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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宋硯買了手機把卡裝上,宋辰什么人他清楚,沈末肯定聯系不上,遲疑片刻,他打給了丁蘭。 他盡量穩住自己的語氣:“媽,末末回去看您了嗎,他今晚沒回家?!?/br> 丁蘭是個直爽的女人,把事情來龍去脈跟他講得很清楚,最后替沈末求了個情: “末末是被人渣給強迫的,他不敢面對你才選擇離開,宋辰吶,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我也理解。但作為一個母親我請求你先不要去找他發火,只怕和你離了婚,他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給他點時間吧?!?/br> 宋硯聽得喉頭哽血,愣愣說了句“好”,舔著臉以擔心沈末安全為理由打聽到了沈末的大概位置。 他本最沒有資格替宋辰答應,但這就是宋辰的命,既然催生出他來分擔痛苦,那他也必須付出代價。 沈末迅速在當地一家早餐店找到一份短時工作,也在那附近租了間房子,雖然破舊,他也不挑剔。 老板娘看他含蓄又勤快的樣子又會招呼客人,給他包早飯兩千一月,沈末欣然接受,穿著路邊便宜買來的襯衣和滌綸褲子,全心投入工作。許久沒剪過頭發,耳邊的部分已經扎耳朵,他把碎發往耳后別,顯得溫婉迷人。 兩個月過去,他每天呆在這片不繁華的街區平凡生活,經常有幾個痞氣十足的混混喜歡跟他調笑,沈末只說他已經結婚,丈夫出差未回。 小混混們沒見過大世面,頭一次遇見這種出塵的大美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玩。有時候沈末起得很早天還沒亮,被他們遇見就會好好護送他到店里,順便照顧照顧生意和美人說說話。 經歷過幾次那樣的事,沈末原先警惕性很高,后來覺得他們真的是不錯的朋友,對他很規矩也少在他面前罵臟話。 他每天晚上都會想起宋辰,終于有了勇氣讀宋辰發的那些短信,讀一遍哭一遍,每個字都能背下來。手機保持開機狀態已經很長時間,只是再也沒有收到宋辰的消息。 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想起他。 沈末翻過身體進入夢鄉,最近他都睡得很沉。 遠在千里之外的宋硯看著電腦屏幕上沈末安詳的睡臉,扔開手上的空酒瓶,玻璃瓶砸在地板上滾到空酒瓶堆里,不停發出刺耳噪音。 宋辰消失了兩個月,他找人看住沈末,在他的公寓里安了攝像頭。 俞嘉平來找過他,見著他消沉的模樣就冷笑不止。用他之前拙劣的謊言刺激他,看宋硯的眼睛,知道他不是那個人。 “宋……辰?你不喜歡被叫這個名字吧,???哈哈哈哈哈……”他瘋癲大笑,宋硯想割斷他的喉嚨,扯爛他的大動脈。 “調查得很清楚。所以你猜猜當年打爛你半條狗命把你送進進ICU的,是他……還是我?” 俞嘉平收起嘴角,想起那些恥辱,攥著拳頭:“是誰不重要,在我眼里你們沒有區別,都是只會暴力的畜牲——” “額——” 他被宋硯鉗制住下顎摜在墻上,后腦勺狠磕在水泥墻上流了血。 “猜錯了。你這種東西也敢說上過沈末,再他媽管不住嘴我就殺了你。要慢慢殺,聽膩了你的慘叫,就把你的狗頭砍下來,等它爛得長滿蛆,就扔進俞家院里,其他部位剁成rou醬,喂狗……你覺得怎么樣?” 宋硯慢條斯理地說完,輕快地挑了下眉,松了手退后兩步,俞嘉平臉上的慘白的手印迅速變紅發紫,他在褲子上抹了抹手。 臟。 俞嘉平靠在墻上強撐面子,面部卻止不住猙獰,將他的害怕賣得一干二凈。 “不怕進監獄嗎?!?/br> 宋硯拍拍手,笑了:“進監獄前會給你燒紙,放心?!?/br> 俞嘉平的笑聲似強弩之末,打著冷顫,捂住后腦勺離開了。