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大觀園記】第十五回:夜影沉沉玉釧司燭 池波冷冷蚰煙怨宮
【后宮·大觀園記】第十五回:夜影沉沉玉釧司燭池波冷冷蚰煙怨宮 作者:hmhjhc 23/06/23首發于xiaoshuo. 是否首發:是 第十三回:夜影沉沉玉釧司燭池波冷冷蚰煙怨宮 卻說弘晝大宴群芳之后,命迎春留下侍奉。 那第二排本是跪在人群中之迎春渾身一顫,也不知應了個什幺。眾美見王爺 示意,也就依著位份一一退了下去。 兩側金釧兒、玉釧兒見弘晝示下,便起身,一邊一手扶著已略有些許醉意之 弘晝進了內室。 這顧恩殿內室乃是當年元春省親之時供元春歇腳處,凡一應家具陳設,廳堂 樓閣,都是依著皇家妃子之禮制所建,鑲金綴玉,描龍繡鳳,錦緞彩屏,說不盡 富貴奢華,風流精致。此時,秀鸞早在銅鶴瑞潭爐中焚上清穗香,在西洋紫金燈 燭架上燃上逗花燭,秀鳳早就展開正紅綢緞繡麒麟的輕薄夏絲被。那金釧兒、玉 釧兒扶著弘晝進來,靠進床沿坐下,玉釧兒跪下去,解開弘晝的莽靴,擱在一邊, 再褪去弘晝的布襪,命秀鳳取來銅盆,澆灌香湯,伺候弘晝浣足。 金釧兒便又出去大廳,扶起那已經惶恐得難以站直的迎春,輕輕喚道:"二 姑娘……?二姑娘?" 迎春此時如在夢中一般,口中只是喃喃自語,薄粉衣裳下的嬌弱身子亦耐不 住戰抖得厲害。金釧兒只道她是羞恥,便嘆著勸道:"二姑娘別慌……既然進了 園子,總有這一日的……伺候好主子,也算功果……您瞧著寶姑娘、史大姑娘 ……哦……云小主,不是都……" 迎春卻是臉色慘白,似是驚恐萬分,又似是欲語還止;金釧兒瞧著有些詫異, 看迎春似乎不僅僅是要陪駕惶恐,似乎別有心事難于啟齒,只是此時不是深談之 時,只得邊勸導著邊扶著迎春進了內室。 內室里,弘晝已經寬了大衣服,赭黃阿哥袍已經掛在楠木衣架上,只穿了貼 身衣衫,腳浸在銅盆中,玉釧兒跪著在銅盆里搓揉弘晝的腳。見迎春進來,弘晝 便抬眼觀望: 但見面前,一個窈窕少女被扶著緩緩款步進前而來,頭插一對孔雀開屏簪, 孔雀之口,掛著一串玉珠兒直至眉心點綴額頭,卻是俏麗動人,鵝蛋臉蛋,略見 豐腴,鼻梁滑膩,眼眶水潤,眉梢柔婉,雙唇淡雅,觀之可親可近,身穿一件淡 紅色蠶絲瑞云薄衫,胸前抹一道淡紫色抹胸,抹胸之上有一根淡紫色的絲帶,繞 過細膩潔白的脖子,映襯著抹胸下那一對起伏的少女rufang之墳線,真讓人有扯去 那條絲帶,一探抹胸下之究竟之欲望,下身卻是一條淡紅色裙褲,小腿這里裙擺 略略飄揚,仿佛云飛月行,大腿臀線這里卻是緊貼,襯著少女臀部寬美,腿部緊 實,之種種誘惑之柔色。 弘晝揮了揮手,叫金釧兒和玉釧兒只管出去。兩個奴兒微笑著行禮出去,帶 上了屋門。 弘晝乘著些許酒興,正要細看迎春喚過來輕薄玩弄。 不想,那迎春走前幾步,雙膝跪得下來,忽然淚珠兒滾滾而下,竟然是臉色 蒼白,哭得不成體統。弘晝一鎖眉細看,本以為是迎春馬上要遭到自己jian污覺著 恥辱羞澀,細看竟然不止于此,不由有些奇怪,卻聽那迎春,跪下叩一個重頭, 一頭烏發流云瀑布墜至地,亦不起來,口中抽泣嗚咽只稱道: "主子……姑娘賈氏迎春……有死罪?。?!" 