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硬不起來
央國,婀娜殿。 殿內一片安靜,牡丹玉璧旁立著一排婢女,鳳舞九天的地毯上擺著三足金鼎,香煙彌漫。 白離夕從天正殿處來,便來看望jiejie。 榻上人兒正在安靜午睡,容顏靜好,凄美易碎。 每每如此,白離夕便會慌張害怕,想起那年如噩夢一般的戰火夜色,想起那個令jiejie念念不忘的人,他嚇得一身冷汗,他好怕jiejie如那年一樣,一病不起。 “jiejie?”他溫聲細語。 白凝夕慵懶抬眼,薄唇微微上挑,聲音清冷卻魅惑,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已然牽出絲絲軟糯。 白離夕好似松了一口氣,為她遞過玫瑰露。 “怎么這時候過來?”白凝夕悠悠掩唇打了個哈欠,拉弟弟坐在身邊。 白離夕神色不善,低聲咒道:“近來什么都不順!不僅那南風晚沒殺成逃跑了,媛賤人也在父皇耳邊吹風,將爾國公主之事透漏給了父皇,父皇方才斥責了我?!彼蝗N在榻上:“我真恨不得掐死那個賤人!她背后結黨營私,未雨綢繆,想讓她兒子能坐上龍椅,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搭理她,如今她是手越來越長了!” “哦?”白凝夕挑眉:“那......父皇一貫不主戰,只怕要你放了小公主?”說著她揶揄笑道:“你這么氣,是舍不得吧?” 白離夕癟了茄子,他扁嘴道:“jiejie!人家在和你說正事呢!” 白凝夕掩唇輕笑:“好好好,不鬧了,那你預備怎么辦呢?” 白離夕目光凜冽:“哼,我費了千辛萬苦才將那小丫頭抓回來,讓我放了她?可笑!” 白凝夕嘆口氣:“離夕,jiejie知道你的宏圖壯志,可父皇卻也是憐憫蒼生,如今,南涼小皇帝駕崩,南風晚又沒死,只怕南涼要順其自然易主,對我央國甚是不利呀。若是現下放了小公主,可以與爾國化干戈,未嘗不是緩兵之計?!?/br> 白離夕瞇著鳳眸,滿臉陰狠:“南風晚,即便他沒坐上帝位,還不是一人獨大,如今不過是名正言順了而已!我白離夕從未怕他!大不了便再開戰!” 白凝夕晃了一下,她眼底有哀傷流過。 白離夕自然看在眼里,他輕咳一聲,趕忙道:“留著爾玉,爾淵那老東西才有可能交出金礦?!?/br> 白凝夕起身踱步,悠悠回眸:“爾淵當真會為了區區一個女兒,交出金礦嗎?即便爾國答應用金礦換公主,那公主如今......也不是完玉,只怕我央國與爾國勢必會有一場惡戰,你……可曾想過這些?” 白離夕認真點頭,正言道:“jiejie,我想要的,可不是區區三兩座金礦,我要的是整個爾國!是整個天下!前路坎坷,金礦是第一步,我必須知道爾國金礦所在何處!”白離夕陰森道:“恐怕只有爾淵和他兩個兒子知道金礦所在何處,那蘇老頭知道蘇槿華在我手里受盡凌辱也矢口否認他曉得金礦所在,大約是真的不知?!?/br> 白凝夕看著弟弟眼底涌動的暗流和不知不覺陰狠的神色,有絲恐懼:“那父皇那邊呢?你如何交代?” 白離夕揚首:“哼,反正父皇已臥床不起,能奈我何?即便媛賤人煽風點火又能怎樣,左不過父皇多抽我兩拐杖罷了,這些年,我早習慣了!” 白凝夕凝望著弟弟,欲言又止。 明明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為何總是掩飾自己的真心,仿佛他從來都殘忍無情呢? …… 入夜時分。 白離夕處理罷朝廷事務,離開乾坤殿,他邁向后宮的步子好似被施了法一般,不由自主便來到自己的未央宮。 當值侍衛一絲不茍站在宮柱旁,巍峨宮柱被一盞盞華燈照得通紅,漢白玉華表與大理石廊堂泛著只有夜色月下才有的柔光。 白離夕穿過長廊,立在昏暗內殿前。 偏室一片寂靜,走近床榻,那榻上的人兒已經睡了。 瘦瘦小小的爾玉蜷縮著身子宛如沉睡的蝦子,好似臥于荷葉的露珠,嬌小玲瓏。 那張粉嫩小臉上,掛著道道指痕,也掛著條條淚跡,長睫還被眼淚濡濕著,眼角也因哭泣而殷紅,儼然又是在委屈與哭泣中入睡的罷。 白離夕看著她,竟又一次胸口有暖流涌動,是想要捧住這滴露珠,放在手心憐惜心疼的沖動! 他忘我地伸出手,想要撫摸她傷痕累累的臉頰。 可是,這怎么可以?! 他壓抑自己,不允許自己被如此情緒左右,控制自己不被時刻叫囂的欲望駕馭,煩躁不已,焦慮難耐,停在半空的手終是一揮床幃,和誰生氣似的健步而去。 殿外陸清看到白離夕忿忿神色,不禁覺得好笑。 白離夕瞪他,被看穿般別扭道:“死奴才!你笑什么?!” “回殿下話,奴才不敢。