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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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都是后話了,且說當時。 帶韓信回宮安頓下之后,我便換了衣服準備帶著胡亥去參加宮宴,卻不曾想,宮人們來回我說胡亥病了。 病了?明明今天我出宮之前還好好的,怎的現在就病了?我立時起身去看胡亥,卻被他使宮人攔在了門外。 宮人們說,胡亥公子只是昨夜沒睡好,今天沒什么精神,犯了懶只想睡覺,此刻已經歇下了,讓我不必著急,莫要誤了宮宴。 我仔細想了想,今日出宮之時他送我至門口,神色間似乎的確有些暗沉,于是也便沒有懷疑這般說辭,便想著宮宴結束之后再來看看他。 趕至大殿之中時,理應赴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來了。過年的宮宴并不是大宴,只后宮一眾夫人美人及公子、公主,并幾位父皇最為親信的朝臣們而已。 本來王翦王賁父子也是有資格來此赴宴的,只是王翦老將軍認為王家一門雙候、榮寵已極,故這幾年來一直都遠離權勢,少有參加宮宴之時。 我幾乎是和父皇一前一后進來的,只剛但位子上還未及坐下,他便已經來了。 他是和蒙毅一起來的。 他一來,滿宮之人自然都起身行禮。他在眾人跪拜之中一路而來,于最上首的位置上坐下,第一眼便看向了我。 我再向他一拜,言說胡亥弟弟今日身體不適云云,他卻并沒有等我說完,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 我便沒有再說下去,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等待著宴席的開始。 如今后宮中后位空懸,他身側并無旁人,離得最近的兩人便是我和蒙毅。 他似乎并不耐煩和我說話,倒是和蒙毅相談甚歡,期間還賞了蒙毅好幾杯酒。 這種狀況我實在已經司空見慣,也并不在意,只品嘗美食欣賞歌舞,樂得輕松自在。 但蒙毅可就沒那么輕松了,許是因為常年服藥的緣故,他平時甚少飲酒,故而不勝酒力,御賜之酒又不能不喝,很快便已經顯出了醉態。 我注意到了他的情況,不由得有些狐疑。 父皇顯然是故意的,可他為什么這么做?他不是一向寵信蒙毅么? 宮宴臨近結束時,父皇預備離開。 “蒙愛卿看來是醉了,歸家不便,今夜便宿在宮中罷?!?/br> 蒙毅夜宿宮中也不是第一次了,按常理而言此刻他理應起身謝恩,可他似乎真的醉了,只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著我。 對,看著我。 我不知他為什么對父皇的話毫無反應卻獨獨要看著我,但我卻知這種情況下我必然要幫忙打個圓場。 “父皇,蒙上卿看來的確是醉了,不宜歸家。只是父皇連日忙碌,若還要叨擾父皇,想必蒙上卿亦于心難安。不若今夜便宿于兒臣宮中,豈不更為便宜?”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潛藏著太多我所無法理解的深意,只最后卻仍什么都沒說,起身離開了。 他一走,這宮宴便已是宣告結束,眾人很快便散了個安靜。 我原本使宮人們去扶著蒙毅,沒成想酒醉之后的蒙毅卻是一反平時的君子之風,十分任性地揮開了宮人,碰都不讓碰,只直勾勾地盯著我。 無奈之下,我只得自己去扶他,這次他倒是沒有推開我,任我拽著胳膊攬著腰,架著他朝外面走去。 時值冬日,大殿之中燃著炭火,倒是不怎么冷,只一出門時卻寒風陣陣,直教人酒都清醒了幾分。 我將自己來時披著的大氅搭在了蒙毅身上,帶著他朝著我的寢宮而去。 半道上,他忽然開了口,“你為什么不抱我?” 醉酒使他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我反射性地反問了他,“什么?” 原本還算得上乖巧的他忽然就鬧騰開了,一把甩開了我扶著他胳膊的手,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衣領,身上的大氅都滑落下來,被我眼疾手快地撈到了胳膊上。 “你為什么不抱著我?”他提高了音量,緊抓著我衣領的樣子像是在質問。 我皺起了眉,不知他這是忽然發的什么瘋。 許是見我面色不佳,他拽著我衣領的力道松了開來,聲音也小了下去。 “小時候你都會抱著我的,可現在你不抱我了……” 他的聲音很低,似乎充滿了委屈。