他承認瘋子的口頭威脅讓他有些怕了,但誰都會害怕,害怕也不是退縮的理由。 宋硯對他毫不在意,反倒是宋辰,他從沒離開過這么久,到底還想躲到什么時候。什么混蛋東西,每天讓他醒來看著這座沒有沈末的城市。 宋辰不愿意回來,他不可能總既替他工作又替他痛苦,于是他自作主張辭了工作,每天窩在自己的公寓,把這具身體練成了貨真價實的廢物。胡子拉碴,身上一股不潔的餿味兒。 “沈末……末末……” 他癱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小聲喊沈末的名字。喊有什么用,他就只知道宋辰那個混蛋罷了。 他也許一輩子都得不到沈末的心,一輩子必須藏在謊言下用卑鄙的手段靠近他,而宋辰,他自然而然擁有一切,驕傲地像一方領主。 憑什么。 宋硯不斷苦思,靈魂找不到出路,情緒找不到爆發點。他就要被孤獨吞噬,心里持續增長的怨恨激得他想暴走傷人。 終于,在某個食藥過度導致心臟狂跳驚醒的冬夜,宋硯忍無可忍,沖出公寓一路狂奔至江邊,一頭扎進寒冷刺骨的江水里。 媽的,這樣還不回來嗎! 身體鑿開水往深處沉去,到了某個他滿意的點,放空了意識。 要么死,要么你他媽回來。 呵,你選一個吧。 …… (16) 冷…… 無盡的寒意扎得他渾身皮膚刺痛,強大的水壓壓迫他的身軀,他張開嘴想呼吸,一口江水涌入口腔擠出他所剩不多的空氣。人類求生的求生意識催使他屏住呼吸,眼睛所見一片亮黑,手臂掙扎著劈開水流推著身體往上游。 光亮越來越明顯,他奮力一搏,沖破水面,仰頭用力呼吸。耳邊有人朝他大喊大叫,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他需要嗎,不需要。 極度的寒冷提醒著他他已經離開太久,但沈末離開到他崩潰仿佛就在上一秒,惡劣的想法并沒有消失,沈末應該永遠依賴他生活。 他往岸邊游去,冷風攜水迅速帶走他身上的熱量,他站上岸,費力脫下濕衣物扔在地上。一位路過的好心女士脫下她的長款羽絨服遞給他,他抹去臉上的水接下,啞聲說了聲謝謝。 “你剛才……很突然……” 他不客氣地套上衣服,心律不齊和寒冷折磨得他臉色慘白,下巴輕顫,低著頭回答: “嗯……留個電話吧,我好回報你?!?/br> “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洗個澡暖暖吧,我車就在那邊,如果不嫌棄,可以去我家先應應急?!?/br> 他看著女士雙臂抱肩的姿勢,似乎同樣很冷,于是他抖著身子點了點頭。 “我叫宋辰。你不用擔心你善良的行為會招至危險?!?/br> 女士系好安全帶,“噢……我叫江亦,你倒比我想的多?!?/br> “冒昧問問,是跟女朋友分手了,想不開?” 宋辰沉下眼皮:“不是?!?/br> 江亦開足了空調暖氣,瞥見他臉上暈不開的悲傷,嘆了口氣。 到了宋辰才發現江亦不是一般的有錢,住的地方是A城有名的富人別墅區。 “房子很亂,你別介意?!?/br> 江亦開燈后就迫不及待點了一根煙,等吸上一口才笑著問他不介意吧。宋辰搖搖頭,眼前所見到處都是畫架,滿地的顏料捅和筆刷凌亂不堪。華麗的地磚上顏料點點,不甚干凈。 江亦隨心解釋:“我老公在B城當律師,很久才回來住一趟,我一個人就沒那么講究?!?/br> “什么律師?!彼纬酵回5鼐咀∵@個問題。 江亦玩笑:“專門給黑幫大佬脫罪的黑心律師……” 宋辰笑了一下,攏緊羽絨服暗示她自己現在的狀態。江亦給他找來浴袍,指好路便坐在沙發上又點了一根煙。 宋辰洗澡時才發現他的婚戒不在手上,洗完后提出有要緊的事必須回家,江亦早看出他只是出于禮貌才沒拒絕自己的邀請,扔給他一堆男款衣物。宋辰穿上,再次表達了他的感謝,請江亦務必給他留個電話。 江亦詭異一笑:“這么急著要,不是打算以后找我偷情吧?” 宋辰蹙眉接過便簽紙,沉聲說他對自己的婚姻絕對忠誠。 