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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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川帶著江昱和拾一進了專門設置的觀賞臺,整個斗獸場設置了八個,位置絕佳,設有帷幕。 “你見著江尚欽那只畜生沒?”江昱坐到了軟椅上,一路任謝清川如何瞥都沒放開拾一的尾巴,看著拾一從下馬車就沒舒展過眉頭覺著神清氣爽,恨不得再帶著拾一再在斗獸場繞一圈。 謝清川一路看著江昱得意洋洋地攥著那只獸人的尾巴,覺得難得見著這小閻王如此稚氣的一面,這獸人當真了不得,聽到這話覺察到了江昱對那只獸人的敵意,猜著可能發生了什么,道“還沒,包得嚴嚴實實地在房內,難不成打算讓它那樣上場?” 江昱看著從進來開始便不自覺有些緊繃的拾一,問“你覺著呢?” 拾一不知道在盯著哪里,毫不猶豫地說“不可能?!?/br> 江昱點了點頭,笑著道“想也是,全身都被裹著就是你也發揮不出來吧,何況是那只小畜生?!?/br> 謝清川覺得這一人一獸之間氣氛有些不對,當然是江昱單方面的,拾一一如既往地平靜,看都沒看江昱一眼,他可不想被遷怒,趕緊找了個借口溜了。 拾一沒有說話,無論什么獸人都不可能在被束縛住的情況下戰斗,而這個……就更不可能了,他不清楚這個實力如何,但如果是他所猜測的那樣,應當差不到哪里去。 江昱使勁扯了一下拾一的尾巴,語氣不善地問“你當真不認識那只小畜生?” “不認識?!笔耙煌耆辉谝饨艕阂鉂M滿的話,他們認為獸人是什么或是認為他是什么他都不關心的,無論他是什么的時候,只要辱罵不會對他造成實質傷害,他就不會在意。 江昱從十年前就發覺了,拾一某種程度上真可以說平易遜順,當年他想讓拾一變臉罵了他整整兩天,盡挑粗鄙的難聽的話罵了個遍,拾一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該換藥換藥,該給吃的給吃的,他甚至懷疑過拾一是不是聽不懂,但后來他聽他解釋一些草藥和食物的時候就知道他肯定明白那些話的意思。 拾一就是江昱最討厭的人之一,他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對他的話沒反應,無論好的壞的,他就喜歡看人聽了他的話變了臉色,但拾一就是那種軟硬不吃,是事可可的人,不,獸人!所以他才一定要搞清楚對方想做什么,終于讓他找到了拾一在意的事,怎么著也不能放過。 就在江昱被拾一氣得咬牙切齒的時候,聽見了表示要斗獸要開始了的號角聲,他也收了心思,看向了場上。 首先出來的是嚴思遠那只狼人,看得出的確被養得不錯,毛色油光蹭亮,眼放綠光,比兩年前還結實,一般被馴服的獸人不是被折騰得廢得差不多就是本身能力不怎么強的,像這種身強體壯,實力強勁,馴得還服帖的倒是真不多。 不過在江昱眼里仍然是只養得好一點的大狗而已,他曾親眼見過拾一不到十招就將比這條狗雄壯一倍的熊頭獸人解決了,這種貨色實在入不了他的眼。 “你解決它需要變爪子嗎?”江昱隨口問道,當日他沒看清,但是現在想來拾一那時是變了爪子的,否則不會那么容易抓破那畜生的皮毛。 “不需要?!笔耙粚嵲拰嵳f,能被抓來斗獸場的獸人幾乎不存在能讓他用爪子的,尾巴綽綽有余了。 江昱有些意興闌珊,這兩年斗獸場進來的獸人一批不如一批,都少有能比得過這只狼人的,看樣子讓拾一在斗獸場變爪子是不大可能了,不過…… 江昱正想著另一只獸人,就看見對面的門打開了,出來了一個身材嬌小,發色火紅的男性獸人,這獸人無論身形還是相貌都與人極為相似,膚色棕黑,散布著紅色斑點和金色紋路,身上似乎有一層黏液,胯上圍著一塊有些奇怪的紅金相間的獸皮,江昱看不清這獸人身上的細節,勉強看見臉覺得似是十分精致靈動,讓他有些不解的是,明明幾乎完全沒有相似之處,他卻莫名覺得這個獸人與拾一有極為細微的……相似感。