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那樣的眼神里退去了平日的成熟與疏離,那如同孩童一般的眼神讓我竟覺得十分熟悉。 小時候? 我這才想起來,也許章臺宮中那次其實并不是我和他的初見,我們的初見發生在更早更早之前,發生在那遙遠的孩提時代。 彼時我來到這個世界也只剛五六年,在這種個人娛樂嚴重匱乏的時代,每天除了讀書習武之外再無其他的生活對我一個現代人而言實在是太過無聊。 那時候嫪毐之亂剛結束沒幾年,權臣呂不韋尚在,父皇尚不能把握朝堂乾坤獨斷,我便更不受重視,自然也就沒什么人管我。 是以在那段時間里,我常常會偷偷溜出秦王宮,去咸陽城中玩耍。 只是我到底不是不知事的孩子,好歹我作為秦王長子,還不至于以如此稚齡不顧死活在咸陽城里亂竄,所以我能去的也就只有我那幾個家世安全的朋友府上。 于是理所當然的,蒙恬作為我為數不多的至交好友,蒙家也就成了我最常光顧的地方之一。 但實際上,并不是我每次去蒙家時蒙恬都有空陪我玩的。蒙恬作為蒙家長子,自幼便接受著相當嚴苛的武學訓練。加上我我每次去大都是偷溜過去,并不是正式上門采訪,所以蒙武將軍也不可能次次都縱容他臨時請假,是以偶爾,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在他蒙家府邸中自娛自樂。 而我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蒙毅。 當然,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他就是蒙毅。 初見之時是個怎樣的契機和場景我已經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在蒙家后院見到了他。 那是個彼時只不過三四歲大小的孩子,生的粉雕玉琢白嫩可愛,穿著上好的織錦華服,精致得像是一個瓷娃娃。 他有著很長的睫毛和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但他似乎很怕冷,深秋的時候便已然穿上了厚重的皮裘,毛絨絨圓滾滾的就像一只大雪團子。 這樣的小孩子總是討人喜愛的,所以我常去逗弄他,給他帶點吃食講講故事。而他也當真聰明伶俐又早慧,半點沒有小孩子會有的任性刁蠻,雖然只是那么點大的孩子,但和他一處時倒也覺得十分開心。 所以在那一段時間里,我跑蒙家府邸跑的比王家侯府都要勤快的多,以至于王賁還和我鬧了一陣的脾氣。 我其實是問過他的名字的,當時他告訴我,他叫毅兒。 毅、奕、逸、祎……同音字實在太多太多了,而當時的我為什么沒有意識到那個孩子就是蒙毅,實在是因為他和蒙家滿門冰山硬漢的畫風相去甚遠。 蒙家人那可都是從會走路就開始習武的狠人,而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怎么看也是個身嬌體弱一直被好好疼愛著的,自然沒讓我往蒙家嫡系上面想,只當他是蒙家的哪一門文士遠親。 那樣的相處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直到呂不韋罷相,身死蜀地,父皇獨攬朝綱,整肅朝堂,秦軍鐵騎開始大舉東進。 于是我知道,我這新一世人生的孩提時代該結束了。 我再也不會有大把時間玩樂,再也不能有隨心所欲的任性,我將面對的是歷史行進的滾滾車輪,是我身為扶蘇的應為和不為。 于是那一次,我最后去蒙家找他。 我每每去找他時,他總是十分開心,邁著小短腿一路撲進我的懷中,那天也不例外。 他似乎很喜歡我的懷抱,據說是因為平時都沒什么人會抱他的緣故。我也便樂得縱他寵他,任他賴在我的懷里甜甜軟軟地和我撒著嬌,聽著他喚我扶蘇哥哥。 可我是來同他告別的,我告訴他,自此以后,我沒有時間再來陪他了。 我曾以為他會失落會傷心,甚至是會生氣,可他沒有。 他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這樣的事實,他是個太過聰慧的孩子,從一切的細枝末節里推斷出了這樣的未來。 他將自己深深地埋入了我的懷里,出口的話語是一如往常的稚嫩柔軟,卻擲地有聲。 他說,扶蘇哥哥,毅兒也想快些長大,想像扶蘇哥哥一樣讀好多書,識好多字,明好多理。 他說,扶蘇哥哥,毅兒長大之后也要入朝堂,毅兒要幫扶蘇哥哥。 他說,扶蘇哥哥,毅兒喜歡你。 他說,扶蘇哥哥,你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