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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待了一天半,周日下午紀言回去。 說起離開本市,紀言現在生活的地方在臨市,開車大約三小時,算不上遠。 父親的話在耳邊揮散不去,紀言出門前又被拉過去囑咐,“最近小心點,實在不行就找個伴一起上下班?!?/br> 紀言笑笑讓他放心,“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爸,別太擔心?!?/br> 他和父親是在母親去世后才逐漸熟稔起來。 母親還在的時候,紀言很少見到父親。他知道父親工作忙,母親一直吃藥。小紀言很懂事,每天乖乖跟在mama身后,從沒像其他小孩兒那樣哭鬧過,有想要的也不說。 在他五歲母親去世以前,小紀言幾乎沒有出過門。 白天母親喜歡坐在飄窗邊,喝藥或是喝紅酒。紀言抱著靠枕,小小的身子蜷起來,縮在沙發上,看漂亮優雅的母親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她說累了,會對紀言招招手讓他過去。 小紀言放下懷里靠枕,滿懷期待以為mama想抱抱他,蹬蹬蹬小跑過去。女人拿起腳邊枯萎許久的白玫瑰,遞給他,交付的那瞬食指一摁,小孩兒稚嫩的手心登時劃出一道口子。 紀言覺得好疼,他想哭,可是mama生病了,他不能添麻煩。于是,他把眼淚忍回去,微笑著問母親,言言的手受傷了,可以先放下花嗎。 母親盯著他手里冒出來的血絲看了會兒,驀地慌亂起來,邊哭邊低頭親吻紀言的傷口,吻他的手背,說對不起,對不起,mama不是故意的。 病美人更讓人憐惜,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母親,紀言知道她肯定不是故意的,mama不會傷害他。 他仰頭親親母親的眼睛,說不要哭啦,言言不疼,沒關系的。 母親把他抱在懷里哄了一下午,紀言甚至有些感激這件突發的小事,讓他得以離母親這么近,這么久。 晚上父親回來,一家三口吃過飯,母親通常睡得很早。飄窗空下來,紀言就爬上去看外面五彩斑斕的夜景。 那是他上小學前,了解外界的唯一窗口。 過去很多事情,隨著年齡增長,紀言的記憶反而更加清晰。關于母親,最深刻的,永遠是抱他的溫度,對他笑時的溫柔。 白玫瑰,飄窗,聽不懂的話,這些不重要。任何人都會選擇性記憶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紀言也是。 離開家幾年,紀言在節日時會打電話回家,父親也偶爾發信息給他,讓他注意保暖添衣,問他近況。 血緣是很神奇的羈絆,有時紀言覺得他和父親之間的聯系少而寡淡,他像籠子里飛出去的鳥,一旦振翅就只會更高更遠。而父親對他的擔心和無意識下的保護,又把他從遙遠的地方引回家,讓他知道,他還有親人,有人關心,眼里不能只有恨意。 對,他恨陳沨明。這份恨意,不會因為報復抹去,不會因為心里那點無法宣之于口的感情有所減少。 紀言深知他和陳沨明興許這輩子都無法完全分離,哪怕他承諾父親不再會有交集。 血緣真的是很神奇的羈絆,將他和父親聯系起來,也包括陳沨明。 - 面試公司在市中心,停車位稀缺,紀言沒開車。 上班高峰期,地鐵里人擠人,紀言為抱著小孩兒的母親讓座,單手扶著手扶桿,站得筆直,在人潮里也是能一眼看到的存在。 眼前玻璃不時映出周圍人的影子,側后方不遠處,有個人頻率很高的轉頭往紀言這邊看。紀言發現對方,從身型大致判斷出可能是那天健身后跟著他的男人。 那人一直和他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紀言進入公司大樓,男人不再繼續跟著,好像左拐進了一家書店。 遲到會直接破壞應聘者的第一印象,紀言按下樓層,先完成工作再做打算。 面試進行的很順利,從考官表情上推測,拿到offer應該十拿九穩。 