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關于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探索
余澤的手碰到談先覺的身體,那一瞬間談先覺就后悔了。 對于余澤來說,這只是一個夢。哪怕這個夢對現實會產生影響,但于他而言,依舊是一個似真似假的夢境。他可以隨意地在夢中放浪形骸,也會心大地在醒來之后遺忘夢中的場景。 他只是把這些當成夢。 ……可對于談先覺來說,并不是這樣的。 他是真的,認為這是現實。 當余澤的手指觸摸到他的皮膚的時候,談先覺感受到一種真實的戰栗,從皮膚蔓延到大腦,讓他情不自禁地就屏住了呼吸。 他立刻就感到后悔了。 他這輩子就沒和其他人這么親密過。雖然在藥物的驅動下,他做出了往常不會做出的事情,但是談先覺現在卻本能地抗拒著。 余澤只知道他有潔癖,卻不知道他的潔癖有多嚴重。 像這樣皮膚接觸皮膚的親昵,對于談先覺來說,已經是不知道多久沒有感受到的奇怪感觸了。 余澤沒察覺到他的怪異,他只是好奇地用手指在談先覺的皮膚上摩挲著,只是在談先覺脖頸和鎖骨處轉悠。談先覺有些瘦,鎖骨突出,余澤就摸摸那塊骨頭,然后說:“談哥你好瘦啊?!?/br> 談先覺皺著眉,哼了一聲,余澤就抬頭看他。 車廂里還是有些昏暗,余澤只能借著微光看清楚談先覺的眼睛,他只覺得談先覺的眼神十分復雜,充斥著抗拒、困惑,或許也充斥著欲望,可是欲望在其他的情緒下顯得難以明辨。 余澤就愣了愣,慢慢縮回手。雖然他說不清此時談先覺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的確知道談先覺現在是不愿意的。 他就小聲地說:“談哥,你不愿意就直說嘛?!?/br> 他也不是一定要把這個夢境變成春夢的。 但他這么一說,談先覺反而開始較勁了。 他這個人向來是和很多人較勁賭氣的,和別人,和自己。和自己的時候尤為嚴重,就好像現在,似乎格外希望證明自己并不抗拒余澤的接觸,就仿佛可以證明自己并不是一個奇怪的人一樣。 談先覺就冷著臉,皮笑rou不笑地說:“來,干我。我為什么不愿意?” ……就算余澤情商不如智商高,他也聽得出此時談先覺語氣中那種復雜又難言的意味。 他有些好奇談先覺表現成這個樣子的理由,同時又有點賭氣。他心想,你剛才逗我玩,說什么難道是想和你上床,真的要做的時候,反而又是你不愿意了。 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余澤就也生氣,他站起來,因為車廂不夠高,所以反而還撞了撞頭。他無聲地呲牙咧嘴,覺得有點疼。 但是他還是僵住了臉上的表情,說:“你愿意我還不愿意了!”他想了想,覺得還不夠狠,不足以彌補自己剛才被戲耍的委屈和埋怨,就又刻意地加上了一句,“我在床上就沒遇到過你這么不配合的人!” 談先覺臉色就變了。他瞪著自己的小助理,心想,自己坑里的小白菜,居然還被別的豬給拱了? ……日。 他低咒了一句,甚至沒想到這個時候的余澤還不是屬于他的。 但是他就是這么霸道地圈定了自己的領屬范圍,然后這個范圍中的一切人和物,就都是屬于他的了。 兩個人互相瞪視著,都沒覺得這時候的對峙有多幼稚。 余澤看他的態度不軟下來,倔脾氣就上來了,扭頭就走。談先覺吃了一驚,沒想到他的小助理會這么硬氣。 他有一瞬間的清醒。到底不是如同余澤這樣的小年輕了,他忽然就意識到他們剛才的樣子有多搞笑,他啼笑皆非,在短短幾秒內盯著余澤的背影,仿佛一瞬間就思考了許多許多的東西。 他開口:“行了,你還鬧脾氣?!?/br> 余澤就轉身,特別憤怒地抿著唇,委屈得眼圈都要紅了。 是你耍我!你耍我! 他那樣子讓談先覺吃了一驚,談先覺就別別扭扭地開口,想要安慰余澤一句:“你要不要這么幼稚?”這話一說出口,談先覺就知道不好,可是他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像小孩子一樣,得不到喜歡的東西就要哭?” “……”余澤扭頭就走。 真生氣了啊……談先覺有點著急了,他不想此刻一個人被留在這里。他手軟腳軟地想爬起來,結果直接摔在了地上,發出砰地一聲,把余澤嚇了一跳,余澤扭頭看他,最終心軟地回來,把他給扶起來了。 余澤也不想著上床啊什么的黃色廢料了,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 反正談先覺又不想做什么,余澤也不會舔著臉過去。 談先覺也不想說話了,他有點懊惱,可是又要面子,不想自己先放低身段,就垂眸忍耐著身體的異樣。 水中的東西或許不是春藥,但是對他這樣的體質來說,就已經是春藥無疑了。因為一些事情,他的身體十分的敏感,這種藥物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只是興奮劑,對于他來說,卻只是引發身體欲望的藥引。 他的身體…… 談先覺忽然發出一聲低吟,他有些難受地把身體蜷縮起來,感受到身下正在慢慢變得濕潤,充滿了水汽的粘膩,讓他不耐煩。 但是他又不想向余澤求饒。 