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弱小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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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道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清冷聲音響起時,在場的蟲子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怔愣之中。 “哦吼,射手…剛剛是你在說話?”巴利茲墨綠色的眼瞳興奮得豎成了一線,“想和我打一場?” “你說的,找樂子?!焙诎l金瞳的青年冷冷地回視他。 “哈哈哈哈對對對——”雌蟲突然大笑起來,但才短短兩星秒之后,他臉上的笑容便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殘酷的惡意表情“…不知道比起他們三個,你是不是更經玩一點呢?” 空氣中充斥著nongnong的火藥味。 戰斗,一觸即發。 “砰!” 容白的回應是一發子彈。 巴利茲閃過一旁,輕輕松松地躲過了那一發普通攻擊,看見剛剛還在前面的蟲影已經閃入了樹叢之中,他也沒有攔,只是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他閉上眼睛,鼻翼聳動了幾下,捕捉著青年離開后空氣中殘余的信息素,自言自語道:“真是…又冷又香的味道啊?!?/br> 待到棕褐色頭發的雌蟲睜開眼,他墨綠色的瞳孔里閃過屬于掠食者的嗜血光芒,舌頭不自覺地分泌著唾液,渾身散發出一種致命的危險,讓在旁邊圍觀的三個隊友都有種寒毛直立的感覺。 法師火甲蟻臉色發白,盡管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但垂下的手還在不斷顫抖。 他不禁想道:如果沒有射手突然出來攪局,說不定他真的要割開手腕,遵從打野的命令,用血腐蝕那三只蟲子的脖子…一想到這個畫面他就不寒而栗。 因為蟲族強大的自愈能力,那三只蟲沾到他的血液不會立刻腦袋落地,他們的脖頸會不斷被他的血液腐蝕,又在發黑的傷口上慢慢長出新rou愈合,變成一個痛苦漫長的循環過程,中間還伴隨有黑尾麻蠅的施加的瘟疫之毒…相比起來,聯邦監獄對付死刑犯的酷刑也不過如此了吧。 能想出這種可怕刑罰的蟲子…絕對是個變態! 而且能夠腐蝕三只蟲子的血量,自己就算把動脈切開也不一定夠??!這種要求和要了他的命也差不多了! 可是…如果不照他說的做的話,自己說不定也會被那只雌蟲折磨至死…因為那個變態根本沒有“隊友”的概念,他仿佛把在場的蟲子都當作取樂的玩物… 火甲蟻的牙關打著架,心驚膽戰地想著。 三蟲站在古樹樹晶下站著,都想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這場戰斗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了。 [怎么回事啊這兩只蟲怎么自顧自要打起來了…不會是想吸引小殿下的注意吧不會吧不會吧] [反正一個死面癱一個變態狂,靜靜看他們狗咬狗嘻嘻嘻] [不過那只蒼蠅真的好不正常啊,正常蟲子誰會這么給對面上刑…前后的反應像精神分裂一樣] … 小草莓難得地不發一言,站在樹下低著頭沉默著,如果仔細看,可以發現他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他的眼神空洞,那雙如同夢魘的墨綠眼睛勾起了那些自以為早已遺忘的黑暗記憶—— 臭名昭著的垃圾星,地上干涸發黑的血跡,帶著不懷好意笑容的雌蟲,還有在身上游移的粗糙油膩的手…一切都讓他作嘔。 “小殿下,你臉色好差…有什么不舒服嗎?”站在他身邊的金龜甲注意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如果是平常,黑卷發的少年說不定還要再裝裝柔弱,看看那些雌蟲為了討好他的可笑嘴臉,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情回應任何蟲子的話或者看彈幕。 小草莓低著頭,被咬住的嘴唇微微發白。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巴利茲根本不在意這幾個在他眼中淪為背景板的隊友了,因為他已經找到了美味的獵物。 “錚——錚——”散發著不詳的漆黑三棱刺回應著主人的心意發出興奮的嗡鳴聲,渴求著新鮮甘甜的血液。 棕褐頭發的邪佞雌蟲勾起一個嗜血的笑容,放輕了聲音,喃喃自語道:“連你也迫不及待了嗎?” 