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樓船上1 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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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 當門扉“哐當”一聲被撞開時,室內諸人的動作陡然定住。 皇帝披著一件發皺的外袍,衣冠凌亂,一見顧寒舟此時凄慘情狀,氣得眼都紅了,將外袍蓋在顧寒舟身上,轉頭抽出壁上一把裝點所用的長劍,憤然揮手,朝轉動轆轤的內侍臂膀重重劈下! 皇帝威勢極盛,那內侍駭得臉色煞白,足下發軟,半點無法閃躲。只聽得“哇啊”一聲慘叫,鮮血飛濺,內侍手臂已被斬得血rou模糊,軟軟耷拉下來。 長劍并未開刃,那內侍的手臂僥幸尚存,否則這般力道,必定能一劍削斷。饒是如此,在鈍劍沖擊之下,內侍上臂骨頭也已被生生敲折,教他痛不欲生。 眼見那人已忍不住在地上哀嚎翻滾,高總管貼在墻角,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引來皇帝注目。然而事與愿違,一道冷厲目光如刀鋒般凌于他面上,皇帝像是認定了他這個罪魁禍首,提起染血的長劍,疾步逼近。 “陛下饒命??!”高總管衣衫浸濕,一面哀聲討饒,一面砰砰磕頭?;实勖嫔F青,高舉長劍,手往下一揮—— 呼—— 烈風呼嘯,寒光一閃,長劍卻斬了個空。 高總管見皇帝瞄準自己咽喉,魂飛魄散之際,也不知哪來的膽子,伏在地上躲過致命一擊,連滾帶爬朝齊王撲過去,一把拽住齊王袍擺,哭聲震天道:“殿下!殿下救救奴??!” 齊王只覺鶴氅下擺一緊,被高總管灰撲撲的手抓個正著。他面色數變,嗆咳愈發激烈,一腳將人踹出,啞聲道:“滾!”褪下沾灰的鶴氅,恨恨扔在地上。 高總管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暗道吾命休矣,臉上涕淚橫流,正絕望待死之時,忽聽齊王一字一句道:“三哥,此事是弟弟吩咐的,你可要一道斬殺個干凈?” 皇帝粗重地喘息著,忍怒道:“你讓開!” 高總管抹了把臉,抬頭卻見齊王擋在皇帝面前阻住他去路,頓時覺得這個單薄的背影無比高大,差點激動得哭出聲來。 齊王不緊不慢地道:“他犯了何罪,值得你如此大動肝火?”話音落下,又抬袖掩住唇角,一陣低咳過后,中衣雪白的袖口已染了一抹殷紅。 皇帝被那血色一刺,滿心的怒意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靜了片刻,道:“你……身體一貫不好,快去歇著,莫要勞心?!?/br> 齊王拭去唇角血跡,淡漠道:“三哥,今日我不過是隨手收些利息。勿忘了我這病體,究竟是拜何人所賜?!?/br> 皇帝想到他當年所受苦楚,到底無法說出什么狠話,長吸一口氣,揮手狠狠一擲,長劍貼著高總管頭皮飛過,一聲嗡鳴貫入壁中,咬牙道:“讓他們都滾出去!管住自己的嘴,否則定斬不赦!” 面上被長劍尾風掃過,齊王眼都不眨,依舊鎮靜自若。 室內卻是一片sao動。高總管死里逃生,差點沒當場放聲大哭。擔心皇帝反悔,諸人都連滾帶爬,逃難似的跑遠了,連傷了手臂的那人也強撐著挪了出去。不過片刻,靜室內只余下了皇帝、齊王及顧寒舟三人。 