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love　myself　more　than　you.”

    蘇澈輕念出餐巾紙上鐫印的花體英文時，顧嶼剛好合上飲品單。他稍稍抬眼，睫毛撐起一小片燈光。

    “Me　too.”　眉間溫存瀲滟，唇峰卻銜了一把致命的刀。

    蘇澈盯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怔怔地瞧，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而后自嘲地笑了：“我就是隨便一讀，沒別的意思?！?/br>
    “我也一樣?！鳖檸Z戲謔地笑著重復，不動聲色地扯遠話題，“這家咖啡廳很不錯?！逼鋵崨]有多高檔，只是安靜，小眾，是顧嶼喜歡的風格。

    “這里我常來，卡布奇諾很好喝?！碧K澈捻起花瓶里的紅袖玫瑰，湊近聞了一下，見顧嶼一直盯著自己看，不解地問道，“有事問我？”其實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顧嶼并不戳破他的小心思，而是單刀直入：“你戀痛？”

    盡管蘇澈知道顧嶼一向不按常理套路出牌，但面對如此直接的發問，心里還是咯噔一下。事到如今只好佯裝淡定，好像在談論的只是平常日子里的平常事罷了：“是啊?！?/br>
    “我以前還真沒發現?！鳖檸Z捻起另一支玫瑰，手指在布滿刺的莖部游移，像是在撫摸一件危險且易碎的工藝品，“什么時候開始的？嗯？該不會是我六年前打你屁股的那次？”

    現在蘇澈是再怎么控制也無法完美地掩飾自己臉上的緋色了，他皺起眉毛打斷面前的男人：“閉嘴，黑歷史不要提！”

    時間線其實是一張圓，追根溯源，都會回到原點。

    六年前蘇澈十七歲，正是埋頭苦讀備戰高考的黃金年齡，顧嶼彼時念大學，寒暑假定會拜訪世交的蘇家，免不了會被蘇老爺子拉去給蘇澈的功課指點一二。兩人同在一間空調房，短袖短褲穿著，距離稍微近點兒就會接觸到彼此有溫度的皮膚。在蘇澈心里，顧嶼永遠是溫柔而穩重的，盡管私下里經常噎得自己說不出話，還偷偷把自己的那份點心裹入腹中。

    對一個人最高的贊美就是“可愛”。作為一個前輩，蘇澈覺得他可愛的成分遠大于可敬的成分，這種贊美無關一個人的性格，而是取決于你對他有沒有足夠地喜歡。

    蘇澈很喜歡他，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于依賴他。

    顧哥哥。蘇澈這樣稱呼他。

    到底是少年人，喜歡即使藏在心里，也會從眼睛里露出來。當顧嶼第無數次窺見蘇澈眼里亮晶晶的光芒時，終于忍不住板起臉問道：“蘇澈，你的心思根本不在題上，你到底在想什么?！?/br>
    回應他的是一個熱烈沖動的吻。蘇澈咬了咬顧嶼的唇角，良久后戀戀不舍地分開。意料之外沒有被面前的男人推開，便更加得寸進尺地撲進他懷里，試圖捕捉男人的心跳有沒有錯拍。

    他聽到了。蘇澈得意地揚起臉，對上的卻是顧嶼凜冽的眼神。

    “什么意思?！?/br>
    “我喜歡你。就這個意思?！?/br>
    “你馬上要高考了，知道嗎?！?/br>
    “那又怎么樣？”

    “蘇澈，”顧嶼竭力壓抑怒意，連名帶姓地喚他，“我不管你現在有什么情緒，你必須靜下心學習，其他的事以后再說?！?/br>
    “不要?！碧K澈執拗地收緊手臂，“你明明也喜歡我的?！笔墙^對自信的肯定句。

    顧嶼沒有回答，而是憑借力量優勢將他連拖帶拽地按到桌子上，不由分說地揚起手，朝蘇澈身后狠狠招呼上去。

    “啊——！你干什么？”蘇澈慌亂地掙扎。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被用這種方式懲罰，未免有些太羞恥了。

    “啪！啪！”巴掌接二連三地落下，男人抿著嘴唇，無聲地延長狠厲的責打。

    ——他生氣了。蘇澈顧不得身后的疼痛，腦海里循環往復的只是這四個字組成的一句話。比起羞恥的痛感，他更害怕顧嶼的沉默，如同一卷巨浪兜頭而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蘇澈很怕，怕顧嶼會因此不喜歡他。