江亦伸直手臂彈彈煙灰,瞇著眼審視他嚴肅的表情,“看得出來。開個玩笑罷了,我老公還不樂意呢?!?/br> 宋辰欲言又止,點點頭結束有些尷尬的對話。 江亦把他送到能打到車的地方,臨別前跟宋辰說他應該是個不錯的朋友,以后可以約著一起吃火鍋。 宋辰沒說話,江亦扔給他一支煙,升起車窗,駕車絕塵而去。宋辰沉下一口氣,把煙揣進口袋,循著方向走了三個小時才找到宋硯的公寓。 出于對隱私的尊重,他一直沒細探過這個地方。但那個人替自己活了這么久,他存在信息嚴重脫節,必須盡快熟悉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鋼門兩旁斑駁的墻皮常年受飄雨侵蝕,鼓起大包剝落得不成樣子。 他推開半掩的門,徑直走進客廳,晨光熹微,他摸索著開了燈,轉頭的一瞬間,沈末睡眼惺忪的臉就從電子屏幕上跳出來闖進了他眼底。 宋辰后脊竄起陣陣寒意,兩步垮過去抓住屏幕邊緣湊近看。 屏幕上有三塊不同的無聲畫面,最大的那一塊里,沈末正脫下厚厚的睡眠襪,隨后立刻把腳伸進被窩里,緩緩脫下睡衣,露出光潔的身體,縮著鎖骨裹上了一件小胸衣…… 宋辰雙手撐在掉漆的木桌子上指關節泛白,那個人在監視末末,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之前他當著沈末的面變成那個人,末末離家出走,說是因為害怕他的冷漠。 宋辰倒在沙發上,瞇起眼睛,繼續盯著畫面。 究竟是冷漠,還是熱情過了頭! 沒過多久,沈末拉開木門,瑟縮著身子離開了,身影被隔出畫面。 這么怕冷,卻不肯呆在他身邊嗎。宋辰查到定位迅速訂好機票,但臨近春節,最快的機票也在一周后。 宋辰把電腦翻看了一遍,大致了解完全自己的處境,桌面上多了一個名為“末末”的文檔,他打開,上面只有一行字: “我們都一樣” 宋辰僵住手,緊抿著唇虛起眼睛。 一樣,不,不可能一樣。 沈末今晨起來覺得身子疲乏,出門就遇見一個外號“毛子哥”的小混混,看見沈末,他急吼吼沖上前快速說剛才早餐店突然來了一幫鬧事兒的,把店砸了個干凈。 沈末被震得瞠目結舌,抓住小混混的手臂問他:“那老板娘……她怎么樣?” “好像是見了血,我來之前剛打了120就趕緊過來告訴你別去了!” 小混混說完兜里的手機響了,他火速接起:“都走了……?好,好,盯著點兒,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雜碎,媽的……”罵罵咧咧了兩句掛了電話。 “怎么了?”沈末急問。 “鬧事兒的雜碎走了……要是你擔心,我護著你過去看看……” 沈末急忙點頭,跟著他一路小跑過去。店的招牌破了幾個大洞,店面的玻璃門也碎了,里面的桌椅板凳亂成一堆。 沈末走近了些,店里沒人,地上一灘血觸目驚心,沈末聞見新蒸的小籠包油味混著血腥氣,猛得趴下腰干嘔不停。 他捂住嘴跑出店里,一只手顫巍巍覆在小腹上,他心里有強烈的預感。 毛子哥看他身體不對勁趕忙扶著他上了出租車,沈末臉色發白,“去醫院吧?!?/br> 到了地方沈末心慌得厲害,先看了老板娘,那地上的血倒不是她留的,她只是憤怒過度暈了過去。沈末心寬了許多,老板娘還沒醒,他只和老板聊了兩句。 老板讓他趕緊換份工作吧,他紅著眼睛表示理解,善良地也沒要這小半個月的工資。 毛子哥安慰了他幾句,沈末道了謝,一個人往家走,路上買了一支驗孕棒。 回到家他直奔廁所做了測試,焦急的等待過后,如他所料,他懷孕了。 這個寶寶來得太不是時候,沈末摸著小腹,心里發酸。想起宋辰的溫柔,耳中又閃過宋硯的警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寶寶……你沒有爸爸怎么辦啊…唔……” 他不光沒有爸爸,還有他這樣一個沒用的生父。 沈末抖著身子跑去臥室,打開床頭的抽屜,想合計一下自己還有多少錢。 