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又聯系到拾一對這個獸人的在意,他瞥了一眼拾一,看見拾一正盯著那個獸人,總覺得似乎抓到了什么。 在那個獸人走出來的時候,嚴思遠本來有些狂躁的那只狼人竟然后退了兩步,低低地朝那個獸人嘶吼,那個獸人稍稍下蹲了一點,狼人吼叫了一聲,朝那個獸人沖了過去,在爪子快碰到那個獸人的時候,那個被狼人龐大的身軀遮得嚴嚴實實的獸人一躍而起,直接翻到了那只狼人身后,狼人反應無比機敏地立即反身伸爪,但那個獸人更快,踩上了狼人后腦伸手抓了狼人后頸一下然后跳離了狼人,讓狼人抓了個空,那只可以稱得上皮糙rou厚的狼人真被抓破了皮,雖然傷口不深。 江昱瞇了瞇眼,那個獸人動作太快他沒看清,但是能抓破這只狼人皮毛的,爪子定然比一般的刀劍要鋒利數倍了。 拾一面無表情,他對那個獸人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從那個獸人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傷重未愈,但一擊只嗆嗆抓破了這只狼人的皮毛還是弱了一些,這種程度,看著他的毒還發揮不了太大作用。 那只狼人站定吼了幾聲,在那只獸人沖上來的時候一手擋住另一只手想抓,但速度還是不夠快,被對方在手臂上抓了一道后退了出去,又撲了個空。 每次那個獸人沖上來不輕不重地抓了狼人一把,狼人來不及碰到對方就被溜了,這樣來回了幾次,狼人身上多了許多不輕不重的抓痕,都稍稍破皮不見血,那只狼人越發狂躁,開始不顧一切朝那個獸人沖去,幾次都被躲開了。 在大約半柱香后,那只狼人愈發狂暴,但那個獸人似乎一直游刃有余地逗弄著狼人,是不是上面不痛不癢地抓一把,但江昱看出來那個獸人動作其實開始滯緩了,雖然從那個獸人出來開始他就知道嚴思遠那條狗今天怕是走不出去了,不過這個獸人的體力似是差勁了一些,不過上躥下跳了不到一炷香,這種水準,怕是不夠格跟拾一打的啊。 江昱瞥了一眼拾一,拾一一貫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什么,就在這時,聽到那只狼人嚎叫的聲音,江昱轉頭看見那只狼人在嚎叫完后比之前更為迅猛地撲向了那只獸人,這次觸到了對方的腿,但不知為何踉蹌了一下,只抓出了血,若是落實了這一擊,這個獸人的腿應當沒了,值得稱奇的是這個獸人的血似乎也帶著金色的。那個獸人動作絲毫沒被腿上的傷影響,翻身一爪劃向了狼人胸前,那只狼人動作有些遲鈍,被直接抓破了胸膛,這次濺出了血rou。 江昱知道之后沒什么看的了,等著那條狗發狂致死就可以了,看著那個獸人退到一邊開始喘氣,他看了拾一一眼,拾一同樣收回了視線垂下眼。 江昱有些失望地說“就這實力,根本不配跟你打啊?!?/br> “他受了重傷?!笔耙灰灿X得可能沒有交手的必要了,本也只是剛好碰到了想看看對方實力如何,不過既然是受了傷,在他離開京城前如果對方痊愈了倒是可以試一試。 江昱有些不悅地咬了一口拾一的尾巴,還真是在意這只小畜生??!不過,到底那一絲相似感是怎么回事呢?不咸不淡地說“那你還要跟它打嗎?” “等他傷愈?!笔耙豢床怀鰧Ψ绞艿氖裁磦?,身上沒傷口的話可能是內傷或者中毒,他不確定對方的愈傷能力和自己什么時候會離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交手了。 江昱和拾一說著話,就看見那只狼人胡亂嚎叫著沖撞了一會兒然后抽搐著倒在了地上,放獸的門也慢慢打開了,江尚欽從一邊沖了出來急匆匆地抱著那個獸人進去了。 “走吧,我們去逗逗江尚欽那個廢物,畢竟他可是抓了你的人?!苯艩恐耙坏奈舶屯鶅葓鲎呷?,看著拾一別扭的姿勢總算心情好了一些。 拾一當然不會告訴江昱他并不是被抓的,唯一一次見到江尚欽還是三年前在騫城。 “七皇子殿下,恭喜啊?!苯磐崎T進去的時候看見嚴思遠面無表情地盯著江尚欽,江尚欽滿臉焦急地看著躺在床上被林鶴揚包扎的那個奇怪的獸人,江昱這次看清楚了那個獸人的臉,的確長得與人極為相似,不過更為精致,眼睛極大極黑,眼尾有一些金色的紋路,往下看,看見了那雙有些奇怪的爪子,其實不太像爪子,手背黑亮,前粗后細,長著一些細小的倒鉤,江昱隱隱看見手掌邊緣的紅色,猜想整只手掌可能都是紅的。 