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白堯家里住了一周，楚元槐早上離開，晚上再回去，盯著白堯按時吃飯，好好生活，省的想不開沖動做什么事。

    有時候中午也會趕回去一趟choucha。

    白堯默許了楚元槐的存在，他知道他現在確實離不了婚，他也沒辦法和他親愛的母親孫女士交代自己為什么結婚，又為什么非要離婚。

    這太離譜了，白堯有時候看著楚元槐在廚房或者浴室忙碌，就會覺得太離譜了。

    他也問楚元槐：你喜歡我什么？

    楚元槐沒有直接回復過他，或許連他也沒有確切的答案。

    周六的時候白堯醒來，楚元槐還沒出門。

    他疑惑地瞧著楚元槐在他身邊的樣子，突然想起來：好像是周六了。

    他一周沒有走出過家門、沒去工作過、也沒勇氣去找那個人談談。

    于是他輕手輕腳地起了床，他出門的時候楚元槐還沒起來。

    可能一邊上課，一邊又趕回來照顧他確實是辛苦，他家離楚元槐的學校太遠了。

    白堯低頭想了想，自己二十九歲了，竟然還需要另一個人照顧？

    楚元槐知道他醒了，起了床。

    他站在窗邊看著白堯穿了一件白色的衛衣，腦袋縮在帽子里往外面走。他不知道白堯準備去哪兒，但目前也不打算干涉。

    但是半個小時后白堯就回來了。

    手里提著一個紙袋子，他對上廚房里楚元槐疑惑的眼神，說：“別做了，我買了早餐?！?/br>
    楚元槐愣了一下，洗手出來。

    他們第一次坐在餐桌前面對面吃飯，豆漿和油條，包子還有一份紅豆小湯圓。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卑讏蛘f：“但這些都是我之前常吃的，你試試？”

    楚元槐接過勺子，勾了勾嘴角：“好?！?/br>
    湯圓裹足了紅豆沙的味道，很甜又不膩，楚元槐點評說：“不錯，很甜?！?/br>
    “我等一下要出門?！?/br>
    “去哪兒？”

    “去店里看看?！卑讏蛴幸患倚〉?，賣奶茶和甜點，也賣咖啡和面包。他咬著油條，聲音模糊不清：“我約了人，就在店里，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br>
    “好。需要我一起嗎？”楚元槐并不追問是誰，他心里也有數。

    白堯抬起頭，眼神清亮：“你不忙的話，我們一起?！?/br>
    “嗯，知道了?！?/br>
    楚元槐知道白堯準備做什么，雖然感情用事，但白堯不是拖拉的人。

    既然要分開，就得面對面把話說明白了?；ゲ煌锨?，干凈利落。

    只是楚元槐不知道，他不是聯系不上舊主了么？怎么又聯系上了？讓他有些不舒服。

    但也不太不重要，他想看看，白堯準備說些什么。

    下午三點，白堯等到了他等的人。

    楚元槐坐在他旁邊，一副不準備插話的樣子。

    白堯的舊主年紀不大，研究生畢業就創業了，年輕人愛玩又放得開。他收的狗也多，愛新鮮，換來換去，只有從前認識的白堯一直跟著他。

    白堯陪他太多年了，從他還是個沒什么經驗的小屁孩的時候就陪著他，但新人總是更新鮮、更有趣。

    咖啡店畢竟是在外面，兩個人都收斂了很多。

    簡單的敘舊后，白堯先開了口，他說：“我不會再做任務了，我們分手?！?/br>
    “分手？”小男生一聽到這種話就瞬間坐直了，“我們兩個人，算不上分手?！?/br>
    “？”

    他湊近了白堯，似乎有些不屑：“只能算丟棄?！?/br>
    “！”白堯抬眼看他，盡量平靜的問他：“我就這么讓你厭惡？”

    “是你想錯了?！蹦贻p人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們不存在情感維系，我們自始至終，都只是狗和主人的關系?！?/br>
    “我……”

    “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你?！彼f：“我對狗沒有感情。他？你以為他能給你什么？不也是把你當狗看，急著要收你？”

    白堯明白了。

    但他還沒說什么，旁邊楚元槐就開了口。

    他本來不打算插話，但顯然話題扯到了他身上，他就得澄清一句。

    他說：“不是?！?/br>
    “？”

    “？”

    楚元槐笑了一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不一樣?！?/br>
    “怎么不一樣？你不是看上他了嗎？”

    “我是喜歡他?！背闭f：“但無論是狗還是人，我都會有感情。不論是養人還是養狗，我都和你不一樣?！?/br>
    “阿堯也不全是我的Sub，還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愛人?！?/br>
    他用了Sub這個詞，而不是Maso，繼續道：“再說了，這么久了你都沒有發現，他不是Maso，而是Sub，有夠失職的，我建議你重新做一下自己的評估，從頭學習。而今天約你來也不打算講什么道理是非，就是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們阿堯和你斷了?！?/br>
    “你！”年輕人每每打算反駁都被他快速的語氣打斷，一時氣結，口不擇言：“你也就是撿我玩剩下的，逞什么英雄！不是我，你能娶到他這樣的雙性人？現在你……”

    “能?！背蔽⑽⒁恍Γ骸拔蚁胍?，怎么樣都能得到?！?/br>
    說完他不打算再費唇舌，生怕他再說出什么白堯不能聽的，他也沒說這店是白堯的，免得招惹是非，而是道：“今天我已經買過單了，告辭了?！?/br>
    他帶著白堯飛速離開店里。

    等到兩個人坐在車里，白堯還沒理解透兩個人剛剛吵了些什么。

    楚元槐一改剛才針鋒相對的樣子，變回了溫柔體貼的楚老師。

    他看著白堯逐漸回過神，然后沖他笑了一下，說：“謝謝?！?/br>
    “只謝謝就夠了嗎？”楚元槐說。

    “還要什么？”

    楚元槐捏了捏他的臉：“難道我剛才沒有順勢告了個白嗎？”

    白堯這才想到剛剛楚元槐說了什么，他問：“我是Sub嗎？”

    “應該是?！?/br>
    “嗯……”

    楚元槐湊近了，鼻尖和嘴唇幾乎相貼，低聲道：“那跟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