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現實與夢境的交融
早上余澤是被盡職盡責的室友甲喊醒的。 然后他就遲到了。 他匆匆忙忙趕到cao場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悲壯之情,因為他知道教官一定會嚴厲地批評和懲罰他。 然而他看到鄭息烽的一瞬間就想起了夢境中的一切。 他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腳踝,然后悲從中來。 該起作用的時候沒起作用,收藏柜你說要你何用! 其他的學生正在跑圈,余澤一個人站在cao場邊上,無所適從,可憐巴巴地瞧著鄭息烽。 鄭息烽本來正表情嚴肅地瞪著一些落隊的學生,卻不小心瞥見了余澤,頓時就皺起了眉。他心中一動,走到余澤身邊,問道:“怎么遲到了?” 余澤老老實實地回答說:“起晚了?!?/br> 鄭息烽眉峰微動,原本嚴厲的表情稍微放松一些,他說:“昨晚上沒睡好?” 余澤唔了一聲。要是在夢里,他肯定口無遮攔地說才沒有,昨晚上干您干得可爽了。 但是在現實里自然不能這么皮。 于是他默認了鄭息烽的說法。 鄭息烽就說:“注意身體。好了,你吃早飯沒?剛吃完別運動,去邊上自己做做熱身?!?/br> “嗯……嗯?”余澤陡然一怔。 鄭息烽已經轉身去懟那些掉隊的小崽子們了。 余澤下意識張口叫道:“一隅……” 鄭息烽對待其他遲到的學生可不會這么親和。之前三天里也有人遲到,被罰跑了五圈,跑得哭爹喊娘,最后直接就累倒在跑道上了。 當然,多跑五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余澤看著就心有戚戚然,本以為今天鄭息烽也會這么對他,結果就這么輕拿輕放了。 這讓余澤本能地叫出了鄭息烽的名字。 鄭息烽停下腳步,有點煩又有點無奈地說:“又怎么了?” 余澤張了張嘴,突然發現不知道要說什么?,F實里的他當然要收斂許鐸,這時候就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絞盡腦汁,最后說:“我去哪兒熱身?” 鄭息烽無語地看他一眼,然后隨手指了個方向,他又補充說:“叫我看見你偷懶,你就等著?!?/br> 這才是他嚴厲又冷酷的教官嘛。余澤覺得違和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沖著鄭息烽笑了一笑,然后就小跑著去做準備活動了。 “小兔崽子?!编嵪⒎榈吐曅αR了一句。 他的一個隊友溜溜達達地走過來,說:“隊長,你居然在這兒偷懶?!?/br> 鄭息烽瞥了他一眼,說:“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偷懶了?” 隊友說:“兩只眼睛?!?/br> “你應該兩只眼睛都看見我在談戀愛?!编嵪⒎檎f完,也不管隊友什么反應,直接轉身就走。 隊友瞪大了眼睛:“……我靠!” 他立刻跑到鄭息烽身邊,追問談戀愛是什么東西。他們來這學校之前隊長還是單身,難不成……是和學校的學生談了戀愛?可剛才那個是男孩子??? 隊友又蠢又呆還一點都不敏銳,這讓鄭息烽滿腔炫耀之情無從宣泄,最后憋得往隊友屁股上踹了一句,罵他:“蠢死你算了,自己去猜!” ……靠,隊長談戀愛不說也就算了,還罵他蠢。 隊友滿心郁悶,八卦之心得不到排解,到中午休息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把這個驚天大八卦分享到了他們隊伍的群里。 群里就只有七個人,不帶他們隊長玩。 轉眼之間,群里就被一片感嘆號刷屏了。 他們隊長,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單身漢,問題是脾氣也不算太差,完全稱得上是鐵漢柔情(?),而且相貌身材都是頂級的,咋就不談戀愛呢? 這讓他的隊友們很急啊。 鄭息烽也三十多歲了,再過幾年也該考慮退伍的事情了,可是還是赤條條打著光棍,實在是有些讓人擔憂。 然而,他們隊長居然不聲不響搞了個大新聞! 小了十多歲!學生!還可能是個男孩子! 爆炸性的消息??! 一群外表要多硬有多硬的壯漢們就在那兒興奮地聊天。鄭息烽注意到了,但是懶得管。他喜歡紀律森嚴的軍隊和戰士,但并不意味著在閑暇時候也必須死死地約束著他們。 越是生活在戰斗一線的士兵,心理壓力就越大。鄭息烽知道他應該讓他的隊友們在一些時候放松一下。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應該背地里聊自己的八卦! 無意中聽見隊友們的小聲交談,鄭息烽覺得他都要被這群八卦的家伙給氣出個好歹來。 不過,雖然他的隊友們嘲笑鄭息烽一直單身嘲笑得很勤快,其實他們自己也差不多。 他們隊伍里也有女性(這次軍訓沒來),但那些武力值比他們還厲害些的女人,他們可不敢招惹。 至于和朝夕相處的隊友們同性相吸一下…… 天天一起打呼嚕放屁拉屎撒尿的還不夠嗎!硬都硬不起來??! 余澤還不知道發生在教官們之間的小八卦,中午午休的時候,他就和室友們一起回宿舍了。