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的訓誡 【微血腥 微H】
浴池是用玉石砌成的,八個方位分別鑄有白玉獸頭,濃郁的白霧從它們口中噴出,整個池子顯得遮遮掩掩。 他把一只腳的半個指頭探進去。水溫很舒適。那“在意的地方”是池里有食人蛇潛伏,還是這里實為另類斗獸場? 不,不會,不可瞎想。以他樸素的、又稍經人事的直覺判斷----醫生和見熏算好人。 他哆嗦著將僵硬的身體藏進溫水中。 隨時間推移,他越來越放松,甚至瞇上了雙眼,倦意襲上。沒有什么嘛,可以歇息了。他真的好累···這里的溫泉泡的人暖洋洋的,像是在云上,不,像家里的大床。 嘩啦,嘩啦。一波正平,一波又起。 他猛然睜開眼,四處環顧聲響的源頭??伸F氣太濃,遮蔽了視線。他趕緊起身,欲爬上岸。危險激發了潛能,他動作迅速,半身已探出水面,陸地已近在眼前。 卻被一股力道拽下池子。 “是我,陳寒怨?!?/br> 他一驚,大腦來不及多想,身體以本能做出反射,劃手拼命掙扎,甩開她的禁錮,游開好幾米,才癱軟下去大吸氣,“你干什么,你怎么出現在這里!” “這里本就是我的浴池?!?/br> 他立刻決定往岸上爬。 “這是我給見熏的命令?!标惡姑嫔淠?,霧氣罩住了她的大部分身軀,僅留下忽明忽暗的眼睛。一個泛暗藍,一個顯幽幽森綠,“門上了鎖,打不開的?!?/br> 完全感受不到和藹的態度···昨天的真誠,才是演出嗎! 他好害怕??梢恢话坐潐嬋胨?,除了攏著羽毛瑟縮,還能撲騰什么呢? 她無視他的驚恐。站起身來,撕開乳色的濃霧,將身體完全暴露于空氣。 她瘋了嗎!他沉入水面,還捂雙眼,驚惶又不知所措。 什么情況,怎么解決? 陳寒怨并未放過他,而是錮住他的脖子,將他嘩啦拔出水面,強硬地撥開他死扣住眼睛的手——他失去了最后防線。 他被迫看見了她身上的,或黑紅色的長條疤痕,或淡粉色的新生嫩rou,或淋淋多汁的新鮮創口。還有他咬下的齒痕,和因他而起的重疊刀疤。 還有紅色的眼珠。他記得,她的眼睛本該是一藍一綠。 可現在,它們紅的不詳,紅的失控。 陳寒怨還騰出一只手,大拇指摩挲他的下唇,食指挑起他耳旁的頭發,中指揉弄他的耳尖,且一路向下。 他開始顫抖。 “你現在是因為赤裸著而感到羞憤,還是無法反抗而感到屈辱呢?” 她最終放開了他,任他跌出狼狽水花。 “你是否注意到,見熏和你都得赤腳走路,而醫生卻是正裝革履?” “人有自尊,用衣服裹住禁忌,而動物毫無羞恥,也不配穿衣蔽身。天馬醫生是執事,是人。而奴隸,只是人形的動物罷了?!?/br> “衣服是人的特權,是執事的特權,是王的特權。奴隸,不可著衣?!?/br> 他不明白,為什么陳寒怨就赤裸得毫不羞恥,仿佛她才是奴隸。 “在我的干預下,院中奴隸們才僅可著缊袍。但仍不可穿鞋?!?/br> “這里,不會僅僅少塊布就完事。羞辱無處不在。你該怎么辦呢?再自殺嗎?或者咬斷首領的喉嚨嗎?” “奴隸場那些人肯定告訴過你,你只能死于主人手里。不然,你親朋好友是會受牽連的。什么牽連?你能猜到?!?/br> “一,習以為常。全身赤裸也好,低眉順眼也罷,或者是其他殘暴情色的折磨,在這里都是稀疏平常。二,記住現在的脆弱溫馴。不論主人怎樣踐踏了你,你只能向主人乞求與順從,只能?!?/br> “暗夜里,你已不再是人?!?/br> 她的紅瞳還盯著他。從下往上仰望,虹膜的猩紅與瞳孔的黝黑,對比而出最可怖的陰森。 他濕著眼,顫著唇,在那片黑紅的強逼下,說服自己去接受。 其實,他不會反抗了。他只是在安撫自己的驚恐。 不害怕的,沒什么可怕的,不過是,不過是···自己能行的,他在奴隸場已經見識過了,真的可以忍受···· 但他還是做不到,做不到說出簡短的一句“我會的”。 陳寒怨伸出了魔爪,再次扼住他的頸脖。 “那么現在,驗收訓誡成果?!?/br> 是窒息——她擒他出了水。是眩暈——那只手,輕易提他轉了個身,并往里一收,他就被禁錮在與她相貼的一點天地內。 逼仄空間導致尖銳感覺。 她的身體磕磕巴巴。 疤痕像數條蜈蚣,反倒在他的皮rou上亂爬,激起戰栗陣陣。 接下來將是什么··· 停滯。 她就停滯在這個絕對掌控的姿勢,沒了聲響。 他伺機學會了在手的扼制中尋找呼吸,涼涼的空氣吸入肺中,他鎮定了下來。陳寒怨只是想恐嚇他,好讓他訓練忍耐嗎? 陳寒怨又放開了手,任他滑入水中。 他不敢有怨言,反倒舒了口氣。是結束的意思吧? ——不是。 晃蕩的水面,畫出了她此刻的眼睛。黑色瞳孔與純色眼白均消失。裂開的眼眶里,是血的暗紅。 “嘻?!笔潜澈蟮乃谛?,嘴角裂開到最高位,“嘻——吃,掉?!?/br> 然后她撲上了他的后背,嗅rou香。越香越貪婪。 她探出濕黏舌頭,刮著細嫩的皮層,重重地,磨出一道蜿蜒的紅痕,直達脖頸。欲望在此爆發,則要大口咬下。 清潔的水蕩出污濁的紅。 好痛!他想大哭大喊。這是他清醒時第一次遭受折磨。奴隸場里,培養官還要靠他的皮相賣高價,手段只有囚禁和殺雞儆猴罷了··· 她的兩只手開始行動,兩只與他一樣年幼的手。 一只爬上胯部,捏住那側的骨頭,另一只手游移到下頜。 驀然,她眼眶暴脹,一上一下兩只手朝對立方向一拉一扯,這是在宰割。 “說,‘請吃掉我’?!彼靡环N喑啞到不可思議的怪誕腔調,動情演繹著臺詞,“要這樣說···‘請,吃掉,我吧,主人?!?/br> 弱小的白鴿,忍受著rou體劇痛,閉眼閃躲著她的血眼倒影,以啜泣表示著求饒,“請···請吃掉我吧,主人···” 于是,她強壓他與她一同沉入水下。沒有掙扎,唯有血花浮出水面。 他昏迷于紅色水中,紅眼怪物——她的身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