弘晝先是一愣,默然半晌,見迎春尚伏倒在地哭得凄涼,也知事必有深刻隱 情,便口中淡淡道"你且抬起頭來。" 迎春尚在悲泣,聽弘晝有命,頓了一下首,只得顫顫巍巍半抬起頭來,但見 眼圈兒已是紅腫,淚珠兒掛滿兩腮,鵝蛋臉兒一片蒼白泛青,抽抽噎噎嘴角只管 翹動,胸膛起伏不息仿佛一對妙乳兒也在顫抖,一頭秀發已是略略凌亂,孔雀發 簪在眉心的那一串玉珠兒搖擺玲瓏,這般模樣也甚是惹人憐愛。 只弘晝已知必有蹊蹺,便又在紅銅腳盆中,自行兩腳搓揉了一下,冷冷問道: "你自稱死罪。卻是什幺死罪,且說來,本王聽聽……" 迎春又抽噎了一陣,低著頭目光呆呆得看著地板,沉默了小片刻,咬牙才紅 著臉張口輕聲道:"奴婢死罪……奴婢不配侍奉主子……奴婢我……奴婢我喪德 失恥……已非處子之身……" 弘晝此刻雖亦有些料到,卻也是眉頭一鎖,驚怒上心。直勾勾盯看著眼前跪 著的這個"二木頭".這迎春是賈赦與前妻之女,賈璉之胞妹,在賈府眾美中最是 性情溫和、親切寬厚、懦弱良善;不與世人爭持,且守閨閣禮法。相比那黛玉、 湘云、探春等小姐一輩中才情高的,雖然靈性天資頗有不足,卻最是安分守己、 知命樂天乃其本性。她年方一十八歲,尚待字閨中未曾嫁人,賈府亦乃世代名門, 元春即選秀入宮,迎春可稱賈府之長孫女,最是掌上明珠一般呵護,必教導以禮 法,管束以規矩,回避以外男,又豈容有失閨貞。萬萬沒料到此時偏是這迎春會 自稱已非處子。 弘晝也不知怎得,竟有些氣往上涌。雖然他所玩弄之可卿、鳳姐亦非處子, 只是這本是嫁了人的少婦,也斷斷不得再思前夫,此時自己收來云雨風月,樂在 其中,他本就來自現代,與閨閣貞潔一世遠不如古人在意,自然不介意其已非處 子,甚至其等少婦知風曉月,更曉風情,比之處子難免失貞恐慌,更有風味;然 賈府并其親族中一眾小姐,卻本來認定個個都是連男子面都沒見過幾面的純潔尤 物,一個個白玉無瑕冰清玉潔且候著由得自己jian污破身,yin玩cao弄……湘云、寶 釵皆是如此,連那小紅、秀鸞、翠鏤、瑞珠也是貞潔之女被自己采去元紅,能得 此等佳人之身子,到底是美事。雖然在園子里常以yin事訓導之,甚或還以女女之 事侮辱之,然男子家均是如此,在自己床前,任憑得女子yin意千萬,卻斷斷不許 在其他男子面前山水一露半分毫。 雖然無論如何,這賈府眾女都是被一咕嚕兒圈入園中,此非選秀選福晉,乃 是圈了一園子禁臠玩物,也沒得一一考究誰是處子誰已非完璧,說不準也有哪個 丫鬟早有過茍且之事。但是卻萬萬沒有料到這迎春,這賈府的長女千金,居然自 承失身。 弘晝皺眉更是怒思,心想今日召你本來是一時興起罷了,難不成今日我不召 你這小蕩婦來jian污,你還要瞞著不成,真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越想越怒,臉 色青了起來,握拳一聲怒哼,飛起一腳,將腳下那銅盆一下踢翻,咣當一聲,湯 水且灑了一地。迎春只嚇得一陣驚魂亂飛,那盆中水蔓延出去,直至其跪地之褲 裙下擺…… 迎春臉如死灰,又叩首下去,口中只道:"不奉旨,迎春不敢自裁……迎春 死罪,玷污不堪,求主子施以重罰……" 弘晝此時已經坐上了炕沿,取了一邊玉釧兒備下的暖白毛巾來擦拭自己濕漉 漉的腳丫。半晌,擦完左足擦右足,仿佛要壓抑自己之怒火。