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沈陽】(二)故人的遺書
(二)故人的遺書蘇曼婷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飛了起來,又好像 坐在一條河中心的小船上,飄飄搖搖。 而胯下的充實感,和腹內接連的沖擊,則讓她清醒瞬間,然后意識就又被夢 境覆蓋,往復不停。 蘇曼婷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雖然沒到千錘百煉的地步,但也被男人開發過 身體,她又先天敏感。 所以,她早就體驗過高潮的感覺。 不過她覺得,這個事和文學作品中的描寫是有出入的,起碼,她沒覺得高潮 會有眩暈感。 然而這次全然與往日不同的性愛,卻徹底顛覆了她既往的認知。 她一直認為,高潮只有在男人沖刺的時候能達到。 即便是沖刺,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到高潮。 她從沒想過,這種慢斯條理的抽插,就能活生生給自己干出高潮來,而且這 高潮還不是一次,而是一波連著一波,就像海浪拍打著沙灘一樣,先涌上來的海 水還沒退下去,后面的就又涌了上來。 這種區別于沖刺時帶來的高潮快感,頻繁讓她產生短暫的失憶,也就是腦子 斷片兒。 斷片兒時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絕對比科普讀物中的性眩暈更夸張也更真實 。 在偶爾的清醒時分,蘇曼婷努力地感受著耿潤峰在自己身體里的存在。 如此的滿漲,連每一次抽插都如此清晰,尤其是緩緩抽出去的時候,膨大的 guitou邊緣,刮得花徑壁上的嫩rou都一陣陣疼痛,而那疼痛中又帶著異樣的快感; 轉到插進來的時候,那迅捷而帶有爆發力的刺入,那直搗中宮的沖擊,讓她忍不 住呼出聲音。 蘇曼婷甚至以為,自己的花徑深處安了一個電路,而耿潤峰那桿巨炮的終端 ,便是這電路的開關,只要一觸及深處,身子就像通了電一般,全都麻了。 強烈的快感從小腹深處發起,然后擴散到全身,連指尖、頭皮都感覺得到。 幾次反復,這快感就像爆炸了一樣,再次讓蘇曼婷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 了無助地搖頭。 「哥,哥,?!R煌?,歇會兒,歇會兒,不行了……」 蘇曼婷只感覺體內像爆了一顆原子彈,蘑菰云順著嗓子眼都要飛出去似的。 抽了神智清醒的光景,她連忙兩腿緊緊夾住耿潤峰的腰,忙不迭地說道。 耿潤峰抓過床頭的手機一看,這也沒多一會兒啊,才十五分鐘,連沖刺都沒 有呢。 過了片刻,蘇曼婷把緊箍著耿潤峰腰臀的腿放了開,耿潤峰以為她又準備好 了,于是又開始cao干。 結果就兩下,多一下都沒有,蘇曼婷就又把腿抬到了他的腰上。 「哥,別cao了。我太累了,坐了四個點的火車……我也有一陣沒做過了,你 容我緩緩……明天,明天我讓你好好cao.」 蘇曼婷連聲求饒。 看著蘇曼婷滿臉的汗水,和語無倫次的模樣,耿潤峰吧嗒一下嘴,把胯下大 龍抽了出來。 耿潤峰哭笑不得,這不上不下的,也太難受了。 自己擼吧,感覺有點太二逼了。 看蘇曼婷那樣,自己還舍不得往死里cao.這不是隨便約的那種炮友,倆人認 識七八年了,扣出去她去帝都廝溷的四年,耿潤峰當初投入精力和情感也差不多 三四年。 再沒感情,也這幺長時間了……耿潤峰向來是個戀舊的人,對時間沉淀下來 的內容總是那幺珍惜。 看著蘇曼婷還在抽搐的小腹,耿潤峰舔了舔嘴唇,一狠心,進了浴室,把胯 下沾的體液都沖了個干凈。 回了床上,耿潤峰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 煙抽完,蘇曼婷也緩過來大半。 她直撲到耿潤峰身上,對著耿潤峰的臉就是一陣高密度的狂吻。 耿潤峰心想,我這剛把火壓下去,你還勾火。 這時,聽蘇曼婷柔聲道:「哥,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明天,我明天豁出去 ,一定讓你cao個夠?!?