房間里有一股極為濃烈的腥味和奇怪的香味,江昱倒不覺得這味很討厭,但拾一似乎不太喜歡,離得很遠的時候就皺了下眉頭,現在倒是看不出什么異樣。 “江晦之,你來干什么?”江尚欽非常不想看見江昱,特別是比修在場的時候,只想立刻趕人。 嚴思遠作了個揖,叫了聲“世子?!?/br> “我這不是來恭喜七皇子殿下收了員大將,順便來看看能讓七皇子殿下不講廉恥,罔顧人倫,逆天悖禮,首尾乖互也要舔的這口蜜到底怎么樣”江昱看著每說一個詞江尚欽臉就青一分,最后氣得雙唇發抖說不出來話來,簡直想捧腹大笑,這可是當年江尚欽義正言辭指著他鼻子罵出來的話,他抓著拾一的尾巴親了一下,笑著道“寶貝,等回去我給你講解講解這些詞的意思?!?/br> 嚴思遠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頭次覺得這景王世子有些順眼。 林鶴揚聽見江昱的聲音開始就瑟縮了一下,手掌的傷開始隱隱作痛。 那個獸人似乎聽不太懂江昱的話,看著江尚欽臉色不太好,cao著一口奇怪的語調開口道“欽,你腫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昱笑得花枝亂顫,看著江尚欽道“七皇子,你腫么了?” “江晦之!你不要欺人太甚!”江尚欽拍桌而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江昱道“你欺辱我不要緊!別嘲弄修兒!你,你,簡直,簡直……” “簡直怎么了?七皇子幾年前不是那般鐵齒銅牙,每次見著晦之都可滔滔不絕,出口成章,每每都把晦之罵得狗血淋頭,落荒而逃??!”江昱施施然地牽著拾一坐了下去,繼續道“這七皇子這幾年怕是被你的修兒給誤人子弟了啊,這口才,現今怕還比不得我的寶貝啊,是吧,寶貝?!?/br> 拾一不理會江昱,盯著床上的人,那人似乎很好奇地看著他。 “你給我滾!別出現在我面前,你,你若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我……” “你能怎么樣呢?打你打不過我,你的人也沒我的多,靠山……哦,我靠山倒是不少,但七皇子,靠你的修兒嗎?畢竟你這修兒幫你收了嚴侍郎這么個人才,也算是靠得住?!?/br> 嚴思遠沒想到自己會被殃及池魚,但看著快被氣昏過去的江尚欽,想到江尚欽定要自家弟弟斷只手,心中冷哼一聲,覺得出了口惡氣。 “你叫窩嗎?”比修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看了江昱一眼,又繼續盯著拾一,他感覺得到這個獸人很強,就是他沒中毒也絕對打不過的那種,但是,對方沒有敵意,還很友善,雖然他太白了,不好看,而且他總覺得對方氣息有點奇怪,是跟人類待久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昱喝了口水,發現那個獸人一直在與拾一對視,極為不悅,瞇了瞇眼,扯了一下拾一的尾巴,道“寶貝,那可是七皇子的修兒,你可別把人,哦,不,照七皇子的說話,畜生,給嚇死了?!?/br> “江晦之?。?!”江尚欽目眥盡裂,簡直想離開一刀砍了江昱,大喘氣了幾口,咬牙切齒地道“你究竟來干什么的?” “你是不是在罵窩?”比修噘著嘴,憤怒地盯著江昱,他只會一點點人類的話,但是畜生這個詞經常聽到,知道這是罵他們的,而江尚欽那么生氣,肯定是這個人罵了他! 江昱覺得這個獸人有點意思,比江尚欽可有意思多了,笑著道“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江晦之,你……”江尚欽還沒來得及阻止江昱欺辱修兒,就被比修打斷了。 “一點點,欽在教窩?!北刃薏恢獮楹?,從這個人和那個獸人進來后就覺得自己身體舒服了一些,也愿意跟他們說話。 “你多大了?”拾一突然用獸人的話問。 “十六”比修很久沒聽到自己的話了,江尚欽不喜歡他接觸別的獸人,也不喜歡他說獸語,他不喜歡這樣,雖然學人語也挺好玩,但是他更喜歡獸語說話“我叫比修,你叫什么?” “拾一”拾一回答,心想原來才十六,不過這心智,在獸人中確實算很不錯的了,大部分獸人都較為癡愚,獸化程度越高戰斗能力越強,但心智越愈發接近真正的獸類,越像人越有謀略,不過大都最多能到人類總角少年的水準了,又問“你是怎么到這來的?” 江昱有些不悅地擺弄著拾一的尾巴,江尚欽也不想比修和其他獸人多交流,但也不好太強硬制止,嚴思遠對這兩人兩獸有些不解,心里嗤笑這馴養畜生的手段真是過于柔善愚蠢。 “我去年跑出來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地盤,受傷被人類抓了,碰到了欽,后來去了那個叫瀾城的地方,和一只想吃我的獸人打架的時候中了毒,欽又搶了瀾城,把我帶到這里來了?!北刃抻X得江尚欽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搶了瀾城那么大塊地,比他們以前整個部落的地盤都大。 拾一似乎說了一半,在江昱想摸他已經差不多長好鱗片的傷口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警告了他一眼,繼續跟比修說話,“你想回去嗎?” “我想把族人帶過來,原來的地方已經不行了,這里很好?!北刃抻窒肓讼?,說“但是這里人類不喜歡我們,這里人類太多了,我們還是找別的地盤好了,我們族很厲害,肯定可以搶到最好的地盤的,如果人類不肯,就吃了他們?!?/br> “很快就會好了,你要留在這里,還是回你的部落去?”拾一覺得既然碰到了,如果他想回去,可以順便幫一下他。 “很快就會好了嗎?但是我離開的時候越來越不好了,我們一直在換地盤?!北刃薏恢朗耙徽f的很快就會好了是什么意思,不過如果好了的話,當然還是原來的地方好,好像不能帶欽回去,欽會被吃了的,不過如果他再厲害一點,應該就可以不讓欽被吃了吧?但是欽會肯跟他回去嗎?欽好像不喜歡獸人,怎么辦呢? “我走之前之后再來問你?!笔耙徽f完就不再開口,他并不是現在就要個答案,甚至要不要答案無所謂,如果他拿回了核,離開前可以再來問比修,如果拿不回,那在哪都一樣。 “聊完了?”江昱看著那個獸人還在說什么,但拾一已經不搭理了,既因為拾一跟只畜生聊了那么久有些不虞,又有點高興看樣子拾一的確是覺得沒必要就不搭理了的性格,而不是只是不搭理他。 “江晦之,你讓你那只畜……獸人,對修兒說了什么?”江尚欽有些擔心,上次修兒就是說想回家跑去了瀾城…… “怎么,我的寶貝就是畜生,你的修兒就不是了?都是獸人,我的寶貝還更好看,更厲害,你的那只畜生能跟我寶貝說話是它的福氣!”江昱冷笑,他不痛快就喜歡讓別人更不痛快。 拾一沒有再拾一沒有再開口,默默地坐在一旁垂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嚴思遠看了江昱一眼,這個世子,也想跟這只獸人打一場? “胡說八道,我的修兒哪里不如你這只惡心的爬……” 江昱沒等江尚欽說完就笑著打斷道“七皇子,慎言啊,我的寶貝雖然長了漂亮的鱗片,但是又不臭又不黏糊糊的,誰更像爬蟲你自己也清楚吧?” “我,你……”江尚欽有些緊張地看了比修一眼,好在比修應該聽不懂,轉而怒道“江晦之,你別欺人太甚,你也看到嚴侍郎的狼人的下場了,就你這只爬……獸人,在我修兒手里過不得半柱香!” 江尚欽見識過比修的本領,若不是中了毒,嚴思遠那只畜生別說傷得了修兒,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活不到! 嚴思遠覺得今日他不是被迫歸順了江尚欽這個狗東西,而是來轉投江昱門下的,若讓他得了機會,他定要讓江尚欽和他手里這只畜生把刑部酷刑全上個遍! 比修不能完全聽懂他們的話,但是他記得那日江尚欽跟那個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人類也說了聽起來有點像的話,然后就要他去和那只狼人打一場,猜這次江尚欽可能想讓他和拾一打一場,但是,他感覺得到,就算他沒中毒的時候,也不可能打得過拾一的??!