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月光今天掉馬了 (彩蛋:現世番外小甜餅)
這一次是真的疼。 受了舊傷的右臂從骨頭到關節都像要被壓斷一樣地痛,完全沒準備好的下面也被撕開般地痛。 …虧自己剛才特意和他說了聲輕點用。 洛瀾只覺得疼得腦袋發炸,喘息的聲音不知何時已帶了哭腔,跟他喊“放開手臂”,那瘋子反而下意識感到了身下人的抵抗,手上又多用了幾分力向下壓。洛瀾痛得哆嗦,又叫了幾聲,知道這人已聽不懂話,于是也放棄了,只咬著牙用還能自由活動的左手抓住身下的床褥死忍。 在他身后,沈錦墨腦袋已經亂得無法思考分毫了。他這兩日先是在山海書院殺了一場,染了一身的血氣,然后沖天的殺氣被生生打斷。今日柳家家主殺上門來,原本就沒能滿足的殺意又被勾起,卻硬生生忍住。殺意和欲念積蓄得如一個快爆開的氣球,今日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供釋放的出口。身下人腰肢細而韌,緊緊包裹著自己陽物的后xue又軟熱得驚人,狠狠頂進去,便能聽到那人帶著哭腔的顫音?!择庇行毫?,是真的愛死了這人被弄得忍不住帶出哭腔的聲音。 不知為何,今日這人掙扎得厲害,這一點點的掙扎卻更引發了他的控制欲——有點像猛獸交媾的時候,都喜歡用牙齒扣住身下匍匐雌獸的脖頸,享受著對方將最脆弱的地方交到自己利齒之下的臣服。只覺得這一次這人的哭喘聲異樣清晰,混亂的腦子完全意識不到這到底說明什么,沈錦墨只是下意識地扭緊了手中的胳膊,把陽物狠狠地一下又一下頂撞進去。 他沒有意識到身下人是從什么時候起完全不再掙扎的。狠頂了百十下,酣暢淋漓地發泄在洛瀾身子深處,沈錦墨終于緩回一點神智,放開洛瀾手臂,抱著他在耳邊輕輕叫了聲阿瀾。這才發現,這人并沒有回應他。汗濕的頭發沾在額邊,面色蒼白得過分。 洛瀾不知何時失去了意識。 沈錦墨心中一驚,發覺自己方才幾乎失去神智,這次做得實在太過分了。心中襲上一股沒來由的慌亂,他連忙把人抱起來。先探了探脈搏,好在并無大事,大概只是一時疼昏了,沈錦墨稍稍松了口氣,趕緊去看下面方才自己并沒有溫柔對待的地方。含著一絲白濁精水的xue口紅腫得厲害,好在并未流血。他忽然想到方才抓著洛瀾右臂時他反應實在太大,又連忙去摸那人手臂。 認真一摸,便真的摸出了不對來。 洛瀾右上臂的骨頭,摸起來有些奇怪之處。 沈錦墨心中一驚,連忙拉起洛瀾衣服袖子,仔細查看。這幾日自己從未注意過,洛瀾右臂竟是真的有傷的。上臂有一條數寸長的傷口痕跡,似乎是割開了又縫合的,內里骨頭似是缺了一塊。 沈錦墨暗罵自己這次太過分,打定主意要好好道歉,之后再不亂碰他手臂,又想這人到底是如何受的這傷。但手中觸著洛瀾手臂上的傷痕,他忽然心里一凜。 這傷蹊蹺得很,分明是中了劇毒暗器傷了骨頭,為了療傷,生生磨去的??磦塾系某潭?,大約是數月前的傷。 普通劇毒暗器以手勁射出,一般只會傷到肌理,難以傷到骨骼。除非是以機簧大力射出,才會劇毒入骨。 數月前,機簧暗器……白家! 這一瞬間,沈錦墨簡直忘了呼吸,只覺自己心跳的聲音如雷一樣,砰,砰,砰,一下一下砸著自己的神智。 難道是他? …怎可能是他? …不對,細想來,又怎么可能不是他? 從漠北歸來,他一次又一次地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會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月下殺人救他也就罷了,在山洞中,這人為何會主動脫去衣服,投入自己懷里? 在白家演武堂內,劇毒的機關暗器縱橫,何等兇險,這人為何會不顧性命,從房梁上翻下來主動伸手救他? 