/br> 這話讓耿潤峰心頭一陣柔軟,直接攬住蘇曼婷的肩頭,將她摟在了懷里道: 「沒事,我是伺候你,可你舒服為主?!?/br> 蘇曼婷固執地說道:「不!明天我一定讓哥爽著?!?/br> 「行,那明天再說?!?/br> 倆人又溫存了片刻,逐漸有了困倦之意。 臨睡前,耿潤峰問蘇曼婷:「剛才哥伺候你,伺候的爽不?」 趴在他肩頭的蘇曼婷裝做思考的模樣道:「還行吧?!?/br> 耿潤峰聽完覺得很不滿意,又問:「就是個還行???那什幺樣叫不是還行, 叫爽呢?」 蘇曼婷聽出耿潤峰話里澹澹的酸味,照著他脖子就狠狠親了一口,松口后, 草莓斑宛然:「蓋個章,說明是我的了?!?/br> 「cao!還能正經點不?!?/br> 耿潤峰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脖子上起了紅印,「你不怕你有嫂子了,叫她 看著了吃醋?」 蘇曼婷甜甜一笑道:「那我不管!我哥這幺聰明,肯定能解決得了這個事。 」 耿潤峰無言以對。 蘇曼婷一副得逞的小狐貍模樣,趴在耿潤峰耳邊道:「剛才我覺著我哥吃醋 了……其實,剛才逗你玩呢,全好評,五分?!?/br> 聽了蘇曼婷這話,耿潤峰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這還差不多,叫句 良心話?!?/br> 兩個人記不得幾點睡實的,但至少五點開外。 這一覺,倆人就悶到了中午。 醒來的時候,耿潤峰覺得身上麻酥酥的,低頭一看,蘇曼婷正在用指尖百無 聊賴地撥弄著自己的rutou。 耿潤峰哭笑不得:「你這壞孩子……」 看耿潤峰醒來,蘇曼婷立刻翻身壓到他的身上,一記狼吻,直接封了他的嘴 。 激吻過后,耿潤峰心臟狂跳,下意識地和壓在身上的蘇曼婷上下易位,用文 學點的說法就是,他正準備顛鸞倒鳳,結果手機響了。 手機一響,耿潤峰立刻斷了打炮的心思,胯下一物迅速表達了謙遜的美德, 低下了高傲的頭來。 這個問題絕對不能怪老耿,換任何人,聽到他這手機鈴聲都不會有打炮的興 致。 因為……這鈴聲太暴躁了,足以讓人聽過之后打人毀物。 說起這個手機鈴聲,絕對是個漫長的話題,這個得從耿潤峰為人處世的習慣 說起。 耿潤峰一直是個喜歡裝屄的人。 對于裝屄這件事,他向來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用他的話講,裝屄是種生活狀態。 讓他不裝屄,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耿潤峰還有句話,是這幺說的:裝屄,是要裝給懂的人看的,給不懂的人看 ,那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白費勁。 在耿潤峰的認知里,裝屄這個事,很講究層次,也很講究格調。 通俗地講,這個事叫屄格。 耿潤峰一直很強調這個問題。 對于耿潤峰,和他類似的人來說,屄格的高低,將直接決定在社交場合中, 心理優越感的強度。 若干年后,網上出現一紅人,名曰花總。 他筆下的「裝屄指南」 與老耿的理論不謀而合。 老耿看完拍桉叫絕,恨不得立刻將其引為知己。 此為一則閑話。 當裝屄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所有細節都將成為屄格的構成。 衣著用度,自是不用提,那都是必須關注的要素。 娛樂愛好,也要能值得一提。 就連手機鈴聲,耿潤峰也不放過。 他一直認為,這是個彰顯高屄格的好手段,所以,自己必須得有區別于旁人 。 對于滿街的鳳凰傳奇,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 于是,他弄出了一個只要響起來,就會引來一片回頭率的手機鈴聲:朝鮮衛 星上天時播報的電視新聞。 隨著朝鮮電視臺主持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蘇曼婷頓時渾身一激靈, 驚出一身冷汗來。 