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阮嵐的假期過得很快樂。 直到網絡查分時,才突然緊張起來,縮進許晝懷里,讓許晝幫他看成績。等許晝告訴他,分數沒問題,他才敢睜開眼睛看。 于是作為報答,許晝查分時,阮嵐也幫他捂了眼睛。 阮嵐分數比許晝高了一點,兩人都被S大的理想專業錄取了。 許晝學的化學專業,這一直以來也是他的夢想。 而阮嵐學了經濟學,高中同學聽過,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開學報道,阮嵐和學校申明了情況,他還是和許晝一起住兩人寢。 第一天入學,他就被新同學嚇了一跳。 他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孩,穿著一身洋裙,踩著高跟鞋,大搖大擺地進了男生宿舍。 然后把阮嵐這一個班的同學都召集出來,到樓梯口開會。 S大經濟系男女比例嚴重失調,一個班里只有幾個女生。所以班級開會,主要圍繞著男生宿舍進行,女神宿舍那邊再另行通知。 洋裙美女染著亞麻色的長發,比阮嵐還要矮一點??繅φ局贿吳妩c人數,一邊笑嘻嘻地說:“不用緊張,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予晨,大三,是你們班的導生?!?/br> 話一出口,阮嵐才發現,這是個男生。 人群立刻發出一陣唏噓。 但阮嵐覺得很欽佩,雖然不知道白予晨為什么要穿女裝,但至少他活得隨性而自由。 白予晨繼續說:“一共兩個導生,大二還有一位學長,叫魏星辰。但他手骨折了,醫院躺著呢,所以先由我帶你們?!?/br> 有愛開玩笑的,嬉皮笑臉地問白予晨:“那你是學哥還是學姐???” “男的,這喉結不明顯嗎?”白予晨挺起脖子,白了那人一眼。 交代完事宜,白予晨就讓他們離開了。卻在最后拽住了阮嵐的領口,說:“你等一下?!?/br> 阮嵐懵懵地看著他:“……???” 白予晨伸出手,幫阮嵐整理了一下衣領,將領口翻得高高的。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你脖子上,這里,有印?!?/br> 阮嵐的臉瞬間漲紅了。 “謝謝學長?!彼椭^說。 腦中想的是這印跡的由來,昨晚和許晝的種種瞬間浮現眼前。 太羞恥了。 “沒事,下次可以買個圍巾遮一遮?!卑子璩肯蛩A苏Q?,“行了快回宿舍吧,東西都收拾好沒有,有需要我可以幫忙?!?/br> 阮嵐慌忙道謝:“不用了,謝謝學長,我自己就能收拾好?!?/br> “好,那我走啦?!卑子璩啃Σ[瞇地轉身離開了。 阮嵐剛松了一口氣,少年高挑的身影就出現在走廊盡頭。 許晝一點點靠近,神色有些似笑非笑:“剛剛那是誰?” “一個學長?!比顛拐f。 “哦?!痹S晝點點頭,沒說什么,牽著阮嵐的手往宿舍走。 手指間握的力道有點大,阮嵐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笑著問:“你是不是吃醋了啊?!?/br> 許晝把下巴靠在阮嵐的肩窩,溫熱的呼吸靠得很近。他像只小動物似的,蹭了蹭阮嵐的脖頸,低聲“嗯”了一句。 “那……”阮嵐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側過臉在許晝耳邊說了句什么。 說完,他自己臉先紅了,連著耳尖都紅得像要滴血。 “行啊?!痹S晝笑起來,“那你不準像上次似的,最后受不住了,滿屋亂跑躲我?!?/br> 說到上次,阮嵐的臉又紅了一個度。 他總是這樣,看到什么玩法就都想試試。結果每次許晝都能玩出花樣來,最后自己又爽得受不了,不敢再繼續。 “這次不了?!比顛剐÷曊f,“這次肯定好好表現,你別醋了?!?/br> 許晝被甜得冒泡泡,輕輕親了一下阮嵐的耳尖,吃的哪門子醋早就忘了。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按在床上,欺負個夠。 但是現在不行,因為晚上有個家族宴會。 這也是早就和阮嵐商量過的了,許家的家宴他其實沒有一點興趣。但畢竟事關阮嵐,當事人還是需要到場。 許總不知發了什么瘋,要跟所有親戚朋友介紹一下許晝和阮嵐的事。他們那些豪門家庭講究訂婚,雖然阮嵐性別特殊,但還是得吃個飯,見見面。 