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學期的最后一次考試如期到來，肖祁嚴這次發揮正常。

    成績單出來以后直接從六百名開外擠進了年級前兩百震驚了不少老師。

    “不錯?！鳖櫝菢I看著手里的成績單，不吝嗇地夸獎，“這次進步很大，之前答應你進步了請你吃飯就約在后天吧?！?/br>
    顧城業抬眼看向他，笑著問，“后天有空嗎？”

    肖祁嚴絞著手指點頭，內心壓抑不住的愉悅，和老師在他的私人時間里見面吃飯，單拎一個出來都能叫他開心很長一段時間。

    “先回去吧?！鳖櫝菢I把成績單還給了肖祁嚴。

    肖祁嚴拿著成績單，臉上的笑意壓不住。

    認識他的人都以為是因為成績進步，何榮尚也是這樣認為，他笑著上去恭喜，卻見肖祁嚴臉頓時冷下來僵硬地點點頭。

    何榮尚臉色難看下來。

    考完試，大家都在討論假期去哪玩去哪補習，也有約著一起寫作業的。

    肖祁嚴坐在一片熱鬧中安靜地整理東西準備離開。

    他在校門口遇到了顧老師，顧老師站在不遠處一顆樹下低頭看著手機。

    “顧老師！”肖祁嚴出聲叫他。

    顧城業抬頭看過來，一雙深沉的眸子直接望進了肖祁嚴的眼睛。

    陽光有些晃眼，肖祁嚴這樣覺得，不然他為什么會有些晃神。

    “怎么才回家？”顧城業收起手機疑惑地看向他，班會半個小時前就結束了。

    肖祁嚴解釋道，“和同學對了下題?！?/br>
    顧城業理解地點頭，“就知道你們耐不住，對了，過兩天去吃飯吧，老師請客?！?/br>
    顧城業看著肖祁嚴略顯迷茫的眼神笑了聲，“忘了嗎，之前不是說只要你考試進步，老師就請你吃飯?！彼峙呐男『⒌募绨?，“快回家去吧，過兩天下午五點我去找你?！?/br>
    肖祁嚴低垂著腦袋點頭，心底卻是抑制不住的高興，原來老師不是哄他的……

    兩天過去的很快，顧城業來到肖祁嚴樓下靜靜等著人下來。

    肖祁嚴沒讓他等太久，一身休閑卻顯得成舊的著裝，但這是他最好的一套衣服了。

    “顧老師，久等了！”肖祁嚴微微喘著氣小跑過來。

    天氣有些炎熱，額角沾了些汗，顧城業沒說什么讓他跟上。

    兩人坐車來到一家面館，顧城業經常到這來老板也認得他了。

    “喲，小顧來吃面啦！”老板熱情地過來招待，這里的地方偏了些，即使是五六點也沒什么人來光顧，“最近忙吧，幾天沒來了！”

    “是啊，這不放假了就帶著我學生一起來嘗嘗陳老板的手藝?！鳖櫝菢I笑著回應道。

    陳老板爽朗地笑了幾聲，顧城業問肖祁嚴，“吃腌面嗎？”

    肖祁嚴不熟悉這局促地點頭，顧城業便對老板說，“陳老板，兩份大份的腌面?！?/br>
    “好嘞！”

    巷子里很安靜，風簌簌地吹過夾雜著熱意，面很快配著兩碗湯端上來。

    “謝謝?！毙て顕佬÷暤乐x，伸手拿了兩雙一次性筷子遞給了顧城業一雙。

    他低頭吃了口，面不咸不淡不會太干。

    “怎么樣？”

    肖祁嚴抬眼看過去，顧老師一雙亮極了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嘴角微微掛著笑意，有幾分期待像個迫切得到認可的孩子。

    他被看得心臟砰砰直跳，慌亂地低頭掩飾快溢出的情意，“好，好吃，很好吃……”他聲音愈發小，顧城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收回視線低頭吃自己面前的腌面。

    肖祁嚴微微抬起視線，見顧城業已經低下頭吃東西了，心底有些失落，牙齒不自覺地啃咬著嘴里木質的筷子。

    真希望這頓飯能吃慢些，肖祁嚴這樣想，但碗還是干干凈凈地放在了桌上。

    顧城業結了賬去上洗手間。

    天色已經暗下來，零零散散來了幾個客人，一個客人吃完飯以后似乎有急事匆忙付了錢跑出店，一不小心撞到了他們桌子撞掉了顧城業放在桌上的手機。

    “啊啊，抱歉啊，不好意思，我趕時間！”客人注意到了，滿臉抱歉卻沒有停下腳步，“我老婆生了……”聲音變小，人也走遠了。

    肖祁嚴反應過來以后著急地起身去撿起地上的手機，希望手機沒壞。

    他這樣想時，手機像是要證明自己還能用似的亮了起來。

    CARY:嘿，哥們，晚上來喝一杯嗎？

    內容還算正常，肖祁嚴剛想把手機放回桌上手機又亮起來。

    CARY:上次那個野貓一樣的男孩似乎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一直在問我你什么時候過來，似乎想和你床上風流。

    肖祁嚴手指一顫，野貓一樣的……男孩？還沒等他消化完消息又彈出。

    CARY:來吧哥們，別讓小貓咪等急了。

    然后手機就沒在亮起，肖祁嚴將手機放回桌上，顧城業回來時他鎮定地講了他離開時發生的事。

    顧城業擺手說沒事，打開手機看見了CARY發來的消息。

    CARY是他在gay吧認識的一個混血酒保，兩人還算聊得來，顧城業也喜歡喝他調的酒，久而就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

    兩人屬性相同，且顧城業因為肖祁嚴暫時沒有心思去招惹什么小野貓。

    手指剛要打拒絕的話，無意間一瞥發現了肖祁嚴盯著這邊的視線。

    他眉頭微微一挑，一個猜想浮現。

    G:嗯，晚點過去。

    顧城業收起手機，面上若無其事地和肖祁嚴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br>
    肖祁嚴手指攥緊，磨蹭地站起來，“顧老師，要，要去散散步嗎？”

    顧城業拍拍他的頭，笑得溫和，“老師晚上有事?！?/br>
    肖祁嚴不自覺咬了咬腮幫子，舌尖抵著下齒貝，猶豫地開口，“老師，要去哪，可以，可以帶上我嗎？”他知道他過界了，但是那條消息不斷地在腦海里閃過。

    老師，老師原來喜歡男生，那他是不是也有可能？

    這個念頭愈發強烈，猙獰地占據了腦海。

    顧城業笑容愈發柔和，“那里小孩子不要去，乖，回家吧?！?/br>
    肖祁嚴抓住他的衣袖，故作可憐地靠近，“老師，我，我不想回家，家里沒有人?！彼膊凰闶侨鲋e，養父母今晚要帶著弟弟出去吃飯，昨晚就在客廳看著電視討論了，房間門都沒辦法隔住歡聲笑語。

    見顧城業面上猶豫，他鼓足勇氣說，“老師，我成年了，也不是小孩子！”

    顧城業像是在和思想作斗爭一樣皺著眉頭，良久才松口，“好吧，但一定不要擅自行動?！?/br>
    肖祁嚴眉眼放松，“好！”

    小貓咪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