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刪除的回憶/我們握著彼此的紐扣凍死,收尸人就會知道我們是相愛的(彩蛋)
書迷正在閱讀:【女攻/百合/女尊】為女而戰?。ㄅ鞔┰綖椋簻缒兄?!護女人!、師生yin亂專輯、剪水江湖、【ggad】重返戈德里克、黑水、[總攻]蟲族之在雌蟲堆混日子的雄蟲、一晌清歡、色情主播掉馬后、一只小蠢豬(重口)、中短篇腦洞集合
注射鎮定劑后,西塞爾終于沉沉地睡去了。 蘭斯面沉如水,發起了通訊。 對面很久才接聽,屏幕上是一位舉著酒杯的美艷的女人,衣衫不整,半醉半醒地拋來一個飛吻:“蘭斯寶貝,怎么了?” 蘭斯對母親的酗酒習以為常:“我需要最頂級的催眠師?!?/br> 軍人做派嚴厲古板的父親,沉迷酒精情人不斷的母親,蘭斯就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并暗自發誓要逃離這一切。 他一度做到了,但他終于明白權勢財富才是打開愛人心門的鑰匙。 一無所有的特戰隊戰士,留不住銀河最美麗的夜鶯,他只會挽住父親的肩膀言笑晏晏,在月桂樹后孩子氣地踮腳討吻。 母親對蘭斯缺少關心,但在物質上從不吝嗇,用打發情人的方式愛著唯一的孩子。 蘭斯很快就得到了一個頂級的精神科團隊。 “夫人的記憶經歷過人為干預?!贬t生研究了厚厚一沓檢查報告,很快有了結論。 蘭斯的表情略微放松:“這次干預是在兩年前嗎?” “是在兩年前?!贬t生額頭沁出冷汗,“但不止一次,至少在十次以上,夫人的精神沒有徹底崩潰真是個奇跡?!?/br> “……!” 西塞爾靜靜沉睡在夢境里。 圓形的舞池人影重重,他坐在高腳椅上,微笑著拒絕了一位軍人的邀舞。 他大病初愈,精神不濟,然而這場晚宴太重要了,甚至說他就是為了晚宴主角誕生的也不為過,所以必須強撐著不能離場。 “西塞爾,西塞爾,我的夜鶯,請務必吸引元帥的視線,”經紀人用甜蜜的語氣一遍又一遍強調,“你是財團最耀眼的珍寶,用來獻給銀河最偉大的英雄……” “我只是一個昂貴的婊子?!彼鎺⑿?,內心悲哀地想,“不,婊子或許也有挑選客人的權力,而我不過是一個財團性賄賂的道具,一個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就會被分食的玩物?!?/br> “您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贝己翊判缘哪新曧懫?。 西塞爾猝然回頭,藍眼睛像受到驚嚇的貓咪一樣睜圓。 “嚇到您了?抱歉?!卑柌卦獛浨妨饲飞?,遞給他一杯冒著熱氣的花茶,“我可以帶您去軍醫那里看看,還是您想單獨休息一會?” 他有一雙煙水晶般的灰眼睛,并不是常見的瞳色,非常獨特。 ……灰色的……眼睛…… 西塞爾頭痛欲裂,失手打碎了他遞來的熱茶。 杯子四分五裂,發出響亮的脆響,幾乎小半個舞池的人都同時探尋地望向他們。 西塞爾的臉色如同死人一樣蒼白。 元帥的小臂和前襟被熱水打濕了,軍禮服的衣料選用了復合絲綢,質感極佳,然而并不具備作訓服的隔熱功能。 襲擊帝國軍事最高領袖,即使被當場拖下去監禁甚至處決,他都不感到意外。 巨大的驚恐之下,他甚至忘了道歉,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阿爾伯特元帥用眼神制止了已經將手搭在槍上的警衛。 “沒事的,各位?!?/br> 他從容地微笑,歲月待這個男人格外優厚,只在他的眼尾添了寥寥幾道細紋,卻多了紅酒般成熟醇厚的風度。 “不好意思,我講的狩獵故事嚇到西塞爾了?!?/br> 他的好友羅伊上將立刻默契地吹了聲口哨:“阿爾伯特,你居然和帝國之花聊狩獵?難怪你至今還是單身??!” 另一位上將笑著喊道:“可是羅伊,我什么時候才能接到你的結婚請帖?” 氣氛又活躍了起來。西塞爾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舌頭,漲紅了臉低聲道歉:“閣下,真是抱歉!” “沒關系?!