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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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條一郎真好用。 倉的檢察官看著自稱“空井戶”,穿著一身軍裝的男子單手提起酒井戶,直接把他甩上了樹。 三只柴狼。 皮毛光滑,牙齒帶著血rou——剛才佳愛琉的尸體上就全是咬痕,迷題簡單的解開了。 樹上的偵探往下看了一眼,一手抱著樹的主干一手向下,樹下的空井戶非常默契的抬手拉住,踩著樹干兩步就快上去了——三只狼中的頭狼一口咬住了他的衣擺,酒井戶只覺得胳膊更沉,要被撕下一樣的痛——空井戶迅速上了樹,帶得咬著他衣擺的狼扒著樹干直立著身子,幾乎被吊起來。 空井戶看著執著的狼——刨著粗糙的樹皮,沒有要松口的意思,嘆了口氣。 然后腹部用力,腿卡住樹干,空出雙手,左手拉起衣擺,全身發力。 一陣樹葉的響聲,間雜著細小樹枝被壓壞的聲音。 空井戶,在狼無法承受用牙齒把全身吊起的疼痛而松口時,用空著的手揪著狼后脖頸的皮毛,提著它繞著樹干來了一個過肩摔。 頭狼背脊狠狠地撞在樹干上,再沒爬起來。 把自己長長的衣擺扯回來,空井戶按了按有些松動的軍帽,看著剩下兩只狼。 剩下的兩只狼和人對視,緊盯著人的動作,后退了。 “……你剛才直接把衣服脫掉就行?!?/br> 酒井戶看著空井戶,有些無語。 ……剛才那只和他體積差不多大的狼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過去的。 “狼和狗一樣,不害怕是不會走的?!?/br> 空井戶提著衣擺,看了看上面的血和口水,面無表情地松手了。 眼不見心不煩。 “那也沒必要——算了?!本凭畱粑婺?,嘆氣,“在這里浪費體力的話……” 傍晚,一望無際的森林,到處是危險的食rou動物。 “佳愛琉應該是被狼吃掉了……迷題破解了,然后呢?” “你負責想,我負責保護你?!?/br> “給我好好動腦思考???!” ……空井戶的眼神轉向另一邊,突兀地,瞳孔放大。 “小心——” 他的胳膊的確有點沉重了——旁邊樹上那只豹子撲過來的時候,他沒來得及把酒井戶推開。 叼住獵物喉嚨的野獸落在地上,血迅速地噴出來——它拖著獵物,往另外一棵樹的方向爬著。 吃不完的獵物可以掛在樹上,豹子喜歡這樣。 …… “……酒井戶,死亡,在井中的活動時間一個小時四十二分鐘?!?/br> “……繼續?!?/br> …… 樹上的空井戶看著獵豹拖著酒井戶,留下一小段血痕。 “……” 他沉默地蹲在樹上,活動活動胳膊,然后,像是瞄準了獵物的野獸一樣,撲了下去。 地上的豹子也許是聽見了聲音,松口回頭,露出尖銳牙齒,對著伸到面前的胳膊毫無猶豫地咬下,緊接著,身上一沉,腰腹,喉嚨,多處傳來束縛感——“咔?!?/br> 用一條胳膊當做誘餌,扭斷了豹子的喉嚨。 空井戶看著野獸的眼睛,黃色的虹膜其中映出的卻不是森林,也沒有他自己。 ……是一個陌生人。 …… “開始分析工作!” “是受害者的臉!” “繼續放大!尋找反射面——” ……甚至能從受害者的眼中看到屠夫的笑容。 “……好厲害?!?/br> 東條一郎癱在駕駛艙,“用這種方法破案嗎,好厲害,超乎想象了?!?/br> “……是你把偵探解謎變成恐怖動作片的?!?/br> 鳴瓢秋人撓了撓脖子,順手揉了一把剛才先著地的后腦勺,“……嘖,你真的是人類嗎?” “我是的啊,耍帥之后就抬不起胳膊了,是傳統意義上的普通人?!?/br> 鳴瓢秋人看了他一眼。 東條一郎的人格變得穩定了。 連續一周,都是“空井戶”,井里的樣子沒有變成別人,現實中的記憶也沒有再發生斷層。 仿佛突然痊愈—— 鳴瓢秋人知道,沒有。 最新的鏡井——因為忙著正事,大概是三天前——鏡中世界,人數變少了。 攝山恐的女高中生消失不見,背著吉他的行為藝術家只剩下吉他,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個也沒了。 進入井,只能看見拼命打字的眼鏡男和醉酒的高跟鞋女士,小女孩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連那個“鳴瓢秋人”也消失不見。 ……佳愛琉的尸體也從湖里變動到了湖邊。 因為酒井戶只是看一眼就走,神父的人格沒有趕他的任務,也沒有見到。 外顯的這個“空井戶”……是一個可靠的人,性格從一開始的兇惡,變得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偵查官們,甚至是百貴哥的影子——不過,要說最像的,還是酒井戶吧。 嘖,只要別學單挑那種巨嬰的行為模式,隨便吧。 反正別扭的人從鳴瓢變成百貴了。 抱著胳膊的百貴船太郎看了看正在和東鄉說話的東條一郎,“變得正常一點了?!?/br> “啊?!?/br> “……進到井里之后,他會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佳愛琉,還會記得要幫助偵探解謎?!?/br> “不意外?!兵Q瓢秋人雙手交握,“就他那個窮舉法……” 單人下井,“空井戶”會認為自己是個偵探,然后四處亂跑。 能存活很久,也能收集信息,但是空井戶本人基本上沒在思考。 就像是全部思維都被用在存活了一樣,除非看遍了所有信息,否則不會停下來推理。 “累死他算了?!?/br> 百貴看著東鄉給了東條一郎什么,表情有些微妙,“不適合當偵探,但是很適合當助手嗎?” “只是這個人格潛意識靜不下來,橫沖直撞……喂,百貴哥,再看就要被發現了?!?/br> 眼看著東鄉對著一本正經的東條一郎露出了一點笑意,百貴收回眼神,“總體來說,是在好轉吧?” “大概是吧……就是現實里越來越煩人了?!?/br> “……突然想起來,他還問我能不能給你買把剃須刀來著?!?/br> “管太寬了?!?/br> “說不定是嫌棄現實中的你太頹廢了呢?!?/br> “……” “……抱歉?!?/br> “沒事?!兵Q瓢秋人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伸手讓警衛給他帶上手銬,“反正也沒人期待著……” 東條一郎看鳴瓢往外走,對著東鄉告別,也站起身—— 兩三步就跨到鳴瓢身后了。 “喂!把手拷帶上再走!”警衛拿著手銬追上來,“慢點——停下!” 帶著手銬的鳴瓢秋人步伐超快地走在前面。 “鳴瓢前輩!一起洗澡嗎?” 靠大跨步跟著的東條一郎把手腕懟到警衛面前,語氣里帶著點期待。 “我拒絕?!?/br> “為什么酒井戶比鳴瓢前輩好說話這么多啊……前輩……一出井就不認人,過分?!?/br> “……你也沒像空井戶一樣,至少保持少說話?!?/br> “因為誰也不記得嘛,不太安定?!?/br> “……”鳴瓢秋人看了一眼還是擠到了他旁邊的東條一郎,“你到底想干什么啊?!?/br> “對秋人感興趣!” “我拒絕,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叫前輩?!?/br> 最好不要讓他發現東條一郎這纏人的部分來自于誰…… “請和我分享你的想法!” 鳴瓢頓了頓腳步。 “如果想要線索的話,”鳴瓢放緩了腳步,“自己好好思考一下,我沒辦法給你提供什么信息了——還不如你自己看看還能不能再想起來點什么?!?/br> 鳴瓢秋人回頭,看向不知何時停下的東條一郎,“窮舉法是沒有活路的……你總不能把所有認識的人都問一遍吧?” “總想要看完一切是你的壞習慣,給我好好思考啊?!?/br> 東條一郎慢慢抬腳,往前走了一步。 “但是……沒有辦法像秋人前輩一樣思考啊?!?/br> “嘖?!?/br> 莫名的煩躁。 “少看不起人了,我再怎么說也是當了十幾年的警察,你能隨隨便便地拿走才會讓人不爽吧?!?/br> “你有你自己的思考模式,自己去想——除了撞墻以外的辦法,你有的吧?” “想要依靠秋人前輩的智慧?!?/br> “……怎么回事啊你,有點惡心?!?/br> “因為前輩是個可靠的好人?!?/br> 沉默。 “……” 在牢房的分叉口,鳴瓢回到自己的“臥室”,背對著東條一郎,“……不要隨隨便便的給別人增加負擔啊?!?/br> 他看著滿墻的照片。 如果是酒井戶——或者說,再早十幾年的自己的話,也許會答應的吧? “我一點也不可靠?!?/br> 背后,一陣細微的笑聲。 “不,鳴瓢秋人相當可靠了?!?/br> ……不是“空井戶”。 之前,如果特別討厭,充滿掌控欲和攻擊性,是“神父”;溫和又小心翼翼的話,是“小女孩”。 