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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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平一愣,才明白鐘于在回答她之前那個關于他們為什么會分手的問題,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鐘于應該是愿意,甚至渴望聽別人提起孫姝予的。 她惋惜道,“嗯,是感覺,不,不太合適,你找對象,標準,從來不是他,他這個類型,這個哥哥,看起來有點膽小,應應該心腸,很軟吧?!?/br> 鐘于不置可否。 他失蹤的事情姚家知道,但孫姝予這個人卻被鐘婉瞞的很死,姚平的mama不太好惹,鐘婉怕姚家找孫姝予的麻煩,因此也很少和他見面,但鐘于卻覺得沒什么,他和孫姝予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八成這輩子也沒有再續前緣的機會。 鐘于從不撒謊,他沒有糊弄姚平。 他是真的認真想過。 那時他正握著筆抄經,寫下“一切所占,不獲吉善,所求不得”,落筆處滿目真言,提筆人心卻不誠。 他想著孫姝予。 這句經文的意思是好事一個都沒,壞事一個不落,是個求而不得的孽障命。 鐘于對號入座,心想,那確實。 “我的標準嗎?其實也沒有那么復雜,一心一意,不摻雜質就好?!?/br> 他語氣很淡然,仿佛只是在討論天氣,在討論股票,在討論他生命中任何一樣可以放下的事情,姚平卻一驚,心想鐘于這是怎么了? 按照平常,她要是啰啰嗦嗦打聽鐘于的私人感情狀態,鐘于早就把車停路邊,讓她自己走回去了,可他今天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剖析自我。 好在鐘于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不再多說,姚平卻趁熱打鐵,暗示道,“是吧,我,我也覺得,不管是,談戀愛,還是,結婚,都得,一,一心一意?!?/br> “那個,鐘于。我媽帶我,去,去廟里算卦,說我,克夫,誰娶我,誰就要,破,破產?!?/br> 鐘于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廟里還管這個?你有話直說?!?/br> 姚平縮著脖子小心翼翼,“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們能不能,把婚約取消啊…實在不行,你,你等等我,我還沒表白呢,要是,失敗了,我們再結婚?!?/br>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姚平被慣性往前一帶,又被安全帶狠狠攔回車座,胃都要給勒出來,心有余悸地往后一看,還好路上沒別的車。 鐘于把車停在路邊,冷漠地質問她,“當初我跟你說訂婚的時候,是怎么說的?” 姚平回憶起來鐘于當時的表情,知道的是他在求婚,不知道的以為他來討債。 他說姚平的爸爸和哥哥,官當的很不錯,帶著一股渣男般坦誠漠然的魅力,和姚平開誠布公,擺明了相中的是對方的家世,直白地極其不是個東西。 “你爸要提前內退?你哥又不去海關總署任職了?” 鐘于又問。 姚平把頭搖得飛起,快被他嚇哭了。 實際上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普通人都知道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更不要說像她和鐘于這樣的家庭,背后抽絲剝繭,涉及到的利益體系大到她無法想象。 “對,對不起,我錯了,我,我再想想,其實,我,我也沒想好?!?/br> 鐘于還沒嚇她,姚平自己就先慫了。 當時高中一畢業,大家度過高考,百無禁忌,正是玩的最瘋的時候,鐘于這個人又一向是聚會上永遠的話題,都在猜他最后娶一個什么樣的人當老婆。 姚平也跟著傻樂,她是個結巴不愛說話,怕丟人,跟著聽聽總可以吧! 