此時,容白正站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的一支粗大樹干上。 突然發生的變故反轉震驚了觀眾,他的直播間彈幕瞬間增長了一倍還要多。 [不打游戲了:不是已經要贏了嗎,和隊友打起來可還行] [魔法小七:那蒼蠅說了自己的真實段位是蟲將級了,而且還這么殘暴,主播行不行啊] [猛雌CC:一開始就在這里看了,主播性格蠻對我胃口的,管他蟲兵蟲將,不服就干純爺們!這次無論能不能活下來我都給你刷禮物??!] [月石塔上飛:這波直播效果直接拉滿] … 巴利茲表現的強大和殘忍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部分彈幕都不看好容白。 因為這場戰斗實力太懸殊,而且氣氛太緊張了,不少直播間的蟲子都忘記了他們是為了看雄蟲才點進來的… 容白把彈幕設置關掉了,他現在要保持視野的絕對清晰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玩過游戲的都知道,一個脆皮射手和刺客正面硬剛就是送人頭行為。而且在游戲情報里提到:黑尾麻蠅的“瘟疫”是通過血液傳播的,自己如果被他傷到,留下傷口,基本上就差不多宣布了死刑。 不被摸到一下,而且對手還是靈活高爆發的刺客,這對cao作的要求可以說是非常高了,簡直是地獄級的難度。 所以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藏匿點放冷槍。 而在這片常綠山林里,這些繁密的樹木就是最好的遮蔽。 他剛剛用最快的速度跑開,但是時間太短了,只能選擇比較近的樹叢。 從瞄準鏡里顯示出他和巴利茲的距離。 兩百米,近距離狙殺。 “砰!”一彈破空。 膛口沖擊波被消音器抵消,但是子彈超音速產生的音爆還是被雌蟲捕捉到了。 巴利茲側身,本來瞄準他腦袋的子彈堪堪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他勾著舌尖舔舐流到唇邊的猩紅。 下一刻,雌蟲立即向子彈發出的方向躍去! 容白幾乎是巴利茲一動身他就往另外一棵樹跳去,轉移陣地了。 因為距離被拉近了,他反手換上可以連發的沖鋒槍,向雌蟲射去。 “砰砰砰!砰砰砰!” 射擊快速移動的物體,需要極高的動態視力。容白冷靜地放完幾槍,又迅速移動到周邊的另一個地點,和快速拉近的巴利茲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差。 射手不想讓刺客近身切,最好的方法就是走A,放他風箏,慢慢磨死他。 正巧黑尾麻蠅這個英雄的移速并不算快。 轉向巴利茲,他每每到了青年的落腳點,就迅速撲空,下一刻還會再吃上幾發流彈,雖然閃避了但是還是會劃傷,打得極為憋屈。 兩蟲你追我趕,又回到了紅色樹晶附近。 黑發金瞳的青年像泥鰍一樣滑不溜手,打法特別茍,你追他跑,稍微停下來就開槍。 雖然巴利茲早有預料這射手真實水準不止是蟲兵級,但是沒有想到他這么難纏。 局面有點焦灼。 被容白放風箏的雌蟲臉色變得有些陰郁。 他的耐心已經快要被消耗完了。 這個號的精神接駁只能達到百分之六十…這讓他的實力大打折扣。 忽然,他看到了站在古樹下的三個隊友,墨綠色的眼睛稍微轉動了一下,視線牢牢鎖定住了其中黑色卷發的少年。 他身形一閃,竟放棄了追趕容白,直接向在場唯一的雄蟲沖去! 這變故發生得太快,無論是游戲里的還是直播間的蟲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面容邪佞的雌蟲掐住少年的脖子,稍微提高了聲音:“射手出來和我正面打,否則我就擰斷小殿下的脖子哦?!?/br> 火甲蟻和金龜甲對這黑尾麻蠅有忌憚,因為ID都被看到了,怕被報復,就一直在原地等著,沒敢破壞蟲晶。 但他們沒有想到這雌蟲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竟然眼都不眨地拿雄蟲來威脅射手。 那他之前對小殿下的殷勤都是裝的嗎?! “大、大佬,你能不能放開小殿下…”金龜甲吞了吞口水,保護雄蟲的天性又占了上風,強忍著恐懼說道。 “吵死了?!贝葡x陰沉地說。 得讓不聽話的玩物安靜一點,這樣就沒有蟲可以打擾他了。 話音剛落,他松了掐住少年脖子的手,身如鬼魅地在兩只蟲子之間穿行而過,手上漆黑的三棱刺在火甲蟻和金龜甲的身上開了口子。 兩只蟲子的傷口處蔓延上不詳的黑紫色紋路。 至于癱坐在地上的小草莓,茫然地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青紫色指印,眼神放空。 那墨綠色的冰冷眼睛,讓他感覺自己離死亡如此之近,就像曾經在垃圾星的時候… “小殿下,你剛剛不是一直跟著射手么?他應該很喜歡你吧?”邪佞的雌蟲彎腰,用手指抬起少年的下巴:“快喊你的射手哥哥來救你啊?!?/br> “救、救命…”小草莓顫抖著嘴唇喃喃道,眼淚從他失去光彩的玫紅色眼睛里滑落。 