阮嵐提前整理了一下穿著,換上了小西裝,束得腰身線條又窄又漂亮。許晝太喜歡他這副模樣了,坐在車里,占了一路便宜。 總是手指剛伸進去,碰到阮嵐的內褲邊,就被打了出來。 最后還是得逞了一次,阮嵐倚著許晝胸口,舒服得喘息出聲。被許晝吻住了唇,吻得深入,堵住了聲音。 內褲濕透了,不能再穿。又只好忍著羞恥,在車里脫下褲子,重新換了條干凈內褲。 好不容易消停下來,已經快到了。司機宋叔把車內隔板打開,眼觀鼻鼻觀心,靠邊停車。 許晝剛要下車,突然發現阮嵐神色不對。 阮嵐凝望著窗外,一個中年男人從旁邊的車里下來,懷中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男孩。駕駛位的車門也被打開,戴著墨鏡的女人下了車,跟男人有說有笑。 男人晃了晃懷里的孩子,眉目間盡是父親的溫情。 阮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又沒說。 許晝問:“怎么了,認識嗎?” “沒事?!比顛勾瓜卵垌?,“那個男的,是我爸。他現在家庭美滿的,挺好的?!?/br> 他頓了頓:“也沒什么,就是,有點難過。原來他也可以,也可以對孩子這么好。我小時候……算了,沒什么可說的?!?/br> “難過的話,可以哭一會兒?!痹S晝抱住阮嵐,輕輕拍了拍后背,低聲說,“覺得別扭,你先別下車,我去看看情況?!?/br> 阮嵐扯起唇角:“沒事,不至于哭?!?/br> 他緩了一會兒,松開了許晝:“你先下車吧,我等等再下?!?/br> 許晝拉開車門,剛好與男人打了個照面。男人有點驚訝,被妻子捏了捏手臂,才想起來打招呼:“誒,許少爺?!?/br> 女人摘下墨鏡,也笑著說:“這不是巧了,我剛剛還在說許家人才輩出,許少爺考了S大,這不就在門口碰到了?!?/br> 許晝對女人點頭問好:“朱姨好?!?/br> 他出席過許家一些聚會,那些豪門家族間總有點盤根錯節的關系,他認得女人,是朱家的人。 阮嵐說過一點他家里的事,許晝只知道,他的父親離婚后娶了一位很有錢的妻子。沒想到,娶的原來是朱姨。 許晝沒說什么,轉身去了車身另一側,幫阮嵐打開車門。還細心地用手心墊著車座頂,扶著阮嵐下了車。 阮父見到阮嵐,又是一愣,習慣性地皺起眉:“小阮?你怎么在這,你跟許少坐同一輛車?” 許晝輕輕咳嗽一聲。 阮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妥當,跟許晝賠笑道:“不好意思,還真巧,這是我之前的兒子。你們是……朋友?他沒給你添麻煩吧?!?/br> 阮嵐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他和許晝的關系不該被朋友二字概括,又被一個根本不了解他的父親,輕而易舉地說出來。 他沒說什么,打算往前走。 許晝低聲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您說錯了,是男朋友?!?/br> 阮父瞬間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兩個人,聲音都顫抖了:“許少爺,你這?今天不是你的訂婚宴嗎,你們兩個?別開玩笑,這成什么體統!” 許晝扣住阮嵐的手,彬彬有禮地說:“許家的體統,或許不需要您來擔心。另外,還有一個消息我想讓您知道。阮嵐也考了S大,高考分數比我高?!?/br> “你……你認真的?”阮父著急了,口不擇言地說,“你難道不知道他是……” “我知道啊?!痹S晝仍然笑得十分有禮貌,“我愛他的全部。謝謝,我覺得您應該送上祝福。不打擾了,我們先進去了?!?/br> 說完,不顧阮父的反應,拉著阮嵐進了酒店。 阮父在原地愣了很長時間,看著阮嵐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沉默了一會兒,阮嵐淺淺地笑起來:“謝謝你?!?/br> 他的所有壞心情,在許晝維護他的那一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吃飯去?!痹S晝捏了捏阮嵐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