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了周先生的家——電影里那種，跌跌撞撞地撞開門、糾纏著熱吻，一邊脫衣服一邊走進臥室的情節沒能發生。

    霍衍像是所有青春期的小男孩一樣，在不是飯點的時候肚子餓了。

    年輕人，隨時隨地好胃口。

    他坐在沙發上，茫然地摸著自己牛仔衣下緊實的腹部，似乎是搞不懂里面為什么會傳來聲音。他就用那么英俊可愛的一張臉對著周先生，搞得周先生心情十分微妙。

    幾秒鐘之后，他任勞任怨地挽起了袖子，往廚房走去。

    “還是吃面？”

    他打開冰箱，聽到身后傳來男孩的聲音，“要加兩顆單面蛋?！?/br>
    在周先生等待水開的期間，霍衍自覺地打開了電視機，并且從茶幾下面搜刮出周先生存放的薯片來吃。

    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鍋里的水開了，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周先生抽出了一把面條，想了一下，干脆把剩下的一包全都倒進去。

    最后是端著鍋上桌的。

    霍衍竟然也吃完了，周先生不禁感慨真是牛一樣的胃口。

    在霍衍埋頭吃面的時候，周先生就坐在他對面，抱著手臂，盯著霍衍頭頂的發旋看。

    都說發旋可以看出男孩子乖不乖。周先生不懂怎么看，但是想也知道，霍衍是屬于不太聽話的那種類型。

    周先生從小的時候起就知道，和這樣不聽話的人攪合在一起，是極度危險的。

    “霍衍?！敝芟壬昧饲米雷?，霍衍抬起頭看他。

    這小子眼睛太亮了，又有刀鋒似鋒利的眉，盯著人看的時候看得人心慌。周先生定了定神，把自己想好了的話說出來，“你周末的時候可以過來，節假日也行，但是不能整個假期都呆在我這兒?！?/br>
    霍衍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啊”了一下，歪著頭問，“那我平時要是想你了怎么辦?！?/br>
    他這樣不自覺的散發可愛讓周先生莫名煩躁。

    “什么想不想的，你還要逃課??？”

    霍衍看著他，從表情來看，他似乎并不覺得逃課有什么不行的，周先生只好硬生生把話轉了個彎，語氣生硬，“反正工作日的時候別來?！?/br>
    周先生說，“你上你的學，我上我的班，我們平時不要有什么聯系?！?/br>
    霍衍這個時候腦子轉過彎來了。

    他點頭，端起碗喝了一口面湯，放下碗，舔了舔嘴唇，然后問，“你是要跟我當固定炮友嗎？”

    周先生神情有些不自然，又聽到他補充，“只上床那種？”

    周先生不喜歡霍衍這樣的直白。

    在社會生活里，太直白是不夠圓滑、不夠聰明的體現。

    霍衍現在還是個少年，所以才能這么直白，完全不顧慮別人是否會尷尬，周先生不知道這算缺點還是優點，霍衍讓他很尷尬，他希望霍衍能用更加委婉的說法。

    但那樣好像又不是霍衍了。

    就不是他喜歡的霍衍了。

    周先生吐出一口氣，說，“你可以那么理解?！?/br>
    霍衍也許會生氣——周先生做好了霍衍生氣的心理準備，但是霍衍意外地配合。他點了點頭，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角，喝了水，然后起身把用過的碗筷放進洗碗機。

    “謝謝你的晚飯，”霍衍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問周先生，“介意我用一下你的浴室嗎?！?/br>
    “你困了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既然是炮友……?”霍衍說起這幾個字的時候，表情很微妙，“……?那就得做些炮友該做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