此時屋內靜默,雖 然靜寂無聲,真如同威壓重重,山巒險赫,怒江奔流一般……迎春本來懦弱可欺, 此時更是仿佛要被這靜默壓制得昏死過去。 弘晝擦完雙足,穿上棉質的撒鞋,從炕上起身,且走幾步,到了迎春之跟前, 見迎春只敢低著頭看著地板,便伸過手,用手指托起其圓潤滑膩的下巴,抬起那 冠玉美艷的臉龐,口中無味一般只緩緩道:"本王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作 答。" 迎春驚惶看著弘晝,忙回:"是,迎春……不敢欺瞞". 弘晝恩了一聲,接著緩緩道:"只一條,你只要如實回本王……你是進園子 前失的貞,還是進園子后破的身……" 迎春大驚失色,要叩首卻被弘晝托著下巴,只得道"不……主子……我是進 園子前……進園子后……迎春并不敢……不敢……再見任何一個男子" 弘晝死盯迎春那哭得紅腫雙眼之中一對烏黑的瞳孔,凡半柱香之功夫,點了 點頭,嘆道"罷了……你今夜且去吧……" 迎春聞言一愣,她今日受命要侍寢,知道瞞不住,只得稟告自己失身之實。 她身為大家閨秀,已非處子,便是不入園子為王爺性奴,也是見不得人之丑事, 若是嫁為人婦,只怕自盡也是有的。反而是賈府巨變,淪為性奴,依著禮法,性 奴是不可自盡的,終日度日如年,幾番要和鳳姐坦承此事,求鳳姐為自己籌謀, 實在羞辱難以啟齒;只是永晝長夜,每每思及此事,王爺終有一日要jian污自己, 到時身為賈府小姐,王爺料定的純潔處子,本應獻上貞潔女紅,卻自己已失身喪 貞,豈非彌天大罪,怎幺發落也是有的,一時唯恐弘晝將自己施于姘刑,或加罪 自己之家人,一時又想自己姿色尚有不如三妹,只怕王爺也未必會來jian污自己, 或者不當回事,一時想寫一道血書向王爺求罪,一時又胡思亂想只盼能糊里糊涂 遮掩過去;這般昏昏沉沉不過是挨一日算一日,今夜弘晝指著自己侍奉,思前想 后,若是糊里糊涂只管侍寢,弘晝萬一震怒尚要惱怒自己有欺君之罪,只得跪告 真相。再羞再恥再獲罪,也只能憑著弘晝處置。 萬沒想道弘晝問出來之疑,迎春聽在耳里,如同驚天之雷,才暗罵自己怎得 如此糊涂,竟以為閨閣失貞是天大的罪,卻分不清其中利害,閨閣失貞為性奴固 然是罪,但是園中多有人婦,王爺說到底最多是失望著少些樂趣罷了,便是再恨 惱自己,最多也是殺了自己,這園子里難道還怕少了處子可以yin玩。但是若是在 入園之后失身……那才真正是彌天大罪,身為王爺性奴禁臠,居然敢與人私通, 還因此失貞……無論如何想都是會令弘晝真正雷霆震怒之事。只是這等事情,又 如何證明。入園之前?入園之后?一線之差,天地之別。真罵自己怎生如此糊涂 不堪。 卻又萬不料,王爺竟然連究竟是何人要了自己的初紅也不問,就叫自己出去。 也不知是個什幺朕兆。是信了自己是入園之前失身,嫌棄自己要自己走開便罷了? 還是一時氣急,懶得發落自己,明日再論罪?還是根本不信自己?那又如何讓自 己回去?此時只有召來太監,先將自己鎖拿的道理。 迎春雖然驚疑傷懷,但是王爺既然叫自己出去,雖然已經兩腿酸軟,也不得 不只凄惶答個是字,站起來,退著身子出去。 弘晝見她退到門口,想著忽然加了一句:"迎丫頭……" 迎春眼中似乎光華一閃又趨黯淡,答個在字。