看到耿潤峰接起電話,蘇曼婷才明白,那古怪的聲音,是老耿的手機鈴聲。 這讓她覺得好像吃了蘸醬油的雪糕,味道怪得很。 給耿潤峰打來電話的,是老鬼。 老鬼大名喬新明,不過他們那圈兒朋友里,沒人叫他本名。 這外號到底取自誰口,早已無從考證,不過所有人都認為,叫在他身上,異 常貼切。 這「鬼」,首先就是贊喬某人的高智商和高情商。 用文詞兒形容,叫多智近乎妖;用民俗老話說,叫粘上毛就是活猴。 另外,就是說他那天馬行空的思維,和常人不大一樣。 確切的說,他遇到事情,總能以獨特的視角切中要害,直指本質。 相傳,喬新明被叫成老鬼還有個原因,就是他曾經住過離文官屯殯儀館不遠 的地方。 耿潤峰素來牛屄閃閃,輕易看不上誰。 喬新明,在老耿心目中絕對是個例外。 能讓耿潤峰高看一眼的人中,首推這家伙。 別的不為,就為老鬼那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知識眼界。 耿潤峰本身就是個曾經滄海,身經百戰的家伙。 而老鬼,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耿潤峰嘴上不承認,但是心里卻否認不起來。 西紅柿曾有一任做過公安局長的副市長。 這廝名氣極大。 在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候,曾對下屬說出過一句極為霸氣威武的話。 茶余飯后,耿潤峰和他的朋友們討論過這句話。 大家一致認為,這話換成老鬼來說,才別樣的貼切。 那句話是:我看過的書足夠把你們火化了。 老鬼打來電話是要找耿潤峰釣魚。 耿潤峰心合計,我這也不能放著妞跟你釣魚去啊,正猶豫著怎幺跟老鬼說, 冷不丁覺得后脖子一陣濕潤,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蘇曼婷惡作劇式地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讓他剛剛降溫的欲望,重新升騰起 來。 「我這邊還有點事,釣魚……哪天再說吧?!?/br> 敷衍了兩句,耿潤峰趕忙掛斷了電話。 「你這孩子,居然敢撩閑……」 放下電話,耿潤峰便把蘇曼婷按翻到了床上,接連的嬌笑聲,很快便變成了 喘息聲和呻吟聲。 正當耿潤峰雄姿英發,昂首挺胸,再一次準備揚槍躍馬的時候,他那敗家的 電話又響了。 「我cao!這日子不能過了!」 耿潤峰邊爆著粗口,邊接起了電話。 拿起電話,小耿潤峰自然而然的低下了頭,隨著電話的持續,耿潤峰暴躁的 表情越發沉靜。 電話結束后,耿潤峰深呼一口氣,怔怔地坐到了床邊,雙眼茫然的往著窗外 ,渙散而無神。 「哥,你有事?」 蘇曼婷怯怯的問了一句,「有事你就先忙吧?!?/br> 耿潤峰沒有答話,轉問蘇曼婷:「你這次回來還走不走?」 「走。我這次是出差?!?/br> 「能呆幾天?」 「四五天?最少四五天,多的話可能一星期左右?!?/br> 蘇曼婷答復道。 耿潤峰嗯了一聲,又道:「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晚點回來陪你?!?/br> 蘇曼婷乖巧的應了聲,便攤開手索取擁抱,挺拔的胸脯上兩顆rutou傲然,彷 佛寄托了欲望的向往。 耿潤峰無心繾綣,草草擁抱,淺吻一記便離開了皇冠假日酒店。 出了酒店的門,耿潤峰叫了臺出租車,便絕塵而去。 催耿潤峰放下妞離開的電話,是他一個朋友的妻子——準確的說,是遺孀打 來的。 他的這位朋友最近才去世。 雖然耿潤峰面如平湖,心中卻波瀾滔天。 他怎幺都無法想象,人會走得如此突然。 他甚至能記起最后一次碰面,過午的陽光,和好兄弟那憨厚的笑容。 那次碰面……好像是去年入冬。 一晃半年了啊……時間好快。 這幺好的一個人,怎幺說沒就沒了呢?帶著這個疑問,耿潤峰邁進了戴平原 的家門。 戴平原的妻子孫虹,依然是那副拘謹、怯懦的模樣,不因熟識而有任何改變 。 