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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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潔,白潔。你看那兒——” 叫做白潔的少女抬頭,順著閨蜜的手指看去。 薇爾特的杏樹已經開花了,商學院教學樓前就有兩排,繁花滿枝。粉紅色的大團里綴著褪去了色的白,張揚又內斂地肆意生長,瑰麗至極。 但白潔知道,那手指的不是杏花,是杏花底下的人。 少年長身玉立,此刻靜默地站在杏花樹下。襯衫潔白而柔軟,比白的杏花更白,制服褲是黑的,包裹修長的腿。 明明是樣式統一的制式校服,偏偏就能穿出別樣的韻味,那風骨遮也遮不住,在少年周身豎起與眾不同的屏障。 這個人整個兒都是與他人不一樣的。 當世無雙。 “是他啊...”白潔呢喃,像失了神。她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知道他叫季容北,和她一個學院同一屆的學生,知道他是學生會長,甚至知道他和自己周三有一節課教室就在隔壁。 這是自己和他離得最近的距離。 但也僅限于此了,她敢肯定,季容北連她的臉都沒入過眼。 他是學校頂尖的那一群人里最好看最干凈的那一個,從薇爾特的中級部讀到高級部,一直都像月亮一樣高高懸掛在上面,摸不著凡塵,只灑下輝光。底下是一群空想著撈月的猴子。 她是想做猴子又不敢的人。 閨蜜沒她想的那么多,顯然不懷春,只是追星族式的激動叫喊:“季容北誒季容北誒!真人!他可真好看!” 白潔說你再大聲點兒,別人正主就要聽到了。 于是閨蜜閉嘴,兩個人乖乖巧巧如鵪鶉似的從杏花樹前走過去。 懷里的水杯卻忽然落地,不銹鋼的,砸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朝著少年骨碌碌滾動。 白潔生怕它真的滾過去驚擾了月亮,忙抬腳去追,不曾想蹲身的時候懷里的書又嘩啦啦散了一地。 少年像被她連貫的滑稽動作取悅了,忍不住勾起嘴角,卻是笑著抬腳走過來,蹲在她面前。白潔怔怔看著這個人臉上清淺的笑意,兀自出神。少年從地上拾起書,在臂彎里堆疊整齊,然后把橫倒著的水杯撿在手上,一齊遞給掉東西的女孩,等人接過了之后站起來。 白潔無意識地接過少年遞來的東西,輕聲順口道謝?;剡^神來時,視野里只剩下少年筆直的腿。她后知后覺地仰頭,就看見站著的少年也在低頭看她。 少年頭頂是開得燦爛的杏樹,絢麗明媚的,連向天際,比黃昏的色彩更濃。風吹過,樹冠輕晃著發出嘩嘩的響,連帶著少年的面容也顯得溫柔,讓人無端生出綺念—— 走千山,涉萬水,我能登得上你的殿堂么? 她不敢問,也知道結果。 不遠處教學樓里出來的人變少了,少年說不用謝,然后邁步向教學樓走去。 白潔看著他,一直到人的背影徹底消失。 季容北被周家司機送回薇爾特在六點整,正好踏著下午第二節課下課的鈴聲進的校園大門。 等走到商學院的時候,教學樓兩側門都被蜂擁而出的學生堵滿了,他只能站在樓外面等人潮退去再進樓。 進進出出的學生大部分都認識他,爭著和他打招呼,格外吵鬧。于是他只好退到遠處的杏花道旁去躲著。 一直到放學的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走向樓里。 他打算去看看奚池在不在,如果不在,他就改日再來。 辦公室在四樓。他敲門。 里面很快傳來奚池的聲音: “請進?!?/br> 門壓根沒關,季容北推開了進去,抬眼就看見茶幾上擺著個保溫杯,蓋子散在一邊,杯口還在冒著熱氣。