當時沒有留意,此時沈錦墨回想當日之事,忽然想起,這人翻上房梁后,身體是僵硬了一瞬的!只怕那時,他伸下來拉自己的右臂就中了劇毒飛釘! 為何會有人這樣救自己?誰會這樣救自己? 此時此刻,這一切忽然有了答案。 這世上唯一一個會這樣救自己的人,昨日在正道英雄聚集的俠義會上,為了把自己從嗜血瘋魔的困境里拖出來,不惜再也不顧自己聲名,匍匐跪在自己面前。 當時自己為何覺得不可能是他?對了,除了他與那人在漠北深深糾纏時洛瀾在南宮老頭的壽辰露面,還是因為那救他的蒙面人擅使一把長刀,身法詭譎飄逸。而洛瀾平日出手時是用長劍,身法端凝,實在不是一個路數。 但那日酒后庭院中,逼著洛瀾給自己跳舞的情境沒來由地出現在腦海中。 當日總覺得有什么極重要的事情自己忘記了去想,后來宿醉難受,他便把這事忘了。此刻就如一張窗紙忽然被揭破,心里一片雪亮。 當日洛瀾練給自己看的,是一套極飄逸的刀法! 他手中雖然未拿刀,但劍法是刺,刀法則是劈砍,明眼人看兩眼便知道是練刀,自己難道看不出? 這人是會用刀的!月下獨舞,身法更是飄逸異常! 自己當日怎會沒有想到! 當日酒后的記憶一分一秒都清晰了起來。當日自己還在疑惑洛瀾為何用左手持刀,此刻想來,自然是因為在白家救他傷了右臂,不得不改用了左手! 神清骨秀,月下一把長刀飲血,一瞬驚艷了自己心神的人。 漠北冰原石洞,微涼赤裸身子投入自己懷中的人。 白家演武堂,身手迅疾飄忽,一把將自己從毒釘絕境拉出來的人。 這世上,還怎么可能還有第二個人。 找個替身去赴場壽宴,又有何難? 沈錦墨的手幾乎顫得不敢碰洛瀾的身子。如今想來,一樁樁一件件都有了答案。他對自己如此,然后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把他綁在床上用各種yin具肆意玩弄,把他當做yin奴折辱,把他踢下床,要他就那樣裸著身子跪了一夜。 第二天自己居然還猶豫不決,要不要對他用鞭?!m然當時自己也覺對這個人實在下不去手,但此刻想來,卻總覺自己太過混蛋。 然后,在床笫間下狠手欺負他,鎖著他手腳xue道不肯放開,逼得他使不出武功,在俠義會上為了把自己扯回來只得使了那樣屈辱的方式。而絲毫不領情的自己,方才又扭著他為救自己才受了重傷的右臂,絲毫不顧他的脆弱和求饒,就這樣把他弄到昏迷。 “阿瀾…”沈錦墨混身都在抖,想去碰他,又忽然覺得自己不配。 想把這個人擁在懷里,卻又不敢。 正在這時,洛瀾睜開了眼睛。 他方才確實是一時疼昏了,不過也不算要緊。半閉著眼睛活動了一下方才疼狠了的右臂,覺得雖然還隱隱作痛但應該沒傷到根本。再說左右也不能再握刀了,傷了也沒什么大事。他哪里知道方才片刻間沈錦墨腦子里的驚濤駭浪,便輕描淡寫地道:“說了輕點用的…下次不要扭我右臂,那里有舊傷,疼得有點厲害,別處隨便你扭?!?/br> 話說完才意識到沈錦墨情緒不對。他以為是因為方才把他做昏了心里愧疚,便伸手摸了摸他頭發,道:“沒事,也沒有疼得特別厲害?!?/br> “…阿瀾?!鄙蝈\墨顫著聲喚他。 洛瀾怔了一下。這次見面后,錦墨從沒有這樣喚過他。起初是一口一個yin奴地故意折辱,后來叫洛盟主,再后來便是叫你,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少時的親昵稱呼。 “…阿瀾?;脡艋ǚ??!鄙蝈\墨抖得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不是詢問,而是確認?!盎脡艋ǚ凼悄阏医o我的?!?/br> 這個跨度有點太大了,洛瀾本以為此刻要說也是說自己被做昏了的事,要不然也是提在白家手臂受傷的事,頂多追溯一下冰原石洞里慘不忍睹血流成河的第一次,卻沒想到沈錦墨忽然提了一番七八年前的舊帳。