弘晝道"不要亂想……不許尋 短見……恩……你的身子……仍然是本王之玩物,本王還沒用過,不許你自盡 ……" 迎春木木然也不知自己說了什幺,且退了出去。 弘晝鐵青著臉,望著窗外柳影彤彤,月明星稀,竟沉沉思了半鼓有余。 卻聽門外有女子之聲"主子……" 弘晝一皺眉,問道"誰" 門外女子惶恐道"主子,是奴兒玉釧兒,今夜值夜……主子……奴兒是擔心 ……見迎姑娘出去了……主子……主子……可要傳誰再來伺候?" 弘晝此時心事重重,倒被這小丫頭的焦慮逗得一笑,說道"沒事,本王累了, 今日就歇了,你且退下吧。" 誰知門外的玉釧兒竟然敢越禮再問,道"是……主子……奴兒只是有些擔憂 ……迎姑娘去的時候哭得凄惶,想是伺候主子不好,惹主子生氣了,主子……主 子若要傳召哪房,奴兒今夜就在門外值夜,主子只管吩咐就是……" 弘晝忽然心中一陣感動,竟推開屋門,卻見原來那內房門外是一道回廊,為 防屋內主人夜里或要起來,看路不清,卻一溜掛著幾盞暗紅色的燭燈,此時,玉 釧兒正在將那門口一盞燭燈的紗罩再套一層布網,以讓燈火更加昏暗,只怕擾了 弘晝睡眠。 見弘晝出來,玉釧兒忙單膝跪下,笑道"主子怎幺出來了?" 弘晝上前,在門廊外的靠著欄桿處坐下,仍憑晚風輕拂,沖玉釧兒招招手, 玉釧兒見弘晝示意,便過去陪坐在弘晝身邊。 弘晝抬眼看著小姑娘,才十三歲年紀,其實還未成年,頭挽一對丫鬟雙環髻, 此時已經去了釵佩,只用兩根鵝黃色絨繩扎著頭發,臉蛋兒嬌小,眉竟不畫墨, 腮也不抹紅,唇亦不點朱,想是值夜都洗了去。一對俏麗眼珠兒滴流圓,圓圓黑 黑的少女瞳孔中映襯著燭火閃閃發光,嘴唇嘟嚕著,還透著許多孩子氣。身穿一 件素凈鵝黃色的飄帶丫鬟衫,這等丫鬟衫飄逸輕便,最是襯托身材曲線,用得乃 是蘇繡貢緞,賈府丫鬟里原本是僭越用不得的,乃是王府專用。只是這小姑娘身 形幼小玲瓏,還是個小丫頭身材,乳兒只見微微一隆,臀兒只是輕輕一翹,不涉 風流妖媚,更見清純幼稚。 弘晝此時心緒不佳,這清清爽爽一身飄逸鵝黃的小幼女丫頭,倒是頗惹他喜 歡起來,雖然已經無心yin事,不過也是笑著一把摟住玉釧兒的小蠻腰,將她貼在 自己懷里。一具柔軟的小女孩身子便香噴噴靠著自己。 玉釧兒臉兒頓時躥紅,她本是丫鬟輩,伺候主子用的是奴婢心,只是奴婢和 性奴,一字之差,其實到底不同,她雖然年幼,jiejie金釧兒也時常提醒她,備著 要供主子yin玩。只是真的入了主子的懷抱,聞著男子氣息,到底有些心慌起來。 論起性子來,這玉釧兒雖然守著丫鬟本分,其實卻是個大膽多事的性子,此 時心下羞慌,嘴中只找些話頭來說"主子……論理奴兒是不該問的……只是迎姑 娘剛才哭著去了……" 弘晝一嘆,心下余怒未消,恩了一聲。摟著玉釧兒更緊。 玉釧兒接著道"主子……那您要不要喚哪房姑娘小姐來伺候?" 弘晝一笑,道:"小鬼丫頭,難道本王夜里非要jian幾個女子才能歇息不成? 本王要你伺候好不好?" 玉釧兒臉臊紅著,低頭玩弄手上裙帶,輕聲道:"奴兒……奴兒……算哪臺 面上的人物,主子若要奴兒的身子,豈有問奴兒好不好的道理……只是奴兒還小 ……怕……怕……" 弘晝笑著,伸手過去,隔著衣衫,輕薄了一下這小丫頭的rutou,口中柔身道: "本王本來也以為如此,你們皆是本王的性奴,有什幺愿意不愿意的……只是有 時想想,千古艱難唯有心,真要人人都一心只伺候本王歡愉,也是空談罷了… …罷了……你別慌亂,本王今日乏了,也想睡了,且不要你侍奉……你很乖巧。 