少年心里卻無比清楚——那個冷冰冰的雌蟲根本不喜歡他,他絕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 和以前一樣…根本…不會有蟲來救他… 此時外面的直播間也炸了。 … [我天這個瘋子,快記住他的ID去舉報封他號?。。?!] [小殿下?。。。?!] [瞎眼系統快管管啊啊啊?。?!] … 沒有回復,天地之間一片寂靜。 巴利茲皺起眉頭,有些苦惱地說:“好像射手不是很在乎你呢?那…你是不是沒用了?” 巴利茲如同鋼鉗的手指在雄蟲潔白的脖子上漸漸收緊,少年的臉因為缺氧和痛苦變得扭曲。 正當小草莓快要絕望的時候,一道清冷如冰雪的聲音響徹。 ——“你松手,我過來?!?/br> 巴利茲幾乎是聽到這個聲音手上就卸下了力道,眼睛放著光看向從不遠處大樹后走出來的青年,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豺狼。 小草莓脖子上的桎梏松開,他咳嗽了幾聲,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雄蟲看起來十分狼狽,他目光復雜地看向走過來的黑發金瞳的青年。 那蟲子…真的來救自己了… 為什么? 雄蟲張開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最終將唇瓣合上,沉默而專注地看著逆光而來的青年。 巴利茲一點都不擔心容白突然放槍,他手上還抓著雄蟲,射手不敢開槍的,退一步說,就算容白敢動手,自己也可以立馬拿這小玩物來擋子彈。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足夠了,已經進入我的狩獵范圍了。 邪佞的雌蟲臉上的惡意笑容隨著容白的靠近愈發濃郁。 棕褐色頭發的雌蟲瞬間把手上的雄蟲甩到地上,如同鬼魅一般貼上了青年的身。 三棱刺出,狠狠地穿透了容白的右手手臂。 “唔!”青年悶哼一聲。 大量的紅色鮮血從三棱刺的放血槽里噴濺而出,噴到了巴利茲快意到扭曲的臉上,噴到了碧綠的草葉上,浸濕了兩蟲腳下的草地。 癱軟在地上的少年玫紅色的眼睛映著鮮血的顏色,腦子里卻還是回蕩著那一句疑問。 …為什么? ———— 在劇烈的疼痛和毒素蔓延帶來的麻痹之中,容白腦中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 … “容月,為什么你這么執著找我玩???”蒼白得不正常的少年坐在廢舊公園的長椅上,語氣冷淡道“你養父母的家和學校離這里這么遠,以后別來了吧?!?/br> “哥你別趕我??!”旁邊面目青澀但是卻看得出英俊輪廓的少年急忙摟住了自家哥哥的肩膀“哥是我最重要最崇拜的人,無論跑多遠我都要來見你的——” “…崇拜?我有什么好崇拜的?!卑装l少年自嘲地說,懶得掙開容月的手臂,就隨他去了。 容月一副“你怎么就不信呢”的樣子,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雖然哥你看起來冷冰冰,一副不會多管別人閑事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哥哥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喔?!?/br> 容白疑惑地回望他。 “其實我們第一次見面比你以為的還要早…”少年娓娓講述道“那時孤兒院里窮,大家每天分到的飯很少,有幾個高壯的孩子搶我的飯,我不給,他們就打我,是你出現救了我啊?!?/br> 容白想起來了,那天他看見幾個大孩子在打一個小孩,瘦的像根蘆葦草似的小孩伏著身子低著頭,死死地護著一個飯盒。 他想也沒想就走過去,說了一聲:“你們別打了?!?/br> 那幾個大孩子看到他,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了。 “是白妖怪來了!” “呸!什么妖怪,明明是個病癆子!真是晦氣!” “還是走吧,聽說和他離得近還會被傳染啦…嘔?!?/br> … 幾個孩子跑掉了,容白看了一眼那個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小孩,本來想過去看看他有沒有受傷,但想到那句“和他靠近會被傳染”,就什么話也沒有說,默默離開了。 沒想到,那個孩子卻記住了他,然后黏了他一輩子。 “…沒什么厲害的,我其實打不過那幾個小孩?!比莅子浀米约寒敃r自己這么說。 而那個在他身邊的少年,臉上的笑容比那天的晚霞還要濃烈,他黝黑的眼珠里閃動著細碎的光彩,說:“就是這樣才厲害啊。明明只是一個陌生人,明明根本打不過那些人,但你還是為我站出來了…” 因為弱小的人單單憑借著一腔熱血去拯救別人,需要付出更多的勇氣啊。 那天的夕陽很瑰麗,天幕是如火的橘紅。 “從那個時候起,你就是我的英雄啦?!比菰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