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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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下班比較晚,同事小七約我一起去吃麻辣燙,我想起確實有一段時間沒去吃了,就收拾好電腦和她一起去。 我想嚴送玉大概是真的很需要錢,因為我在麻辣燙的店里又一次遇見了他,他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套著印著商標圖案的黑色圍裙,站在柜臺收銀。 我有輕度的近視,不喜歡戴眼鏡,走路不習慣看人,又或許是嚴送玉實在太不打眼,直到挑好菜要付錢時,我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小七在身后催我,我只好把裝滿菜的玻璃盤放到了電子秤上,手抖沒放穩,嚴送玉幫我托了一把,這本來沒什么可說的,但關鍵是我的手比他還要快,這導致他冰涼的手掌直接蓋在了我的手背上。 他說話做事總是慢半拍,就比如現在,他頓了一下才慢慢收回手,對我說了一句“抱歉”。 因為剛下班很餓,我吃的還蠻多,稱出來顯示三十多塊,我下意識看了看嚴送玉,見他依舊面無表情,似是不為所動。我松了一口氣,又覺有些失望,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哪里失望,來不及細想,就直接回座位了。 吃到一半小七被男友叫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繼續吃,留的太晚,到我吃完,店里也差不多要打烊了。今天我不想一個人回去,拿包時抬頭看了嚴送玉一眼,他和旁邊的人說了些什么,摘下圍裙走到我面前來了。 “很晚了?!?/br> “是啊,這么晚了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吧?!辈还芪覀冴P系如何,出于對男士的禮貌,我這樣提議。 “嗯?!彼琅f慢半拍,點頭應了我。 又是類似的場景,我送他到樓下?;璋档臒艄鈺r閃時滅,樓道里黑乎乎一片,樓道里灌著風,像是低聲的嗚咽。 我和他道別,他遲遲不回應,相視沉默了很久,耳邊是他喉結滾動淺淺的吞咽聲。終于,他開口了,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嗓音帶著顫,聽起來終于沒那么冷靜:“楊枝,今天很晚了?!?/br> “你害怕嗎?我送你上樓?”畢竟這昏暗的樓道,無論是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有些滲人。 “嗯?!彼麚u了搖頭,接著答了個好。 嚴送玉果然柔弱惹人憐,而且是很懂事那種,連提合理的要求都不太理直氣壯。 走廊里回聲很大,我能聽見我們的腳步聲,尤其今天我穿的是細高跟,吧嗒吧嗒,落在地板上清脆又響亮。 他走在我前面,開著手電筒,別人手里的光源再穩也總是晃的,于是我也開了一個,短短的路程,因為黑暗多了分隱秘的快樂。我指揮著手里的電筒鉆進他的光源里,在那朵沉穩的燈花里,一枚更亮的光圈鉆行搖晃,沒多久就到了那扇低矮的木門前。 上世紀舊制的木門,經歷了不少風霜,來了又走的租客在它身上刻出些許斑駁的痕跡,歲月更替,撕了又糊的年畫從破洞里透出層疊的年節封印。 我有些擔憂,因為這扇門的門框甚至還要比他矮一些,估計他進出時還需要彎腰。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又一次對我說:“今天很晚了?!?/br> 是的,今天很晚了?,F在已經過了零點,我已經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我需要獨自走出這條燈光昏暗的巷子,穿過一段密密森森的林蔭道,再在路邊打一輛能回家的出租車。 我忙著想回家的路線,忘記回答他的問題,他已經打開房門,按亮一盞冷白色燈光的節能燈管,奇怪的是,他仍舊沒和我道別,像是有什么話想說。 或許黑夜給了我一些突如其來的靈感,我意會到了他的意圖,跨進那扇他剛才彎著腰才穿過去的門。今天很晚了,原來他發現了,怕黑的不是他,是硬著頭皮打車來送他的我。 鋪上鋪蓋,我在地上湊合了一晚。如果喝醉的那一晚不算,我已經很久沒和人一個屋睡過了,聽著另一個人均勻細弱的呼吸聲,我產生了一種和他生活了很久的錯覺。 嚴送玉身上大概是有什么魔法,他莫名的讓人安心,以至于我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能夠清醒而理智的聽著對方的呼吸聲,我不會擔心他做些什么,也不會擔心自己做出格的事。 分明是這樣一個人,到底我那天是怎么能夠下得去手禍害人家的呢? 突然從原來的單位辭職,一個人打很多份工,離開家里,獨自住在低矮狹窄的出租屋里。他原本是不需要這樣的,可這一切都因為我的一時沖動而崩離瓦析,他不光沒有和我鬧得面紅耳赤,接了補償費安安靜靜離開,還在察覺到我怕黑后留我住下。 在靜到只能聽到他細弱呼吸聲的夜里,我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可能是我翻身過于頻繁,吵醒了覺淺的嚴送玉,摸著月光,他穿上拖鞋,走到我面前,慢慢彎下身來,聲音輕的像一縷柔暖的南風,吹送到我的耳邊: “楊枝,去睡床上吧?!?/br> “可是你呢?” 許久沒有應答,我得到的回應是一聲輕淺的嘆息,他摸著夜光回去了,沒再說別的話。我覺得方才只是一場夢,再回憶起來,他輕柔像南風一般的語氣,是如往日一般平板無波的減聲版,一切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 完全錯誤的打開方式,早就決定了我與他的未來,即使他選擇留下這個孩子,對我溫和守禮,怕也只是教養所致。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青山本無心,又哪里會情難自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