改日本王有了興致,再沒個饒過你去的道理……" 玉釧兒忙應個是,心下小鹿亂撞,有些安心,又有些小小失望。 弘晝摟著小女孩,又說笑一回,倦意上來,適才的惱怒也隨著這玉釧兒的笑 語,散去不少,便讓玉釧兒也不要值夜且去歇息,換了個宮女來值夜司燭,自己 也入屋子,冷冷怒笑一陣,壓了壓心中火氣,且胡亂睡了。 書說別枝,且說這園子里諸多女子,雖說已經禁了足不得外出,但是吃穿供 應比得先前寧榮府邸上,只增不減,更添了許多大內供應之物事,論起銀錢開銷, 排場體面來,竟是越發奢靡了。好在這園子承的是"御賜",一應開銷皆是內帛 供給,只是園中女性論身份卻是卑賤,份例銀子卻是不多,雖然弘晝授意亦曾添 了一些,到底有限,比起園中用度物事之奢靡,銀錢上卻越發緊了。便常有各房 托門上,將一些賞賜的物事變賣典當之事。而似嘉萌堂,顧恩殿,怡紅院等無上 位主子等處,就越發了。 這日,碧痕又奉了襲人的意思,捧了些釵環來門上找一個姓沈的公公要換銀 錢。正自說話,卻見外面有公公捧著個錦繡冊子來。認得是內務府的人,便斂容 在一旁行禮。那公公道個不敢,便和門廊上幾個公公說道:"這幾本是外面來的 戲冊子,情妃吩咐的,你們送去小姐以上位份的各房去,請各房點戲,點完了一 并送來這里,內務府一并去籌備……" 碧痕年輕,不由好奇問道"董公公,要請外面的人來唱戲幺?"那董公公笑 道"是啊,這是情妃請的恩德,王爺準的,說是大暑節氣,怕園中姑娘們煩躁, 園子里幾個姑娘的戲聽厭了,要在仲夏夜,滴翠亭那里擺三日黃昏夜戲,供姑娘 們取樂子。所以我們內務府籌辦,請各房點戲呢……" 碧痕笑道"可惜我們怡紅院現在沒主子,否則我必然攛掇我們房里主子要點 會真記來看的,老聽襲人jiejie說這戲好,也沒瞧過呢……" 旁邊另一名公公搭話道"要演三日戲呢,各房位份低的姑娘們雖然不能都照 顧到,如果有真有想瞧的,去求求各房主子,想淑小主這等賢惠好說的,自然好 說話的" 碧痕點頭稱是。送了包袱,回怡紅院便纏著麝月要去回寶釵。倒被麝月斥道 "我把你個沒足夠的小蹄子,為了這點事,難道還去跑淑小主這里,園子里那幺 多姑娘本來就不方便,現在外頭能放個戲班進來樂樂就知足吧,還蹬鼻子上臉了 ……" 晴雯一旁正砸核桃吃,聽她們說話,問個究竟,想想道"戲班里都是男子, 今時不同往日,主子居然能恩允她們進來?" 碧痕吃了麝月的憋,便拌嘴道"男子又怎幺的,聽人說,戲班里的男子都女 里女氣的,算不得真男人。更何況,就是進來唱個戲,難道還能吃了我們……難 道還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偷看園子里的姑娘……這園子雖說不比昔日大戶人 家,卻男女之防更嚴,難道還有人敢偷……嘻嘻……不成?" 麝月拍她一下道"越說越沒譜了……,我看你呀,準是想著主子說不定在淑 小主處,想借著說戲的事跑一趟,不定能瞧著主子吧……" 碧痕啐著要打麝月,麝月咯咯笑著只管躲。晴雯推開兩人。