保溫杯是深紅色的,上面還用金線描著竹的簡筆繪,邊上還有一句詩,距離太遠了,季容北看不清。 再往邊上,奚池就在茶幾旁的沙發上坐著,此時抱著本書在專心地讀。 看書的人現在不僅保溫杯里泡枸杞,甚至在這個季容北只穿襯衫的天氣里還套著羊毛衣。 季容北一時沉默,有點適應不了這個畫風。奚池等了半天沒聽見人說話,抬頭來看。 “奚導,我來補個假條?!睂W生在老師開口前說。 奚池禮貌地笑,然而在裝備加持下季容北甚至隱隱能看出些和藹來。 起身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假條,奚池先簽了名,然后直接撕下來遞給季容北。 “自己填吧?!?/br> 季容北伸手接過,說謝謝奚導,轉身想走,猝不及防被自己導員捏住了命運的咽喉—— “站住?!鞭沙卣f。 “?” 老年人神色正經:“身上煙味很重,你抽了多少煙?” 被抓吸煙的學生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如實交代:“半包左右?!?/br> 奚池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低頭接著翻找,從辦公桌里又掏出個袋子放在桌面上。 牛皮紙的袋子,素色,沒印花沒logo,簡潔大方。季容北看著它,剛覺得它高端得和奚池格格不入,這個印象就又被一句話打散了—— “里邊是中藥,找朋友開的,清火潤肺?!?/br> 養生導師擺擺手,示意季容北把紙袋拿走,接著補充: “年輕人拿去清清火,養生不比吸煙強?” “...” 奚池忽然正經神色,端坐起來,問季容北。 “周末的九校聯誼準備得怎么樣?” 季容北一愣,他并不知道什么九校聯誼。只能以一種詢問的姿態看著輔導員。 輔導員見狀也是一愣:“你不知道?” 學生會長說不知道,導員頭疼地擺手: “估計之前王導沒和你說,你去教務處問問,應該還沒下班?!?/br> 季容北拎著一袋中藥敲開了教務處的門,教務處還沒下班的是個老頭,姓陳,頭發都地中海了,教書熱情還很濃厚。 陳老頭是從中級部教導主任調上來的,見到季容北很親切。 “小季呀,來就來,帶什么禮物嘛?” ... 奚池給的養生中藥最終落到了陳老頭手上,老頭當著季容北的面打開牛皮紙袋,確實都是中藥材,看得老頭美滋滋地: “什么事兒呀,小季?” 季容北說自己不知道九校聯誼的事兒,老頭當即滔滔不絕地介紹: “咱們薇爾特,國際名校,那別人提起都是響當當的。但這再好的學校也不能固步自封嘛,不能搞閉關鎖國那一套,咱們要積極對外交流,只有交流了,才能有摩擦,有摩擦了,才能有進步和發展嘛,對不對?” 季容北說對,捧上擺在一邊的茶杯,陳老頭接過茶杯呷了一口,清清嗓子又口若懸河: “所以嘛,九校聯誼,就是九個學校搞聯誼,都是咱們這兒的,到底是哪九個學校我們老年人記不清了,有張活動請示單,一會我找著了微信拍給你看看?!?/br> “聯誼,咱們不能光搞聯誼,光搞聯誼是什么,那是聚眾玩樂!像什么樣子嘛!腐朽的資本主義那一套,不行不行。聯誼也得有名目的,咱們是九校義捐會嘛,白天義捐,晚上一起用晚飯嘛?!?/br> 陳老頭一頓,思索起來。 “周末就是九校義捐了,小季你這個學生會長還不知道這件事,王老師真糊涂。那咱們學校的義捐還來不來得及?” 老頭急得尾音都忘了,又一拍腦袋: “有了嘛有了嘛!咱們學校不是年年畢業生不要的衣物書本,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捐上來了嘛,學校一直放著沒處理,全都堆在體育館二倉庫里,小季你去清點清點,要是質量數量夠,咱們就不用麻煩了嘛?!?