眼前的這一幕讓他驚得失了聲音。 抽屜全空了! 他拉開下面兩個抽屜,空的,他跑到另一邊檢查是不是自己記錯了,空的,全都是空的…… 他的銀行卡和現金統統不翼而飛。 怎么會這樣……他沒有錢了,他會被餓死的……就算他不重要,那寶寶呢,寶寶怎么辦。 沈末絕望到頭腦發昏,他在床邊呆坐幾分鐘消化這個噩耗。最后咬咬牙,拿出手機,對著宋辰的電話號碼哭了又哭就是不敢打。 萬一他不是寶寶的父親,那該怎么辦,他也沒有錢去做檢查。就算他是,也會覺得這個寶寶臟吧…… 正胡思亂想,電話響了,是毛子哥,他開門見山: “欸沈末,聽說早餐店不開了,我們這邊恰好缺個人手,你特合適。一個月兩萬,你要不來試試?” 沈末被兩萬這樣的天文數字驚到,止住哭意,細細問過安全性和具體工作內容,毛子哥說他拍著胸脯保證他安全,至于內容,只需要樣貌端正好手好腳就可以做。 沈末腦子里一團亂麻,糾結片刻,還是答應下來,對方說今天晚上就可以上班。 “為什么是晚上啊……” “以你的模樣……你下午來,我保證你十二點之前回家休息?!?/br> 沈末愣愣神,毛子哥就說馬上來接他,他摸摸肚子,說好。 兩萬啊…… 那他只需要做三個月就可以再堅持很長一段時間。 此刻宋辰在A城心急如焚,從沈末出門不久到現在,視頻斷了整整三個小時。他打開定位,顯示沈末在家。 打沈末的電話,被掛斷,再打,已經關了機。 他一刻也不敢再多等,下樓跳上車往K城駛去。 怒氣和擔憂沖昏了他所有理智,這一次,必須把他關在身邊。 (17) 沈末沒什么胃口,午飯隨便吃了一些,心里還是很堵。一方面是搞不懂那些小偷為什么要來為難他,一方面是平靜的心被宋辰突然的一個電話又攪得亂糟糟。 他現在肯定知道自己和宋硯茍合的事情,一定對他們大失所望。 他哭得眼睛發腫,下午毛子哥來接他還多問了幾句,被沈末敷衍了過去。 毛子哥說的地方,很隱蔽,藏在一家便利店后面,他跟著毛子哥的步子,心頭慌得厲害。 他們穿過一道暗門,下了一個老式電梯,長廊里光線顯得愈發不明朗起來,沈末捏著自己的棉服忐忑問他: “我可以不做了嗎,看起來很嚇人?!?/br> “沒事兒,好玩兒著呢。一會兒有人教你怎么做,你長得這么好看,不會有人想為難你?!?/br> “噢……” 越往里走溫度愈發高起來,沈末熱得出了薄汗,呼吸進來的空氣也格外不新鮮,夾著一股臭汗味兒。 遠遠地,前方傳來不小的喧囂聲。 沈末越來越不安,覺得自己貪心錢財把自己置身于此地或許是個錯誤的決定。 毛子哥推開門,如海浪般的喧囂和熱氣撲面而來,沈末瞪大了眼,里面的場面真可謂人聲鼎沸。 毛子哥笑瞇瞇跟門口兩個男侍應生跟打著招呼,暗里遞過去什么東西。沈末低下頭,這里男性居大多數,躁動的荷爾蒙讓他難有安全感。 他拉住毛子哥的后衣角,用抗拒的眼神示意他想離開,毛子哥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往里走,他湊到沈末耳邊大聲說: “來都來了,今天你只上一把都能賺個千兒八百,遇見闊綽的,保你賺翻?!?/br> “我們到底來干什么……” 毛子哥拉著他進了一個房間,關上門,噪音隔絕了不少。 “過來教教他,這樣的姿色,今晚上有的吃!”毛子哥松開他的手,頗為高興地跟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說到。 “喲,大美人吶,這氣質,不拉去賣可惜了啊……”女人捏了捏他的臉蛋,笑得有幾分假。 此時門外突然進來一個人,來勢洶洶的,是黃毛,他看見沈末進來就覺著不對勁。 “毛子,你什么意思,帶他來這地兒,你他媽腦子長瘤啦?” 毛子哥咧嘴一笑:“這不是沈末沒工作,我給他介紹個活兒嗎!” 黃毛怒極反笑:“什么活你不找你他媽讓他上這兒來,硯哥不知道這事兒吧,毛??!趕緊把人送回去!” “我好好看著他,賺個錢怎么了,能出什么事兒!” 