卑柌赜檬峙敛粮蓛羲疂n,苦惱道:“該抱歉的是我,對于您這樣出眾的美人,應該早就對拙劣的搭訕不堪其擾了?!?/br> “并沒有……” 這位帝國暴力機關的至高掌控者……意外地溫柔呢。 蘭斯坐在床邊,輕輕撫摸睡美人的面孔。 西塞爾在睡夢里時而蹙眉,時而微笑,純黑的卷發散落在蒼白的面孔,恬靜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你經歷了什么呢?”蘭斯的聲音很輕很輕。 他知道西塞爾的夢里沒有他。 西塞爾的嘴唇輕輕動了動,蘭斯不想聽到他再呼喚父親的名字,卻還是忍不住附身貼近。 “冷?!彼毬暭殮獾貕魢?,“抱抱我?!?/br> 蘭斯低下頭時,脖頸里的吊墜也垂了下來。 那是一枚略微磨損的金屬紐扣,上面有玫瑰的淺浮雕。 據說得到第二顆紐扣,就能得到戀人的真心。 兩年前西塞爾就是這樣告訴他的,在擁抱時取走了他的第二顆紐扣,并將自己的放到他手里。 “我們握著彼此的紐扣凍死,收尸人就會知道我們是相愛的。如果運氣足夠好,也許可以葬在一起?!?/br> “不,一入夜我們會被饑餓的野狼吃掉?!?/br> “我有點想和你分手了,蘭斯?!?/br> “哼,休想?!?/br> 蘭斯的灰眼睛里泛起痛苦的神色,他躺到西塞爾身邊,小心翼翼地擁抱住他。 也許醒來后西塞爾會打他,咬他,更可能繼續橫眉冷對,一句話也不說。 但起碼在這一刻……他失而復得的天使靠在他的臂彎里。 西塞爾醒來后恍惚了一會。 香薰散發著甜橙味,身下的床鋪像綿軟的云朵,堅實的手臂橫在他肩膀上,將他牢牢圈起來。 由于大量鎮定劑的副作用,他迷迷糊糊,半睜著眼,在丈夫的手臂上親了一口:“早安?!?/br> 蘭斯默不作聲。 “頭好疼?!蔽魅麪栃⌒〉卮蛄藗€哈欠,超越性別的驚人美麗被陽光柔化,顯出平時少見的天真孩子氣,“阿爾伯特,再陪我睡一會吧,就一會?!?/br> 蘭斯不知為何眼底發燙,低頭親了親他的鬢角。 也許在某個平行時空,機械師蘭斯也會這樣攬著賴床的音樂老師,一起大大方方地消磨時間。 “好……我陪你?!?/br> 蘭斯沒想到自己真的睡了過去。 他神經崩得太緊,自從回到首都星后沒睡過一個好覺,折磨西塞爾的同時也在折磨自己。 在意識到懷里空了后,他瞬間驚醒。 西塞爾沒有離開,也沒有趁機給他一槍。 他只是換了一身黑色的三件套,靜靜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仿佛在透過他的臉,看向誰。 “你醒了?!泵廊藢μm斯頷首,“既然已經這樣累了,不如省些力氣,和平地聊聊天?!?/br> “我確實是抱著不純潔的企圖接近你父親的,起初我畏懼他,也憎恨他。當然,阿爾伯特是個正直溫柔的好人??扇绻阆裎乙粯?,從童年就被訓導要成為某位大人聽話的玩物,你也許會理解我的感受?!?/br> 蘭斯握緊了拳頭,輕聲說:“我理解?!?/br> 因為兩年前風雪交加命在旦夕的夜晚,他曾聽西塞爾含著淚水說起過只言片語。 “你怎么會理解?!蔽魅麪栁⑽恿藙幼旖?,想露出笑容卻失敗了。 “我被財團用兩枚金幣從流放地買走,開始站在聚光燈下歌唱,有了名聲,也有許多人喜歡我。等光環足夠耀眼時,就被精心打包送給了據說喜愛音樂與黑發美人的阿爾伯特,后來我愛上了他,我失去了他。日光下無新鮮事,我的故事乏善可陳?!?/br> 西塞爾伸出手,輕輕觸摸蘭斯的面孔。 他的指尖比冰塊還冷。 “蘭斯,你太年輕了,銳利得像把軍刀,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墒悄闼詰俚牟贿^是膚淺的軀殼,只值兩枚金幣罷啦?!?/br> 西塞爾的嘴角開始滲出黑色的血,他甚至還從容地抬腕看了看表。 “時間差不多了。不必麻煩仆人,我自己已經穿好了殮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