紀言去洗了把臉,做好待會兒正面對峙的心理建設,走出大樓。果然如他所想,還沒到地鐵站前,那人又跟上來。 是因為跟蹤技巧太差,所以才頻繁被他發現。還是…… 紀言猶豫了,如果對方是故意讓他發現有人跟蹤他,那就證明對方是有備而來。面對有備而來的人,他必須有更大的把握才能跟對方周旋。他不會讓自己處于劣勢,過于被動的局面,紀言最反感。 下午還要去工作室,負責人一再強調別耽誤。 地鐵門關上后,紀言做了決定,他快走幾步,越過幾個人,站定在那名男子面前。 “好久不見?!奔o言說,語氣很平和,仿佛他們當真是很久未見的老朋友。 地鐵屬于公共場合,此時又有巡警在這節車廂,紀言賭他不會輕舉妄動。 男人沒戴口罩,卻不避諱抬頭直視他。紀言等他開口,沒料到對方一言不發,只是看他一眼,重新低下頭。 是陌生人沒錯,紀言不認識這個人,在這之前也從未見過。他靠近男人,中間只有小半臂距離,紀言小聲說,“我不是第一次看見你跟著我,保持沉默沒用。你要是想對我不利,有很多次機會可以下手,但你沒有。所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沒有目的,只是跟著你?!蹦腥烁纱嗟鼗卮鹆思o言的問題,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手指迅速敲擊完發送。 片刻僵持后,男人先開口,“我們不認識,你覺得會是誰讓我跟著你?” 紀言快速思索,“陳耀州?”父親告訴他的名字,陳耀州是陳沨明的父親。 男人似乎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又拿起手機一陣敲,然后回紀言,“不是?!?/br> “所以呢?是誰?!奔o言有些不耐煩,跟陌生人的無意義交流讓他莫名煩躁。 “你想知道這個答案的意愿占十分的幾成?”男人問。 紀言反問,“你背后的人想聽到我回答幾成?” “十成?!?/br> 紀言笑了,平靜的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那不好意思,我的回答是零?!?/br> “如果回答零,就告訴你是誰,包括理由?!蹦腥俗詈笠淮蔚皖^看手機屏幕,傳話道,“是你哥讓我跟著你,報告你的行蹤?!?/br> 語音提示響起,到站,男人走下地鐵,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多像一場鬧劇,紀言只身入場,獨自落幕。 - 沒有胃口吃午飯,紀言提前去工作室。 負責人聽他沒吃飯,打電話讓樓下送餐的再送一份飯上來,紀言推辭了幾下,盛情難卻,還是接過對付幾口。 “對了,甲方挺奇怪的,我跟你說過沒?”負責人說。 紀言這幾天遇到聽到的奇怪實在不少,情緒沒什么起伏,“哪里奇怪?” 負責人夾著煙剛點燃,想起紀言貌似很討厭煙味,拿過煙灰缸按滅,繼續道,“說是要看你畫設計稿,本人不來,讓我用電腦開攝像頭對著你。你說奇不奇怪?” 紀言:“姓陳?” “什么姓陳?”負責人說。 “甲方是不是姓陳?” “那倒沒有,合同里寫著的吧。不姓陳?!?/br> 紀言回憶稍許,里面確實沒有陳沨明的名字,難道是他太敏感。 “開攝像頭的話,可以只對著畫板和手?!奔o言提議。 “也行,這個沒細說??茨惝嬙O計稿,畫板是重點才對?!必撠熑素W渣c點頭,心里還念了遍甲方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幾個小時后,靠在辦公椅里拿著平板的陳沨明,看著屏幕里一雙手一畫板,幾近暴躁地喊秘書進來。 “臉呢臉呢!手有什么好看的?” 秘書表面鎮靜,手心里捏著汗,回道,“是您說想看紀先生畫設計稿,那邊負責人剛才打電話跟我解釋了,還沒來得及跟您匯報?!?/br> “現在立刻馬上,我要看到他整個人?!标悰h明恢復到平時冷淡的樣子,因為情緒起伏太大翹起的發絲卻不規矩地在空氣中微微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