那小丫頭四兒卻 是嘴貧道:"jiejie們莫要興頭……我偷偷得聽情妃房里的丫頭寶珠說,主子不知 道為什幺,這兩日心氣不好,摔盆罵碗的,連情妃那日都挨了主子的打……jiejie 們少去沾惹的好。" 晴雯哼道:"去去去,你懂個什幺,主子也會打情妃?我看別又是情妃想出 什幺新鮮花樣來討主子的歡心狐媚吧。" 正一起子胡鬧,門外卻有人問"襲人jiejie在家幺?"晴雯就迎上去,卻見是 鳳姐房里的小丫鬟宮女,只回話說襲人去瀟湘館了,便問什幺事,那宮女卻笑盈 盈說只是奉了鳳姐的命,問問各處沒有主子的房里,要看什幺戲,鳳姐一并協調 奏上,免得疏漏了大家不好。怡紅院里的幾個丫頭聽聞都過來,心中都念著鳳姐 的好,便胡亂都點了幾出戲。那宮女記了,便去了。 碧痕便夸道"說起來,還是鳳妃記得我們下頭人"碧痕,秋紋等忙稱是。晴 雯只不言語,繼續砸核桃剔核桃rou吃。到晚間,襲人回來,晴雯只把襲人拉倒一 邊,細細和襲人說了。襲人只笑著說幾聲戲難為鳳姐想著,也就沒了下文。 第二日,園子里各處都在念說要看戲一事,原來這園子里的姑娘說到底是被 囚居不得外出見人的,如今能叫個戲班子來看看,也算是解悶好事。人人都喜悅。 鳳姐只管請園子里各處的姑娘們點戲匯總。那鳳姐房里,有一個丫鬟,名喚豐兒, 最是人小鬼大的,見園子里人人點的不外是會真記,西廂,玉鐲之類文戲,卻想 著聽聞京中名伶有一人,喚作柳湘蓮的,卻是武生,聽人言貌似潘安,孔武英爽, 身手過人,最是細柔處見得矯健,心馳神往,未得一見,只是雖然是京中名伶, 但是若竟點些文戲,想來內務府也未必會找他。若說點出諸如征西,黃鶴樓等戲 文應許還能一見。只是自己只是個丫鬟,那鳳姐倒也未曾問起自己意思。想了想, 只有藕香榭里的姑娘邢蚰煙,歷來溫順,又常隨著鳳姐出入,和鳳姐房里的人也 個個要好?;蛘呖梢匀ズ退喙囡L。便找個由頭,取些綢緞去藕香榭找邢蚰煙。 才到藕香榭門口,卻見邢蚰煙正帶了丫鬟篆兒在院子門口漫步,便不好說悄 悄話,迎上去道"姑娘好……" 邢蚰煙見是鳳姐房里人,也笑著迎道"是豐兒姑娘啊……是妃子差你來的幺? "豐兒笑道:"我自個兒來瞧瞧姑娘的……有一批綢緞,是新鮮的浙翠緞子,上 有細絨,現下夏季用不到,但是冬季用是上好的,想著給姑娘送一些來。"邢蚰 煙笑道"難為你,謝惦念著了。"便命篆兒收了。 豐兒見邢蚰煙似乎要外出,也不便說些戲文之事,便只得辭了回去。 蚰煙便只帶著篆兒兩人在藕香榭外靠著湖邊林中細步,這一片柳樹林,本是 秋爽齋外而起,靠著碧波池的西側,緩緩落落,郁郁森森,直至藕香榭外,柳樹 影中蔭香涼爽,清涼怡人。而那池中,卻有一片碧綠的蓮藕,靜聆水音,似有潺 潺,輕吹池面,常是泠泠。寂靜中,只有蟬噪蛙鳴,不聞人聲。 篆兒只提醒說姑娘小心,不要踩了青苔。蚰煙漸漸走入深處,見有一處,有 一張青石案,一張石凳,便坐下了,見四周已經密密的柳樹林,只透過柳樹枝椏, 能看見碧波池上片片蓮蓬,果然是好個所在,便笑道"這里涼爽,我且坐坐". 篆兒答個是,便一旁侍立,伺候蚰煙坐下。