奴才只是覺得殿下如此神情,只有在凝夕殿下處方能見到,竟恍惚間以為是自己走錯地方到婀娜殿了呢!”陸清提著宮燈在白離夕高挺的身邊,忍著笑道。 “混賬!”白離夕住步,惱羞成怒。 “是!奴才是混賬!”陸清繼續忍俊不禁,看到白離夕殺人目光,趕忙假裝正經起來:“那殿下現下是去哪個宮呢?” “……去芭蕉苑?!?/br> …… 芭蕉苑。 一片幽靜被急匆匆跑進內殿的宮女打破:“夫人!夫人!殿下,殿下來咱們芭蕉苑啦?。?!” 床榻上,洛初婉聞言睜目,難掩驚喜,挽起床幔:“是真的嗎?殿下來了?!可是我這副未梳妝的模樣怎么好見殿下呢?哎呀,怎么辦呢!對了,快,準備茶點熱水熏香,再多上幾盞燈呀!”說著洛初婉顧不得夜涼,穿著褻裙,赤腳沖到銅鏡前,慌慌張張,一時間不知是該涂脂還是抹粉。 白離夕在宮人簇擁中來到芭蕉苑內殿。 白離夕平日里很是依戀此處清婉,可不知為何,今日來此,他卻半分也提不起興趣,神情寡淡看著匆忙跑來迎接自己的洛初婉,攬上玉人細腰:“我是不是擾了初婉好夢?” “殿下……怎么會呢殿下,初婉盼您都來不及……”洛初婉微微扭捏,她畏懼仰視白離夕,嬌面上是害羞與溫柔。 白離夕歪嘴一笑,慵懶坐在美人榻上,略微疲倦閉目凝眉。 洛初婉咬咬唇,趕忙習慣地繞到榻后,小心翼翼為他按摩,輕聲細語:“殿下辛苦,這么晚了還來看臣妾,便讓臣妾給您洗洗腳解乏吧?” 白離夕愜意應了一聲,隨口道:“今日是你救了她?” 洛初婉微微一愣,心底泛起一陣漣漪。 原來他來竟是為了此事?自己不過是但行好事,未想其他,不曾想他竟是如此在意?只是,他是喜還是不喜? 洛初婉從來看不懂他,只好乖巧如實答道:“回殿下話,臣妾不過是看那爾國公主很是可憐,兮媛meimei的婢女……又絲毫不留情,那丫頭雖多有無理,卻也教訓過了,到底是因為臣妾而起,所以便忍不住救了她,殿下莫要怪罪臣妾才好?!?/br> 她心中忐忑,偷偷端詳白離夕反應,誰知白離夕卻話鋒一轉,悠悠道:“今日焚的是什么香?” “嗯?嗯……回殿下,是青竹香,殿下不喜歡嗎?”洛初婉命送了玉盆的婢女退下,便親自謙卑謹慎地為白離夕脫去虎頭靴,為他洗足。 白離夕甚是滿意洛初婉溫柔的小手侍候自己洗腳,終于鳳眼含笑,一把將洛初婉提起,不顧帶水的足,翻身將美人壓在榻中,誘惑道:“怎會不喜歡?我最喜歡婉兒溫柔體貼了,這么多年,只有婉兒最合我意。來,讓哥哥好好疼疼婉兒?!?/br> 洛初婉半推半就,羞澀柔弱,一雙美目不敢正視咫尺之距間自己深愛的男人。 白凝夕大掌嫻熟地伸進褻裙,撫上那對豪乳。 可是,清醒與恍惚間,他的身下卻驚現另外一張臉另外一雙眼!那雙總是水汪汪,哭起來似清泉,笑起來是彎月,會說話的大眼睛竟正柔柔弱弱看著他!是不曾有過的撒嬌與羞澀! 她在對他說:“好哥哥,人家好想你呢?!?/br> 一瞬間,白離夕沉淪在那幻想的柔情里,又一瞬間,他驚怒于自己的幻念,心慌于自己的錯覺! 他拼命搖搖頭,定定心,咬牙發狠扯去洛初婉的肚兜,想要舔弄她的rutou,竭盡全力看著身下美人,終于神志清醒...... 可是,劍拔弩張之時,卻怎么也提不起任何興趣,怎么肆虐那對rufang,他都硬不起來…… 他怒極,惡狠狠咒罵一聲:“他媽的!”一邊罵著,一邊消沉地將榻邊桌幾上的茶盞摔得稀爛,顧不得整理衣衫,便再無甜言蜜語,欲揮袖離去。 洛初婉衣衫不整陷在榻中,久久才從情色中反應過來,她瞬間淚眼模糊,掩面而泣,沖上前去,抱住白離夕的腿,哀求痛哭:“殿下!殿下……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讓婉兒伺候你好不好,你若是走了,讓婉兒以后如何見人呢!求求你今夜不要走……求你……” 白離夕已恢復平靜,他將洛初婉抱回榻中,淡淡道:“婉兒,今日不是你的錯,宮中人盡皆知你是我白離夕最寵的妃妾,不會有人敢說三道四!若是有人敢,我就拔了她的舌頭!本殿下改日再來看你,你早些休息吧?!闭f罷,還是無情離開了。 狠心留下狼狽的洛初婉臥在地上獨自哭泣。 是的,他對女人從來無情殘酷,只是泄欲工具,作樂玩偶,利益籌碼??墒?,他總念著那份年少之時的初情,待她多了一些溫柔與情分,雖然也時常陰晴不定,但已是冷漠中的有情,至少他但凡來了,便從不會半夜丟下她而去...... 那如今呢?只怕曾經芭蕉夜雨偶遇之景與男歡女愛的初次之情再也不復了吧? …… 而此時的柳苑里,那雙杏眸正盡情笑著:“哼,她洛初婉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