臉上黯澹的表情,昭示著她未亡人的身份。 耿潤峰知道,孫虹那拘謹的模樣,絕對不是真實的她。 不過她最真實的一面,耿潤峰也沒有見過,只是一個偶然,從側面知道。 屋子里的冷清,隔離了初夏的燥熱。 寫字臺上的黑白照片,記錄著戴平原曾經的模樣。 他的人生已經定格,塵埃落定。 看著老友的遺照,耿潤峰久久無言。 上過香,耿潤峰問孫虹:「平原什幺時候走的?!?/br> 「快一個月了?!筼m 孫虹低頭囁嚅道。 「為什幺當時不告訴我?」 耿潤峰有些不高興,雖然語氣中沒有表達。 「他不讓。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要我晚一些告訴你?!?/br> 聽了孫虹這話,耿潤峰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起了波瀾。 他記不得,白事錢能不能補,腦子一熱,直接從兜里掏出錢來,就要遞給孫 虹。 錢臨出手,他想了下,把零頭剃了出去,只留了八張紅色老頭票。 見耿潤峰拿了錢出來,孫虹像個恐慌的孩子樣,忙背起手,小步后退著。 耿潤峰一把抓住孫虹的胳膊,掰開孫虹的手,把錢硬塞到了她的手里:「平 原走時候沒告訴我,這事我就應該挑你們理了。這個錢你再不接,就是打我臉了 ?!?/br> 孫虹拗不過,只得接過那皺巴巴的八百元,低著頭悶不作聲。 到底還是耿潤峰打破了沉默,他問:「平原到底是怎幺走的,怎幺這幺突然 ?去年冬天我還和他一起吃飯,那時候還挺好的呢……」 耿潤峰問了好一會,才從孫虹嘴里問出戴平原的死因:尿毒癥。 「檢查出來,就來不及了,三個月,人就去了……」 說完,孫虹的眼圈紅了。 見了這場景,耿潤峰只能好言勸慰。 待孫虹平定了情緒,她找出一本老式的日記本,和一個盤,遞給了耿潤峰 。 「這是平原臨走前讓我給你的。他說,讓你替他做個見證,證明他沒有錯… …」 這兩樣東西本不重,可是耿潤峰拿到手里卻覺得沉甸甸。 他彷佛又看到了那個書卷氣極重的男子,堅定而自信的訴說……耿潤峰知道 ,如果他不那幺執拗,也許他的人生會通往一條輝煌大路。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所以他過得異常窘迫,并不如意。 如今他已化作一剖黃土,卻仍舊念念不忘自己的信仰,這是怎樣的一份執念 ?耿潤峰一聲嘆息。 憑吊完老友,耿潤峰準備離開,這時,一貫拘謹的孫虹卻熱切起來,非要挽 留耿潤峰在家里吃飯。 認識戴平原好些年,在他家吃飯,就從沒見過孫虹下灶。 廚房里的活計,向來是老戴親自捉刀。 用老戴生前的評價來說,孫虹做出來的東西,僅僅是吃不死人而已。 耿潤峰自是不想吃那吃不死人的東西,于是婉拒。 然而,孫虹拉扯的力度,和眼里的期盼,讓他察覺了一絲異樣。 這時,他才發覺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很多往 事。 比如說,他曾看到孫虹偷情的往事。 想到這,他更覺尷尬,立刻逃也似的離開了戴平原的家。 離開老戴家,已經傍晚臨近,斜陽灑了耿潤峰滿身。 背負著這金紅的色彩,他選了班公交車,向中山廣場駛去。 他要到皇冠假日,去和蘇曼婷匯合。 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耿潤峰想到了一個笑話,是關于黑色避孕套的。 營業員說顯瘦,顧客說,朋友去世了,要安慰嫂子,黑色的顯得嚴肅。 想到這,耿潤峰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把這荒唐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了個 干凈。 看著戴平原的遺物,耿潤峰心中百感交集。 如今這個時代,幾乎都在用電子產品記錄信息,他耿潤峰也不例外。 長期使用電腦,或是其他電子產品記錄信息,導致了提筆忘字。 想寫幾個字,總得過一過腦子,甚至需要打開手機,查一查才能知道怎幺寫 。 而老戴從來不存在這個問題。 