/br> 說完了,老頭翻褲腰上掛著的叮當作響的鑰匙串,在一堆鑰匙里取下一把黑色頭的鑰匙,貼著“體二”的標簽。 季容北接過鑰匙,說謝謝陳主任,然后在老頭慈祥的注視下離開了教務處。 體育館二倉庫,在薇爾特靠西門的小樹林里。 以前修建的時候是為了屯放中級部運動會時會用到的各項器材,后來因為運動會次次都在室外運動場舉行,這個倉庫也就荒廢了,變成堆放各種雜物。 不過薇爾特財大氣粗,占地面積廣,也不在乎這么一個二倉庫有沒有物盡其用。 倉庫里應該是沒有燈的,季容北不想在今晚打著手電去清點捐贈物,也沒有這個必要。 此時是晚課時間,室外沒有太多人。季容北打算去食堂隨便打包些什么回宿舍。 薇爾特的食堂設置了兩個分區,以不同的價格和品質提供給消費水平不同的階級。 上次奚池在辦公室提供給季容北的粥是普通食堂買的,但季容北看過原著,知道奚池并不是什么貧困鄰家學長,而是產自國外某財閥世家的小白蓮。所以奚池買這種粥的行為,被他自動理解為隱藏身份。 自己并不需要隱藏身份,也不想去人顯然更多的地方,精品食堂顯然是更優選。 而這個想法在進入食堂以后煙消云散了。 季容北碰到了葉歸瀾。 葉歸瀾就面向食堂大門站著,左手抱著個籃球,右手拎著包裝盒。這次他直接沒穿校服,短袖短褲,頭上還綁著止汗帶,氣質仍舊放蕩不羈的??赡芤驗閯傔\動完的緣故,大汗淋漓,散發著健康而陽光的年輕人氣息,整個人存在感強烈得明顯。 他身后跟著四五個人。季容北掃了一眼,周延夏和林澤都在,剩下的他不認識。 葉歸瀾身前還站了一個年輕男生,也沒穿校服。顯然,是這個人在食堂門口把葉歸瀾攔了下來。 兩方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季容北沒興趣探聽別人的事情,此時葉歸瀾已經看到了他,他也不好掉頭就走,只能點頭示意打個招呼,底下腳步不停。 葉歸瀾沒想放過他,忽然出聲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我記得,你有個外號叫小季容北?!?/br> 那男生不知道身后來人了,沒接話。葉歸瀾笑著朝他身后點點下巴,示意他往后看,語氣帶了點強硬意味: “現在見到大季容北,該打個招呼吧?” 男生轉頭看,抬眼和就季容北對視上了。 季容北眼神沉靜,帶著些探究。他倒是沒聽說過有誰被稱為小季容北。 男生則是慌亂的,眼神閃躲,迅速低下了頭。 二者差別太過明顯了,完全沒得比。葉歸瀾感到無趣,打斷了季容北的探究: “假的果然還是比不上真的?!?/br> 季容北覺得這個男生確實和自己長得挺像的,五官相似度很高。但這并沒有什么大不了,所以他很快不再感興趣,抬腳接著往食堂里走。葉歸瀾突然想起什么: “季會長,FE惹你不開心?” FE? 季容北想起來流氓告訴他的事,說那晚是FE的謝然給他下的藥。他對謝然這個人沒印象,現實里沒關注過,里也只提了寥寥幾句。被這樣的人莫名其妙下了陰招,季容北心里是不快的。 而葉歸瀾,在活動室里莫名其妙拉他進場,在酒會和現在一而再地提及那晚的事情,已經讓季容北對他的好感降到了冰點。 他討厭這樣不斷觸碰他不愉快記憶的人。 即使是主角。 所以季容北回答他: “和你沒關系?!?/br> 葉歸瀾本來只是試探性問一問,和男生找他的內容有關,卻沒想到得到季容北這樣的答復。 表情還顯得厭惡極了。 葉歸瀾看著人遠去的背影,忽然火氣就上來了,還帶著些說不清道不眀的怨,像積怨已久。 他對男生說: “回去告訴你主子,我答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