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往事(三)
秦北呈發現,當你覺得你自己的人生已經爛到底了的時候,生活就會再踹你一腳還嬉皮笑臉地跟你說:“這才哪到哪啊~” 本來以為自己就是一條咸魚了,卻沒想到又搖身一變成了強jian犯。 兼咸魚。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發現這幾天不管走到哪都能看見那個在他良心上爆錘的身影。 一中之光叫于清,他已經打聽出來了。 他早上起來帶著一堆體育特長生晨跑,于清從宿舍樓里走出來,越過cao場出了校門了。 而且身上就穿著那身校服,于清校服不是被自己撕了嗎? 他的體育課被主課老師占了,他從教學樓里晃悠出來想去小賣部買根冰棍,一扭頭看見于清在他的器材室外面探頭探腦。 還有什么辦法,繞著走唄。 但于清已經看到他了,拎著個紙袋子快跑了兩步過來:“你的衣服,我已經洗過了?!?/br> 秦北呈探頭往袋子里一看一身洗得干干凈凈的運動服被疊得整整齊齊的。 于清有點不好意思:“內褲我就不還了……” 秦北呈撓著他的圓寸,有點不好意思:“衣服你拿著穿吧,就當我陪你的,這衣服我還有好多……” 這是真話,都是當運動員時代言的品牌送的,一沓一沓的,好多都沒穿過。 于清還跟他客氣:“我穿也不合適,你拿回去吧?!?/br> 秦北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懵里懵登地又把衣服拿回來了。 于清跟他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秦北呈一直目送他出校門,看見一個眉眼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半大小子在校門口跟他說了兩句話,于清掏掏兜,給了他一些錢。 秦北呈晚上坐在食堂吃飯,看見于清從外面進來,拿起一個托盤打飯去了。 一天,兩天,三天。 秦北呈發現自己走到哪都是于清。 而且他留意到于清的身上一直都是那件半新不舊的校服。秦北呈忍不住開始想,一般學生都是有兩套校服,自己撕了一套那他身上一直都穿的是同一套嗎。 想歸想,秦北呈還沒好奇到要上去管的地步。 他目前的行動宗旨就是躲著于清走,因為他只要一看見于清,就覺得于清身后有一排隱形的大字——秦北呈,強jian犯。 秦北呈一邊吃飯一邊掰著手指頭算,自己給了他五萬塊,怎么也夠買衣服了。 而且在秦北呈身上發生了更可怕的事。 那就是處男開葷之后的連鎖反應。 這幾天他夜夜春夢,只要一閉眼睛就有一個蒼白、纖瘦的人影哭著被他掰開雙腿被迫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他哀求,他反抗,但所有的反抗都被秦北呈忽視了,秦北呈掐著他不盈一握的腰給他翻了個面,讓他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把屁股送到自己胯下。 秦北呈拽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抬頭,他修長的脖頸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脆弱的弧線。 明明五官都看不清,可他臉上的淚卻清晰極了,配合著那嗚嗚咽咽的哭聲,總能讓秦北呈爽上天去。 不管是清晨還是深夜,秦北呈每一次醒來的時候都發現自己必須得換內褲。 那幾天周旖在家聽見秦北呈半夜咣咣砸墻,她還以為哪個倒霉小偷半夜摸進秦士奇家里被秦狗咬了呢。 而實際上剛砸完墻發泄完的秦狗把黏黏的內褲脫了往洗衣機里一甩,并不打算洗。 當咸魚,不洗衣。 還是有好事兒的,秦北呈安慰自己,夢里那哥們兒不是看不清臉嘛,而且他也沒特意往人下身看,所以并不能確定就是于清。 對,不是于清,秦北呈給自己打氣。 要真是于清的話那他成什么人了,把人強jian了之后還天天在夢里復盤,禽獸??! 為了給自己找出一個證據,秦北呈想道,夢里那人不是脖子又細又長嗎,那肯定就是章蓓蓓。 他們不是都說跳芭蕾的都有什么天鵝頸嗎。 對,秦北呈給自己洗腦,這就是個普通的春夢,我就是還惦記我女神呢。 這可太正常了。 他突然就忘了自己從小學開始喜歡章蓓蓓,卻從來沒做過關于章蓓蓓的春夢。 秦北呈就一直靠自我催眠勉強覺得自己還是個人,直到他做春夢的第三天。 那一天非常罕見地,他射完之后沒有醒。 那個被他cao了一夜的人蜷手蜷腳地縮在床上喘粗氣,一副被欺負狠了的可憐相。他赤裸的身上全都是汗,沿著他腰上、背上、臉上的所有弧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那個像剛被從水里撈出來的人的頭在枕頭上輕輕磨蹭了兩下,用哭紅了的眼尾掃了秦北呈一下。 秦北呈當場嚇醒了。 cao,是于清。 秦北呈像個幽魂一樣從床上飄起來,又從家里飄到學校,在cao場里飄來飄去,中間撞見一回于清,嚇得他趕緊灰溜溜地躥了。 于清現在就是一個移動的道德至高地,善良、柔弱、飽受迫害。 秦北呈在學校里飄了一整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看見于清也往校外走,他被嚇得原地向左轉一頭扎進了一個他沒去過的居民區里。 秦北呈也不管方向了,只管埋著頭往前走。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直到一個背影出現在了他的前面。 一個熟悉的,令人惡心的,總高度一米七,含頭發十厘米的弱雞背影。 小豬佩奇。 裴七一邊走一邊打電話:“你他媽給我的是什么藥?屁用沒有!老子最近要泡一個北京妞兒,問你要那個藥就是要搞她男朋友的,結果你這破藥給老子掉鏈子了?!?/br> 等會兒。 小豬佩奇要泡的北京妞兒,那不就是周旖嗎? 裴七要搞周旖的男朋友,他要搞趙佳佳? 他怎么搞趙佳佳?他要變成小豬勇闖軍營給佳佳meimei投毒嗎? 秦北呈128M內存的腦子又飄了一會,才突然明白,裴七腦子里的周旖男朋友,好像就是他秦北呈??! 裴七越說越生氣,一腳踢飛路邊一個小石子兒,嚷嚷道:“老子妞兒都給他準備好了,就等著他發情呢,結果你這藥沒用!老子白舉著手機在旁邊等了一晚上,啥也沒錄到!他他媽好好地回家了!” 有些秦北呈本來沒注意到的信息逐漸在他腦子里重要了起來。 那一天是周五,秦北呈帶著幾個他帶的體育特長生找了個KTV唱歌。 那天他們喝了酒,但是量并不足以讓秦北呈喝醉,更不足以讓他酒后亂性,可是他就是醉了,醉得特別快。 為了不在學生面前出丑他匆匆叫停了聚會準備回家,但是他醉到走不了,于是剛好在KTV打工的于清說反正自己下班也是回一中,不如就順路送他一程。 然后于清把他送到家了,藥性也爆發了。 裴七越說越氣,想要低聲威脅對方兩句,就聽見身后一聲京腔兒暴喝:“我!cao!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