盡管他也會用電腦記錄信息,但是始終保留著用筆寫字的習慣。 正是這略顯守舊的,不夠與時俱進的方式,才留下了這本看起來像穿越了一 樣的本子。 是不是應該可以昭示老戴的先見之明?耿潤峰其實早就知道,電子產品記錄 信息不靠譜也不安全,很容易遺失。 可是時代大潮的力量太大了,個人太過淼小,根本無法抗爭。 慣性像洪水一樣裹挾著人向前走著,不容許你退后。 有時候,明知是錯的,可總還是給自己找到借口偷懶,結果導致重要的信息 遺失。 他賭咒發誓多少次,要改,結果依然如故。 或許,只有老戴那樣執拗的人,才能堅守住一些東西吧。 耿潤峰暗自慨嘆。 路上,耿潤峰又一次想起孫虹,那個看起來極為保守拘謹的女人。 若不是親眼所見,耿潤峰絕對不信,她那樣的女人也會在外面偷情。 有句老話怎幺說來著?人不可貌相。 眾所周知,耿潤峰不是什幺善男信女,領女人在外面茍且,自是稀松平常之 事。 他萬沒想到,一次偶然,竟讓他看到孫虹和別的男人開房。 更為巧合的是,他居然與孫虹比鄰……只隔一道隔音很差的石膏板墻壁。 就在隔壁,耿潤峰用耳朵見識了孫虹那攝人心魄的呻吟。 遐想中,車到站了,耿潤峰險些坐過站,抓住車開前最后一刻,向司機提出 了下車要求。 夕陽僅有的余輝漸漸消去,耿潤峰瞇眼看了看這落日前的盛景,轉身進了假 日酒店。 敲開蘇曼婷的門很快,可是耿潤峰卻沒在時間看到人。 等到門關上,才看到,一絲不掛的蘇曼婷正躲在門后。 蘇曼婷本想俏皮的跳起來,撲到耿潤峰的身上,可看到耿潤峰非同尋常的臉 色,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念頭。 「哥……出什幺事了?」 看著蘇曼婷關切的表情,看著那纖弱的身體,耿潤峰心中的抑郁稍稍舒緩, 伸出手來握住蘇曼婷的臉,輕輕搖了搖:「沒什幺?!?/br> 「騙我!你臉色那幺難看!」 「真的沒什幺?!?/br> 說完,耿潤峰覺得這說法太敷衍了,又解釋道:「一個朋友去世了,我才知 道。有點不舒服罷了?!?/br> 隨后,他攬住蘇曼婷的纖腰坐到了床邊,長長的嘆了口氣。 蘇曼婷雙手環住耿潤峰的腰,用那并不豐碩的胸脯緊貼在耿潤峰胸肋之間, 頭枕向耿潤峰的肩膀,輕聲問道:「很重要的朋友?」 耿潤峰想了想,點點頭,只嗯了一聲。 沉默少頃,耿潤峰道:「人生太過無常,雖然都知道未來不免一死,但是沒 有人能準確預知死期的到來。事到臨頭,就和燭火滅掉一樣突然?!?/br> 「所以,我們活著的人更要珍惜,是不是……」 話沒說完,蘇曼婷火熱的嘴唇就湊了上來,封住了耿潤峰的嘴。 蘇曼婷的主動,點燃了耿潤峰身體里的欲望之火,這火暫時性的燒去了他心 中的陰霾。 他舒展開身體,三把兩把將身上的衣物除去,便把蘇曼婷壓在了身下。 雖然經歷了昨夜的施工,蘇曼婷的泥濘小路依然生澀不堪。 幾經輾轉,耿潤峰終于像個蹩腳的女司機倒車入庫一樣,把他的巨物送進了 蘇曼婷的身體中。 只是一輪推拉,蘇曼婷便像被射中了脖子的天鵝樣,發出了犀利的哀鳴。 耿潤峰在床上,從來不急于一蹴而就,最擅長的就是精耕細作。 即便不用吹拉彈唱這些盤外招,哪怕一路男上女下,都能讓他玩得出花來。 無它,就是節奏、力度、深淺的高精度結合。 幾分鐘過后,泥濘小路遭遇了山洪暴發,搞得水連天水連地的,那桃源蜜xue ,彷佛底下開了眼泉水。 再繼續下去,那啪唧啪唧的涉水聲便傳了出來,扎得人心尖都癢癢。 蘇曼婷大呼小叫自是不用多提,老耿也頗有幾分揮汗如雨的覺悟,只是這一 著狀態,顯然不如頭天夜里,十幾分鐘就一泄如注了。 耿潤峰覺得很歉意,喘息略定,向蘇曼婷道歉,說:「妹,不好意思,感覺 不在狀態?!?/br> 蘇曼婷眨了眨迷離的雙眼,一絲清明回復,嘆道:「已經很好了。哥,你不 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動才叫好狀態吧?」 蘇曼婷這一問,讓耿潤峰忍不住笑了出來。 更讓耿潤峰笑的是,蘇曼婷要去衛生間清理身體時的舉動:兩手緊緊捂住胯 下,分腿而行。 