    “我錯了……”蘇澈低下頭喃喃道。

    顧嶼頓了一頓，似是沒想到向來倔強的小少爺會這么快就順從地服軟。沒等顧嶼回過神，蘇澈就自顧自地說道：“顧嶼，你可以打我，但你不可以不喜歡我?！?/br>
    顧嶼簡直快被他給氣笑了，隔著褲子掐了一把他臀尖：“你要我喜歡我就喜歡？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br>
    “我他媽被你按在這兒打屁股，你給過我面子？”

    顧嶼一左一右甩去兩巴掌，笑瞇瞇道：“那待會兒我把小岸他們都叫來，圍觀蘇小少爺受罰。怎么樣，是不是很有排面？”

    “混蛋……你敢！”倘若被自家弟弟看到自己這副樣子，身為長子的顏面還往哪擱??？顧嶼又摑了一掌：“不學習，不認錯，說臟話，蘇澈，數數你犯了幾條大律？”

    蘇澈眼睛一閉心一橫，不多言語。顧嶼剝掉他單薄的運動短褲，溫熱的手掌輕輕摩挲兩團微微泛紅的軟rou。

    “最重要的是，你逾矩了?！?/br>
    “蘇澈，進這個圈子，最重要的是不能逾矩，知道嗎？”顧嶼用手指扣了扣桌面，將蘇澈的思緒拉回現實?？傊谴尾皇鞘裁疵篮玫幕貞洝活檸Z按在腿上狠抽了近百下，哭著求他輕一些，卻也只是徒勞。更糟糕的是在這樣威嚴狠厲的責打下，他的下半身竟不爭氣地起了反應，以至于顧嶼感受到腿間被勃物刮蹭時拎著他后頸把他扔進衛生間，厲聲呵斥他解決好以后出來繼續挨打。

    “什么意思？”這次他沒有明知故問，而是真心想了解這個圈子?！窍敫咏檸Z，也是想試圖弄清楚他自己。

    “意思就是，實踐就是實踐，必須將快感與愛意完全剝離開，不要覺得你身后的人讓你爽到了，你就是愛上他了?！鳖檸Z頓了頓，“包括我?！?/br>
    蘇澈瞥瞥嘴角笑了：“少臭美了，你該不會以為我還對你念念不忘吧？”其實他這人沒什么特別的優點，但就是專情，外加嘴硬。

    “那最好不過?！鳖檸Z玩味地笑了笑，“畢竟當時是你提出的分手，我也只是順水推舟罷了?！?/br>
    鈴聲清脆地響起，侍者將兩杯咖啡放于桌上，并將一碟方糖端到顧嶼面前。

    “你還是老樣子，喜歡吃甜食?！碧K澈盯著方糖沒入，并不急著品嘗自己的卡布奇諾。

    “關心我之前，先問問你自己，到底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鳖檸Z攪拌進一勺牛奶，動作舒緩，話語也溫吞，“蘇澈，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嗎?！?/br>
    蘇澈沉默了。

    他愛顧嶼，但首先，他必須是他自己。

    ——這樣才有資格。

    “屁股撅起來?！本频昀?，顧嶼用亞克力拍摩擦他光裸的臀瓣，身下那人輕微的顫抖被他盡收眼底，“說，是什么?！?/br>
    “唔……戒尺？”黑布遮住眼睛，卻將其他感官放大不止一倍。蘇澈既緊張又興奮，冰涼的觸感使他幾乎放棄思考，胡亂報了一個答案。

    “寶貝兒，你猜的也太離譜了吧？”顧嶼狠狠拍在他翹挺的臀瓣，發出厚重結實的悶響，“還是說，你是故意想討打？”

    “滾蛋……”蘇澈伏床上，堪堪用綁住的雙手撐起身子。

    “那這個呢？”破風聲凜冽清脆，在空氣中挽了個花，抽打在蘇澈的大腿內側。那人險些跌回床上，聲音有些微微發顫，“鞭……皮鞭……”

    “什么尺寸?！鳖檸Z掰開他的兩瓣臀，粗糙的鞭身輕輕搔刮臀縫，自上而下游走，最后停在蘇澈隱秘新嫩的私處。

    “我、我怎么知道……不要弄……癢……”蘇澈難耐地扭了扭腰身。

    “別亂動，”顧嶼繞過后xue，用鞭梢點了點蘇澈敏感的會陰處，“否則，這里抽爛?！?/br>
    他的小家伙嚇壞了，還未開始就搖著頭討饒：“不行、不要打那里……會壞的……”

    顧嶼擼了一把他頸后的碎發，語氣放緩和了些：“逗你的，我怎么舍得?！?/br>
    蘇澈咽了咽口水，腦中炸出片片煙花。

    隔岸觀火，卻不救我。

    你怎么舍得。