誰知一個禮拜后,鐘于就跟她提出了結婚的事情,并在姚平出國留學前,擺了桌訂婚宴,驚掉眾人下巴,直感慨姚平真人不露相,居然能讓鐘于浪子回頭,剛成年就兩腳一蹦,半截身子埋進婚姻的枯土。 其實姚平的mama和鐘婉關系不錯,一直想撮合他們兩個,鐘婉夫婦二人經商,姚家從政,官商勾結,再合適不過,奈何二人就是不來電。 姚平心里清楚的很,鐘于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鐘于。 但她從小到大只有鐘于這一個朋友,因為鐘于不會笑話她是個結巴。 當時她問鐘于,“那你,不,不跟別人,談戀愛了嗎?!?/br> 鐘于搖頭,“不太想了,也就那么回事吧,體會過就行,沒什么意思,我需要一個知根知底,又不感興趣的老婆,你爸媽不會逼你跟其他人結婚嗎?而且我以后要自己開公司的,有關系會方便些?!?/br> 姚平一想,也是,左右不能實現婚姻自由,與其嫁給自己不喜歡的,還不如挑個知根知底的。 她媽是這么過來的,哥嫂也是,無一相敬如賓。 但是她感覺鐘于的語氣像是想要去出家,十七歲開始談戀愛,十八歲頂著一張渣男臉看破紅塵。 她答應了鐘于結婚的提議,膽戰心驚地觀察了一個月,見鐘于沒有要去當和尚的意思,又商量著出國前辦個訂婚宴,她哥的頂頭領導要調部門,位置空缺下來,想借meimei的訂婚宴請一些能說上話的人,鐘于欣然答應。 這場訂婚宴目的不純,動機明顯,兩位當事人半是心甘情愿,半是貌合神離。 鐘于一路面色不善,快到姚平家的時候突然開口,“你休學一年回國,是為了他?” 姚平悶悶不樂地點頭。 “進展怎么樣了?” 一說這個姚平就難過,“還不錯,我,我終于知道,他的真實,真實名字了,應該馬上就能,能說上話!我,我在制造,偶遇了!” 鐘于越聽越不對勁,想到姚平天天都在家干什么,揚聲道,“他是你游戲里認識的?” 姚平羞澀點頭。 鐘于無語至極,簡直被她氣到沒有脾氣,覺得姚平有些幼稚,也有些天真可笑,居然以為束縛住她的只是一紙婚約,就算取消婚約,她也不能得償所愿,談戀愛可以,但她的婚姻將永遠充滿政治意味。 他本想一口拒絕,叫姚平別折騰了,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不會管她的感情生活,也不會逼她履行夫妻義務,但如果她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給別人,她的丈夫能否這樣忍受,那得另說。 他簡直不敢相信姚平竟然這樣幼稚沖動,為了一個面都沒見過的網友休學一年,還在已經訂過婚的情況下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 鐘于覺得姚平腦子有病,荒唐草率得離譜,他理解不了這種感情。 可他的心中又有另外一個念頭,陌生又來勢洶洶,比姚平缺乏理智思考的臨時反水來的更加離譜,是他以前從來不會考慮的某一方面。 他應該這樣強迫一個女生嗎? 在她勇敢追求感情的道路上,用這樣不尊重,甚至是不光彩的手段讓她自我犧牲,他們的婚姻將充滿對自身的剝削和壓迫。 就像鐘于被姚平認作是唯一的朋友,同樣,姚平也是,她是唯一一個,不會因為他是于雅正的繼子而對他另有目的的。 換做以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 鐘于心煩意亂,覺得自己變婆媽了。 他下意識抗拒去細想是什么改變了他,只生硬道,“我考慮一下?!?/br> 姚平熱淚盈眶地抬頭,“謝謝,沒事,您,您慢慢考慮,我知道,沒那么簡單…錢,不,不用報銷了,只要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就,就變成,美好的……” 當下階段鐘于聽見她說話就煩,懶得理她,一擺手,意思是快滾。 姚平立刻喜出望外地滾了,簡直不敢相信鐘于這樣好說話,只覺得鐘于這幾年的變化真的很大。 然而鐘于沒空理她。 他頭疼的老毛病又犯,匆忙間找出止痛藥吃掉,皺眉發呆。 鐘于十分謹慎,等藥效發作頭不痛后才發動車子,不過他沒有回家,而是把車開去了一家常去的心理咨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