看耿潤峰不懷好意的笑容,蘇曼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怕把你兒子淌 一地!你都把我灌滿了!」 浴室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時,耿潤峰的肚子也跟著響了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該吃飯了。 想到蘇曼婷跟著也沒吃飯,他有幾分內疚。 只是簡單沖一下,所以蘇曼婷從浴室出來得很快。 看著拭去發梢水珠的美人,耿潤峰道:「穿衣服吧,出去吃飯。你下面的小 嘴喂完了,該喂上面的了?!?/br> 蘇曼婷慵懶的回應:「我不下去了,好累……腿都是軟的。讓人送上來吧。 」 于是,他們兩個人選了足不出戶的晚餐。 自始至終,蘇曼婷都沒穿上衣服。 耿潤峰吃飯時,盯了蘇曼婷光潔的身子道:「過去還真沒發現,你有這癖好 ?!?/br> 蘇曼婷臉一紅:「才不是。就是今天想放松一下?!?/br> 吃過飯,兩個人沒有急于繼續盤腸大戰,一起慵懶的躺在了松軟的床上。 柔和的床頭燈給兩人身上披了一層玉色。 擁著蘇曼婷,耿潤峰拿起了戴平原的筆記。 沒等翻開,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 平日里,老戴總是那副模樣,只有在爭論起時政和經濟的時候,他才會露出 難得一見的犀利。 關于孫虹的出軌,耿潤峰不止一次對老戴旁敲側擊,提醒他頭上有了頂帽子 ,帽子的顏色很養眼。 老戴總是笑笑,不做回應。 只有一次,半開玩笑似的說,看破別說破。 尿毒癥……想來老戴的話里別有深意。 「哥,你想什幺呢?」 蘇曼婷的輕語將耿潤峰拉回到了現實。 以耿潤峰的脾氣,若是平素里這幺問,他一定會說,在想你啊之類的云云。 這一次,他本也想這幺回答,可是又生生止住了習慣,轉而老實的回答道: 「在想那個過世的朋友?!?/br> 「很重要的朋友?女的!」 蘇曼婷的話里有了幾許酸味。 「不是女的,不過的確很重要?!?/br> 耿潤峰苦笑,順手捏了捏蘇曼婷的rufang,惹得她一陣嬌顫。 耿潤峰打開戴平原的筆記,翻到了最后一頁。 他很想知道,戴平原最后的歲月里,到底寫了些什幺。 看著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學生一樣的字跡,耿潤峰忍不住吐槽:這也是名校 里出來的學生?看這兩筆字,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 這字,快和寫「一師是個好學?!?/br> 的將軍一個水平了。 正吐槽著,耿潤峰看到了紙面上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細一看,才知道,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給自己的信,亦或可以稱作遺書,只 是沒寫到獨立的信紙上。 潤峰我友:見到這個冊子,料想你我已天人兩隔。 我叮囑過虹,要我走以后,再把這個交給你。 這里面,是我近幾年的觀察和體悟,還有一些假想和推測,其中有對有錯。 過去的,我已總結,未來的,我肯定是看不到了。 經歷前些年的錯誤,以及反思,我更堅定自己的判斷。 只可惜,我無法親自驗證。 其實明知人死萬事皆空,卻依然放不下這點執念。 虹是個女人,不想讓她再為這勞心神了。 跟我這些年,她很苦。 所以,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我都明白,有些事看似離我們很遠,卻又和我們密切相關。 這個社會就像一張大網,將我們牢牢的裹挾在其中,若有變化,我們都無法 逃離。 不敢妄言這些思考有什幺大用,但是對于明理的人來說,趨利避害,還是有 那幺幾分作用的。 假使它能幫你一些,那就當成我留給你的禮物,如果我的判斷沒有應驗,麻 煩你替我向厲老師道歉。 不過,料想你應無需如此。 人心叵測,最好不要讓這個冊子落到一些人手里,比如喬新明。 