他的小助理年紀不大,但脾氣卻一點也不小。 ……要是讓余澤知道談先覺居然覺得他脾氣大,恐怕那時候余澤才是要氣壞了。 談先覺不想在余澤面前示弱,甚至嘴硬地連呻吟都不泄露出來,可是他的身體不自覺地蜷縮和顫抖,雙腿絞緊。 “唔……!”忽然地,他泄出一口氣,一陣戰栗過后,他近乎羞憤欲死地感受到自己的下身冒出來一股水液,瞬間就打濕了內褲。 余澤就驚奇地看著他的表現。 談先覺還嘴硬,明明眼睛都濕潤了,卻還是色厲內荏地說:“看什么看?!” 余澤已經心大地忘記了剛才的小矛盾,好奇地問:“談哥,你這真的是春藥嗎?” 談先覺就冷冷地瞪著他。 余澤又說:“感覺你的反應好劇烈啊?!?/br> ……靠! 談先覺就炸毛。他覺得余澤這話,跟指著鼻子罵他sao也沒什么區別了。 他又一次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你又沒和我上過床,憑什么說我反應劇烈?” “……”余澤就瞪著他。 談先覺嘴硬地不說自己是嘴快,其實并不是有意想要求歡……但是他的腦子早已經成了一坨漿糊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除了苦苦維持的面子之外,似乎什么倫理道德、心理防線都已經忘記了,就只剩下最本能的欲望在蔓延。 他就慢慢地呼出一口灼熱的氣息,低聲說:“行了,來吧?!?/br> 余澤警惕地望著他:“你確定?” 談先覺給氣笑了,格外傲慢地說:“我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剛剛。 不過,或許談先覺會逼迫著自己完成承諾,但余澤卻未必會愿意在這種情況下和談先覺上床。 于是余澤再次追問談先覺的想法,直到談先覺不耐煩地用唇把余澤的 嘴巴給堵住。 余澤就有點不知所措。談先覺實在是一個變化多端的人,前一秒還答應得好好的,下一秒自己就后悔了;前一秒還在不高興地鬧脾氣,下一秒就干脆又來主動碰碰你,高傲地示意自己和你和好如初了。 其實談先覺還有點介意余澤所說的床上的“別人”。 但是當接觸到余澤的嘴唇的一瞬間,他就忘記了這件事情,轉而心想,嘴唇還挺甜挺軟的。 談先覺對別人有多不誠懇,對自己就有多誠懇。 他深知如果對自己都不夠誠懇的話,他恐怕也無法再繼續生存下去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怎么樣。 所以這時候,他就沒說什么,只是下意識用舌頭舔了舔余澤的嘴唇,心想,真的是甜的……小助理剛才是不是吃糖了? 可是這種實際上會讓余澤又開心又羞恥的話,談先覺卻不會說出口的。他只會說那些氣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話。 余澤倒也習慣了他這樣,心想這么安靜的談先覺,甚至讓他有點滿意了。 他們唇齒交纏、衣衫凌亂,不自覺在沙發上糾纏成一團。 余澤的手順著談先覺的身體曲線就摸了下去,自覺地揉捏起對方的臀部,談先覺屁股上的rou挺軟的,是余澤喜歡的手感。他的手就慢慢深入,往股溝里頭探,順便模仿出抽插的姿勢來。 談先覺的嘴里冒出一連串的小聲的嗚咽,他忽然有些緊張。 余澤不小心將手更里頭插了插,結果就摸到了一個異樣的、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東西,他下意識疑惑地咦了一聲。 談先覺屏住了呼吸。 余澤大呼小叫:“談哥你多長了個洞誒!” “……”談先覺無力地放松了身體,然后輕輕地嗯了一聲。 余澤特別驚訝,他隔著褲子描繪著那個地方的輪廓,心想,又是一個雙性人? 咦,他為什么要說又? 如果這些夢境是APP隨機挑選的,雙性人在此的作用是什么?如果這些夢境是APP有意挑選的,同理,為什么是一個雙性人? 不過此時的余澤卻沒有多余的時間來思考這種事情了,他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心想,有點意思。 剛才談先覺的抗拒、矛盾一下子就有了解釋,余澤忽然就明白過來了。因為這樣的身體? 所以會這么敏感,會這么羞恥和難以開口,會這么反反復復,讓別人都不明所以。 甚至連平常脾氣差好像都有了解釋。 因為大姨媽……? 不,不是。如果談先覺知道了余澤的想法,他肯定冷笑一聲,然后說,就是脾氣差,你閉嘴。 余澤有點興奮地搓搓手,興致勃勃地問:“談哥從小就是這樣嗎?” 談先覺被余澤這忽然的興奮搞得十分不明所以,他警惕地看他一眼,然后說:“是,從小就是這樣。干嘛,你覺得惡心?” 余澤愕然。他想,談先覺怎么隨隨便便就把惡心掛在嘴邊了? 他想了想,笑瞇瞇地搖頭,特別誠懇地說:“沒有,我覺得特別有意思?!?/br> “……”談先覺看上去有些驚訝,他嘴唇蠕動了一會,不知道說什么是好,隔了許久才輕飄飄地嗔怪說,“變態?!?/br> 你是個變態,我是個怪胎。 聽上去還不錯。 但談先覺從來都是,只對自己誠懇。 所以余澤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