沈末在一旁看他們吵架心里焦急,聽見“硯哥”二字有不好的聯想,他跟毛子哥說:“要不我還是走吧……這里不適合我……” 毛子哥看他去意已決,突然怒了。 “不準走!走什么走,媽的賺大錢還不稀罕???” 黃毛哪樂意讓人這么吼沈末,上去就是一拳,兩人打起來,女人見勢出去,找來兩個幫手,一起把黃毛制服了。黃毛被打得滿臉血,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真有你的?!?/br> 沈末不敢幫忙也不敢動,怕疼是小事,只奈何他不是他一個人。 黃毛走了,沈末被毛子哥的眼神嚇得一哆嗦,明明之前他對自己也和黃毛一樣好的。 “跟著她好好學,學不會你既沒錢拿,還要補交一萬塊入場費。什么時候連本帶利還夠我錢,你就什么時候離開。當然,你想繼續賺點外快我也支持?!?/br> 沈末不可思議他的說法,明白自己受騙,身體下意識往后退,后背撞上了女人的大胸脯。 毛子哥也走了,沈末被兩個男人逼迫脫下厚重的棉服,女人讓他們出去,她調教好就送沈末出去。 女人看著他瑟縮的樣子很想笑,舉起鞭子照著他的小腿來了一鞭。 “啊——” “把衣服脫了,換上這個……” 一套貓咪連體衣和一條黑絲襪扔在沈末面前的床上,沈末淚光閃閃,不知道自己還會面對什么危險,怕得不敢猶豫,羞紅著脖子脫光了衣服。 套貓咪服的時候哭得厲害,這套衣服很緊身,又顯腰又顯臀,他怎么能穿成這樣站在一群男人中間…… “我結婚了,剛懷上寶寶,能不能……不穿?!?/br> 女人覺得稀奇,戲謔地告訴他,他懷著孩子反而安全,舉起鞭子警告讓他別再磨蹭。 沈末咬破了下唇,穿上衣服,別扭地夾緊腿站直身體。 女人原本給他找出一雙高跟鞋,現在卻將鞋扔在一邊,干脆讓他赤腳。 黑絲襪繃緊在他細長的腿上,魅惑橫生,再配上他又純又美的臉蛋和無辜的勾人眼神,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不錯,也不是讓你真的隨便給男人cao,就是給他們看看而已。好好跟我學規則,一會兒帶你去試煉一場?!?/br> 沈末回答不及時,又挨了一鞭子,這次打在背上,他疼得直抽氣還要強迫自己挺起腰。 女人不停講著規則,沈末淚眼朦朧地聽,認真記在心里??墒撬娴暮鼙?,女人隨便出一個局考他,他就說錯,說錯就會挨鞭子。 三個小時的調教下來,他背上挨了四鞭,傷口滲出的少量血液被黑色緊身衣吸收,他已經疼得麻木 ,才終于學會大半規則。 女人說他貌美,不需要什么都順利,于是牽著他的手把他帶往另一個包廂,經過大廳的時候沈末感受到很多下流的注視,他痛苦極了,卻絲毫不敢反抗,讓自己的寶寶受傷。 他到了一個很遠的包廂,一關上門,外面的聲音就遠得像夢。沈末恨不得把頭埋進肚子里,局促地站在一邊,聽女人把他介紹給在場的人。 “是末末啊,來我這邊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沈末耳邊炸開,他抬頭就看見俞嘉平那張讓他想犯干嘔的臉。 俞嘉平的舉動無疑讓眾人對這個長相一流的新荷官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女人看他不動,用手指摁了兩下他后背的傷,沈末臉色慘白,皺著眉往那邊挪著步子。 俞嘉平上下掃過他的身體,摟過他的細腰,手在后腰挑逗性地揉了兩把 。 “開牌吧,小荷官?!?/br> 沈末越來越想嘔吐,他深呼兩口氣,拿起紙牌洗了一遍,洗第二遍的時候俞嘉平突然打了一下他的臀。 沈末情緒崩潰,牌散了滿桌。 對面的中年男人不滿他的表現,抬腳想踹他,女人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妖媚地伏在他肩頭撒嬌:“李哥……這個弟弟是第一次,你總得給他個機會犯犯錯吧……” 中年男人拉住女人的手,嘴巴撇兩下: “俞總,讓她來。