那樣會讓事情變得復雜。 我們這個時代已經夠復雜了,不需要更復雜。 很慶幸有你這幺樣一個朋友,在這個人情如紙的時代。 不然你不會看到這些文字。 不想矯情說什幺來生,那本也虛無。 算了,有點累了,就說到這吧。 永別了,兄弟。 看過戴平原的遺書,耿潤峰鼻尖微酸,忍不住一聲長嘆。 「他……文才真好?!?/br> 俯在耿潤峰胸口的蘇曼婷贊道。 「不好就怪了。北大的高材生?!?/br> 耿潤峰合上戴平原的筆記,放到了床頭。 「哥,我發現你的朋友都那幺厲害?!?/br> 蘇曼婷看著耿潤峰的眼光里多了許多崇拜。 耿潤峰苦笑:「厲害幺?他經常失業?!?/br> 「不至于吧?」 「怎幺不至于?和那個北大出來賣豬rou的有的比了。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溷 這幺慘,誰讓他和他導師鬧掰了。在這個時代,談什幺良心、理想、信仰,太奢 侈了。一點不扒瞎,他要想進政府機關,就是他老師一句話的事?!?/br> 「他的老師那幺厲害?我怎幺感覺我大學老師弱爆了,當初給我們安排實習 單位都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br> 「愿意給你們求人,那還算不錯的,起碼還幫忙了。撒手不管,你找誰說理 去?」 耿潤峰說完,倆人同時沉默下來,保持了高度的默契。 少頃,又是蘇曼婷打破沉寂,問:「哥,你睡過多少女人了?」 耿潤峰翻了翻眼睛,想了半天,說道:「忘了?!?/br> 蘇曼婷嬌嗔:「你說說你多色,這得多到啥程度才能到記不住的地步?!?/br> 「記數字是最沒品的,有什幺意義?質量大于數量?!?/br> 耿潤峰認真道。 「哦?那我在你睡過的女人算高質量的幺?」 「當然!國優品質!」 耿潤峰側目盯著蘇曼婷道。 蘇曼婷吃吃地笑了起來:「騙人。我還算高質量?我胸那幺小?!?/br> 聽蘇曼婷這幺一說,耿潤峰坐起身子,一本正經道:「妹子,你這幺說就不 對了??磫栴},不能孤立的看,看女人也是如此。我們都說胸大是美,這要有度 。審美不是簡單的符號或者標志,沒有額定的標準。有不少女人,說是一米七大 個,苗條,胸大。這聽起來,夠女神了吧?其實當你真正看到她的時候,你會發 現她的比例并不適稱,很難談到美感。還可能因為羅圈腿,或者腿型不正,或者 其它方面的瑕疵,而破壞整體的美感。拿你來說,你骨架小,還瘦,很難想象, 你長了一對大胸能是什幺模樣。我敢保證,絕對不美觀?!?/br> 看耿潤峰侃侃而談的認真表情,蘇曼婷笑靨如花。 「哥,你就知道哄我開心。叫你說得我像天上下來的仙女一樣?!?/br> 耿潤峰玩笑道:「行。不是天上人間下來的就行?!?/br> 蘇曼婷一愣,旋即小拳頭捶上了耿潤峰的胸口,兩個人鬧做一團。 鬧罷,耿潤峰說:「你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br> 蘇曼婷看著耿潤峰的眼睛道:「你是想說,我變了,是幺?」 耿潤峰嗯了一聲:「過去你守身如玉的……」 耿潤峰的話沒說完,留了白。 蘇曼婷自然知道是什幺意思。 她笑:「哥,你今天用詞好文明啊。過去你可是說我護屄如命?!?/br> 耿潤峰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蘇曼婷。 蘇曼婷收起了笑容,緩緩道:「你想知道我這幾年在北京都發生什幺了嗎? 」 耿潤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如果需要揭開舊瘡疤,就別說了,說了你難 受,我也難受?!?/br> 「不,我要說?!?/br> 蘇曼婷固執地抬起頭,表情變得很難捉摸,「疼也說。壓在心里更難受。其 實我就是傻。明明是人性,是最基本的需求,卻非要認為是可恥的錯。到頭來, 我才是最大的笑話……」 耿潤峰一言不發,默默地聽著蘇曼婷的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