和蚰煙攀談:"姑娘,大熱天, 您還是多呆屋里用些冰吧"蚰煙幽幽得看著眼前的密林發呆,半晌道:"冰是難 得的,鳳妃賜了也不多,我只是這里躲躲清凈就是"篆兒嘆道:"姑娘,您整夜 整夜睡不好,歇歇晌覺也是好的……姑娘你整日心事重重……"蚰煙嘆道:"是 啊……心事重重……也沒什幺用……" 篆兒輕聲道:"姑娘,您的心事我最都知道……可是,咱們本來投靠賈府, 就是寄人籬下沒奈何的事情,如今姑娘求的其實是清白……可是……王法在上啊 ……" 蚰煙無語半晌,終于哽咽起來道:"園子里,大多人,早就認命做了性奴心 性,我又豈能例外,可是認命歸認命,一想到自己家著女兒干凈身子要被……我 就……,我只盼著躲在人群之中,讓主子注意不到……反正園子里鳳妃,情妃, 淑小主,云小主,哪個不是國色,主子如能忘記我這個無依靠的賈府戚眷,讓我 做個干干凈凈的姑娘家,……不,能再做幾年,我就知足了……反正依靠著鳳妃, 她總不能讓我過不下去……" 篆兒安慰道:"姑娘……您也太癡了……那什幺玉潔冰清什幺守身如玉,都 是男子家編出來哄我們的,既然喜歡女孩子干凈,怎幺一個個又死死活活都想污 了我們呢?不過姑娘也不用太傷心,您既然存了守貞的心,人前人后躲著點主子 的眼光就是了……左右園子里美女那幺多,主子早晚都用不盡,有鳳妃庇護,應 該沒事的。" 蚰煙道:"我不敢在屋里呆,其實也是怕鳳妃……"篆兒道:"姑娘的意思 是?"蚰煙道:"這園子里的事,其實難說,情妃現在得寵,她……她是擺明面 上喜歡女子,房里丫鬟,和那尤三姐,擺明了都已經是她的禁臠,這等女女之事 如此骯臟,想來也怕死了……可是鳳妃……就是清潔的幺?我想來,她只是安分 不聲張罷了,她房里的平兒,小紅,個個那幺貌美,她又是個尤物,難道就沒有 ……?她對我好,我也常常怕,她是妃子,我是姑娘,她若是哪天召我去陪睡, 我真不知該怎幺樣了……" 篆兒道:"鳳妃……不會吧?" 蚰煙嘆道:"不會?我一直疑心,其實二姑娘迎春,應該已經被鳳妃……那 什幺過了……"篆兒道:"真的?" 蚰煙道"我也沒什幺依據,只是這園子里如今就這樣。明面上看著風平浪靜 和往日沒區別,其實呢,性奴園子就是性奴園子,情妃這般宣yin,鳳妃也是難耐 寂寞的,聽說連淑小主那幺貞靜的一個人兒,也常備些yin衣來伺候主子……云小 主早就認命還那幺熱切切的貼上主子……哎……人……就那幺回事……想想也是 荒唐。我怕主子臨幸,就是因為主子就這幺把一大家子的小姐丫頭圈來為奴,肆 意jian玩,辱人家清白,也只是換他些歡娛。園子里的姑娘們,為人奴婢遭他jian辱, 卻還要鼓舞著這些清白的女孩子家,去jian辱其他的女孩子,外頭人都說他是荒yin 王爺,卻是我們命薄,要被他圈來yin污,女孩子家的清白,在他們帝王眼里,根 本也不算個什幺,左右是玩物罷了,有時也會恨自己,怎幺就生在官宦人家,要 遇到這等帝王事……人說紅顏薄命,我卻說,真是最最無情帝王家……" 她還要說下去,卻看見眼前的篆兒已經變了顏色,再看篆兒,已經一臉驚懼 的跪下去了,磚頭順著篆兒的眼光去看,大吃一驚,竟然是弘晝,一身黃衣,靜 靜得站在她們身后,似乎已經聽了一陣。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誰言閨閣小樓遠 三月霜催二春寒 紅顏薄命悲池冷 隔岸花謝東風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