨她去了。 臨近過年了,店家早早將店面裝飾一番招攬顧客,路面上哪里都點綴著喜慶扎眼的紅色,路上車流量也大了不少車被堵在路上。 “我爸他過年不回來嗎?”許攸寧盯著車窗外,紅色的燈火在眼睛里攢動,一打開車窗喧鬧聲伴隨著燒烤店的煙火氣從外面偷溜進來。 “外面風太冷,您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把窗戶關上吧?!?/br> 許攸寧卻置若罔聞,任憑冷氣輕輕吹著她的額發,將眼睛吹得干澀。 “m國那個項目必須在復活節前完工才能和羅德旺州政府談長期合作?!苯饪粗S攸寧落寞的樣子,心里有點酸澀,以至于感覺直接否認對她有點殘忍。 “哦?!痹S攸寧興致缺缺地將窗戶關了,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江殊轉頭看了一眼,最后什么也沒說出口。 除夕那天劉春梅難得著家,炒了幾盤硬菜和一盤青菜,再打了個湯,都是久違的家鄉風味。 小方桌上就母子二人,關系確是極為尷尬:母親一頭熱地嘮家常,兒子沉默不愿多說。 劉春梅夾了塊水煮rou片在江殊碗里,卻惹得對方眉頭微皺。 “你們老板過年不回家???” “嗯?!?/br> 江殊喉結滾了滾,他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處于禮貌的習慣,他還是發出了聲音。 “你們公司越做越大了呀,都開到m國去了呀,你今年年終獎不少吧?” “再多也是杯水車薪?!苯鈯A菜的手一滯,梗著脖子將話一字一句吐出來,向來恭敬孝順的他第一次和長輩嗆聲。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我不過是輸了一點錢,你明年就掙回來了,你那個吳阿姨和張阿姨還沒我家條件好,我不玩搞得像我輸不起一樣” “明年復明年,明年何其多,您就沒想過她們都不住咱小區,為什么每天大老遠找你打牌?” “你是不是得疑心病啊,人家找我打牌是情分,誒,那么好的工作別人求都求不到,就你天天想辭職,我真的懷疑你有毛病?!眲⒋好穼⒖曜铀ぴ谕肷?,臉漲得通紅,“你爸都死了十幾年了,人家賠錢也賠了,又是給你包學費,又是給你包工作,你有什么資本,在這自命清高個什么勁?” 江殊臉一白,捏筷子的手都在抖,露出個蒼白的笑,“對呀,我就是自命清高?!?/br> 他將“清”字咬得極重,夾了個炒得熟爛的白菜葉在碗里就著白米飯生咽下去。 劉春梅冷靜一下發現自己將話說過火了,本來想借著年夜飯緩和一下母子關系的,再說大過年吵架不吉利,一聊到工作他就不高興,只好將話題轉到他喜歡聊的。 “你老板不回家,就攸寧這姑娘一個人在家?” “嗯,她家有保姆?!苯饫涞鼗亓艘痪?。 “保姆有什么用,年夜飯也沒有家人陪,哎!” “媽死的早,爹不著家,這孩子沒長歪真不容易,我看新聞里還有些富二代飆車撞人還肇事逃逸呢,攸寧這姑娘不僅遵紀守法,人還聰明伶俐?!眲⒋好泛攘艘豢诩埍锏墓3?,對著許攸寧屈指可數的優點硬夸。 什么時候遵紀守法都能拿來夸了,江殊抿了抿嘴,明明在氣頭上,最后還是忍不住接過話茬,“她高三時還打傷過同學?!?/br> 劉春梅笑了笑,作為母親,她還是最了解孩子性格的,“你之前不還說因為同學侮辱誹謗她,她才報復回去的嗎?” 江殊又咬緊牙關,不肯說話了。 “好了好了,待會你去看看她,把我煲的雞湯送過去?!?/br> 江殊到許宅時,許攸寧正背對著他一個人坐在院子仰望著夜空的煙花,臉被照得忽明忽暗。 市中心是不許放煙花的,這煙花應該說外灘煙火大會開幕式的煙花,等零點時還會有一次大的煙花表演。 煙花每發出一發就停頓一兩秒,許攸寧會一直仰頭等著,直到最后結束,她以為等個幾秒會煙花還會來,結果一直頓在那好幾分鐘也沒有等來。 她終于低下頭,推著電動輪椅回屋,卻看見江殊站在修得整齊的矮樹后面默默地看著她,不知道再那站了多久。 “你怎么來了,你吃年夜飯沒?”許攸寧側著臉對他笑,別墅外立面照過來的燈光將她的臉分割,一半臉在光亮里燦爛,一半臉在黑暗中迷蒙。 “吃過了,你呢?”冷風呼呼地吹著,吹得衣服獵獵作響,“我推你回去吧?!?/br> “我也吃過了?!痹S攸寧低著頭,看著綁著石膏的腳。 江殊將她推進屋,環顧四周,“張媽呢?” “我讓她回去了,一大家子等著她回去過年呢?!彼戳艘谎圩雷由蠜]洗的一桌碗盤,尷尬地抿了抿嘴,“不好意思,我這手沒法洗碗,只能放在那了?!?/br> “這是我媽燉的雞湯?!