洛瀾心念電轉,便明白了方才沈錦墨不知得了什么契機,竟忽然把前因后果都想通了。此時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便點頭道:“意外得來的。知道你可能用得上,我便想辦法送了去給你?;脡艋ǚ圻@東西迷人心智,只怕你也受了影響,恐怕見血更易失神,以后要想想辦法了?!?/br> 沈錦墨再也忍不住,卻不敢碰洛瀾一下,雙手捂著臉,發出崩潰的嗚咽哭聲。 方才想通無數次救自己之人只能是洛瀾后,他不得不立刻想到一個疑團,那便是洛瀾為何會知道他去漠北,一路相隨。 當日知道他去漠北的,僅僅厲端,白云意,葉若寧與藥師丁素。而一想到丁素,沈錦墨卻不得不想到一個困擾了他數年的謎團,那便是,在他被拓跋海當狗凌辱玩弄時,丁素到底為何會將一包幻夢花粉交到自己手中,又對他說明了用法。 幻夢花粉是一種惑人心智的奇物,在人心神激蕩之時,有幻夢花粉所助,便會下意識地將聽到的話刻入意識深處,慢慢便會當做真的。拓跋海實際并不喜男色,平日里更喜歡與幾個姬妾廝混,但不得不定期用他疏解寒毒。他便在交合時將極少量的幻夢花粉置在自己身子里面。在對方攀上頂峰時,自己便輕聲地念:“沈錦墨不是狗?!?/br> “沈錦墨不是狗?!?/br> “沈錦墨不是狗?!?/br> 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每一次,在對方高潮的時候輕輕地念。過了三四次,拓跋海忽然解了他的項圈和狗尾,準他穿衣。 在這之后,便是一步一步得回更多。拓跋海解開了他的武功,越來越信任他,又讓他掌了霹靂堂——也就是現在的睚眥堂。他從一條狗變回了一個人,又慢慢變成了天極閣的沈堂主,冷血冷情,殺人如麻。 然后,他終于殺了拓跋海,把天極閣整個握在了自己手中,身邊又有了可信賴的下屬與朋友。 但這一切,說到頭來,源頭便是那小小一包的幻夢花粉。沒有那小小的一個紙包,便絕沒有今日的他。天極閣與極樂宮收了那么多的奴寵,其中不乏天資過人的少年英才,然而,真正做到翻身噬主的,卻只有自己一個。除自己以外,最幸運的也不過是像白云意那樣,跟隨的主子真正用了幾分真情。 他后來一直追問丁素,到底是從何處拿到了那奇物,又是為何在那時將那救命稻草送到了自己手中。然而,對方總是敷衍過去,閉口不談。 洛瀾通過丁素給了他幻夢花粉,丁素告訴了洛瀾他的漠北之行。天極閣的藥師丁素,原來早早已經是洛瀾的線人。 這縈繞在他心頭七八年的謎團,原來也只有唯一的一個解答。 他原本一直憤恨著,一直憤懣又不甘,想著洛瀾為何不來救他。卻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阿瀾早就來救他了。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沒有死?” 沈錦墨啞著嗓子問。 “一開始?!甭鍨懷凵袢岷偷乜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墳里埋的那個不是你,我還認得出?!?/br> “…阿瀾,我是個沒良心的混賬王八蛋?!鄙蝈\墨發出一聲崩潰的嘶吼,把頭埋在了自己腿上,根本不敢再去看洛瀾的臉,也根本不敢伸手去觸碰面前這個好得過了份的人。想到自己做下的那些混賬事,他只想把自己的手砍了。 額頭上溫熱的觸感傳來,如羽毛一般,卻燙得沈錦墨整個人哆嗦了一下。 洛瀾攬住沈錦墨的肩頭,用唇在他額頭上輕輕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