走之前,他看到有人孤獨地在cao場上加練。 ……加練? 他驚訝地望著那個人。 離得有些遠,看不太清,但是背影瘦削。 余澤扭頭對室友甲乙丙說:“居然有人還在跑步,奇怪?!?/br> 室友甲看了一眼,然后說:“是陶生房啊?!?/br> “……什么?” 余澤愣了一下。 陶生房?那不是在他的夢境里出現過的人嗎?回到現實之后,居然這么早就遇到了? 室友甲在學校里交際廣泛,也知道陶生房的事情:“陶生房是大我們一屆的學長,他之前去參軍了,前段時間才剛回來,就過來補修軍訓的學分?!?/br> “參軍啊?!庇酀烧ι?。 室友乙也感嘆道:“還給自己加練,好勤奮。我真是一條咸魚?!?/br> “……”余澤瞥了瞥他,心想,要咸一起咸。 吃完飯,他們就回宿舍休息了。 下午的軍訓三點才開始,特意避開了太陽最為火辣的時候。余澤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吹著空調玩著手機,十分美滋滋。 他點開了APP看了一眼,發現上面果然出現了鄭息烽的名字。 不出所料。 余澤就又去看了仇千載之前給他的資料。 或許是因為保密協定,也或許是因為這個案子目前為止還沒有什么線索,資料顯得格外簡陋。 余澤仔細研究了一下。 他發現,失蹤的八個女大學生的介紹上,果然有類似于“放蕩”“浪”“隨便”這樣或者相似的詞語,這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這八個女大學生,的確就對應著夢中的妓女。 就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會有什么隱藏的秘密。 余澤看了看這八個學生的名字,然后將她們與夢境中的人一一對應起來。 鳳姨,全名是劉鳳飛。另外兩個年紀較大一些的叫安玉和陳琪。 五個年紀輕一些的,陶生房說的阿薇對應的應該就是梁薇,余澤發現這個女生好像還是他的學姐,但是比陶生房要小一屆。 曹睿麟說的阿曲、歌兒的,對應的應該就是曲曉婷和常歌,這是一對來自隔壁學校音樂學系的女生。 曹睿麟還提到的阿桃,余澤覺得她應該就是米桃。米桃和梁薇是所有八個人里頭唯二兩個是S大學生的,而且還都是余澤他們院的。 還剩下一個人,叫唐愛歐,和安玉、陳琪一樣,在夢中并沒有被人提起過。 這八個人里頭,有哪一個是夢境與現實的偏差呢? 余澤若有所思地想著。 想著想著,他的思維有些跑偏。他在想,陶生房和梁薇這復雜的關系,會不會延續到現實呢? 他就這么思索著,直到仇千載忽然又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仇千載說:“又失蹤了一個人?!?/br> 余澤精神一震,立馬問道:“誰?” “S大附中的一位女老師?!?/br> 余澤愕然:“為什么突然連身份都變了?” S大附中就在S大附近,所以這個案子并不能說是其他人做的,也有可能是兇手稍微擴大了一些自己的作案范圍。 但是余澤以為,這種連環殺人案(那些女人多半多已經死了),兇手必然是遵循著某種規律的,比如之前追殺的都是女大學生,可能私生活還不太檢點。 但是現在卻突然一下子擴展到了女老師? 仇千載又發來一長段消息。 他說,這一次的失蹤很有參考價值,因為女老師失蹤的全過程都被監控錄像拍下來了。 女老師在中午十二點前后離開了S大附中,去周圍的的一座市公園散步……雖然余澤不能理解這大太陽的,有什么好曬的。 隔了一個多小時,她都沒有從公園出來,這立刻就引起了特局的高度關注。 “在分析了其他受害者的信息之后,我們認為,她們應該就是在這個公園里失蹤的?!?/br> 公園? 余澤忽然就想起來夢境中的那座山。而在他的印象之中,公園里也有一座不算高但也不算矮的山丘。 這就是線索嗎?余澤暗自猜測著。 話又說回來,這次的夢境前所未有的長,他在那個戰爭上足足呆了兩天,但偏偏就是這兩天,給他提供了太多太多的線索,讓他甚至有些無從下手。 失蹤的女人?夢境與現實的對應?甚至…… 余澤忽然想到,他還不知道這一次的病毒源頭是什么。 他連忙追問仇千載,仇千載卻說他也不知道,因為這一次的病毒表現實在是過于平穩,根本看不出來。 ……就是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了。 仇千載并沒有和余澤多聊,在交代了基本的信息并甩過來一份文檔之后,他就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完全不顧余澤正眼巴巴地等著他給出更多的線索。 但是仇千載顯然也不可能一直給他隨時通報消息,他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況且,現在特局內部的氣氛極為緊張,仇千載也并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余澤過多地交談。 西區調查員叛變帶來的不利影響正在逐漸發酵,而此時的余澤,還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