苯獯蜷_保溫杯倒進碗里,遞給她。 她劃傷的右手已經愈合拆了繃帶,可以拿取一些輕便的物體,但是不能提舉重物。 許攸寧舀了一勺喝了一口,瞬間眉開眼笑,“好喝,好久沒嘗過劉女士的手藝了?!?/br> 江殊低頭看著她那被剪碎的頭發和打著石膏的手臂,感覺她像一只受傷了又被主人拋在家里的大狗,有人看望她,她還打起精神假裝開心地對人搖著尾巴。 江殊在許攸寧喝完后還順帶幫她收拾一下碗筷,最后拎著垃圾袋打開門準備走,關門時望見許攸寧孤零零一個人在偌大的客廳看春晚,相聲演員抖包袱抖得現場哄堂大笑,她卻沒笑冷眼默默看著。 “要不你去我家吧?!苯庾詈筮€沒忍住將話說出了口。 后來的江殊才明白根本不是許攸寧一個人落寞所以笑不出來,而是春晚真的很無聊不好笑,不過許攸寧倒像是笑點很低一樣,對著尷尬到極點的一個小品節目都枕著他的腿咯咯笑幾聲。 “真的好笑嗎?”江殊納悶地問,他懷疑是他落伍了,搞不懂時下年輕人的笑梗。 “不好笑嗎?”許攸寧在沙發上扭來扭去,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地摸了一把他的大腿。 許攸寧這么肆意妄為當然是因為劉春梅趁江殊去許家又偷溜出去打牌了。 到了十一點時,昔日熬夜冠軍許攸寧受傷后大不如前,困得直打哈欠,淚花都漂出來。 “??!”她伸一下懶腰,“我要睡覺了,你幫我洗澡?!?/br> 江殊大腿一顫差點給許攸寧給抖落下去,“醫生說你右手不是可以拿輕物嗎?花灑應該不算重吧?!?/br> “雖然但是,我的手拿花灑就好痛?!痹S攸寧撅著嘴還可憐巴巴地將刀疤還沒好的手心給他看。 “那好吧?!蹦堑腊谈裢獯棠?,江殊撇開臉頭。 許攸寧也沒想到他答應得這么爽快,手僵在半空中最后伸出手抱住他,讓他抱自己去浴室洗澡。 許攸寧屬于那種看著不胖但是很有分量的,小腿和手臂還打了石膏,好在江殊平時自律習慣讓他堅持健身,抱許攸寧才沒有那么吃力。 他把她放到沒放水的浴缸里,拉好簾子讓她自己脫衣服,許攸寧受傷后穿的衣服都是易于穿脫的所以一只手也能完成。 “嗯,那個,你能幫我解開內衣扣子嗎?我一只手解不開?!焙熥永飩鱽碚埱蟮穆曇?,簾子里人影微微轉身將背對著他。 江殊瞳孔微微睜大,最后還是把手伸進簾子,因為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在她的背上摸索好幾下,就在他不敢再試探下去時,終于摸到了內衣的扣子。 手捏住兩邊往里振了好幾下都沒打開,這讓他手都在輕輕地抖,額頭冒出細汗。 “不急,慢慢來?!?/br> 許攸寧還悠閑地拍了拍他的手,這讓他感覺手像被電了一下。 終于解開了,手完成任務瞬間像觸電一樣縮回去。 簾內傳來少女的嬉笑聲,內衣和內褲都被從里面丟出來,不過準頭不太好,沒進臟衣簍。 江殊對臟衣服放地上實在無法忍受,下意識想撿起來丟進臟衣簍,最后對著像兩扇貝殼一樣的內衣和沾著一點水漬的內褲實在下不去手。 他努力讓自己忽視它,指望著劉女士早點回來幫忙撿進去。 許攸寧打石膏的手和腳不能碰水,于是她四仰八叉地坐在浴缸里,將胳膊和腿搭在浴缸沿上,老神在在地等著江殊給她沖水。 花灑一打開,氤氳的水汽與灼人的熱氣水rujiao 融,往上升騰,蒸得江殊眼鏡上凝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他將空著的一只手摘下來放在浴室架上。 浴簾遮擋住視線,視野里只有一片朦朧的rou色和潺潺水流聲,他伸進去一只手舉著花灑幫許攸寧沖洗。 因為眼前看不清,動作實在是窘迫,一不小心撞上光滑溫潤的浴缸壁,手一縮手背又不小心碰到一團柔軟的rou,濕冷的凸起在手背上劃過一道水痕。 他瞬間明白那是什么,手尷尬地舉在半空。 簾內人一聲輕笑,雙眼瞇萋,手輕輕地點他的手背,指腹像一片輕柔的羽毛一樣拂去水痕。 只感覺她的指尖像躍動的火苗,水痕是一道引線,火花一路直躥向骨髓,在濃稠的血里炸開,將血燒得沸騰。 他像被灼到了一般將手一縮,脊背止不住輕輕地戰栗,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著機械性的動作,緊繃的下頜暴露出他的緊張。 乳白的水汽氤氳在狹小的浴室,被暖黃的燈鍍上朦朧曖昧的光,一直漫延到終日不見天光的暗角,鉆進幽深狹窄的磚縫,冰涼白潔的瓷磚都氳出溫熱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