他想說什么,但是又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服輸,只要好了的話,應該,應該還是能打一打的,拾一跟其他的獸人不同,應該也不會殺了他吧? “我聽說你的修兒……中了毒”江昱慢慢地說,觀察了一下江尚欽的臉色,見他聽到中毒臉色驟變,看來自己猜對了,冷笑一聲,繼續道“為了不讓晦之又欺辱七皇子,就等你的修兒痊愈了再來領教一下我家寶貝的厲害吧,否則怕你今日就要和嚴侍郎拜個把子了,一個被毒死了條狗,一個被捏死了條臭蟲,可真是天造地設的難兄難弟啊?!?/br> 拾一這幾日也算是領教了江昱的心機深沉,但有時也不免佩服這人的話術,可惜獸人不懂人言不通人心,否則這人當真可靠著這張嘴當這人間救星了。 “江晦之,你到時候可別后悔,我定讓你連你這畜生的尸體都沒得收!”江尚欽氣得摔了個杯子,嚇得一直縮在角落的林鶴揚抖了抖。 嚴思遠恨得牙癢癢,當真想在刑部留四個上房給在場的兩人倆獸,保準把他這近十年的磨礪出來的手段全伺候了他們。 “嘿,你聽得懂你的欽在罵你畜生嗎?”江昱笑瞇瞇地看著比修。 “江晦之,你,你別血口噴人!我……”江尚欽是真的想撕了江昱這張嘴。 比修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噘著嘴盯著江尚欽,不滿道“窩聽到了,你罵畜生,窩說了,不能罵窩們?!?/br> “修兒,我不是罵你們,那是,那是示威,就是嚇他們的,不是罵你們?!苯袣J輕聲軟語,上次就是因為比修聽到他罵畜生才要回家的,雖然現在在京城,比修跑不了,但是……這天殺的江晦之! “那下次七皇子示威記得挑你家修兒聽不懂的罵,唉,你看我就不能示威了,因著我家寶貝什么都聽得懂”江昱喝了一口水,站了起來,抓著拾一的尾巴朝比修揚了揚,說“紅蛞蝓,好好養傷,等著我家寶貝來剮了你只癩蛤蟆的皮?!?/br> “江晦之?。?!”江尚欽差點撲到了江昱身上,被林鶴揚抱住了。 “好!”比修聽得懂好好養傷,這句話江尚欽經常對他說,他覺得江尚欽可能是在替他示威,雖然他肯定打不過拾一,但是還是會努力的! 江昱神清氣爽地拉著拾一的尾巴往外走,在快出門的時候突然對嚴思遠道“嚴侍郎,嚴思立既然得罪的是那只餿蟾蜍,你該賠罪也是找他是不是,這七皇子如此寵愛這長腳的蚯蚓,定不會越俎代庖的?!?/br> 嚴思遠認真地朝江昱作了個揖,道“多謝世子?!?/br> 江尚欽把江昱喝過的那杯子甩到了門上送走了江昱。 江昱牽著拾一走出去后沉下了臉,使勁甩了甩拾一的尾巴,道“你跟那蠢東西說了什么?” 拾一沒搭理江昱,這人生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明知他不會回答,卻偏偏總是學不乖。 “哼,那你聽得懂我說了什么嗎?”江昱也知道拾一不會告訴他,或許,他應該和拾一禮尚往來一下。 “一部分?!笔耙豁樦诺囊馑即?,事實上他除了個別詞全都聽得懂,聽不懂的聯系前后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江昱牽著拾一的尾巴慢吞吞地走著,不太想立刻回去,好不容易可以在外面牽一整天,自然要讓盡可能讓人看到,聽到拾一的回答,笑了笑,道“那這樣吧,既然你不愿于我共浴,那我們還在禮尚往來,我教你識字,你教我獸語?!?/br> 拾一從開口就猜到江昱會提這個要求,不過,“我不會教人?!?/br> “是不肯教給人,還是不會教?”江昱跟侍衛說去羽閣,那群廢物們經常在哪兒,就該帶他的絕世寶貝去現現寶。 “不會教?!笔耙徊唤橐饨探奴F語,反正,他應當也沒什么機會再說,而江昱,也不會有什么機會用到了。 “我教你怎么教?!苯艣]想到拾一如此輕易就答應了,是覺得他短時間內學不會?還是……覺得他用不上?不過都不要緊,他絕不能容忍之后還有聽不懂拾一說什么的時候。 拾一沒說話,江昱就當他默認了,極為愉悅地開口道“那我就從今日說的那些詞開始教你了,你有哪里不懂的?” “記不清?!