但是,“空井戶”穩定之后,就難以辨別了。 “無論是作為朋友還是同事,都相當可靠?!?/br> 背后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說著。 “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話?……” “……你想死嗎?!?/br> “受害者做錯了什么呢?” “……” “椋非常勇敢,至死也在反抗……你只是剛好不在家而已,沒有人會怪罪你的?!?/br> ……惡心。 被過于輕飄飄的評價了。 憤怒和痛苦同時燃燒起來——與別人的想法又有什么關系呢?只是?!?/br> 死的時候幾乎所有骨頭都斷了,肝脾肺腎全都破了,半塊腦子還散落在頭骨外。被連續殺人犯‘單挑’,打得滿身瘡痍,嘗盡了漫長的苦痛,最后被奪走了生命。 ……為什么,沒有陪在她身邊呢? 綾子的時候也是……為什么,輕易地,懷著天真的希望,離開了抑郁癥的綾子,為什么什么都看不出來? “你根本——” 握緊了雙手。 烈焰燃燒著心臟。 “啊,沒錯,會怪罪受害者的,只有你自己而已?!?/br> 隔著一條走廊,“東條一郎”坐在床上,輕飄飄地評價著。 “夜以繼日的噩夢,回憶,自責,為什么沒有在她們身邊保護,為什么讓她們先走一步……為什么她們死了,而我還活著?” “……閉嘴?!?/br> “然后,每次回憶,面對愧疚的對象,曾經溫柔美麗的人只剩下千瘡百孔的尸體,無窮無盡的怨恨和咒罵——” “……” “連美好的回憶也變成地獄?!?/br> “……” “好東西總是留不下,”東條一郎輕飄飄地說,“唯一還記得的人,再也不覺得那些美好的回憶是什么好東西?!?/br> “……所以,你選擇全部忘掉嗎?抱歉,我沒有你那么無情?!?/br> “啊……被說無情,我也很難反駁?!睎|條一郎看著天花板,“這樣下去,你的心會越來越荒蕪,要么走出來,要么干涸致死?!?/br> 因為……活著的人還要活。 沉浸于悲傷與自責的人,仍然會眼看著悲傷的事情繼續發生,沒有盡頭的折磨與苦難只會越來越多;背負著痛苦活下去,不然就只能自殺身亡……行尸走rou,沒太多差別。 真是痛苦啊,這樣的人生,不如死掉吧? “……你這種人,為什么還活著?” ……不是“神父”在說話,而是鳴瓢,低著頭,咬牙,“什么都不留下,疼痛就丟掉……你這種人,和死了又有什么區別?” “啊,他們仍然活在我的心里?!?/br> “神父”笑著說。 “心里,身體里,你怎么理解都可以,因為我的確無法忘記?!?/br> 但是……當模擬那些溫柔可愛,善良的人時……鏡子里的那些人,卻希望我忘記痛苦,繼續前行。 東條一郎不知道為什么,某天早上起來開始,鳴瓢秋人對他超級冷漠。 他再怎么表示無害,尊敬或者溫柔,鳴瓢秋人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超過分誒。 新的人格里糅雜了某位偵查官的年輕心態,即使對面的大叔一副冷暴力的樣子,他仍然能每天高高興興上班——井里的酒井戶的態度更微妙了,若即若離都不能形容,指使空井戶時完全沒有負罪感,不如說相當信任,哪怕并不記得“空井戶”是誰,也能把背后交給他,干活時搭配默契,效率很高。 這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 因為外界的鳴瓢秋人過于冷淡,總覺得效率超高的酒井戶也是不想看到空井戶太久呢…… 東條一郎,愁.jpg 酒井戶再次去了東條一郎的井。 時隔大概兩個星期。 鏡井中,第一個房間,數十面鏡子。 有一面鏡子中的人會故意表現出不同,吸引人接近。 其他的鏡子里,甚至是地上,鏡子的碎片中…… 烈火,冰山,尖刀,或者什么都不存在的黑暗。 像是萬花筒,破碎的世界里,一片讓人眼花繚亂的景色。 不管酒井戶走到哪里,在死亡之前,小女孩總會找到他。 “沒事吧?”擔憂的語氣,“我們去休息一下吧?” 但是,一旦被識別出不同,神父仍會殺死他。 “這里不是你的家?!?/br> 湖邊的人沒剩下幾個了。 剩下的人…… 既是被東條一郎喜歡的好人,也是不想被他忘記,要永遠折磨他的“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