這位中看不中用,你想讓他當個寵兒抱在懷里可以,但不要擾了今天的局?!?/br> 俞嘉平笑笑,抬頭問他:“愿意坐我懷里嗎?” 沈末驚恐地搖頭,中年男人煩了他們的戲碼,剛要發火,俞嘉平抱住沈末的腰身把他往地上拽,讓他跪下看紅玫瑰的技術。 “我怎么擔得起俞總叫紅玫瑰這么妙的名字,沈末,你跪直一些,等我把兩位爺伺候好了你再回去跟我繼續好好學?!?/br> 女人說完,搶在中年男人發火之前將牌整理得漂亮工整,發牌的動作格外迷人利落。 沈末滿臉都是淚,被混蛋人渣摸,他只想把自己這身皮扒了。 他一邊傷心一邊仔細感受自己的寶寶,暫時沒有感到不適,他痛苦難忍的夜晚也算有一點安慰。 俞嘉平和中年男人賭了一夜,紅玫瑰負責了大部分開牌,沈末后來跪到腿站不起來,俞嘉平讓他開了兩次,他盡力表現得不算差,他的努力換來俞嘉平的摸手獎勵。 沈末終于忍不住,絲毫不留情面,打開他的手。 俞嘉平臉色黑下去,中年男人一晚上輸了小幾百萬,心情本來就不好,看著漂亮的寵兒還敢對主子動手,一腳踹在沈末的肩上。 沈末倒在地上,用手護住肚子,疼他早就習慣了,但寶寶不可以有事。 他聽見紅玫瑰的周旋求情聲,聽見俞嘉平說今天就到這里,他要調教一下他的小荷官。 中年男人氣撒不出來,打了紅玫瑰一巴掌憤憤離去。 包廂被清空了,沈末被俞嘉平扶起來,他摸去他臉上的灰塵說: “和宋辰結婚的滋味怎么樣,和瘋子生活不容易吧……” 嘭—— 包廂的門被人狠命踹開,俞嘉平勾起唇角,來得好慢。 宋辰開了五個小時車,中途又搭了最快的高鐵,一下車站就接到黃毛瘋狂轟炸的電話,他發了瘋一般拼命趕來。 此刻他渾身熱汗,兇狠的目光藏在汗濕的頭發后面,他兩步沖過去拉過沈末的腰,把他護在身后。 “你以為今天你還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這里嗎?!?/br> 宋辰推開沈末,示意黃毛帶他先走:“我不求安然無恙?!?/br> 沈末察覺到危險有多深,拉住他的手,搖頭要他保證自己安全。 宋辰推開那雙無措的手,轉過身不再看他。 黃毛拖著沈末出了包廂,外面的毛子哥已經被打得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沈末出了大門。 包廂里宋辰目光凌厲,俞嘉平一聲令下,外面進來五個打手。 暴力不是他擅長的,還是交給別人料理。 他擦過宋辰的肩,下了命令:“只需要讓他剩下滾回去的力氣?!?/br> 宋辰捏緊了拳頭…… 沈末被塞上一輛車,眼見黃毛坐上駕駛座就要開車,沈末大聲阻止他,讓他再等一等。 “硯哥說讓你先去安全的地方,你這樣辜負他一片心意?!?/br> 沈末唇在發抖:“你說里面是宋硯……” 黃毛說是。 沈末內心五味雜陳,捏緊雙手看著便利店的方向:“等他一起?!?/br> 沈末不停摁著膝蓋上的傷來刺激自己的警惕性,他死死盯著那個方向,隨時準備用視線接住宋硯。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他被凍得口唇發白,額頭的汗卻干了又起起了又干。 他還是沒有出來。 沈末的呼吸開始不可控地急促起來,眼睛疼得一眨仿佛就要流血。 求你,求你出來…… “硯哥!” 黃毛喊出了聲,沈末早已經跑下車向他奔過去,他緊緊抱住宋辰搖搖欲墜的身軀。 他焦急大喊: “宋硯……宋硯……” 宋辰艱難喘了一口氣,青紫的眼角落下一滴熱淚,摟住沈末的手顫抖不止,他閉上眼,要是在這個懷中,永遠不再醒來該多好。 身體如山傾,向后倒去,暈過去之前,宋辰感受到沈末幾滴淚砸在他臉上。 “末末……” 他最后喊到。 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