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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場景破碎,片段銜接片段。 陳沨明夢到他強迫紀言的那天,手銬是提前買好的,奶茶里他放了能讓人昏睡過去的藥。 事情比想象中順利,紀言對他毫不設防。 把人放到床上脫光扯凈,分開腿狠了心直接進去,人倒是沒醒,陳沨明被夾得太緊,疼的倒抽氣,沒插幾下想起今天沒洗澡,又提上褲子去浴室。 再進來時,紀言醒了,滿目驚慌的看著他。 陳沨明邊回應紀言說的話,邊一步步走過去,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 手下按著無力反抗的人,啞到極點的嗓子還在強撐,不斷求他停下。 那天紀言昏過去前,陳沨明都沒停過,他像只嗜血的猛獸,不僅要摧殘意志,還要吞掉rou體。 “對不起?!标悰h明說。 講了也沒用,沒用也講。 他沒在紀言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除了腕上的紅痕。 拿回手銬時,陳沨明剪了扔在旁邊的外套系在他手腕蓋住。 離開后他先給紀言的父親發短信辭職,說他要考證沒時間再帶課。 瓶瓶罐罐全擺在地上,陳沨明回到住處沒吃飯就開始喝酒,喝醉睡過去,又被噩夢嚇醒,混著胃疼出了一身冷汗。 懷表里那個好看的女人用沒聽過的毫無熟悉感的女聲問他今天做了什么。 陳沨明不說話沉默一會兒,而后抱住頭低吼,這么多年你在哪兒,現在跑出來管我。 你今天做了什么。 這句話不斷在他耳邊重復,頻率越來越快,最后升騰成飛機降落的轟鳴聲。 情緒游離于崩潰邊緣,陳沨明放棄了,他想起奶奶留給他的那封信。 “媽,對不起。夠了嗎?”他聽見自己說。 之后的夢境里,陳沨明又夢到那個他不愿意叫一聲爸的人把手里的酒瓶砸向他,溫熱液體從肩膀順著小臂滴落到地毯上,暈成血色玫瑰狀。 陳沨明撿起男人不經意踢到他腳邊的空酒瓶,在對方瞬間縮小的瞳孔里,揚手朝著同樣的地方砸過去。 命中,他勾起一邊嘴角笑了。 那之后,陳沨明沒再挨過打,因為他從這個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搬了出去。 - 紀言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陳沨明,直至日光掃過睫毛,陰影滑過下眼瞼。 “起來吃飯?!奔o言朝熟睡的人扔過去一個抱枕。 陳沨明被猛地砸醒,從沙發上跳起來,他以為喝醉的男人又要揍他。 看清是紀言,他反而放下心在沙發上重新坐正,“飯好了?” “嗯?!?/br> 很簡單的面食,紀言應該沒做多久,他卻做了很長的夢。 “你吃面只放辣不放醋?” “為什么放醋?” “沒什么,就問問?!标悰h明用筷子挑起幾根面,手腕轉動纏到一起才放進嘴里。 紀言記得陳沨明以前在他家吃飯從不碰醋,他問的時候,陳沨明說討厭酸味,又問那辣椒呢,陳沨明說能吃,但吃不了太辣。 所以,他沒放醋,但辣椒多放了兩勺。 吃完紀言讓他去洗碗,被陳沨明拒絕。 “能不能有點屈居人下的自覺?”紀言說。 “我挺有的,這不都跟你回家了?!?/br> “那去洗碗?!?/br> “不會?!?/br> “那你吃藥?!奔o言語氣漸緩。 妥協的是不是過于容易,陳沨明先是有些疑問,然后回他“哦,好。藥呢?” 紀言指了指沙發那邊,“茶幾上,水在那兒,自己倒會嗎?” “會?!?/br> 喝過藥,又喝完幾大杯水。本來沒放醋陳沨明還挺滿意,吃了幾口后湯汁越來越紅。他看向紀言碗里只飄著點辣椒油,自己碗里紅汪汪一片,語塞。 意圖實在太明顯,小屁孩。 他端著水杯半躺在沙發上休息,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腿面,能聽到紀言在廚房里洗碗的水聲。 從沙發上站起來,陳沨明走到廚房門口,靠在邊上看紀言背影。 肩比他窄一點,背他去車上的時候能感覺到身上有些薄肌,腰也比他細,腿的比例很好,深色休閑褲下的白皙腳踝露出來一截兒,有種禁欲的美感。 “洗碗怎么不穿圍裙?”陳沨明突然說。 紀言沒理他。 “不怕弄臟衣服?” “你話這么多,公司里的那些人知道嗎?” “還行,我在公司維持冷漠人設,幾乎不說話?!?/br> 紀言不知道怎么回,繼續專注眼前的水池和泡沫。 這樣的好身材要是能全裸穿圍裙,舌頭舔過上顎,陳沨明垂眸遮住眼底的光。 - 紀言回房間后關門靠在墻上,用背蹭了蹭,仿佛這樣就能將黏著的灼熱視線抹去。 他摸不清陳沨明的意思,更看不懂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是恨意讓他堅持這么久,堅持去跟蹤陳沨明,整理他的生活規律和常去的地方。 現在人到手,要做的事做了,想問的話也問了,他卻開始迷茫。 滿腔恨意仿佛撲在棉花上,紀言沒辦法。 明明已經過去六年,如今陳沨明一開口,他還是心跳加快,要是陳沨明笑了,紀言就想跑開。 從他的身邊逃跑,捂住要跳出來的心臟。 為了靜下心,紀言坐到桌前打開電腦,著手處理一些他在網上接的單子,關于書刊的封面設計、內頁排版等。大學,紀言除了父親讓他報的金融學專業還輔修了設計。 處理工作順便度過漫長的下午,紀言站起來活動身體,有人敲門。 “你待房間一下午做什么呢?”是陳沨明。 紀言隔著門回他,“什么事?” “沒事做太無聊,餓了?!?/br> “餓了冰箱找吃的?!?/br> “冰箱在哪兒?”陳沨明問。 紀言使勁拉開門,正要吼人,斜靠在門外的陳沨明突然倒過來,他下意識接住就抱了個滿懷。 摟著肩膀抱住的感覺和在床上把著腰完全不一樣,胸口相貼,撲通聲要從這邊傳過去。紀言使勁推開身上的人,要吼的話也忘記,差點咬住舌頭說,“廚房自己找?!?/br> “知道了?!标悰h明朝他笑,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在他面前轉過身,還穿著紀言給的那套圖案花哨的家居服。 其實挺傻的,但紀言有些懊惱,他在不到一秒的時間里還是覺得很帥。 臉上表情變得更加復雜,到底陽光開朗的陳楓是他,還是報道里那個冷漠陰沉的陳沨明才是他。 紀言以為這么多年他有所成長,能看清更多人更多事,然而他依舊看不懂陳沨明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