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道是誰家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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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牛皮糖一樣的王賁送回侯府之后,我打馬走在回宮的路上。 冬季的天總是黑的很早,此時不過才申時罷了,卻已是夜幕四合,天地間光影斑駁,影影綽綽看不清前路。 雪已經停了,地面上積了一層的雪,踩上去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早些時候底層積了薄薄的雪水,如今已然成了冰,馬踏在上面有些滑,便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過年這一天的晚間行人并不多,大部分鋪子也都早早關了門。闔家團圓的日子,街道上總是冷冷清清的。 行至某中途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人。 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穿著一身很普通的、平民百姓們穿的衣服,若是在平時熙攘的人群之中,我定然不會注意到這樣一個背影。 但此刻街道上行人稀少,便是有幾個也都步履匆匆,而那個突兀地站在那里的人也就輕而易舉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只是站在那里罷了,脊背卻挺得筆直。他似乎正在注視著身前的什么,一動不動,認真而專注。他的頭發凌亂地散著,上面還沾著一些未化的細雪。 只認真看上那么一眼,我便知道這絕非一個普通的平民。 也許又是昔日六國沒落貴族家的公子吧,我這樣想著。 只是不知他此來咸陽是為了什么,是來求一場富貴騰達,還是為了國破家亡而一報血仇。 我由著馬繼續向前走了幾步,扯緊韁繩停了下來。 我這才看到,那人那般認真專注視線的終點,居然是一家包子鋪。 我開始覺得有些有趣,翻身下馬,來到了那家包子鋪前。 那家包子鋪顯然也是準備賣完便打烊的,包子只剩最后幾個,倒是還熱氣騰騰的,看上去令人十分有食欲。 我拿出統一幣制之后的半兩錢將那幾個包子都買了下來,正思索著應該如何開口,轉頭看去時卻正對上他直勾勾盯著我的視線。 我這才發現,雖然他身高看起來已經像是個成年人,一張臉卻似乎年輕得過分了些,分明還是個尚未長成的少年。 我朝他笑了笑,舉了舉手中的包子,“要吃嗎?” 我本以為這般氣度非凡的少年必然是不喜歡這等嗟來之食的,至少也會推脫一番,卻未曾想他倒是十分干脆利落,點了點頭便直接伸手將那包子拿過去吃了起來。 包子鋪打烊了,天色更加暗了許多,街道上并無人影,唯我同他二人一起站在道旁。 他吃的很快,但并不顯得狼狽,不一會兒包子便被解決了大半。剩下最后一個的時候,他似乎才終于想起了我來,拿著那個包子朝我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中并沒有敵意,只是單純地詢問,但即使如此我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之中那無法遮掩的銳利。 像是狼一樣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對我而言并不陌生,我曾在不止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過,比如王賁,也比如蒙恬。 那是屬于一位將軍的眼神。 我朝他微微頷首,“你吃吧?!?/br> 他也沒和我客氣,非常干脆地把那最后一個包子吞進腹中。 于是,這位少年在我心中的印象便成了「不拘禮節的將門之后」。 也許是因為王賁的緣故,我對這樣的人還挺有好感的,也并不覺得他粗魯。只是見他吃完了,我也該離開了。 而就在我轉身的時候,他卻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袖。 我回頭看他,他的眼神依舊那樣認真而專注,他問我,“你缺打手嗎?” 我越發覺得這個少年很有趣,難道就因為幾個包子便將自己賣了不成? 我問他,“你姓甚名誰,哪里人氏?” 我總得知道他的身世,萬一他真的是來咸陽找誰報仇的,那豈不是尷尬。 畢竟,來咸陽復仇之人其對象百分之七十都是我的父皇,而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里,王賁至少還能占個一半。 “韓信,淮陰人氏?!?/br> 他的回答相當簡潔,落入我耳中卻不啻驚雷。 韓信,他居然是韓信!那個漢初三杰、兵家四圣,被稱為「兵仙」和「神帥」的韓信! 我一點點瞇起了眼睛,唇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我不缺打手?!?/br> 他看上去倒是并沒有因此而失落,只是仍舊目光銳利地看著我,“你不信我?”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缺打手,但我缺個將軍?!?/br> 他的眼神一瞬間亮了起來,但很快便又警惕地看著我,“此言當真?” 我輕笑著重復了他方才的話,“你不信我?” 他沒有立刻回答,只那樣看了我良久,而后才開口,“不夠?!?/br> “不夠?” “包子,不夠?!?/br> 我懂了他的意思,伸出手來抓住了他的手,“自然。包子可以換來個打手,但卻換不來將軍?!?/br> 他繼續看著我,自始至終表情都沒什么變化,但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滿意。 我帶著韓信回了宮。 而我也是這才知道,韓信的年紀居然只比胡亥大一歲而已,今年不過只剛十三歲。 想起前世史書上記載韓信身高九尺,當真是古人誠不欺我。 只是十三歲委實小了些,我便想著先留他在身邊教習幾年,如今天下一統不過三載,四海之內尚且太平,還用不著一個剛舞勺之年的孩子去上戰場。 回宮的路上,我騎著馬,他坐在我的身后,雙手環著我的腰。 我忽然心生一種豪情,此時此刻韓信就坐在我的馬背上,我如何能不心生豪情? 這一次,我想,也許歷史真的可以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