笔耙挥浀谜堃矐械谜f,因為他也根本不想知道。 江昱笑瞇瞇地摸著拾一的尾巴,道“我想想,不知廉恥,罔顧人倫,違天悖理,首尾乖互,前面三個是從前江尚欽那廢物罵我的,就是講我不要臉,喜歡獸人,哼,結果他靠山一沒,還不是灰溜溜地被我搞到邊界去了?!?/br> 江昱有些習慣在拾一面前自言自語,也不在意自己說的這些,還可以看看拾一的反應,“你知道靠山什么意思吧?” “不知道?!笔耙婚]目養神,隨口答到。 “就是可以替他撐腰的人,以前還算有他那母后,就是前皇后?!苯趴词耙凰坪跏菍@些事絲毫不感興趣,不是皇宮的嗎?王府的呢?“哦,前皇后還是我姨母來著,就是我母親的jiejie,比起江尚欽那廢物,衛皇后可喜歡我多了?!?/br> “什么是首尾乖互?”拾一眼睛都沒睜,似乎是不想聽江昱扯那些亂七八糟的。 江昱扣了扣拾一的鱗片,真的不感興趣?答道“就是前后不一致,他之前罵我喜歡獸人,現在自己迷上了只癩蛤蟆,當真可笑,若是那死了的衛皇后知道,怕是要從陵墓里爬出來?!?/br> 江昱冷笑一聲,覺著衛蘭才是當真滑天下之大稽,死了被大兒子怨恨,被小兒子忤逆,還以為自己是什么母儀天下的千古鳳后,真是可笑至極。 拾一抓住了江昱似乎無意快要抓上他新長的鱗片的手,皺了一下眉,說“你們一家,前人都極為厭惡獸人,后人都與獸人糾纏不清,是挺可笑?!?/br> 江昱被抓住才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又聽到拾一這句好似嘲諷的話,不由笑出了聲,緩了一會兒才道“那還真不是,我今日不是才跟你說了覆車繼軌嗎?自然是我們前人也有與獸人糾纏不清的?!?/br> 拾一沒什么反應,放開了江昱的手,稍微挪了一下自己尾巴將傷口遠離了江昱的手。 江昱仔細盯著拾一,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居然又到了這事上面,但若說他被拾一引導了話題也不像,這些事都是他自己提的,拾一也似乎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這可真是有意思,如果當真是拾一誘導的他,那拾一對他了解得可挺透徹的啊。 似是江昱盯太久了,拾一轉頭對上了江昱的視線,看見江昱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嬉笑怒罵,面無表情,眼神幽深地盯著他,拾一面色平靜,毫無波瀾地看了江昱一眼,又無謂地把頭扭了過去。 江昱嗤笑了一聲,換上了平日的笑臉,覺得自己當真有些多疑,又想如若真是拾一想知道這些,那他說說也無妨,反正他總要讓拾一有所行動,他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今日我教你的也夠多了,該換你來教我了?!?/br> “你想學什么?”拾一平靜地看著江昱。 江昱撓了撓拾一的尾巴尖,說了今日那個獸人說的第一個詞。 “十六歲?!笔耙粵]有猶豫。 江昱想了一下,挑了比修說的話中聽著出現頻率最高的三個詞。 “曼斯塔拉,地盤,人類?!笔耙缓芸旎卮?,又看向了外面,說“第一個是他們部落的名稱?!?/br> 江昱點了點拾一的尾巴,說出了拾一聽起來有點像問句的話。 “你想回去嗎?!笔耙蝗匀缓翢o停頓地接了,心想,江昱怕當真過目不忘。 江昱這次停頓地有點久,盯著拾一,慢慢重復了之前拾一最后說的那段話。 “我走之前會來找你,你可以到時候再回答我?!笔耙簧陨杂行└锌?,若是江昱真的把精力放在抵御獸人上,那怕真是人類的福星,獸人的克星。 “我教了你六個詞,你還了我六個,扯平了,就這樣吧?!苯庞X得自己差不多摸清了今日拾一和那個叫比修的獸人說了什么,看拾一毫不猶豫地回答也應該全是真的,暫時就這樣吧。 哼,走?想得美,真把他當江尚欽那廢物了,尾巴都在他手里了,還能讓你給跑了那他就不是江晦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