皇帝朝顧寒舟身上傷痕望了一眼,氣怒之下,也有一絲莫名酸楚。 明明他下手折磨得比誰都厲害,但親見顧寒舟在旁人手底下飽受凌虐,他卻壓抑不住煩躁惱怒。 顧寒舟仍醒著,卻是長睫低垂,已如昏睡,似乎靜室中種種皆與他無關。 方才皇帝揮劍時,一滴血珠飛濺至他額上,灼灼如丹砂。襯著雪膚墨發,沉靜之中,竟現出攝人心魄的哀艷。 皇帝不由得放緩了呼吸,輕手輕腳地將他從刑架上解開,抱在懷中就欲離開。 齊王一動不動,恍若未見。 直至門軸轉動聲傳來,他才凝望著空蕩的刑架,用一貫清冷的聲音道:“三哥若此時將他帶走,我也不知……他還能不能活過明日?!?/br> 皇帝霍地轉身,驚道:“什么?!” 齊王并未應答,手不知在何處一探,一枚蠟丸在掌心滴溜溜打轉。 皇帝想起他不僅醫術高絕,更極擅使毒,面色驟變,急切道:“五弟!” 齊王緩步行到門邊,當著皇帝的面,隨手將蠟丸往花叢中一扔?;实凵眢w一震,邁步就想去尋回來,忽聽齊王道:“那到底是解藥還是毒藥,我都忘了?!?/br> 皇帝神情晦暗,口氣硬邦邦地道:“封玉梁,你待如何?!”竟是直呼了齊王之名。 齊王眼底一黯,語氣亦愈發疏冷地道:“三哥,他與我兄弟三人,有血海深仇?!彼浇菤埩糁盅?,映得面色蒼白如雪。不知是不是又發了病,他身體晃了晃,喘息不勻,斷續地道:“弟弟不曉得……三哥緣何不舍?!?/br> 皇帝一怔,神色莫名,片刻后啞聲道:“朕并未決定放過他,也從未心慈手軟?!?/br> 這話在心底轉了幾遍,怎么想都不是滋味,不多時他又補充道:“只是報仇一事,朕不欲假他人之手?!?/br> 齊王也不知信與不信,神色依舊淡漠,只是垂下的指尖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見皇帝欲言又止,他垂下眼眸,道:“方才我是誆你的,他身上我并未下毒?!边€未等皇帝松一口氣,就聽他又道,“改日……卻不一定?!?/br> 皇帝沉默許久,緩聲道:“五弟毋說氣話。朕曉得他畢竟虧欠你良多,況論親疏遠近,朕只會偏向于你,怎會攔著不許你報復?只要莫像今日這般當眾行事,教許多奴才一并欺辱他,其余要打要罰,全看五弟你的意思。不過且留他一條命,來日方長罷?!?/br> 齊王凝眉不語,半晌才道:“好。三哥,一言為定?!?/br> …… 轉眼已過數日。 當時廣華行宮一場大火,擾了御駕,驚動朝野?;实墼诖吮P桓許久,賞罰分明,恩威并施,著人將一眾事務打理妥當,便趕著延遲的行程,匆匆起駕。 水路上樓船行得平穩,一路順流而下,韶光如醉,棹歌悠揚,花輕風暖,垂柳嬌黃,正是一派絕妙春景。 皇帝并齊王坐在雅致舒適的閣中,相對飲茶。茶香清淡,水霧裊裊,平和之景中卻夾雜著若有若無的痛吟。 “三哥,今日的茶不錯?!饼R王用冰玉般的指尖撥動杯蓋,悠然道,“唔,時辰又快到了?!?/br> 皇帝心不在焉地咽下清茶,壓根沒有品出滋味,頻頻朝另一頭望去。 他目光所及之處,三尺開外,顧寒舟正跪伏在窗邊,手腳縛在一座小巧刑臺之上,露出窗口的上身衣衫齊整,被船身遮蔽的下體卻是不著寸縷,被迫撅臀分腿,貢出嫣紅的密蕊。 案上一個小小水晶沙漏細沙落盡,齊王面上浮現一絲淺笑,如冰雪初融,道:“三哥,這次你來罷?!闭f著,將手邊一匣刑具推到皇帝面前。 皇帝遲疑片刻,抄起一根竹雕戒尺,起身朝顧寒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